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抛下

無法容忍,自己陷進去的第一段感情會潦草收場。

雖然他身邊跟過許多任看似親昵的女朋友,可現在回想起來,對愛情的體驗,居然都是和寧韞有關的,盡管一開始是他意圖不軌的接近,可他從未給任何人送過戒指,也從未給予別人有關于結婚的承諾,更遑論去喚別人“老婆”了。

而後來,當他确定了自己待寧韞也是感情的時候,他是想過好好開始的,甚至接連幾天,男人表現出不适應他都沒有再去強迫。

走了,寧韞真的抛下他走了。

下樓的步伐都是蹒跚的,分明以前寧韞很喜歡他的,他走到了一樓,看見堆放在角落裏屬于自己的物品。

真就像垃圾一樣,被男人随手丢在了樓底下,倘若不是被他看見了,恐怕也會被那些收廢品的人給帶走吧,可笑,無法相信寧韞居然這麽對他……

而不久前他還在籃球場上,期盼着能見到男人的身影。

柯弋仰起了下巴,看着頭頂亮起的斑駁光影,眼睛裏一片濕漉的紅,高傲的自尊讓他不想低下頭顱,怎麽會為了這件事難過,但就是忍不住。

似乎想到了什麽,他趕緊給柯宏郎撥了個電話。

他糾起手指,壓抑不住的哽咽聲,“你知道寧叔叔去哪裏了嗎?”

柯宏郎語氣平靜道,“他沒有在家裏麽?”

“……”

聽出來了柯弋言語裏的不正常,柯宏郎又道,“你怎麽了?還是有事情要找他?也別總是麻煩他,你可以和我說一說。”

“……你也不知道他去哪了?”柯弋嗓音哆嗦的問。

“怎麽回事,他難道不在星城大學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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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連柯宏郎也不知道。

柯弋挂斷了電話,眼淚從臉頰砸落在了手機上,寧韞真的是打算再也不見他了嗎?

看着手機屏幕上積累了一小攤水漬,柯弋将眼淚用手背狠狠擦拭幹淨,想起永久失去男人的恐慌,眼底流露出的茫然逐漸變成了狠戾。

他攥緊拳頭,後槽牙咬得發出了咯吱聲,将下颚崩到了極處。

原本他還想着兩情相悅,這些都是多餘的步驟,現在他終于明白,寧韞是真的想和他斷絕往來。

早知道,他就該用鏈子将男人鎖起來,每天只用躺在床上等他回家就足夠了。

......

走到巷子口後,下午路邊的出租車來往的沒有夜裏頻繁。

寧韞等了一小會兒,收到了季成晏的消息,問要不要過來接他。

這時,前面忽然停了一輛空的,看見站在路邊正帶着行李箱的寧韞問,“您需要坐車嗎?”

寧韞想着既然都等到車了,那也無需再麻煩季成晏了。

【季成晏】:學長,還有一個多小時就到四點了,我去接你?

【寧韞】:我剛等到車了

【季成晏】:那好吧,車牌號給我一下,我們車站見

【寧韞】:嗯

季成晏謹慎慣了,寧韞發了串車牌號過去。

【季成晏】:過些天了公司有跨年假期,就剩我一個人了,我也不知道去哪裏才好

【季成晏】:我到時候可以去找學長嗎?星城和景鄉隔得也不算遠

【寧韞】:可以的

……

季成晏看見消息,冷峻的臉上忽得掩飾不住的喜悅。

助理在旁邊看得詫異不已,畢竟季成晏每回在公司裏,大多時候看起來都是沉穩嚴肅的,畢竟需要處理這麽多事情。

季成晏從辦公桌前的真皮軟椅上起身,道,“下午我要出去一趟,你不用跟着我。”

“好的。”助理心想季總應該是有對象了,這模樣跟公司裏正處于熱戀期的小李一樣。

季成晏想,其實寧韞離開星城一段時間也是好的,倘若還繼續留在星城大學,難免不會想起一些傷心的事情,從不久前看,寧韞應當是很愛柯弋的,若非如此,又怎麽會甘願聽信那些拙劣的謊言。

入冬後星城的天氣總是變幻無常,中午還出着亮堂的太陽,這一會兒天色就陰沉了下來。

行李被放在了後備箱,寧韞坐上了車。

不知是不是上一個乘客留下來的氣味,車內充滿了馥郁的濃香,讓人忍不住眼皮沉重。

司機是個戴着口罩的年輕人,中間和寧韞随意的攀談了幾句。

“都快到年尾了,您也是準備回家了麽?”司機道。

“想回去看看。”

司機見寧韞臉頰泛着濕潮,咳嗦了兩聲道,“這幾天星城挺冷的,我都感冒了,所以空調就開的熱了點。”

“嗯。”

“需要我把溫度調低點嗎?”

“不用了。”

寧韞并未意識到不正常,他微阖着眼眸靠在了座椅上,也許是昨晚柯弋同他說了許多看似推心置腹的話,惹得他失眠,待處理完這一切後他終于放下了心,也忍不住開始犯困。

司機從後視鏡裏看見了寧韞的疲憊,道,“還有四十多分鐘才到汽車站,您要是累了就休息會吧,到了我會叫您的。”

聽着司機的話,寧韞逐漸陷入了沉睡。

從公司到車站不過半個小時的路程,季成晏将車停穩,翻看着不久前和男人的聊天記錄,嘴角難以掩飾的上揚。

【季成晏】:我到了,在進站口這裏等你

想着男人舟車勞頓,到鎮上時間應該都很晚了,他副駕駛上放着些鮮做的糕點和果汁,給男人帶在路上吃,這些想必寧韞自己不會準備。

從星城大學到汽車站應該時間會多他十幾分鐘,他将安全帶解開,一直捧着手機眼睛沒有挪開。

他看着時間,已經是下午三點四十了,從星城到景鄉的大巴車一天不過兩趟,錯過這一趟以後就得等明天了,按理來說寧韞不是個會遲到的人,更別說還要預留出多的時間進站坐車。

【季成晏】:學長到了嗎?

