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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聽不知道路淮津為什麽有這種能力, 她小心遮掩起來的帶點小心思的情緒,似乎總能被他輕易挑破,偏倒是他, 還跟個沒事人一樣, 略顯調笑地看着她發窘的模樣。
“煩不煩。”陳聽擡眼去瞪他,語帶威脅道,“你最多也就是個睡地板的待遇,我緊張什麽。”
他拖着嗓,“啊”了一聲,“原來是在緊張睡覺這個事。”
陳聽氣急, 不理他了,進去幫忙。
今晚吃的是火鍋, 小河魚被王姨炸好了擺在外公面前, 他慢吞吞嚼着, 還興致很高地喝了兩杯酒。
路淮津和陳可作陪,陳聽和王姨都是一杯倒的,就沒跟着湊數,坐在一旁喝着牛奶, 氣氛和樂融融。
天氣涼了, 天黑得快, 窗外的天已是透着黑, 陳可莫名覺得這氣氛很像去年過年的時候, 于是問:“你們今年上哪兒過年?”
這話一聽, 陳聽懵了, 從小到大她向來是跟姐姐和外公一起過年, 外公就媽媽一個獨生女, 每逢年節, 雖說他不說,但總能感覺到他的失落。
陳聽看了眼路淮津,也顧不上許多了,跟外公說:“我們可以分開過的,現在新型夫妻都是這樣,各回各家過年,再換着去拜年就行,過年嘛,我肯定是要陪着您的,去年您說要給我買那個會開花的盒子禮花都沒買到,今年必須給我買!”
還不待外公說話,路淮津便看過來了:“不要我跟你一起過年?”
陳可略帶調侃地接過話頭:“你們家還能讓你過來跟我們一起過年啊?”
“怎麽不能?”路淮津一笑,“我想在哪過就在哪過。”
這話一出,桌上的人都有點呆住,不說別人,光是路東霆那邊就不好交代,蘇卓然跟他交情不淺,更是不想因為提這種要求就生了嫌隙,于是,他清了清嗓子,開口:“這事兒不着急,不行就你們家過兩天我們家過兩天,重在團圓。”
“那邊兒家裏頭人多,我嫌吵,來這邊一起過正好。”路淮津說着,心裏想的是,路東霆表面看上去鐵血手腕說一不二,但在生活方面,對小輩卻有無盡的包容,再加上他子孫滿堂,少他一個沒什麽,倒是陳聽家這邊,本來就略顯冷清,要是陳聽不在,就剩蘇卓然和陳可祖孫二人,根本不可能熱鬧起來。
陳聽聞言,轉頭看了他一眼,視線一轉,發現陳可也略顯驚訝地看着他。
蘇卓然無言笑笑,擡起酒杯,抿了口酒。
飯後,幾人一起出門散步,繞到了人工湖附近,這一片幾年前開發時人煙稀少,後來商住房開始出售,漸漸熱鬧起來,擺攤賣小孩子玩具的、賣烤冷面、梅花糕的,應有盡有。
陳聽原本還走在前面,看見小攤就走不動道,定要蹲下來仔仔細細研究,路淮津雙手插兜,姿态閑散地走在她後面,看她仔細鼓搗着攤位上的新型吹泡泡小玩具。
陳可站旁邊嘆了聲氣,跟路淮津說:“她磨蹭死了,以前是愛逛小賣部,現在連這種小攤都不放過了,你慢慢等吧,我跟外公先逛去了。”
路淮津“嗯”了聲,湊過去,問她:“想要嗎?”
陳聽點了點頭,手上拿着蓋子顏色不一樣的兩支,“不知道要哪個。”
“兩個都要了。”路淮津拿出手機掃碼,下巴往小攤上點了點,“還要點什麽?”
“路公子買單嗎?”陳聽一笑,左右看了看,拿了一支亮閃閃的魔法棒,“還要這個。”
路淮津笑着,“行。”
沒走幾步,到了湖側的小廣場,廣場舞的音樂震天響,陳聽擰開吹泡泡的小玩具,找了個稍微空曠點的位置,手一揚,晃出一堆泡泡。幾個奔跑着的小孩看見,笑嘻嘻伸手去接。
前一陣子她是真的很忙,散步的時間都少,是真的很久沒有那麽放松過了,她玩得開心,沒注意,那個替她拿着魔法棒和那管藍色泡泡水的男人此刻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注視着她,随後,動作懶洋洋擡起了手機,相機鏡頭對準她,按下了拍攝鍵。
因着路淮津在這邊沒有換洗衣物,特意打了電話給林懷遠,讓他去他家拿了一套過來。
蘇卓然每晚八點半就要洗澡睡覺,陳可說有事,不到十點鐘的時候,也出去了。
陳聽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轉頭悄悄看了路淮津一眼。他垂眼看着手機在回消息,陳聽撓了撓下巴,突然覺得自己估計是腦抽了,為什麽非要答應外公在老宅留宿的提議。
沒成想,就在她還胡思亂想反複糾結時,路淮津仍是繼續着手上的動作,開口了:“看我幹什麽?”
“誰看你。”陳聽抱着抱枕,目不斜視盯着電視機,發現是炸雞漢堡的廣告後,欲蓋彌彰一般,拿過遙控換了臺。
好巧不巧,恰好是電影頻道,正播《志明與春嬌》。
路淮津放下手機,一擡眼,視線頓住,見陳聽急急忙忙換臺,慢吞吞轉頭看向陳聽:“怎麽不看了?”
