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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已經是奚樂穿越過來的第二天了,在這兩天裏,奚樂無數次懷疑自己到底是怎麽穿越的。
奚樂本是一個醫生,社畜多年,練就一手爆肝上班的好身體,但是在沒有任何征兆情況下,一覺醒來就莫名其妙的穿越了。
這個世界和他原先的世界并沒有什麽太大的不同,只是充斥着詭異的克蘇魯色彩,比如說現在,天空中原本皎潔的月亮不知何時已被紅月取代,像是預示着世間一切不詳。
在紅月之光的籠罩下,神秘學很是猖獗,他的不少同事就是神秘學愛好者,最大的興趣愛好就是研究神秘學,整天将什麽失控、怪物挂在嘴裏,還想要将奚樂拉入神秘學的世界。
對于這種讓人頭皮發麻的東西,奚樂光是想想就覺得全身起雞皮疙瘩。
原主也是一個醫生,這倒和他本來的職業相同,不需要擔心工作問題。
這兩天,奚樂一直沒有上班,害怕一去上班就被同事發現殼下換人了。
奚樂擡頭望向天空,今天的月光格外的圓,紅月之下,一片寂寥,在紅光照耀不到的黑暗裏,不能被人直視的東西發出古怪的聲音。
也難怪這個世界神秘學盛行,畢竟在神秘學的領域裏,紅月就是異端的。
月亮本就和古怪挂在一起,因為不可捉摸和冰涼性,它一直都和宗教有着密切相關,現在變成紅色的月亮,其讓人瘋狂的屬性更是只增不減。
每當血色月亮降臨之時,就是異端橫行的時候,而在這個世界,紅月天天懸挂在空中,是個人見了都會陷入瘋狂。
奚樂望着那輪血月,忍不住低下頭,快步回到了自己家中。
回到家後,奚樂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用紙巾将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水全部擦幹淨。
但是奇怪的是,喝水之後,奚樂發現自己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些古怪的小人城市。
那些城市有大有小,風格迥異完全不同。
一些騎着電瓶車的黃色藍色的小人游走在這些建築當中,正在送着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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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那些小人比螞蟻還要小,但是奚樂卻能夠輕易看清這些小人的表情和動作,甚至湊上去還能夠聽見他們的聲音。
他們是那樣的弱小那樣的脆弱,像是只要奚樂一伸手,就能夠将他們全部碾壓。
奚樂眨了眨自己的眼睛,懷疑自己剛才喝的不是水,是酒。
他揉了揉眼睛,可是那些小城市并沒有消失,反而又多了幾個。
奚樂感覺自己堅定了多年的唯物主義思想受到了沖擊,他去冰箱裏準備拿一瓶冰可樂喝。
奚樂打開冰箱,結果卻在裏面發現了正在舉行某種詭異儀式的原始村落。
奚樂:“……”
奚樂關掉冰箱,拿起之前用杯子接的水。
不讓他喝可樂,喝水總行了吧。
可當他拿起一看,卻看見了水杯的杯沿上有一個開着迷你貨車的小司機。
奚樂:……
奚樂放下杯子,想要穿上鞋出去整理整理淩亂的心情,結果鞋裏有一個正對着石像祈禱的部落。
奚樂終于怒了,還有完沒完?這些小人怎麽到處建城?一點都不遵守今年新公布的城市建設法。
對突然出現的小人世界,奚樂有些不知所措,又害怕自己驚擾了他們的生活。
奚樂在上空輕輕揮了揮手,想看看小人們的反應,但是出人意料的是,這些小人仿佛完全看不見他,仍舊幹着自己的事情。
奚樂松了口氣,看來他對這些小人沒有影響。
但奚樂還是很奇怪,為什麽自己家中會有這麽多小人?是什麽東西帶來的?