他不放心,又發了條消息問候,只是依舊沒有得到回複。

季成晏微蹙起眉,但希望是自己多慮了。

【季成晏】:還有十分鐘就要發車了,學長要是錯過了,要不然先在我家歇息一晚,明天再回去

他将車停在了汽車站最靠近門口的位置,幾乎每個出租車就會停在他的不遠處等乘客下車,季成晏有注意到那些車輛的車牌號,都不是寧韞發給他的。

等時間到了下午四點整,季成晏意識到了事情不對勁。

他無比慶幸自己不久前找寧韞詢問了車牌號,連忙把這串數字讓交管所的人幫忙去查。

.......

在夢裏,寧韞好似回到了柯弋生日的當晚。

靈魂化為齑粉般的疼痛,将他吞噬的一丁點都不剩了,又好像那不是真實的,腦海裏再次恍惚的回到了昨晚,柯弋捧起他的手指憐愛的親吻,每當氣氛正濃的時候,他總是畏懼的以為會發生點別的,這幾日柯弋像是真的在顧慮他的感受。

可後來那些所謂的好,無法再在他心裏掀起漣漪了。

他最深愛的人變成了給他行刑的劊子手,這種千刀萬剮的滋味,他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

記憶不知道停留在了何處,頭疼得幾乎快要裂開。

好似他和柯弋的第一晚,又好似是從前。

略微發硬的頭發紮得脖頸有些刺癢,知道他不情願後,這些天柯弋都忍耐的沒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跡。

寧韞緩慢的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松軟的大床上,他的意識仍舊是有點混沌的,池元白給他用了藥,讓他的肌肉也全都放松了下來。

“醒了?”池元白問。

“……”

“我說過,我們遲早會在床上見面的。”池元白笑了笑,在寧韞昏沉的這幾個小時裏,他早就等得按耐不住了,可只有清醒的玩弄一個人,才是更有趣的。

寧韞的脖頸間被吸啜出了青紫色的吻痕,床邊更是擺放着各式各樣的污穢玩具,單是看一眼,就讓人膽顫的頭皮發麻。

“沒有了柯家的庇佑,又自己離開了星城,你以為現在還會有人找到你嗎?”池元白道。

原本池元白還想着讓柯弋親自送到自己手裏的,可沒想到柯弋最後真的會喜歡寧韞,也幸虧寧韞打算自己離開星城,不然他真找不到時機下手。

手腕被細軟的皮環束縛在了頭頂,池元白還是掌控了藥的份量的,沒有獵物的垂死掙紮,會少了很多樂趣。

寧韞逐漸意識回籠,待看清池元白手裏拿着的圓柱狀玉器後,面色羞恥的屈起了膝彎,試圖掙開他。

“……放開我!”色厲內荏的斥責并不能惹來對方的聽從,反倒讓池元白握起了他小腿。

“之前在洗手間門口遇見你,其實是柯弋讓我過去的,原來你這麽好騙,早知道,我也不必這麽大費周章,還以為你有多貞潔呢,聽他說,你還用嘴主動幫過他?不過那天你發着低燒連走路都腿顫的模樣,還真是叫人口渴。”

池元白吻了吻男人細白的腳踝,礙眼的衣物早就被他褪去,只餘下一件單薄的裏衣,半遮不掩的模樣更令他血脈偾張。

“……”

盡管早就清楚所有的一切都是柯弋設計的,可如今再聽池元白告訴他,眼底難免浮起了悲恸。

當天他竟以為這是一個誤會,還在自責懊惱,甚至為了向少年解釋,幾乎将自己卑微到了塵土裏。

也許是寧韞難過的模樣令池元白感覺到了不滿,他掐了一把寧韞的腰,道,“你知道我為什麽會配合他嗎?”

寧韞的目光望向他。

池元白又道,“因為他答應将你玩膩了,就送給我。”

“……”

猶如一道晴天霹靂,将他的靈魂再度分割,寧韞的全身抖如篩糠,盡管他如今知道了這些實情,也早就知道了柯弋從一開始靠近他就是為了報複,可當時他确實心裏眼裏都只有少年。

夜夜同床共枕的人,居然将他當成了一個用來謀劃的商品,居然能待他心思惡毒到這種程度……

寧韞的眼尾濕紅,他喉嚨好似含着利刃,顫抖的薄唇甚至忽略掉了自己接下來會遭遇的事情。

他這副模樣,落在池元白眼裏簡直是可憐可愛到了極點。

池元白拿出紙巾幫他擦拭淚水,仿佛是在心疼他所遭遇的種種。

可濕潤的臉頰無論無何也擦拭不幹,池元白親吻着他眼角的淚,溫聲安撫道,“別哭了,水流光了等會下面就不夠用了。”

氛圍烘托恰到好處,他今天還多的是時間去享用眼前的男人,眼前琳琅滿目的玉器,是他一早就準備好的,配着男人潔白無瑕的皮肉甚是好看。

他尤其喜愛折磨別人,只讓人在這些事上體驗到痛楚。

門口忽然響起了門鈴聲,被打攪了好興致,池元白沉聲問,“是誰?”

“客房服務,您叫了紅酒。”

池元白是酒店的股東,這間房也是他的私人vip房間,他想起自己似乎是叫了紅酒來助興,神情不舍的從寧韞身上起來,道,“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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