“不好看,我一直以來都不喜歡這種情節的電影的。”
“啊,這樣啊,不困麽你。”
陳聽點點頭,“不困。”
路淮津莫名其妙就想到剛結婚剛住一起那晚,她也是一副不安的模樣,熬鷹似的賴着不睡覺。
他今晚沒什麽耐心,起身,走到她面前,“自己上去還是我抱你上去?”
陳聽不說話,他作勢彎腰,驚得陳聽一下跳起來,擡眼看了下上頭,小聲罵他:“雖然外公住三樓,但你也不能放肆,長輩在呢。”
路淮津眼梢微擡,“我幹什麽了?”
“你想幹的多了去了。”陳聽小聲嘀咕着,關掉電視,把他撂在一樓,小跑着上了樓。
路淮津跟個主人似的,關了燈,跟上去。
雖然他來過老宅,但卻是第一次進她的房間,路淮津四處打量着,陳聽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這房間有點幼稚,我小時候就裝修了的,後來也就懶得再重新弄,所以都是公主床啊什麽的。”
路淮津掃了床上的純色床單,說:“沒事兒,這床單顏色,還勉強睡得下去。”
陳聽張了張嘴,沒說什麽,過了會兒,才頗為不自在地問他:“要睡了嗎?”
路淮津視線掃下去,她攥住衣擺的手捏得挺緊,他徑直走過去,握住她的手,視線直直看着她:“不相信我?”
陳聽擡眼看他,輕輕搖了搖頭,聲音極小地說,“怕疼。”
他一笑,擡手擡她下巴,“只是因為怕疼?”
陳聽“嗯”了一聲,耳根子通紅,不知道為什麽兩個人要在床邊一本正經讨論這種問題,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又聽見他說:“還以為你不想。”
陳聽:“……”
這讓她怎麽答?
路淮津手指挪到她耳垂上,拇指輕輕蹭着,捏了捏,“想,還是不想?”
“你好煩。”她的聲音都快變得不像自己的了,說完便轉頭,擺爛似的掀開被子,準備躺下去。
剛挨着床坐下,手臂便被人拉住,是很輕的力道。
陳聽轉頭,他彎了腰,親上來。
她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往後倒,後腦被他用手墊住,人也順勢壓了上來。
家居服松松垮垮,兩人今晚用了一樣的沐浴露,分不清鼻端是誰的味道。
陳聽眯縫着眼,覺得刺眼,在他略微松開時,不滿地小聲說:“燈……”
路淮津依着她,起身關燈,摸到開關時,視線垂下去,掃了她一眼,眼神立刻沉了沉,染上了幾絲不知名的情緒。
陳聽仰躺在床上,家居服被掀起一角,細白腰腹露出來,腰側線條流暢好看。她眼睛微眯,表情迷茫,察覺他在看她,正想坐起來。
“啪”的一聲,光源被切斷,眼睛暫時還沒辦法适應黑暗,視覺消減的同時,觸覺和聽覺似乎變得異常靈敏。
她感覺到他抓住她手十指交握之後,順勢往後按下去的力度,下一秒,他嘴唇貼上來,低着嗓問她:“可以了嗎?”
陳聽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他奪走了呼吸……微燙的手,覆上她腰線時,後背微微發癢的感覺,她似乎全身都在癢,無數重感覺堆疊,找不到出處。
陳聽迷糊着,右手攥着他手掌,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另一只手松開了握住的力道,她聽見他啞着嗓,再問了一次:“試試,行麽?”
陳聽腦袋懵着,還沒意識到他到底是什麽意思,就感覺他手指順着她腰腹往下。
她吓了一跳,下意識抓住他的手,但沒能阻止他。在某個瞬間,似乎她剛才所感受到的所有感受都有了出處,她沒忍住,輕輕哼了一聲,手緊緊抱住了他的背。
他埋在她頸窩笑,“這麽舒服?”
她眼前似乎是漆黑的夜空,萬裏無雲,天上似閃非閃的,像藏起來的星星,也像年久失修的燈。
在某個瞬間,她帶着哭腔,顫着嗓子,叫他的名字:“路淮津……”
他“嗯”了聲,輕輕拍着她,叫了她一聲:“寶貝。”
幾分鐘後,路淮津從洗手間出來,洗手間燈關了之後,只剩床頭小壁燈還亮着。
陳聽窩在被子裏,只露出一小個頭,大眼睛滴溜溜看着他。
雖然她極力裝作沒事人的樣子,但路淮津能看出來,估計害羞得已經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
這個程度,不能再逗了,路淮津盡力作出一副無比正經的表情,走過去拍了拍她,“快睡吧。”
陳聽還是不轉眼地看着他,半晌,才小聲問:“要我幫你嗎?”
路淮津一聽,反應過來她是什麽意思了,搖搖頭:“不用,能忍。”
“可是我剛剛都感覺到了,很……”說到這,她迅速閉嘴。
“很什麽?接着說。”
陳聽轉過去,“不用算了,睡覺。”
壁燈被他關了,又陷入漆黑,陳聽感覺到身後的人從背後貼近了她,手繞過她的腰,将她摟進了懷裏。
作者有話說:
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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