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銀杏
一個吻接的尤伽映喘不過氣,因為感覺呼吸也會打擾這個漂亮的夢,但當尤伽映試探着把手搭在阮則肩頭卻被阮則抓住繞過脖頸時,尤伽映毫不猶豫地擁抱阮則,加深那個吻。
阮則很快占據主動,他把尤伽映按在沙發上,順着嘴角吻到臉頰,最後側頭舔了一下尤伽映脖頸上微微突出的青筋。盡管理智告訴尤伽映他現在什麽都不該說不該問,但當阮則想要起身離開的時候,尤伽映還是拽着阮則的衣角,仰着臉問他:“我們現在是在談戀愛對吧?“
純棉的衣角被尤伽映拽的皺巴巴,阮則垂眼看他:“你說呢。“
“我覺得是。”
阮則很好說話的點點頭:“那就是吧。“
阮則回答的輕飄飄的,尤伽映要是不仔細聽,那四個字可能會在一秒之後化在空氣裏。但尤伽映很滿意,他看了一眼亮着的手機屏幕,八月二十六號下午六點三十七分,尤伽映正式成為阮則的男朋友。
在開學之前,尤伽映還是和阮則去了一趟薄荷園,過程稱不上愉快,在前往郊外的大巴車上,因為前座男人脫掉鞋子,尤伽映怨聲載道,阮則閉眼靠着椅背休息,但眉毛卻揪在一起。薄荷園也并沒有宣傳照上那麽好看,綠葉并不飽滿,漫天的不知名白色飛蟲在尤伽映和阮則頭上盤旋了半個多鐘頭,尤伽映并不希望兩人的第一次約會有一丁點兒污點,但還是在踩到軟乎乎的不知名物體時,罵了一句髒話。
但阮則好像終于開心了起來,站在一邊低頭笑。
回去的時候兩個人選擇打車,在到目的地時阮則付錢下了車,自顧自地往前走了幾步發現尤伽映沒跟上,轉過頭才看見尤伽映站在原地發呆。
阮則站着沒動,尤伽映朝他走過來,看起來像是在笑。
“你突然付錢我還有點兒不習慣。“
阮則繼續往前走,對面朝兩人駛來的電動車車速很快,阮則伸手攔着悶頭往前走的尤伽映,等電動車消失在路口才轉頭對他說:“那以後還是你付。”
尤伽映拉着阮則準備收回去的手,笑着說不:“等我工作了賺大錢養你。“
道路兩邊的三角梅開得豔,阮則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用拇指很輕地按了一下尤伽映的手背,那天回去的時候,阮則和尤伽映看了一部香港電影,但因為尤伽映大部分時間都在走神,情節斷斷續續地接不上,最後索性靠在阮則身邊,側着頭研究阮則耳後的紋身。
“我也想紋一個。”尤伽映擡手碰了一下。
電影似乎進入主要劇情,阮則看的認真,目不轉睛地盯着屏幕,捉住尤伽映摸來摸去的手說:“看電影要認真。“打岔打的并不高明,不過尤伽映也無所謂,因為他以後還會有大把的時間,阮則總有一天會答應的。
開學那天尤伽映定了鬧鐘,同時被鬧起來的還有阮則。阮則靠着牆看着尤伽映收拾東西,住了大半個月,所有行李被收進一個雙肩包。尤伽映從冰箱裏拿了一瓶牛奶,阮則的視線追随着尤伽映的行動軌跡,兩個人都保持沉默,直到臨出門的時候尤伽映才轉過身。
“不留我在這兒住嗎。”尤伽映的表情有些委屈,“我可以從宿舍搬出來。“
尤伽映拿着牛奶站在門口,白色的吸管頂端被他咬的亂七八糟,牛奶是尤伽映買的,因為覺得自己還能長個子,一箱牛奶只喝了四瓶,還有很多沒喝完。
“好。”阮則說。
一個單字成為尤伽映一天的幸福開關,李程風看着尤伽映在宿舍收拾行李,走過去看了一眼桌子上放的申請書,想了一會兒還是問:“你不會是談戀愛了吧?“
尤伽映沒接話,只是一個勁兒的傻笑,嘴恨不得咧到後腦勺。
“草!”李程風一屁股坐在床上,盯着床板開始自言自語:“連尤伽映都脫單了,整個宿舍就他媽剩我一個光棍。“
行李袋裏沒有裝太多東西,其實尤伽映也并不确信阮則會留下他,為了創造第二次機會,尤伽映特地把牙刷和剃須刀留在了阮則家的浴室,但是阮則要他留下了。尤伽映并不打算和別人分享喜悅,在離開之前,他也只是笑着對李程風說加油,然後背着包飛快跑下樓。
阮則的家離主校區并不算近,上課的時候尤伽映看過路線,他需要倒兩趟公交,共計時間四十二分鐘。尤伽映順着石子路往前走,拿着手機定好了明天六點二十的鬧鐘。穿過大片銀杏樹,尤伽映站在校門口,路上的人和車都很多,但尤伽映還是透過層層縫隙,準确無誤地捕捉到站在馬路對面的阮則。
紅燈開始倒計時,尤伽映站在等待通行的隊伍裏,看着阮則低頭擺弄手裏的煙盒,一根煙抽出來又放進去。綠燈亮起三十秒,尤伽映順着人群朝對面走,離阮則越來越近,到最後站在阮則面前,尤伽映用了十七步。
阮則在看到尤伽映的時候收起煙盒,伸手拿過尤伽映的包說:“走吧。“
九月第一天,尤伽映成為一個有人接的大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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