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有文化罷了

發布會結束，今天的工作終于是順利完成。

林淵筋疲力盡地回了宿舍洗完澡，接到了康安的電話。

“嘎嘎嘎嘎，寶！你出息了，真的出息了！咱要發財了！”康安激動地說，“你快看熱搜，多少個和你有關的！”

林淵打開微博瞅了一眼，的确是好幾個熱搜。

＃林淵 美人魚＃

＃林淵怕不是個傻子吧＃

＃倉鼠國和人魚國為了林淵的歸屬大打出手＃

＃林淵 申論高分＃

林淵很滿意這個熱度。

康安繼續激動：“寶，現在是個好時機，咱們要好好規劃一下你的事業發展。”

林淵正了正臉色，等着康安的計劃。

康安說：“首先，正在和我們談的微商面膜推廣可以提價了……”

“打住打住。”林淵一頭黑線，“哥，這就是你的規劃嗎？和以前一樣繼續接各種推廣？”

康安大驚：“當然啊，我們不就是圖個黑紅熱度賺一波快錢然後迅速過氣嗎？難不成你還想靠你不存在的業務能力在圈裏穩紮穩打地走下去嗎？”

林淵：……

三年前，還在讀高三的林淵在校慶晚會上表演了一支現代舞，視頻發上網突然爆紅，狗劇情讓他立刻休學簽到了現在這家網紅公司。三年來，這野雞公司除了給他接了低劣推廣，再沒有任何資源和規劃。

網絡上好玩有趣的網紅層出不窮，林淵除了好看什麽也不是，熱度漸漸散去，成了個不瘟不火的賣臉網紅。

林淵不願再走三年前一樣的路。

“我好好練習吧。”林淵嚴肅道，“我小時候學過民族舞，努力撿起來，争取出道。”

康安無情道：“哦，你說過你的水平，還得過獎－－大潤發開業舞蹈比賽，縣級一百強選手，完事兒領了一提雞蛋。”

“……”林淵咬牙，“那我拾到拾到演電影去。”

康安簡直要笑了：“寶，這年頭投資商都不好忽悠，憑你的實力不可能硬塞進好劇組的，或者你願意去找個煤老板金-主當冤大頭。”

林淵認真思考了一下，原著是晉江文，晉江文的金主哪個不是驚天大帥比？于是他有點精神了：“煤老板是指小說裏那種天涼王破豐姿潇灑器宇軒昂的霸總嗎？那我也可以勉為其難啦。”

康安：“還知道挺多成語。”

林淵：“有文化罷了。”

康安：“那我也教你一個成語－－癡心妄想。”

林淵不滿，閉上了嘴，卻不甘心。

他總覺得自己應該去演電影。

他好像演過，還演得不錯。

康安又勸：“再說你會演戲嗎？”

林淵一下來勁兒了：“你打開電視随便找一個頻道，你看看正當紅的哪個會演戲？”

感覺好有道理，康安道：“接着說，我快被你說服了。”

林淵繼續來勁兒，說：“昨晚我家老祖宗給我托夢，說我五年之內必得影帝。”

“……”康安：“要不咱們還是說說微商面膜的事兒？”

林淵：……

＊

但林淵鬧了一場，最終康安還是答應了會找找人脈給林淵弄些劇本來。

不管怎麽說，林淵自己有事業心也是好現象，沖一把再說，反正失敗了還可以回來接微商面膜。

結束了和康安的通話，林淵又看了看微博。

今天對節目的讨論很多新人，因為不少營銷號都在轉發林淵直播的沙雕片段，林淵可以說是初步出圈。這下不僅是《實習偶像》的觀衆被吸引，不少不關注選秀的路人也注意到了他，營銷號的評論裏不少人在問這個漂亮的傻子到底是誰。

所以格外熱鬧。

有磕cp的，有轉粉的，有謾罵的－－罵的人雖然沒見少，但維護他的人比之前多。他終于是走上了黑紅這條路，而不是只有黑。

接下來的一周是封閉訓練，在公演之前沒有直播也不許發微博，等于是完全沒有曝光率的一周，但看樣子，這一周的熱鬧不會少，短時間內林淵應該不會被觀衆遺忘。

“睡覺！”

