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當柳映和柳意将李可的死訊告訴程諾的時候，程諾只是扯開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聲音沙啞苦澀：“……她總算為自己做了一個決定,我很……高興。”

“程諾。”柳意喊住他。

程諾轉身的背影一頓，站住不說話。

“李可說,她不喜歡你,但她愛你。”

……啪嗒。

因為程諾身體顫抖了一下，他剛兌換來手中拿着的奶茶掉出了一包,落在腳邊。

柳意看着那個彎□子撿奶茶包肩膀不停聳動的男人，不發一言，和柳映一起離開了這裏，他的驕傲自尊,不用任何人的憐憫。

她們沒有選擇開車，而是步行，柳意看着走在前面的柳映：“阿映。”

柳映低着頭，用腳不停的扒拉着地面，因為天氣漸漸寒冷，她又是挑着地方，在地上總是能劃出一道道痕跡：“恩？”

她雖然只‘恩’了一聲，但柳意能看出她心情并不好：“天氣越來越冷了。”

“……是啊，比往年還冷，不知道這次會凍死多少人。”柳映的語氣有幾分黯然，她雖然不愁吃穿，但是也不是不知道那些只等着每天發放食物的人是怎麽樣的，只是撐着一條命賴活着而已。

“今年比以前更冷。”

“是嗎？我沒有太多感覺，可能是你以前呆在上海的原因，才會有這種感覺。”柳映轉身看着柳意。

“我看了今天的溫度，和去年今天比要低上3度。”柳意看路邊□的硬土地，那裏原來種滿了一種柳意不知道的花，她雖然不知道那叫什麽名字，但也知道那是可以食用的。而早在很久之前，它就已經被刨的連根也看不到了。

柳映頓住，看着柳意，突然怒聲喊道：“你想說什麽，今年冬天會比以前更冷，會很難過！也許會凍死很多人，我知道我做不了什麽，可是，你為什麽要說出來。”說出來會讓我心裏更加不安，而且那樣，……我會覺得我很虛僞。

柳意心中嘆了一口氣，沒想到，她也會有當知心姐姐的一天：“阿映，今年冬天是會很冷，也會死很多人。可是，這也是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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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映僵住，諾諾的問：“什……什麽機會。”

“冬天到了，喪屍也會變得很機械，無論它們原來是普通的還是變異的，都會有影響。甚至，給變異喪屍造成的阻礙還會大一些。”

“你是說，我們要對喪屍進行圍剿。”

“咳……，大規模圍剿應該比較困難，畢竟它們不是冬眠。但這不是我們做的，你知道上個星期派出了兩個團的軍隊去尋找大型超市并且探路嗎？”

“恩？可是要運回北京可行性太小。”

“阿映，你忘記我的空間異能了嗎？”

柳映睜大了眼睛：“可是，你的空間雖然不算小，但也不大啊。”

“所以我們會很忙，這……也是很好的機會。”

“恩！可是，叔叔嬸嬸知道嗎？”

一聽到柳映提起父母，柳意的心裏也是僵了一下，媽媽還是和以前一樣，讓她的心溫暖的都不想離開。可是，上次她往爸爸的辦公室裏面走，卻被攔了下來，這一個多月來見面的次數都屈指可數。但一想到上一輩子爸爸也是忙的不得了，就把它抛開了，只是覺得爸爸太辛苦了。

柳意笑了一下：“他們知道，而且，這個任務其實并不危險。”

“所以，阿映，你要保護好我。”

柳映俏皮的眨了下眼睛：“雖然我的能力不如你，但是，你放心。”說罷轉身吸了口冰涼的空氣繼續往前走。

晚上回到家時，柳意就看到汪瑜正挂上電話，臉色有些的不高興。

“媽，怎麽了！”柳意走上前去。

汪瑜坐在沙發上，像柳意招手：“意意來，媽媽給你炖了特地蘿蔔排骨湯，還有一些你愛吃的菜。”

而整個房子裏，只有她們母女兩個人，林姨之所以不在，是因為這些菜都出自于柳意的空間。在早期，柳意還能用在外收集做借口，但是現在卻不行了，在這個時候，哪會有這麽水靈的蔬菜和水果。即使現在也組織了一部分人進行種植，但長得最快的也只是冒出手指一截的嫩芽而已，這不是明擺着告訴別人你們有問題嗎！

