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小跟屁蟲
不甘心, 不甘心!
唐澤宴開始不理解,以前也犯過很多渾,喻希都原諒自己了, 為什麽這一次犯渾, 她就不要自己了?
他把一衆朋友叫來酒吧陪着自己喝酒。
朋友看出他是為什麽,只是安慰他繼續向前看,以後要什麽樣的姑娘沒有。
“不一樣, 再多的姑娘, 也不會叫喻希。”唐澤宴喝的爛醉,臉上被酒精熏的通紅, 連眼睛都是紅的, “我覺得我跟她還有機會,她放不下我。”
朋友神情複雜, “這都是過去的事了。”
“我不想過去,我不想就這麽過去了!”唐澤宴抓着朋友,質問:“裴渡是個混蛋誰都知道,她是為了氣我, 才選擇了裴渡!”
“裴渡這種人就是玩個新鮮,來者不拒,玩膩了就丢了。”
“我不能看着喻希跟一個人渣在一起。”
朋友拿過他手裏的酒, “你今天喝太多了,別再喝了。”
雖然作為朋友, 他肯定會占唐澤宴這邊,但這麽些年他也是看着唐澤宴是怎麽對喻希的,說句良心話,喻希不容易,分了是件好事。
唐澤宴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 直接把人推開,推完自己靠在沙發上,拿手蓋住眼睛,“我知道我是個混蛋,做了很多混蛋事,我只要她原諒我最後一次,我以後會彌補她。”
這些話,幾個朋友都聽得面面相觑。
人都要訂婚了,說這些還有什麽用。
他們勸累了,也明白他現在就是鑽牛角尖,索性不勸了,接着喝自己的。
唐澤宴就像是突然詐屍一樣,直接坐起來,“回去了,喻希訂婚,我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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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們啞然:“……”
何苦呢,在的時候不珍惜,不在了反而當塊寶了。
訂婚這件事,喻希經歷過一次了,不陌生流程熟。
只是想到這一次的對象是裴渡,總覺得兩個人從在一起到現在,發展逐步脫離軌道,而且逐漸魔幻。
做完妝面跟發型,都過了兩個小時。
秦昭陪着她,無聊的在旁邊看完了兩本雜志。
“你現在是不是心裏在想,最好這是最後一次折騰了,老娘快無聊到冒煙了。”真正無聊的是她自己,從鏡子裏看着秦昭,給她配音。
秦昭擡起頭,被她的說法逗笑了,“你當是賣豬呢,賣了就省事了。”
“我感覺受到了侮辱。”
“豬才覺得冤枉呢。”
兩個人互相遞了個眼神過去,同時笑了。
化妝師已經将口紅邊緣暈染開,妝總算是畫完了,道:“喻小姐您再看看,有哪裏需要改的嗎?”
“挺好了,辛苦。”
秦昭點頭,“不錯,你一早上還沒吃東西呢,過來吃點。”
“不了,這禮服腰身很貼,吃東西了小肚子會一覽無餘。”茶幾上擺滿的食物,只能暫時跟她無緣了。
“不愧是你。”秦昭沒這些負擔,坐下來收拾殘局。
沒一會,喻振興、喻宵以及蔣雅琦陸續過來。
喻振興看了喻希打扮很滿意,“裴家那邊誠意足,我們這邊也不差。”
喻希擠出了笑,“那是,大伯前前後後忙了這麽久,我跟裴渡都要感謝您。”
“大伯一直拿你當自己女兒,父親給女兒準備這些都是應該的,你只要開心心的就好。”喻振興露出欣慰的笑容。
喻宵問:“緊張嗎?”
喻希搖頭,“一回生二回熟,沒什麽可緊張的。”
“胡說,這種事有什麽熟不熟的。”喻宵嘴上嚴厲,但臉上帶着笑。
只有蔣雅琦,臉色不太好,直勾勾的看着喻希,心事重重。
但其他人心思都放在這場訂婚上,沒人注意或者是關心她的反常。
訂婚的過程并不繁瑣,但費時,迎來送往的,她的笑容像是定在了臉上,肌肉都僵硬了。
裴渡看出她的不自然,用着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道:“你要是不想笑,可以不笑的。”
“那怎麽可以,都是來參加我們訂婚的客人。”喻希身子往他的方向傾了傾,小聲的回道。
“又幾個是真來送祝福?”
