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意識到這一切的蘇語歌渾身開始顫抖。

他臉色變得蒼白, 難以想象自己信奉多年的黑暗之母，會是一個污染物。

蘇語歌越想越驚恐，臉色變得越來越慘白。

李芒注意到了蘇語歌身上異樣, 關心地問了一句：“語歌, 你怎麽了？”

蘇語歌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表現得若無其事，他道：“我沒事。”

因為蘇語歌身上出現的異樣, 時間被耽誤了五分鐘。

李芒有些不耐煩, 伸出手道：“好了, 孩子們, 現在已經要到時間了，我将你們帶進去好不好？偉大的黑暗之母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見你們了。”

孩子們眼睛一亮, 紛紛叽叽喳喳道：“我也想見黑暗之母了。”

“我要永遠侍奉在黑暗之母身邊，感謝祂賜予我們一切。”

“別說話了，快進去了。”

孩子們眨着眼睛，馬不停蹄的往前趕。

但是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的蘇語歌怎麽可能會放他們進去。

蘇語歌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平靜, 他道：“孩子們, 我們先不要進去怎麽樣？”

孩子們疑惑道：“為什麽不能進去？”

“黑暗之母就在裏面，祂正等着我們為他唱歌。”

這時，李芒看向了蘇語歌, 即便蘇語歌努力調整自己的表情, 但是蘇語歌卻從李芒的眼睛裏看到了窺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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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芒冷冷笑了一下，突然出聲：“蘇語歌你是不是生病了？還是說, 不再信仰黑暗之母了？”

此話一出，所有小孩子都用詭異的目光看着蘇語歌。

從小生活在這個鎮子的孩子, 是将黑暗之母當做真神的人。

黑暗之母是至高無上的, 祂是那麽的偉大, 蘇語歌應該也是祂誠實的信徒，為什麽蘇語歌會不再信仰黑暗之母，祂是一個叛徒？

蘇語歌呆呆地看向李芒。

李芒的笑容依舊溫和，眼睛裏面也帶着溫柔，如果不是剛才他說了那樣一番話，蘇語歌根本就看不出他真正的面目。

蘇語歌不斷後退。

如果之前只是懷疑的話，在看到李芒這古怪的表情後，他卻越發肯定了，昨天晚上所夢見的一切，全部都是真的，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但是現在更加嚴重的是，他被發現了，他被李芒發現了自己的異樣。

明明他已經表現得很冷靜了，但是李芒的觀察力，簡直超出他的想象。

他應該再冷靜點的，為什麽他要這麽沖動？如果不這麽沖動，也許就不會被發現異樣，也許就能夠救下這些孩子。

蘇語歌連連後退，李芒步步緊逼。

他的手中長出蜘蛛的絲，那是李芒的覺醒能力。

瞬間，蜘蛛絲将李芒捆得死死的，一句話也說不了。

蛛絲裏蔓延的劇毒還在不斷刺入蘇語歌的皮膚，不過片刻，他的身體就變得虛弱。

李芒溫柔道：“孩子們，蘇語歌已經成為了叛神者，我們先把他抓起來怎麽樣？”

孩子們異口同聲道：“好！”

“蘇語歌哥哥真是太過分了，怎麽可以質疑黑暗之母？”

“但蘇語歌哥哥肯定是有苦衷的吧？也許他并沒有背叛黑暗之母。”

李芒拍了拍手，道：“孩子們，我們先去黑暗之母的神廟，蘇語歌的事情，我們之後再解決。”

孩子們立馬聽話的排成長隊，歡快地踏進黑暗之母的神廟。

看着那群孩子漸漸消失在眼前，蘇語歌發出痛苦的聲音。

李芒并沒有第一時間離開，他彎下腰，對着蘇語歌小聲戲弄道：“沒想到，竟然被你給知道了，我真好奇，你究竟是怎麽知道的？”

蘇語歌開始拼命掙紮，想要掙脫束縛。

李芒是b級覺醒者，實力比只有d級覺醒者的蘇語歌強上不少，就算是擁有【巨力】的蘇語歌，一時間也掙脫不了。

李芒十分享受蘇語歌痛苦的樣子，将蘇語歌嘴巴上的蛛網移開了幾分。

蘇語歌辱罵道：“你這個敗類，那只是一群孩子，他們馬上就要死了，你怎麽可以眼睜睜看着他們走向絕路！”

