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就在這時, 門鈴響了。
林晚瞬間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正盯着哪兒看,臉一紅, 轉過頭, 連忙将睡衣塞進浴室, 遞給陸既沉。
陸既沉伸手接過, 她趕緊轉過身,疾步往客廳去。
陸既沉看着她逃跑似的走開,唇角暗暗勾了下。
林晚疾步走到門口,将門打開, 藍迪抱着個小小的醫藥箱站在門口。
“姐。”她笑了笑,“我給你擦擦藥。”
白天在沙灘上拍戲的時候, 光着腳跑來跑去, 林晚又細皮嫩肉的, 導致雙腳被沙灘上的沙石磨出了好多紅痕。
“我自己來就行了。”林晚伸手将她懷裏的藥箱拎走,扶着門, 沒有要讓助理進去的意思。
“不用我幫忙嗎?”藍迪垂眸看了看她的腳。
“不用。”林晚往後退了一步, “晚安”
說完,她掩上了手裏的門。
林晚拎着藥箱回到客廳,随手将箱子放在茶幾上,然後打開從裏面找了瓶醫用酒精。
陸既沉正擦着頭發從浴室出來, 見她彎着膝蓋坐在沙發上,身體正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扭曲着, 手裏拿着瓶東西對着自己的腳。
“怎麽了?”陸既沉拿下擦頭發的毛巾, 往她這邊來。
“擦點藥。”林晚說。
陸既沉走近了, 才發現她的兩只腳上有好多淩亂的紅色細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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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戲弄的?”他很自然接過她手裏的醫用酒精。
林晚嗯了聲, 陸既沉推開她面前茶幾上的藥箱, 在上面坐下來,拍拍自己的膝蓋,“腳放這,我幫你。”
林晚剛剛自己試過,确實不太方便,加上陸既沉也不是第一次給她上藥了,所以她不再像之前那麽拘謹,于是聽他的,将自己的腳輕輕放到他的膝蓋上。
陸既沉先是用酒精給她消過毒,然後又到藥箱裏翻找到外用的藥膏,拿着棉簽一點點地給她全部抹上。
這個過程有點長,林晚懷裏抱着只抱枕,時不時偷偷掀眸看他。
他才擦幹的頭發微微濕着,額前的頭發淩亂地搭在眼皮上,少了平日裏那種淩厲感,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非常柔和。
其實越跟他相處,越發現他一點都不像表明上看起來那麽冷漠,反而是非常溫柔細心的人。
而且……
林晚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睡衣上,想起适才在浴室門前看到的一幕。
想不到平常看起來挺精瘦的人,實際上身材那麽有料。
傳說中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說的大概就是像他這樣吧。
啧,林晚眨了眨眼,覺得他的身材啊,甚至跟梁南生那種專業模特出生的男明星不相上下。
“好了。”陸既沉給她上好藥後,突然開口。
林晚遽然回過神,垂眸看向自己的腳,臉蛋因為适才的一番想入非非而有些發熱,她微微紅着臉,嗯了聲,“謝謝。”
緊跟着,她就局促地把腳從他膝蓋上拿下來,準備起身站起來。
而就在這時,陸既沉也突然站了起來。
茶幾和沙發之間的間距有限,壓根不能同時容納兩個人。
以至于同一時間,兩個人面對面撞到了一起。
林晚身子相對較輕,一下子被撞得往後摔,摔進了身後的沙發裏。
而在她摔下去的時候,陸既沉又下意識伸手去撈她,結果卻是被她帶着一起往前撲了去。
兩個人身體相貼,陸既沉一手撐着沙發靠背,才避免整個人壓到林晚身上去,另外一只手還圈着她的腰。
而兩個人的側臉,幾乎要貼在了一起,像戀人交頸纏綿的姿勢。
明顯感覺到陸既沉圈在她腰上的那只手緊了緊,林晚心跳好快,呼吸間還全是男人滾燙的氣息,
她抱緊了懷裏的抱枕,甚至聽到男人喉結滾動時出奇性感的聲音。
陸既沉偏過頭,溫熱的唇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觸碰到了她的耳尖。
林晚渾身一個激靈,肩膀都下意識縮了起來,緊張到好像快要忘了怎麽呼吸。
而就在這時候,旁邊不知道誰的手機響了。。。
兩個人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下,而後,陸既沉像是輕不可察地嘆息了聲,雙手支着沙發從她身上離開。
陸既沉撈過一邊的手機,拿起看了下。
他也許在猶豫要不要接,回頭看了眼還癱倒在沙發上的林晚。
林晚半天沒緩過勁兒來,感受到他的目光後,方才從沙發上爬起來,踩着小碎步飛快往房間跑。
赤着腳,連鞋都來不及穿。
陸既沉看着她逃跑的身影,默了幾秒,在來電挂斷之前,接通了手機放耳邊。
“喂?”他盡可能将聲音控制在平常的聲線,轉身移步到窗前。
林晚回到房間,反手關上門後,一下撲進床裏趴着。
心髒還在咚咚直跳,她從來沒有這麽清晰地感受過自己的心跳,這是第一次!