雖然覺得不太恰當，但看着桌上豐富的菜色，柳意還是問了出來：“媽，爸不是說過今天晚上會回來吃飯的嗎？他人呢！”

因為明天汪瑜又要進行一個封閉型研究，柳意要出去執行任務，所以柳正承的确說過要回來吃飯，他們一家人已經很久沒有聚在一起吃飯過了。

汪瑜臉上已經沒有柳意剛進門時看到過的黯然，她柔和的笑了笑盛了一碗湯遞給柳意：“意意，你別怪你爸，他每天工作那麽忙！”明明是要安慰柳意的話，自己眼裏倒帶了一股擔心。

柳意連忙接過接過湯，說道：“媽，我怎麽會不知道爸爸工作忙，更不會怪他了，等一下我去看看爸，回來告訴你，讓你放心。”

“恩，那也好，還有你，出去的時候小心一點，現在外面喪屍越來越厲害，被抓了可沒人來救你。”

柳意身體一僵，連忙掩飾着端起碗喝了一大口：“我知道的，你放心，明天的任務并不危險，你女兒還經歷過喪屍圍城，擊殺過控制型喪屍。

“你還說。”汪瑜作勢要發怒。

“啊呀，好久沒有喝過媽炖的湯了，我今晚可有口福了，等一下我去爸那裏炫耀一下。”

汪瑜簡直要哭笑不得了，用手比了比柳意的額頭：“你啊！”

晚上不像白天，大部分人都沒什麽事可幹，早早的上床又睡不着，柳意有條件又不愛看電視電影，也不能沒日沒夜的訓練，有時就會出去溜達一下。

柳意來到了柳正承的辦公室外面，看到了柳正承的勤務官，開口問道：“我爸爸在裏面嗎？”

勤務官手中還抱着一本筆記本，柳意一看，好家夥，那麽厚的筆記本又換了一本新的，爸爸到底的有多忙啊！

“是的上校，将軍在裏面。”勤務官說完之後也就離開了，看樣子也是有什麽急事。

柳意抽了抽嘴角，連他也那麽忙，想一想自己這一個月的空閑，難道是她太懶的緣故。

“咚咚咚。”

“進來。”

柳意推開門進去，然後反鎖上。

柳正承擡眼就看到了柳意的動作，眉頭一抽，嘴角也帶出了一點笑意：“你鎖門幹什麽。”

柳意笑嘻嘻的跑到了柳正承的身邊：“爸，你還沒吃飯吧！”

“吃了！”

“那些東西怎麽能跟媽親手做的菜相比呢？”柳意眉頭微皺，作不高興的樣子，伸出手将柳正承桌上的東西移到了一邊，将空間裏面帶來的飯菜都拿了出來，她可不會真的跟在家裏說的一樣像她爸炫耀。

柳意并不是把飯菜挑出來一份，而是連整個菜盤子都搬過來了，當她把電飯煲拿出來的時候終于遭受了柳正承的‘怒罵’：“你把你爸當豬呢？”

“爸，你可不能怪我，誰讓你和以前比瘦了那麽多，我和媽肯定擔心死了。所以啊，你要好好的吃飯，最好把以前的都補回來。”

柳意盛了一碗米飯，還在上面壓了壓才遞給柳正承。

柳正承喝了一口湯感嘆道：“還是你媽炖的湯最好喝，那麽多年，總是喝不膩。”

柳意笑道：“既然喝不膩，爸你就多喝一點，最好全部喝完。”

柳正承當然不是豬，在吃了一碗米飯，喝了三大碗湯之後，終于心滿意足了，柳意才将桌上的殘羹剩菜移回到空間裏。

柳意這時才坐到柳正承的對面：“爸，最近是不是出了什麽事，你又開始熬夜了。”

柳正承坐在椅子上，用手撫了撫額頭。

“爸！”

柳正承自然不會瞞着柳意，他深知柳意想要柳家強大的心不會比他少。他的女兒，在他眼裏是百折不彎的鋼刀，是天上翺翔的雅鷹，越經歷磨難光華越盛，盡管現在還沒有完全成長。

柳意看柳正承遲遲沒有說話，難道事情真的很嚴重，擔心的又叫了一聲：“爸！”

