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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晃悠悠,平靜的時間種是過的很快,柳意一進院子就看到了一輛軍用吉普,司機坐在位子上,是爸爸的勤務官。
柳意側頭,心中明白爸爸已經回來了,拿出手機看了看上面的時間2013/5/18。明明是黑色的幾個字,卻如鮮血一般在柳意眼中映出一片暗紅。
離末世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柳正承這次外出整整兩個月,有些超出了柳意的意料,汪瑜在家裏也一天比一天心焦,她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只好每天裝作若無其事,暗中緩解媽媽的情緒。
“意意。”汪瑜坐在沙發上,看着柳意進來連忙站起來,只是聲音有些掩蓋不住的擔心。
“我在,媽媽。”柳意聲音和平常一樣,卻奇妙的讓汪瑜情緒平複下來。
“你爸爸在書房等你,你過去吧。”汪瑜拍了拍女兒的肩膀。
柳意看着媽媽良久,點頭上樓:“媽媽,你要相信我和爸爸,不要擔心。”
汪瑜看着女兒上樓的背影,明明還是和以前一樣,卻帶了一種堅毅的不會被壓垮的力量,再也不用他們的庇護,眼神有些潮濕。
“咚咚咚”
“進來”低沉沙啞的聲音在門那邊響起。
柳意開門進去,走上前去,坐在書桌的前面的椅子上。
柳正承身上還是穿着軍服,少将的軍銜釘在衣服的肩膀兩側。神情有些疲憊,看來是匆匆趕回來還沒有休息好,誰沒想到這次行動會花費這麽長的時間。
“意意,這次危機爆發會有什麽預兆嗎?”柳正承用手按了按眉心,想要舒緩一下疲勞。
柳意還是沒有上前幫忙,不是不想,而是她的關心方式從來不是這種,她也不知道該怎樣去做。
柳意的筆記本的內容是從在基地中開始寫的,前序并沒有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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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兆,有,當然有,不過是24小時就有第一批人生病的人感染病變,她想,中央連緊急隔離通知都還沒來得及發下來危機就徹底爆發。全國各地都有感染者,包括北京,感染之後咬到別人只要兩個小時病毒就可以肆孽那個人的全身,毀壞那個人的細胞變成活死人一樣的喪屍,柳意現在還不能理解為什麽會有這樣的病毒,人死了卻還是能夠活動。
“有”柳意點頭。
可是那又如何,感染的人群太不規律了,太多了,病毒的潛伏時間太短了,短的任何人都來不及反應。
不對!
柳意的呼吸重了起來,站了起來,柳正承當然看出了柳意的不對勁,他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生怕打斷女兒的思路。
是什麽,到底在之前發生過什麽奇怪的事。
一定有,到底是什麽,柳意一件件的回想擡頭看向窗外的目光有些茫然,重重的跌坐在椅子上。沒有任何頭緒。
樓下。
“嬸嬸,意意呢?”柳映從大門裏跑進來看向汪瑜問到。
和她一起來的還有韓然韓悅,規規矩矩的問好。汪瑜露出一抹微笑,但還是顯得有些牽強:“你們都來了,坐。”
在柳家表明态度偏向韓家之後,兩家人的交往明顯多了起來。特別是幾個小輩之間來往特別密切,紛紛猜測讓柳家放棄這麽好的形式是為什麽?難道兩家要聯姻。
當然這些柳家不會去管,韓家也沒有表态,那麽,它就永遠是個猜測。
“意意和她爸爸在書房有些事情要說,你們有事方便的話跟阿姨說也是一樣的,她今天也許不能出門。”
“不能出門,怎麽了?還有,爺爺說叔叔起碼明天才能家……”柳映扶住汪瑜的手臂問道。
柳映還沒有說完就感到手被緊緊的握住,轉頭發現是韓悅,韓悅向她搖了搖頭,希望她不要繼續說下去了。
柳映終于感到了不對勁,現在才發現一向溫和的嬸嬸臉上有些難看的神色。
“嬸嬸,到底發生了什麽。”她一向粗心,可是并不笨,叔叔沒有受傷,也升了職。家裏的一切都沒事,可是這是為什麽?
能讓一向微笑淡然的嬸嬸為難的還能是什麽事。
“汪阿姨,既然意意今天沒有時間,我們就先回去。晚上再打電話給她。”韓然向汪瑜告辭和韓悅正準備離開,這是他們的家務事讓他們兄妹聽到就不好了。還沒告辭就聽到樓上的腳步聲。
“媽媽。”柳意叫汪瑜,有看向柳映他們:“你們怎麽來了?”只是感到了氣氛有一些僵硬,心裏馬上明白過來。
守着這麽大一個秘密卻不能說的痛苦。柳意每天通過自虐般的訓練緩和,爸爸也在努力想辦法,媽媽只有每天的焦急等待,自然是心焦的。
“既然來找你,就和他們出去吧!”爸爸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柳映規矩問好:“叔叔,您回來了。”
韓然韓悅:“柳叔叔好。”
柳正承點頭颔首:“年輕人多出去走走。”拍了拍柳意的肩膀,轉身上樓。
柳意看着媽媽良久,才微微點頭道:“好的,爸爸。”
雖然覺得柳意家有些不對勁,但是沒人去問,誰都不是沒眼色的。
很快到了目的地,韓悅首先看到等在那的人,下車跑上前笑道:“齊諾,江庭,等很久了吧!”