就在奚樂疑惑的時候,奚樂突然感知到了一股濃烈的恨意。
那股恨意強烈又讓人難以忽視。
奚樂先是一愣,随後突然反應過來,這個恨意,是從小人世界的某個人身上傳遞出來的。
奚樂有些懵,為什麽他會感受到這股恨意?可與此同時,奚樂又十分好奇,忍不住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麽。
随着他念頭的出現。
面前所有的小人城市和建築全部消失,只有一個低矮的房屋浮現在他的眼前。
在這房屋之中,一個打扮普通,略顯蒼老的四十多歲女人正跪在地上,面前擺着祭品,向未知的東西祈禱。
童苗跪在地上,面前是她用最後的錢買來的祭品。
她現在正在祈禱,向邪神祈禱,向污染物祈禱,向任何東西祈禱,只要它們能夠回應她的祈禱。
她可以付出任何代價,哪怕失控,淪為沒有意識的恐怖怪物。
可是童苗的願望将注定不能實現,她已經足足祈禱了半個小時,任何未知的東西都沒有回應過她。
童苗睜開眼睛,眼睛裏面全是怨恨和絕望。
她本來只是一個普通的母親,沒有主見,沒有魄力,十分懦弱,總是因為生活中的瑣事和女兒吵鬧,因為家裏的貧窮給女兒帶來同學們的嘲笑。
日子就是這樣,瑣碎中又夾雜着心酸,這是大多數人普通的一生。
她本來以為自己将永遠普通,但是一切的改變卻從那天開始。
童苗現在還記得事情發生的那一天,那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日子,天氣是很容易被人忽視的陰天,新聞上沒有發生任何大事。
女兒就和尋常的周末一樣,去找自己的閨蜜一起寫作業。
童苗也和往常一樣扯住女兒的衣袖,叮囑她早些回來,叮囑她不要在外面停留太久,叮囑她乖乖吃午飯。
但童苗從來都沒有想過,那樣一個稀松平常的就算是努力回想也回想不起來的日子,卻會成為她一輩子最絕望的時候。
她的女兒從走出家門的那一刻起,就再也回不來了。
她出了嚴重的車禍,肇事者是兩名開着保時捷的車主。
當童苗接到警方打過來的電話的時候,她幾近暈眩。
等她好不容易趕到醫院的時候,女兒已經因為搶救無效死亡。
她女兒的手部和腰部粉碎,雙腿以一個恐怖的姿勢扭曲着,一切都是那麽恐怖。
童苗不停推她不停推她,想要讓她醒過來,但她的女兒卻永遠的不能再回應她。
而保時捷的兩名車主并沒有離去,就站在她身邊。
他們扭曲着臉,用嘲諷的表情說着開車碾過她女兒時,她嘴巴裏發出的叫聲是多麽凄慘,多麽讓人愉悅。
一向普通的女人披散着頭發,想要沖上去将那兩個男人全部殺死,但是一個懦弱的如同菟絲花般的女人卻完全不是那兩個男人的對手。
他們扯住她的頭發,将她放在地面上拖拽,指甲滑出一道道血痕,她張開嘴巴,向附近的人求救,卻沒有一個人上前。
而警察明明就站在一邊,卻像是完全沒有看見一樣,将臉轉了過去。
她被打得滿身傷痕,頭皮被扯掉了一大塊,手臂扭曲的垂落。
周圍有人将這件事拍攝下來傳到了網上,但視頻上傳到網上僅僅只過了半個小時,視頻就不翼而飛。
剛剛從重症監護室裏出來的女人這才知道,那個開着保時捷的車主,竟然是桃城首富的兒子!
在金錢和地位面前,童苗被壓得喘不過氣。
女人嘗試着找律師,找法官,找一切能夠為女兒申述的人。
明明她有那麽多的怨屈,在法庭上卻被對方的律師怼得節節敗退,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而對面的律師還一條條的将罪狀加注到她那可憐的女兒身上,說她精明得古怪,是她想要訛保時捷車主,故意走到車子面前,結果卻不小心被撞死,這一切都是她女兒罪有應得。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我的女兒根本不是你們所說的那樣!”
“你們都在胡說,警察在幹什麽?警察在什麽地方?你們為什麽要污蔑我的女兒!”
童苗不忍自己的女兒死了還要被污蔑成這個樣子,她極力為女兒辯護,但是絕望的聲音卻像被按下了消音鍵一般,法官根本不聽她的解釋,就直接判了那兩人無罪,甚至連錢也不用賠,牢也不用做!
童苗花了足足一年多的時間,借助各種媒體以及司法機關為自己的女兒讨公道。
但她的上述以及發言全部都被駁回。
絕望之下,童苗只能寄希望于神秘學。
女兒生前,曾對神秘學十分感興趣,是一名神秘學愛好者,嘗試着做過撲克占蔔。
童苗每次看見都會阻止女兒,因為進行未知的占蔔會和神秘學染上關系,不知道會引來什麽。
沒想到有一天,那些不可描述不可直視的東西卻成為了她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可是啊,就算是再誠心又有什麽用?不會有人聽見她歇斯底裏地喊叫,不會有人能夠幫她女兒控訴那些惡魔的罪刑。
強烈的不甘心出現在童苗心中。
“為什麽?這是為什麽?”