他們的人生才剛剛起步，他們還沒有看到鎮子以外的世界，他們還沒有看過不一樣的風景，卻就要被這個敗類弄死。

李芒無辜攤手道：“那又怎樣？他們和我有什麽關系？”

蘇語歌被徹底激怒：“他們最大才不過十來歲，還有幾十年可以活，為什麽要這麽對他們？為什麽要讓他們還沒有看見這個世界的美麗，就白白的死去！”

“砰”的一聲，李芒一拳打歪了蘇語歌的頭。

李芒冷笑道：“他們是孩子又有什麽關系？他們只活了短短十年而已，死了有什麽可惜的？我可是活了八十年！如果我死了，我這八十年不就白活了嗎？他們的十年怎麽和我的八十年相比，我的生命才是最寶貴的，能為我犧牲是他們的福氣！”

李芒在鎮子裏十分有威望，他是黑暗之母的代行人，他是最慈悲的鎮長，所有鎮民都愛戴他，都尊敬他，可是蘇語歌萬萬沒有想到，李芒真面目居然這麽猙獰恐怖。

他從頭到尾都知道黑暗之母在吞噬那群孩子，可是卻無動于衷，為了讓自己活下去，自願犧牲那些孩子 ，甚至将那些孩子送到怪物的嘴中，極端的認為，那麽多小孩的生命都比不上他一個人的生命！

蘇語歌堅持了二十多年的信仰在今天轟然倒塌，眼眶紅得似血，舌尖也被牙齒咬破。

他究竟信仰了個什麽東西啊？

他被騙了，所有鎮民們都被騙了！

他們這麽多年虔誠的信仰，真是可笑至極。

看着頹廢的蘇語歌，李芒滿意了，重新用蛛絲捆住他的嘴巴。

李芒漸漸遠去，跟着那群孩子進入黑暗之母的神廟。

而根據預言之夢的內容，接下來，所有孩子都會被惡心恐怖又黏膩的怪物吞噬掉。

“唔唔！唔唔唔！”

救救他們，救救那群孩子，救救這個小鎮。

他錯了，他從頭到尾都錯了，在做完那個夢的第一時間，他就應該展開行動，小心行事的，要不是他這麽魯莽的話，情況根本就和現在不一樣。

蘇語歌的眼角滑出淚水。

眼淚順着蛛絲，滴落在地，發出滴滴的聲音。

蘇語歌的淚水滾滾落下，但他沒有發現，滴落在地上的淚水閃着紅色的光芒。

黑暗之母的神廟裏，李芒微笑着看着眼前這群孩子。

他們馬上就要被吞噬，而當他們被吞噬的時候，自己也能夠再多活十年。

李芒出生阿萊鎮，他家境不錯，學習成績也不錯，長相英俊，可是不幸的是，他身體虛弱，注定早死。

幾十年前，身患絕症的李芒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無數醫生圍繞在他身邊，卻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

這讓李芒感覺極其的不公，為什麽要這樣？為什麽要這麽對他？為什麽上天賜予了他其他一切，卻不肯賜予他健康的身體。

李芒身上強烈的不甘吸引來了一個污染物，它靠吞噬其他人的生命來增長實力。

污染物和李芒訂下了一個約定，只要他為它獻上更多的人，它就用自己的能力延長他的壽命。

瀕臨死亡邊緣的李芒來不及思考那麽多，他只想要活下去，他有什麽錯？誰不為自己的生命考慮？人都是自私的。

那些小孩子死了就死了，反正還有下一批孩子，他們能夠活到十歲已經足夠了，況且只是活了十年而已，死了又有什麽可惜的？

而他的生命比他們所有人都寶貴，他不能死。

現在他的壽命馬上就要用盡了，這群孩子就是他活下去的新希望。

每獻上一次孩子，他都能夠活上十年。

李芒笑得更加溫柔，和他的內心想法截然不同。

李芒對着孩子們道：“來吧孩子們，快過來侍奉黑暗之母。”