柳意感到韓悅強烈的精神波動對着齊諾,看了看面色有些激動潮紅的韓悅,又看了看面前明顯不在狀态的齊諾,繼續看向前方,關她什麽事。
“今天的活動得改成室內的了。”齊諾扯了扯襯衣的領口,這工業化的鬼天氣。
柳意擡頭,看着天空已經有些黑壓壓了,空氣悶的有點讓人喘不過氣來,馬上就要有雷陣雨了。
柳意有些愣住,就這樣呆呆的擡頭看天,直到柳映推她:“意意,你怎麽了,發什麽呆啊!”但是最近柳意常常發呆,她也沒有多想什麽。
“我有點喘不過氣來。”愣愣的回答。
“可不是嗎,這鬼天氣,馬上就要下雨了,我們進去吧!”說着柳映便拉着柳意一起進了俱樂部的大門。
站在落地窗邊柳意目光複雜的看着窗外的降雨,雷雨打在窗戶上氤氲的眼前一片模糊。而現在才下午兩點多,天已經黑的跟傍晚一樣了。
“這雨下的真是奇怪。”柳意喃喃,也許是在問自己,也許只是在證實什麽,柳意自己也弄不懂。
“工業化社會,天氣早就奇奇怪怪了,又不是第一次見了,別站在那裏我們快過去。”上前來叫她的柳映拉着她過去。
就是降雨,半個月後,連續十天,在全地球都會連續性降雨,新聞裏還播放過關于此事的報導。因為這是個奇跡,就連沙漠和戈壁都在那十天中接受了降雨,這是全球性的“良性”天氣變化。
這場降雨還被浪漫的西方人稱為上帝的禮物。
然後,在降雨一個星期後徹底爆發了喪屍病毒,如果,不是這事太詭異,柳意也不會聯想到它的身上。
如果這真是上帝的禮物,那麽,打開的也是一個潘多拉魔盒。
前世,也不是沒人這麽猜測,可是已經太晚了,沒有任何材料可供研究了。或許,已經在研究了,每個喪屍的身上都存在,那種讓他們明明死亡卻還能渴望血肉儲能的病毒到底怎麽形成的。
雷陣雨來的快去的也快,不到半小時,雨已經淅瀝瀝的停了。太陽也有隐隐現頭的感覺,剛才的煩悶感已經被一股清爽感代替了,好像連車輛的塵嚣感也被澆滅了。
柳意不由露出嘲諷的微笑,真是美好的天氣。
世界除了那場全球性詭異的降雨,沒有任何變化。
也許全球性的“流感”是一個,讓任何人都措手不及的“流感”。
“那麽,無法預防。”晚上聽了柳意的話,柳正承之前雖然也沒抱多大希望可還是有些不死心,現在倒像是了了一樁心事。
柳意擡頭,嘴唇微動,想說什麽卻只是先回了房間。
在房門剛關上的那一剎那不由的瘋狂笑出聲:“哈哈哈......預防...哈哈”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如果那麽容易預防,她的前世算什麽,前世那麽多人的犧牲掙紮算什麽,這不是一個夢,不是一場電影。它是真實的确切的要發生的。
她知道爸爸沒有其他意思,爸爸只是想盡最大努力而已,想試一下避免這一切的最後一根稻草。
可是,爸爸的話讓她覺的她現在是不真實的。就像一個旁觀者一樣看這個世界,永遠都融不進去。
柳意知道她的精神很有問題,她壓在心底的野獸在叫嚣在沖破桎梏,她渴望現在的生活,卻因為知道未來變得不敢靠近。也許不是她融不進去,而是她自己置身事外。
她會去安慰開解母親,卻将自己帶進了死胡同,并且還在一直往下走。
之後幾天柳意再也沒有出門,就連柳傑她的堂弟,柳映的親弟弟從學校回來她都沒有去看過。她知道一定是爸爸做了什麽才讓柳傑回來的,她也沒有關心過。
打開電視機,很多頻道都在播放這則新聞,連續按了好幾個臺都是一樣。
“這真的是一場非常神奇的降雨,西方很多人都為此而慶祝,稱它為上帝的恩賜......”主持人還在滔滔不絕,柳意将電視機關掉扔到床上,開門走了出去。
下樓就看到沙發上的爸爸媽媽,柳意直接走到媽媽的身邊,蹲□把身體靠在媽媽的腿上。
“對不起,媽媽還有爸爸。”
汪瑜把手放在女兒的頭上,眼淚卻不自覺的從眼眶中滾落,落在自己的手上,他們的女兒,這是在逼她自己。
她寧願意意将一切宣洩出來,就算是對着他們歇斯底裏,也不要這樣來安慰他們。
柳正承默默的抽煙,思緒卻飄遠并不說話,望着窗外如墨一般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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