“你看看，我只是一下子沒說話，就急了，別人一眼就能把你看穿。”

柳意郁悶道：“你是我爸，在您面前還裝，我得多累啊！”

“只是上一段時間接收了兩個小基地，安排起來有些困難。”

柳意咋舌，她知道現在整個城市都在控制裏面，房子是夠得，但是就算是小基地，用的物資也是不少的。可是，她睜大了眼睛：“爸，你不是管這一塊的吧！”

柳正承笑看了她一眼：“你天天圖書館、軍校還有家裏三地跑，就算是嘩變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柳意啪的一聲站起來：“就算是嘩變，我才不信您會為這個熬那麽多天呢？”

柳正承這才從剛剛柳意移到一邊的一疊文件裏面抽出幾本來遞給柳意。

柳意看了爸爸一眼接過來，裏面還有薄薄的兩張紙，把它抽出來将剩下的先行放到桌上。仔細看了看才發現是兩頁紙上是幾段文字，只是看了之後柳意的臉色就難看了起來。

上面記錄的不是別的，而是三個小基地的淪陷，她早就知道不對勁，在鄱陽基地喪屍圍城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

将兩張紙放到一邊，翻開了放在桌上的另外份文件，拿起來仔細的看着，好久才重重的放回桌面上。

“爸，事情已經脫離了軌道，喪屍進化起碼快了半年。”柳意拉過椅子又坐了上去。

柳正承閉着眼睛不說話。

“我覺得我上次帶回來的那個微型監控器肯定和這件事有關，上面還有個名字，會在上面刻字的，十有□會是它的制造者。”柳意早就有這個想法了，但別人肯定也想的到，所以她才那麽久都沒有問過。

“我們已經查了所有叫Abraham科研人員，但是無論在哪個領域都沒有消息，我們現在和國外的聯系又變少了很多。”

“那爸，有沒有把這件事告訴現在的外國政府，讓他們幫我們找。”柳意開口問道。

聽到這裏柳正承臉色難看了起來，怒的拍了一下桌子：“我看他們還把喪屍看的容易的很。”

聽到這裏柳意當即明白，沒有足夠的利益交換，他們大概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在柳意看來，這跟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是差不多，簡直是愚不可耐。但是柳意不相信每個人都這麽愚蠢。

“……那現在。”

“我們的科研力量無論是在生物還是武器哪一方面都和外國有太大差距，現在正在協商。”

“恩！”

“對了，你是将它放到空間裏面帶回來的？”

“我有在外面套黑色的袋子。”

“恩，你一開始知道它還在運行！”柳正承問道。

柳意笑了一下：“不，我是後來才知道的。”

飯也吃了，話也談了，柳意一看時間，已經八點了：“爸，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柳正承也看了下手表，擺擺手：“不行，我八點半還要去開會。”

柳意怔了一下：“什麽會要大晚上開啊！好吧，我先回去了，爸你不要太辛苦了。”

柳正承站起來把帽子戴好正了正：“意意，一切要小心，生命重于任務。”

柳意站直，眉開眼笑的敬禮道：“保證完成任務。”

第二天早上，柳意等人站在那裏等着直升機，他們這次任務是要屋頂上爬過去的，并不直面面對喪屍，所以柳意才說沒什麽危險。

“韓智呢？”柳意看了好大一圈也沒發現韓智，而且，她好像昨天也沒有看到，這和韓智每天都會有一會兒在柳意面前晃的情形也實在不符。

“喲，終于發現了，我還以為我們就算回來你都不會發現呢？”鐘肖靠在柱子上吐槽道，他最近看戲看的很歡樂，即使被韓智那個兩面三刀男修理過還是很歡樂。

柳意一個眼刀刷的飛過去，涼涼的說道：“本來還想請你們吃中飯的，現在還是吃套餐吧！”

鐘肖一個哆嗦，軍部的套餐哪能和柳意家的飯菜相比啊，米飯加兩素一葷和兩個饅頭、一盒罐頭比起來誰都會選。特別是，柳意現在的存貨已經不多了，吃了這頓不一定會有下頓。看着其餘隊友掃過來的眼神終于保持了沉默。