最大的孩子蹦蹦跳跳地跑到李芒的身邊，他的臉上挂着興奮的笑容，可是下一秒，一個聲音卻突然出現在他耳邊出現，讓他心中大亂。

“有了這群孩子替我去死，我又能夠活十年了！”

“這群孩子真是蠢笨，都要被黑暗之母那個醜陋的東西吃了，還笑得這麽開心。”

“活十年就已經夠了，這群小孩能夠活十年已經足夠好了！”

充滿惡意的聲音突如其來的被他聽見，那個孩子臉色一白，他僵硬地轉回腦袋，看向面前李芒。

李芒的表情也同樣詫異，他捂住自己的嘴。

臉上無比驚恐。

為什麽？剛剛自己是怎麽回事？他怎麽會說出這些話？那些話明明都只是他的……心裏話！

李芒看向面前的小孩，小孩臉色已經青黑，不斷後退。

他小心翼翼地看向李芒，生平第一次帶上了驚恐。

什麽叫做代替他去死？什麽叫做他們非常蠢笨？

為什麽李芒會這麽說？他不是仁慈的鎮長嗎？為什麽神使會想要他們去死？

小孩最終，還是問了出來：“鎮長，你剛剛說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說着說着，小孩逐漸恐懼了起來，“為什麽要我們去死？我們為什麽要死？我們不是去侍奉黑暗之母的嗎？為什麽要我們去死！”

其他小孩也聽到了李芒的話，原本安靜的小孩們逐漸躁動了起來，整個現場一片混亂。

“鎮長剛才說是真的假的？一定是搞錯了吧，這一定不是真的吧？”

“我不信我不信，鎮長在開玩笑對不對？”

不行，得安撫下來。

李芒咬着牙：“我剛才是在說騙你們，你們怎麽可能會死？”

可是下一秒，他又不受控制的出聲道：“先安撫住他們，等到黑暗之母吞噬了他們再說。”

李芒無比詫異，話說到一半的時候，急忙捂住自己的嘴。

但就算是捂住了自己的嘴，嘴巴依舊像是不受控制一般，不停的往外冒話，直到整句話說完。

現場一片安靜，過了一會，鋪天蓋地的喊叫聲震耳欲聾，那些小孩子也開啓了狂奔模式。

“蘇語歌哥哥是對的，黑暗之母根本不能庇佑我們！”

“我要回家，我要找媽媽。”

“我不要侍奉黑暗之母，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現場頓時亂成一鍋粥，即便李芒是覺醒者，一時間也安撫不了這群孩子。

外面其他的鎮民聽到了這邊的動靜，忍不住過來看了幾眼。

孩子們在信徒當中看見了自己的父母，立馬沖到父母的身邊，哭泣道：“媽媽，神使要殺了我們，黑暗之母要吃了我們！”

李芒內心氣得要死，卻不得不笑道：“都是誤會，這群孩子不知從哪兒聽來的恐怖故事，誤以為真了。”

信徒們原本驚訝的表情變得輕松，随後不顧孩子們的掙紮，将他們送到了李芒的身邊。

李芒微不可查的咧開嘴角。

同時，他也閉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再不小心說漏嘴，壞了大事，可是內心的想法依舊不受他控制，只要他有心理活動，他的嘴巴都會全部講出來。

“真是一群蠢貨，他說什麽就信什麽，那群孩子肯定要死。”

“都被騙這麽久了，還一點都沒有察覺！這群孩子将全部都成為祭品。”

“為什麽？為什麽我的嘴巴還在講話？快閉嘴！”

整個神廟突然一滞，随後，尖銳的聲音接二連三的響起。

“你在說什麽？你說我們是蠢貨？你說孩子會死？我們的孩子不是去侍奉黑暗之母的嗎？為什麽會死？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祭品？我們的孩子會成為祭品？那這些年接二連三被送到神廟的孩子呢？也全部都是祭品嗎？”

“這一切都是怎麽回事？你快解釋，你快告訴我們這一切是不是真的？”