其實入行這麽多年,林晚拍戲時難免也會涉及到一些親密戲,可到底只是工作,沒有任何一次,會想剛剛那樣給她造成那麽強烈的心跳加速的感覺,甚至連身體都會下意識作出反應。
她捂住臉,太羞恥了,也不知道陸既沉有沒有察覺她的異樣,如果有,會不會笑話她?
更為可恥的是,當天晚上睡着後,林晚竟然還做了一個夢!
夢到陸既沉一直将她困在沙發上,不停親她,親到她渾身發熱,好像要融化。
這個夢綿長又興奮,驟然結束的時候,她也倏然睜眼醒來了。
發現是夢後,林晚心情有些說不清的複雜,躺在床上緩了會兒,等到旁邊的手機鬧鈴終于響起,她才身上起了床。
洗漱好準備出門時,經過客廳,看見陸既沉還一動不動地躺在沙發上,還在熟睡中。
腦子裏遽然浮現昨晚兩人在沙發上的畫面,林晚臉一紅,不好意思地趕緊收回視線,埋頭快步往外走。
只是在她就要走到門後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打噴嚏的聲音。
林晚腳步頓了下,回過頭來,見沙發上的人微微翻動了下,然後連續不停地咳嗽起來。
這是……怎麽了?
林晚下意識往回走,而陸既沉也在這個時候睜開了眼睛。
然後林晚發現,他眼神看起來很朦胧,不複往日的神采。
咳咳咳……他扔在手握成拳捂嘴咳嗽,支着身體從沙發上坐起來。
整個人看起來沒精打采,虛弱無力。
“你怎麽了?”林晚立在旁邊打量他,“發燒感冒了?”
而這時,房間的門鈴響了。
林晚只好先過去開門,然後酒店的服務生将每日例行的早餐送進來。
等她重新回到客廳,陸既沉已經起身到洗手間去,裏面仍舊斷斷續續傳來他咳嗽的聲音。
林晚斂了斂眉,拿起手機給助理發消息,問她那裏有沒有溫度計和治療感冒發燒的藥。
藍迪立即給她回複:【昨晚給你的那個藥箱,裏面好像有。】
經助理提醒,林晚才想起藥箱的事,擡起頭,看見它就放在旁白的茶幾上。
她走過去,将箱子打開,在裏面翻了翻,确定有她需要的那些東西。
陸既沉還在洗手間洗漱,她先到餐桌那邊,坐下吃早餐。
等她吃得差不多了,陸既沉也已經洗漱好,從洗手間出來。
林晚喝下最後一口果汁,放下杯子,起身到客廳裏,拿起藥箱裏的額溫搶,走到他跟前去。
“幫你測一□□溫。”她擡起手,陸既沉又想咳嗽,偏頭忍着,手握成拳抵在唇邊,悶咳了一聲。
林晚低頭看額溫槍上顯示的溫度,陸既沉回過頭,安靜地看她。
清晨的陽光透過玻璃窗,閃亮的落在他的眼睫上,他眼裏的她在熠熠生輝。
36.5度,林晚發現,他并沒有發燒。
可能只是單純的感冒了而已。
“那你吃點這個治感冒的吧。”林晚将感冒藥放在茶幾上,退燒藥和額溫槍放回到藥箱裏。