直到上了直升機柳意開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柳映：“阿映，你怎麽了？”

“意意，韓阿姨不行了。”柳意終于知道了韓智不出現的原因，但她不希望影響柳映。

“韓阿姨的身體一直不好。”

“我知道，只是有點難過而已，韓阿姨比我媽還小一歲。”

柳意囧：“想什麽呢，大伯母的身體比你我還好呢？”

柳映破功，可能想起了齊木蘭的獅吼功笑了：“ 也是。”

很快，他們到了郊區的工廠，這裏是近郊，都是輕工業，有幾家大型的糧油還有藥物工廠都在這裏，他們今天的目的是一家面粉廠，那家工廠的存貨可能柳意一天從早到晚來回的搬都不一定能搬完。而先選面粉廠的原因是年關将至，折磨、辛苦了大半年，每個人都會希望得到一點安慰和慰藉的。

因為這裏的廠都是比較大規模的，喪屍也是不少的，直升機在面粉廠上面轟轟的響，喪屍在下面嗷嗷的叫，安行指了一下：“工廠倉庫在西面，程諾，往西開。”

“好啦，就是這裏。”鐘肖首先打開艙門，這個倉庫不小，密封性也好，沒有看到一扇窗戶。他拿出一把重型機槍和屋頂的最高處平行直接開槍，很快露出了一個能夠容納兩個人通過了洞來。

鐘肖把槍放好比了個‘耶’的手勢，直升機開近，柳意首先往屋頂上跳，靠近那個洞口打開手電筒往下面照了一下，有半個倉庫都堆滿了袋裝的面粉，密密麻麻的靠牆放置。

柳意将手電筒放好，把手伸進去使用精神力将那些面粉全部都放到空間裏。

站在直升機上鐘肖看着柳意說道：“柳意這是什麽了，一動不動的。”

柳映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給他：“在收面粉啊！”

“呵……呵……，我當然知道她在收面粉，……都不用下去的嗎？空間異能這是太好用了。”說道最後，鐘肖自己都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他好嫉妒啊有木有。

幾分鐘之後，柳意站了起來，順着直升機的繩梯爬上去，坐在椅子上，對安行說道：“還可以在收一些。”

安行點頭。

“其實我很好奇。”柳意說道：“這裏是近郊，即使喪屍不少但也不是控制不了，為什麽這些工廠裏面的東西還在呢？以前我記得就已經把附近能收集的東西都收集了。”

“對啊，我也覺得很奇怪。”江庭、鐘肖也是一臉不解。

安行嘴巴抿了一下，說道：“是漏網之魚。”

“什麽！”鐘肖問道。

“隊長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放過了這裏。”

“恩！有兩家工廠是當時收集完全沒有動過的，還有另外幾家的倉庫。”

“靠，肯定是那些貪官。啊呀，……那個……柳映，還有柳意，我不是說你們家啊！那那個貪官現在怎麽樣了。”

安行斜睨了他一眼：“那個貪官現在過得還不如喪屍呢？你放心！”

“呵……那就好！”

柳意很快就收了第二間倉庫，而且這間倉庫還是滿的，她全部收掉之後發現她留在空間裏的那三間倉庫也只剩下能裝兩三袋的空隙了，但總比剩下兩三袋在倉庫裏面的好。

柳意上直升機後示意了一個好了的手勢，直升機便往北京開去。

“哎，柳意，你說我們出來這是幹什麽，看太子讀書，我真是充滿了負罪感啊！”鐘肖陰陽怪氣的嘆道。

柳意眉頭又是一抽：“很簡單啊，把你的貢獻點給我就行了。”

“哇！我好歹開了一槍，柳意你可不能找我。”

柳映踹他一腳，要不是艙門已經關上，差點把他踹下飛機去，她急急的跑過去，想要扶起鐘肖，他們滿頭黑線，鐘肖，你能不能再有骨氣一點。

柳映抓着那個求饒的鐘肖喊道：“你以前真的是特工嗎？竟然能活到現在。”

鐘肖張牙舞爪：“誰說的，我是異能者，一直是異能者，不是特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