信徒們像是瘋了一樣，開始無休止謾罵，被包圍在中間的李芒被圍得水洩不通，即便是覺醒者一時間也掙脫不不了。

而且不僅如此，李芒內心那真實又惡心的聲音不斷傳進所有人的耳朵，原本還半信半疑的家長逐漸崩潰，變得偏執又絕望。

生活在鎮子裏的他們，以黑暗之母為信仰，就像是建築一般，以此為基石，搭建出之後的一切。

可是殘酷的真相卻讓他們痛苦又窒息，像是腦袋被套了一層厚厚的塑料袋。

他們被騙了，他們被欺騙了，黑暗之母根本沒有庇佑他們，而是在吞噬他們的孩子，在他們為黑暗之母祈禱的時候，無數個可憐的孩子被送進黑暗之母的神廟，在滿懷祈禱下，被撕扯得粉碎！

他們原本以為，這麽久的信仰能夠得到黑暗之母仁慈的注視，可是黑暗之母從頭到尾都在欺騙他們。

堅持了幾十年的信仰轟然崩塌，随之而來的是信仰倒塌之後的絕望和憤怒。

信徒們滿腔憤怒，李芒被逼得連連後退。

李芒臉色發紫，完全想不明白為什麽情況會變成這樣，他的嘴究竟是怎麽回事？是誰幹的？肯定是誰在他身上施展了覺醒能力。

李芒是一個很會保守秘密的人，這麽多年來，他沒有讓第二個人知道黑暗之母的真面目。

可是今天，卻因為這麽古怪的原因，他在所有人面前講出了保密多年的秘密，這是何等的可笑！

李芒的臉難看得不行。

這個時候，一個穿着黑衣的女人從人群中走出來。

她臉上畫着标志着黑暗之母信徒的花紋，她雙手合十，悲切問道：“我家文文在哪裏？他是不是也死了？”

“文文？這是誰？”

李芒回憶了接近一分鐘，才想起文文這個人。

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文文是被選為祭品的所有小孩中最崇拜黑暗之母的人。

可是最後，死得卻最為凄慘，在最幸福的時候看到了一輩子的噩夢，被黑暗之母攔腰啃斷。

李芒現在都還記得他痛苦的樣子，真是讓人同情又興奮。

在李芒回憶期間，他的這些話已經毫無保留的被講了出來。麗嘉

聽到李芒的話後，那個女人連連後退，癱軟在地，發出震耳欲聾的哀嚎。

“文文！！！我家文文死了！我家文文死了！”

她将手擡起，做出一個像是在抱着孩子的動作：“他還那麽小，他只有這麽高，他明明比誰都尊敬黑暗之母，為什麽死的是他？為什麽他要遭遇那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攔着不讓他進去，他就不會被選中，不會死！”

女人的情緒感染了在場所有人，仿佛他們自己的孩子也凄慘的死去，越來越多的信徒情緒被調動，眼睛逐漸變紅。

他們也有孩子，也有親戚被選入神廟，本來以為是去享福卻死得這般不明不白。

所有進入神廟的鎮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

望着眼前這混亂的一切，李芒咬着牙。

肯定是蘇語歌幹的，對，肯定是他幹的，都是因為遇見了蘇語歌，他才會變成現在這樣，他應該早點殺了他的！

半響過後，李芒的表情變得極端又陰冷。

既然知道了，那就沒有辦法了，這裏人這麽多，壓是肯定壓不下去的，但是，他可以殺了他們。

只有死人才能夠保守秘密，只要把這些人全部都殺了，這個秘密就會重新成為秘密！

他的心聲再度被講了出來，一個個信徒的眼神變得麻木又窒息，随後，空前絕後的哀嚎聲争先恐後的爆發。

“他要殺了我們！快逃啊！快點逃！”

“李芒要殺了我們！”