“為什麽我的女兒在那麽小的年齡裏就要死去,而那兩個惡魔卻連一丁點的代價也可以不付!”
門外,不知何時傳來了嘈雜的聲音。
“這就是那個臭婊子的家?”
“靠,她還在這兒想着為她女兒報仇呢,還想要我們付出代價。”
“她好像在做什麽祈禱。”
“趕緊進去阻止她!”
兩個男人沖上前,一巴掌将童苗扇倒在地。
“媽的,你以為引來那些東西的凝視就能夠救得了你嗎?”
“幸好我們來得快,要不然這女人還不知道要搞出什麽東西。”
“不用擔心,現在看來她的祈禱應該失敗了。”
“失敗了就好,這個廢物。”
童苗痛苦地倒在地上,卻又立馬爬上去,用盡全力咬住一個人的手臂
“啊!你他媽的狗東西!”
童苗又被扇在地上,嘴角邊全是血水。
兩個男人被徹底的激怒,他們在房間裏面四處搜尋,随後找到了一個裝着骨灰的盒子。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其中一個穿着西裝褲的男人猙獰道:“這就是你女兒的骨灰盒吧?”
童苗身體一顫,急忙爬到穿着西裝褲的男人面前,扯住他的褲腳,苦苦求饒。
“求你了,不要打翻她,她是我唯一的希望。”
男人擡起就是一腳,狠狠踹在女人的胸前。
“現在這麽識相了?之前幹嘛去了?”
血沫出現在口中,童苗疼得全身顫抖,卻依舊咬着牙,想要将骨灰盒搶回來。
穿着西裝褲的男人沒有停手,又踢了童苗好幾腳。
另外一個男人嬉笑道:“你知不知道,你女兒死的時候還在念着你呢,想要你為她報仇,但像你這種下賤的人還想要報仇?真是天大的笑話!”
“這骨灰盒看着挺不錯的,要不你把裏面的骨灰吃了吧?”
“佳傑,你這主意真不錯。”
一個男人過來,強迫童苗揚起頭張開嘴巴:“你不是想要為你女兒報仇嗎?你先和她融為一體怎麽樣?她在你肚子裏,你也能夠放心不是?”
“吃了它,給我吃了它!”
童苗憤怒道:“你們兩個混蛋,你們不是人!”
但就算如此,她也依舊被迫揚起下巴。
童苗的眼角不斷滑出淚水,內心的憤怒和絕望前所未有的達到了頂峰。
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她的女兒要經受那些痛苦,明明死得那麽凄慘,為什麽連公道也讨不回來?
這個世間的邪神啊,如果你們能夠聽到我的祈禱,請求您回應我的祈禱,回應我的祈禱。
我的血肉我的靈魂我的命運都可以獻上給您,求求您,求求您!
可是不管童苗如何祈求,想象中的救贖卻根本沒有發生。
男人們的笑聲更加猙獰,骨灰馬上就要倒進女人嘴裏。
千鈞一發之際,周圍環境卻像是有什麽變了一樣。
女人愣住了,捏着她下巴的男人也突然倒在了地上。
另外一個男人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腦袋,像是聽見了不能被聆聽的呓語。
而他們的身上,童苗看到了突然出現的章魚的觸手,畸形的眼睛以及瘋狂蠕動的蟲卵。
不知何時,天空烏雲逐漸散去,露出血色的月亮。
紅月的光鋪滿了整個房間,預示着詭異與不詳。
同一時間,在無人注意的深海裏,無數只長着畸形觸手的幾千米八爪魚突然從萬丈深海裏鑽出,對着天空發出嘶啞的低鳴。
像是那裏,是它們永遠的主宰,永恒的家。
童苗跪倒在地,耳邊嗡嗡作響,承受着無法言說的恐懼和壓迫。
混亂的呓語響在她耳邊,讓她整個人像是馬上就要爆炸一般。
在這種無力的情況下,一個虛無的聲音突然傳入童苗的耳朵裏。
【是你,在向我祈禱嗎?】
童苗的眼睛逐漸睜大,越睜越大,整個人直接呆滞住了,眼淚也不受控制的滾滾落下。
但是随後,湧現在心中的卻是無法遏制的狂喜。
邪神真的降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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