裴渡的眼睛形狀很漂亮,瞳孔漆黑,深不見底。
也是,兩個人口碑都差的很,多少人在背後嘲弄兩個人是天生一對,這樣一想,她笑容也開始罷工,頂多是在面對長輩的時候,動動唇角。
喻希還在想,跟裴渡在一起時間長一點,她遲早被帶壞。
那他們倆放其他小說裏,就妥妥的反派。
客人來的差不多了,喻希擡了擡腳,高跟鞋不比平底鞋,站了這一會,腳踝酸痛。
“這裏暫時沒事了,你可以先去樓上休息,這裏交給我。”裴渡的目光落在她的腳踝上,道。
喻希站直了,“沒事。”
“趁着現在還沒正式開始還有時間,等一會可就沒時間了。”
“那我還是休息一會,辛苦了。”喻希靠他很近,低着頭很小聲的說了句,就像是交接完使命。
話音說完,還帶着配音。
胃扛過了上午,到下午時,開始抗議。
喻希耳根微紅,等了兩秒裴渡也沒說什麽,以為聲音小他沒聽到,自己踩着高跟鞋上樓。
她找到了個空房間,在最末的位置,不起眼,避免了有人進來時的尴尬。
裴渡看着她進房間,收回視線時,看到了正走過來的,人模狗樣的唐澤宴。
他輕嗤,沒什麽聲音,最後也只是化為唇角半點嘲弄的弧度。
喻希坐沙發上,脫了高跟鞋,有些不顧形象的擱置在了茶幾上,轉動着腳踝,有種偷得浮生半日閑的惬意。
她定了半小時的鬧鐘,偷懶得有個限度。
沒幾分鐘,門被推開了。
喻希心底無聲啊了聲,她不會這麽倒黴,才剛開始就要結束了?
扭頭看過去,是裴渡。
“要下去了嗎?”她第一反應就是下面有事了。
“不用。”
裴渡過來時,喻希才注意到他還拿着東西,坐過來時遞給她,“吃一點,墊墊肚子。”
是幾塊小蛋糕,放在紙盒裏,小腦袋被擠壓的扁扁的,看起來沒精打采的。
“我不餓。”喻希第一反應就是拒絕。
但餓的奄奄一息的胃有自己的想法,她說完,就發出了抗議聲。
喻希:“……”
她沒這麽不争氣的胃。
裴渡輕笑了聲,順手将她的腿放在自己的腿上,伸手給她揉捏腳踝,比她自個兒轉動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喻希屈服的拿着小蛋糕吃了口,眼看着他要給自己揉腳就要縮回來,又被抓了回去,老老實實的放在了腿上,繼續揉捏。
有種奇怪的感覺。
她長這麽大,還是除了自己爸媽,第一次有人給她揉腳,還不收錢的。
裴渡的手,跟養尊處優的二代們,那些什麽也沒做過光滑的是不一樣,他掌心裏像是生着薄薄的繭,有一種粗粝感,略疼。
喻希吃着小蛋糕,神情愣愣的,好半會兒道:“你對女朋友都這麽好嗎?”
裴渡擡眼。
喻希感覺自己就像是小姑娘,問一些類似“你媽媽跟我掉進河裏”後的無聊問題。
“這就算好嗎?”裴渡沒回答,反問。
“挺好了。”在她看來。
好到有一瞬間,喻希想嫁給裴渡,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結果。
裴渡低頭繼續揉捏,手勁兒不小,他這人做什麽都很認真,總給人很專業的錯覺。
喻希受用的靠着沙發,看着他,突然感嘆,“裴總,憑着你這樣的好手藝,以後在洗腳城做個領班是綽綽有餘的。”
剛說完,腳踝被稍稍用了點力氣按了下,“貧嘴。”
“就是職業素養還有待培養。”
裴渡放開了她的腿,長臂一伸,輕易就捏了把她的臉。
喻希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啊啊啊,你用捏了我腳的手捏我臉。”
她起身,大有“跟你拼命”的氣勢,還沒迸發出來,就輕易被裴渡摁住了腦袋,又被壓了回去,而且用的還是剛才那只手。
她那點力氣,根本不足以反抗。
喻希:“!!!”
“自己嫌棄自己?”裴渡笑,“穿鞋,該下去了。”
“這筆賬以後再算。”喻希安慰自己,是識大體的,就不在這種場合下計較小事。
下去時,她不忘強調,“這事沒完。”
兩個人剛下去,喻振興就找過來,語氣責備,“今天是你們倆訂婚,你們倆去哪裏了了,客人找不到你們多尴尬?”
喻希抿抿唇沒說話。
“行了,馬上就到節骨眼的時候了,別再去其他地方找不到人了。”喻振興說完就走了。
這場訂婚宴裏,他是最忙的,前前後後的招呼着客人,并且樂此不疲。
喻希打了個呵欠,忘了用手擋,只覺得整個晚宴無聊的要命。
裴渡将她的動作看在眼裏,表面上不動聲色,手臂曲起,抵着她的下巴往上合,但不至于能不小心咬到舌頭的那種程度。
她一下子就收斂了。
而喻希的注意力明顯不在這裏。
還是那只手。
裴渡往一遍走,喻希就跟在後面,壓低着聲音喊:“裴渡,去洗手!”
“不洗。”
“必須洗!”喻希追着他的腳步。
她絲毫沒注意到,自己剛才這動作,在別人眼裏就像裴渡身後的小跟屁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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