陸既沉應了聲好,嗓音雖然沙啞,但唇角不自覺揚了起來,踱步走到她身邊,拿起茶幾上一瓶礦泉水擰開。
他喝了幾口,旁邊的手機響起來。
來電顯示——迪迪。
林晚撈過手機接通,迪迪以為是她自己需要用溫度計和治療感冒發燒的藥,關心了下她的狀況,又提醒她該出門拍戲了。
林晚說好,然後挂了電話,回過頭,跟陸既沉說,“你一會兒吃了藥好好休息,我先去拍戲了,有事随時可以聯系我。”
陸既沉點了點頭,“嗯。”
當晚,林晚收工較早。
她還從外面帶了兩份飯回來,邊走進屋,邊問陸既沉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陸既沉輕咳了聲,說:“好多了。”
林晚聽他聲音還是有些沙啞,且咳嗽的情況還在,将手裏的食物放在餐桌上,回過頭,說:“你今晚還是睡床上吧。”
陸既沉剛将門關上,聞言遽然擡起頭,驚訝中似乎帶着幾分驚喜和難以置信。
“睡床上?”他不太相信地跟她确認。
林晚看他這個反應,明白過來他好像誤會了,連忙解釋說:“我的意思是我們換一下,我睡沙發。”
陸既沉:“……”
“我沒事。”他嗓音沉下去,踱步走到她身邊。
“都感冒了,還沒事?”林晚望着他說。
“我身體挺好的,昨晚……”陸既沉的眼神閃躲起來,拉開旁邊的椅子給她,“只是個例外。”
他自己其實非常清楚是怎麽回事,因為昨晚第一次跟林晚那樣親近,導致後來回味起來,腦子裏都還是無盡的遐想,整夜睡不着,而且身體愈發燥熱得厲害,他不得不又到浴室去沖了一次冷水澡。
驟冷驟熱的導致身體受不了,這才進一步引發了感冒。
“真的嗎?”林晚審度着他的表情确認。
陸既沉點了下頭,“嗯。”
**
又連着拍了好幾天的戲,國外戲份結束,整個劇組即将返程。
回國前,林晚在這邊大概還有半天的空閑時間。
從沙灘回到房間後,她特意問了下陸既沉要不要出去玩玩。
畢竟他特意過來找她,她卻天天忙着到外面去拍戲,都還沒有好好招待過他。
她主動這樣提議,陸既沉有些意外,“不怕被人撞見?”
“我在這邊基本沒有知名度,沒多少人認識我。”林晚踱步進去,從茶幾上拿了瓶礦泉水,“而且劇組的人不多,加上他們大多要準備回國事宜,在外面遇到他們的可能性也很小。”
“那好。”陸既沉笑着走到她身邊,奪過她手裏的礦泉水幫她擰開。
不久之後,兩人都換上了外出的休閑服。
陸既沉從裏面擰開房門,讓林晚先出去。
沒想到林晚前腳剛踏出去,就猝不及防地,看到梁南生站在門口,擡手正準備按門鈴。
林晚反應迅速,趕緊拉過身後的門,砰的一聲關上。
梁南生擡眸看她,“姐,一起出去玩嗎?”
林晚抓着手裏的帽子和墨鏡,忐忑道:“我、我約了朋友。”
“啊這樣啊。”梁南生抱了抱手臂,“不可以一起嗎?”