林淵躺上床，安詳地閉上了眼睛。

＊

第二天林淵起床去練習室的時候，練習室裏已經有不少選手到場了。

昨天林淵一個人出了大風頭，現在熱搜上還挂着他的名字，選手們不想理他，虛情假意地打了招呼就各自己散開。

食堂阿姨推着餐車進來，很熱情地招呼大家：“粉絲應援給大家送奶茶啦！一人一杯哦。”

許多人怕胖沒去拿，林淵本着“不要錢的東西就是好”的心态，上前選了個大杯，心裏還正高興自己又省了十五塊錢，一轉身就怼上了一個人。

林淵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直接就撞了上去。雙手撐到了一個寬闊結實的胸膛，奶茶杯在擠壓之下“噗”的一聲，立刻四分五裂，一大杯溫熱香甜的奶茶就噴了出來。

林淵只是髒了手，大部分奶茶都潑到了這個胸膛上，他連忙退了一步，擡頭要道歉，一眼看到了陸楚祺冷冰冰的臉。

要道歉的話在出口的瞬間卡住了，林淵順着陸楚祺英俊的臉慢慢往下看，而後瞪圓了眼睛。

他看到了不得了的東西。

陸楚祺今天的依然是那種簡單的白T恤，前襟濕透，薄薄的布料貼在了身上，八塊腹肌的形狀清晰可見，緊窄的腰一看就充滿力量感。

林淵呼吸一窒，除了為男菩薩優美的身材瘋狂心動以外，腦子裏的吐槽根本止不住，無意識地脫口而出說：“你的人設是出場百分百濕身嗎？”

陸楚祺微微皺眉，開口想說話，林淵忍無可忍的吐槽又冒了出來：“第一次露鎖骨，第二次露胸肌，這次露腹肌，下一次再下移豈不是……”

二人的目光同時移向了陸楚祺的腰部以下。

陸楚祺：……

冰塊臉裂成了一片片冰渣，陸楚祺嘴角一抽，眉頭皺得更緊，他抿了下唇，低沉道：“林淵。”

語氣還是惱的，但并不同以往一樣氣急敗壞還充滿厭惡，這一次，倒像是被自家金貴的寵物貓撓了，想氣又舍不得，只能滿心無奈地呵小貓兒的名字。

林淵自知理虧，還在等着陸楚祺發火，可對方只是叫了自己的名字，又什麽都不說。

奶茶還在順着陸楚祺的衣擺往下滴，林淵回過神以後覺得自己有點過分。

免費看了幾次男菩薩就算了，還對他出言調侃，實在有點泯滅良心。

林淵閉了嘴，把餐車上的抽紙拿了過來，抽了兩張想給陸楚祺擦，可手伸出去又猛然頓住。

免費摸的話，豈不是更過分？

林淵讪讪收手，捧着紙巾遞給陸楚祺，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陸楚祺胸膛輕輕起伏，低頭看着林淵。

他比林淵高半個頭，從他的角度看去，林淵的一雙桃花眼正好被纖長的睫毛掩映住，朦朦胧胧，不真切，又很好看。

不化妝的林淵，有種天然去雕飾的美好，竟然比昨天化妝的樣子更讓陸楚祺有看到美人魚的感覺。

眼前這“美人魚”似乎有點緊張，又有點憂慮，捧着紙巾還悄悄退了半步，像是被自己的冷漠吓到，陸楚祺有一瞬間迷茫地想是不是自己錯了，總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麽寬慰一下，不過他并不擅長此道，還在猶豫中，林淵又開口了。

“這衣服洗不幹淨了，我賠你吧。”林淵頓了頓，緊張又憂慮地補充道，“貴嗎？”

陸楚祺：……

打擾了。

林淵搞不明白陸楚祺，奶茶還在滴，這會兒應該也涼了，他像是不知道冷似的，還像雕塑一樣盯着自己。

完犢子了，這衣服可能是什麽大牌。

林淵頓時感覺肉痛不矣，他咬緊了牙，更加憂慮地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多貴？”

心疼已經很具體地寫在臉上了，一雙桃花眼裏閃爍着破財的痛苦。

陸楚祺鬼使神差的開口：“拼夕夕十九塊九包郵。”

林淵肩膀一松，挺直了背，整個人拔高了兩公分，而後他一揮手，豪氣地道：“全場消費由林公子買單。”

說着又從餐車上把一整包紙巾都薅了下來硬塞到陸楚祺的手裏，霸道地補充：“包括這包紙巾。”

陸楚祺：……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