信徒們争先恐後的跑向大門，卻因為擠壓反而傷殘無數。

帶着污染氣息的蛛絲不停鋪天蓋地，被擺在大門正對面的黑暗之母的石像也活了過來，鑽出一只宛如□□的東西。

它皮膚透明，能夠看見皮膚下面惡心的黑色斑點，皮膚的排列也極其古怪，明明是透明的皮膚，卻像是鱗片一般一列一列的。

全場鎮民在看見它後，全都忍不住嘔吐了起來。

很快，他們也反應了過來，這就是黑暗之母！

他們信仰了這麽久的黑暗之母，竟然是眼前這麽惡心的東西！

黑暗之母伸出長長的舌頭，貪婪地看向周圍瘋狂逃跑的大人和小孩。

“既然他們都知道了，那就沒有辦法了，全殺了吧。”

它又對着李芒誘惑道：“把這些人吃了，我能給你足足十五年的壽命，你還在猶豫什麽？”

李芒原本存在于內心裏的猶豫終于消失得無影無蹤，蛛絲揮舞得更加張狂。

每一個靠近大門的人都會蛛絲切斷身體，黑暗之母的舌頭卷走新鮮可口的孩子，随後送入自己口中。

人總是會死的，每個人都會有死的那一天，但是這些信徒從未想過，自己的死法居然是被自己信仰黑暗之母吞噬。

鮮血四濺，灑滿了神廟，肢解的肢體淩亂的四處飛舞。

痛苦的哀嚎聲響遍整個神廟，卻無人拯救他們。

幼小的孩子被抛棄在地上，發出低低的抽泣聲，而他的母親早就已經倒在了混亂中。

那群被選中的小孩中，有人已經被吓尿了，茫然無措地跪倒在地。

當蘇語歌好不容易掙脫那些蛛絲後，進來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恐怖的畫面。

蘇語歌的眼前一片猩紅，鼻尖漂浮着數不盡的血腥味。

他用盡全力，欺身上前，想要拯救他們。

可和更加強大的污染物相比，他的實力是那麽弱小，他不能保護任何人。

蘇語歌的腦海開始眩暈，整個人變得頭昏腦漲。

眼前這一切，和他昨天晚上夢到的畫面完全一模一樣，只是有所不同的是，死亡的人更多，哭嚎聲更多。

他的身體開始出現生理學的嘔吐，大片大片的血水混合着內髒被一起吐出來。

但他很快就站了起來，他需要反抗，既然黑暗之母是欺騙他們的不能夠庇佑他們，那他們也就只有反抗，只有反抗才能夠活下去。

他眼神變得堅毅，拼命去救那些馬上就要死的小孩。

李芒和黑暗之母則可笑地望着他。

真是一個傻子，都這種時候了，竟然還在做這種無謂的抵抗。

但是算了，這種有血性的食物，吃起來更加不錯。

黑暗之母眼睛微眯：“殺了他們！”

李芒立刻動起了手。

可是在他動手的前一秒，李芒卻注意到，蘇語歌的表情變得古怪，而且他還擡起頭，用極其詫異的目光看向天空。

口中還喃喃念着：“那是什麽……”

什麽東西？天空中有什麽？

黑暗之母耳朵豎起，謹慎地看向天空。

只見原本晴朗的天空之中，出現了無數個透明的小點。

那是……什麽東西？

黑暗之母微微眯了眯眼睛，下一秒，卻突然睜大。銥嬅

那到底是什麽？怎麽這麽巨大！！

不過眨眼的功夫，那些透明的小點就離他們越來越近，随着距離拉進，黑暗之母這才看清那些東西的模樣，那竟然是無數個驚人的水球，而且是帶着恐怖污染氣息的水球！

不，不應該說是水球，那裏面帶着太多的污染氣息了，而且很巨大，明明距離已經這麽遠了，他們卻已經産生了異變。

黑暗之母感覺得到，自己的胃部開始蠕動，它嘴巴一張，吐出了一塊羊蹄。

羊蹄接連不斷的被吐出，像是怎麽也吐不盡一般，他的內髒也變成了羊蹄，被一塊吐出。

黑暗之母整個人開始惶恐又不安。

如果當這些東西砸在地面，他們所有人都會死，即便是它！

而真正恐怖的地方在于，它們降落的不是其他地方，正是黑暗之母的殿堂！

黑暗之母的臉色青了又紫，紫了又青，張開四條腿就開啓了狂奔模式。

李芒完全不知道到底怎麽回事，可很快，他也看見了天空中離他們越來越近的水球.