“我這朋友有點害羞呢。”林晚說,“要不你約劇組其他人吧。”
“那行吧。”梁南生有點掃興,轉頭朝電梯走去。
等梁南生進了電梯,林晚這才轉過身來,準備擡手敲門。
不過在她敲下去以前,陸既沉已經先一步,将門從裏面打開了。
“剛剛……”林晚抱歉地看着他,“不好意思。”
陸既沉扯了扯唇角,“沒關系。”
結婚登記之前他就答應過她的隐婚要求,現在不至于為此而跟她計較。
再說,林晚沒有答應梁南生的邀約,而是繼續陪他一起,他心裏自然是高興的。
他笑着拿過她手裏的帽子,擡手給她戴上,“走吧。”
林晚見他真的不介意,跟着眉眼彎笑,“好。”
說着,她再戴上墨鏡,陸既沉出來關上門。
兩人都有點餓了,于是到了上次那條街。
“我們再吃點榴蓮好嗎?”林晚一眼被賣榴蓮的攤販吸引。
陸既沉跟着看過去一眼,“不怕上火了?”
“不是可以喝你上次給我準備的那個降火茶嗎?”林晚笑着,轉頭看他。
她這話說得理直氣壯,而且,還有點撒嬌跟依賴的意味。兩個人的距離好像一下拉近了許多,陸既沉垂眸看着她,嘴角情不自禁彎了下,自然也就順着她了。
“好,聽你的。”他笑着說,擡手拂去她臉上被風吹亂的發絲。
而他的語氣,神态,甚至連動作,都透露着寵溺,林晚不由得晃了下眼,心裏莫名有點癢癢的。
“那我去跟老板講咯。”她笑着轉過身,快步朝那個攤位走去。
很巧,當晚正是水燈節。
兩人本來是不知道的,只是當夜幕降臨後,周圍很多人往河邊走,手裏還拿着相似的東西。
陸既沉随手攔下一位經過的男士,問過後才知道,是這邊重要的節日。
“水燈節,也是這裏的情人節。”那位男士笑着用英文告訴他,“可以跟你的女朋友一起去河邊放水燈。”
說着,那人還晃了晃手裏的燈,他身邊的女朋友挽着他。
陸既沉笑着跟他道過謝,轉過頭,問身邊的林晚,“我們也一起去放水燈吧?”
林晚大學沒讀完,英語水平其實不太高,尤其适才那位男士有嚴重口音而且說話速度又快,她壓根沒聽懂,不過既然陸既沉問了,那肯定是他想去,所以她也就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好啊。”她笑着點點頭。
随後,兩人找到售賣水燈的地方。
水燈造型豐富,林晚先是挑了個狀似孔雀的,陸既沉見狀,也跟着她拿了個一模一樣的。
“你不要看看別的嗎?”林晚指了指旁邊,“這個像蓮花的,看起來也不錯。”
腦子裏閃過适才那位男士說的情人節,陸既沉搖了下頭,“要一樣的。”
緊跟着,他付過款,和林晚一起,各自捧着一個水燈順着人流,朝不遠的河岸走去。
岸邊已經不少人,兩人尋了個合适的空位蹲下。
陸既沉負責點亮燈上的蠟燭,林晚在旁邊看着,笑問:“你說這個可以許願嗎?”
陸既沉已經将燈點亮了一盞,正垂眸點第二盞,柔和的燈光映照在他臉上,柔和了他的五官。
“心誠則靈。”他在搖曳的燭光中,含笑道。
“那好。”林晚見兩盞都點亮了,捧起其中一盞,輕輕放進旁邊的水裏。
然後她雙手合十,閉上眼睛,對着水裏的燈默默許願。
陸既沉也将水燈放下後,擡眸靜靜看着她。
林晚默默許完願,睜開眼,看見自己的水燈已經順着水流漸漸飄遠,她轉過頭,猝不及防撞上陸既沉的視線。
這一片,沒有明亮的燈光,只有燭光在二人臉上搖曳,所以,林晚并不能看出陸既沉此刻看她的眼神,有多麽的飽含情意。
所以她只是微微楞了下,笑問:“你也許了願嗎?”
“嗯。”陸既沉微微點了下頭。
“許的什麽願?”林晚下意識關心了一句。
此刻,微風吹過,燭光晃進陸既沉的眼裏。
林晚驟然看清,他的眼瞳裏,清晰地倒影着自己的模樣。
“我可以親你嗎?”他輕聲問,順着微風吹進她耳朵裏。
作者有話說:
陸總這個願望許得……誰能不叫一聲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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