李芒連忙跟上黑暗之母的步伐，可為時已晚，轟隆一聲，一個水球砸向了神廟，僅僅只是一顆水球，就讓整個神廟開始搖搖欲墜，脆弱的地方更是直接坍塌。

黑暗之母開啓奪命奔跑，它活了足足一百年，卻從來跑得沒有這麽快。

那水球身上帶着他不能知道也不能查看的東西，那是這麽多年以來，它接觸的最不可了解的東西。

腦內瘋狂的預示警告它，逃！快逃！快點離開這個地方！不要靠近那顆水球！

轟隆一聲，第二個水球襲來，經歷過第一個水球的神廟終于承受不了這巨大的力量，被硬生生砸出一個巨大的黑洞。

可與此同時，黑暗之母離大門的距離也越來越近，近到只有一個手臂的距離。

黑暗之母的眼神變得狂喜，它跌跌撞撞地伸出手，迫不及待的将手伸出門外。

只要出了這扇門，它就安全了，它馬上就能夠迎來自己的新生了！

黑暗之母的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揚，它甚至已經開始想象接下來該如何吞噬更多的人。

随着黑暗之母的右腳踏出神廟，它像是勝利了一般，內心暗暗竊喜。

它終于活下來了！

等到黑暗之母真正安全的時候，它回過頭，看向身後那群馬上就要被砸死的鎮民們。

黑暗之母得意洋洋地看着他們，可是它卻沒有在他們的眼中看到絕望，反而看到了興高采烈和狂喜。

一絲疑惑出現在他心中。

這群鎮民怎麽回事？死到臨頭了竟然還這麽高興？真是蠢死了。

可就在它這麽想的下一秒，一個巨大的影子突然出現在地上。

咦？這是什麽？

黑暗之母發出茫然的疑惑，可是下一秒，它就看見第三顆水球從天而降，在它連反應都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直接砸碎了它的肉體！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凄厲的慘叫混合着濃濃的血水彌漫整個天空。

黑暗之母被砸的稀碎，它強撐着最後一口氣，開始奄奄一息的捶死掙紮。

它向周圍的鎮民求救，

“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我不是你們信奉的神嗎？快點救救我，快點來救我！”

但歷來聽話懂事的鎮民卻并沒有如他所願，反而往後後退了好幾步。

一直等到黑暗之母正式死去，他們都沒要前進一步。

随後，他們不約而同地哭出了聲。

但那不是傷心，而是為自己悲哀。

于此同時，又覺得無比心酸。

他們信奉了那麽久的神，居然這麽無恥卑鄙惡心又膽怯，他們到底信了個什麽東西！

所有人中，只有蘇語歌是激動又悵然的。

是昨天那個東西……

是昨天他在紅月裏看到的那個東西出現了。

這些水球身上帶着熟悉的感覺，即便他不是高級覺醒者，感知力并不發達，卻依舊能夠一眼就認出，這些水球身上帶着的神秘學氣息和昨天晚上那個東西身上的一模一樣，是它……不，應該是祂救了他們所有人！

蘇語歌的內心夾雜着詭異的情緒，洶湧而至，讓他完全無法忽略。

昨天晚上的那場夢，應該也是祂讓他看見的。

能夠催動這麽恐怖的水球，其實力絕對在黑暗之母之上。

祂會是……真神嗎？

隐藏在紅月裏的真神？還是說……是紅月之神？

看着已經沒了呼吸的黑暗之母，蘇語歌內心的感情佩服又複雜。

祂是如此的強大，如此的游刃有餘。

然而……事實上。

奚樂拿着水壺正緊張兮兮地查看花盆。

剛剛，他發現花盆裏的小鎮似乎有點□□了，有一個污染物好像出現了，就小心翼翼的滴了幾滴水下去。

但是效果好像太大了，這個迷你小神廟好像都塌了。

應該沒有傷到其他人吧？

作者有話說：

黑暗之母：我沒事，我很好（高舉雙手)（奔跑蹦跳）（開始吐血）（越吐越多）（倒在地上）（停止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