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問題的苗頭

“周六給你安排的相親的地點和時間，早點兒去，争點兒氣！”說着趕緊兩步跑到穗岳跟前，準備送他們下樓。

“那個，不如讓我的老同學送我們吧，剛好好多年不見了，可以聊兩句，敘敘舊。”

穗岳看着那個捧着紙袋子啃着早點的身影，眸子裏黯淡了一下。

“啊？……哦，好。”

直到看着蘇靜好萬分不情願的垂着腦袋下了樓，坐在她位子上的梁城還有些茫然。

不過，他還是堅定着兩個人當初一定結了什麽梁子的這條路，揣測着八卦。

……

從電梯一直到地下停車場，除了Niki簡短的行程彙報，三個人別無他言，直到穗岳讓Niki先去開車，他自己在電梯出口這裏等。

“穗總，那我先上去了”蘇靜好低着眼睑看着地，小聲說。

轉身的時候，身後卻傳來他的聲音，語氣沉着的帶着些冷清。

“你們領導給你安排的任務還沒完成，人還沒送走，你倒先走了，這算什麽道理。”

她停下了腳步，本也沒走出兩步，于是又轉身走了回來，站到了他身邊。

他雙手插在西裝褲子的口袋裏，悄然的瞄着身邊低着頭不做聲的她，輕聲說：“我走以後的這些年，你都是怎麽過的。”

她有些訝異的擡頭看他，目光相對的那一瞬，又不争氣的低下了頭，兩只手擺在腰帶下面，大手指的皮又被自己無情的扣掉了一小塊。

好了傷疤忘了疼。

她自己都忘了這是什麽時候開始的小毛病，一緊張一生氣一有小情緒的時候，就喜歡扣自己的手指的皮。反反複複流血結痂了數不清的這麽多次，大手指那裏都結了繭子，還是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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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你當初一腳踹了我，後來應該生活的風生水起吧。可你今天過成了這個樣子，我是不是應該幸災樂禍的慶祝一下呢？！”

見她默不作聲，他壓抑着升騰的氣惱，繼續說道。

“其實，我過得很好。”

她聲音很小，反駁的語氣卻足以一兩撥千斤。

她想，我的确過得不好，我也許始終就沒放下過對你的貪念，所以每次回憶突然像放電影一樣在腦子裏跑火車的時候，我才那麽放縱它。

放縱它不斷地來煩擾我本來平靜安好的生活，直到它過分到賴在我腦袋裏不走，我才知道，我把回憶慣壞了……

可那又怎麽樣呢。

如果五年前沒有那樁事，或者蘇傑不是我表哥，或者我媽彪悍的阻止我，也許，今天我們都能牽着孩子去超市打醬油了。

呵呵，是誰創造了如果這個詞，可真他媽的夠傷人的。

我深知沒有“如果”，那又何必矯情的讓你覺得我好像過的很難過。

“過得很好？是酗酒算過得好，還是成天對付着把早點當成午飯吃算過得好？”他輕聲嗤到：“我記得，你當初寧肯餓着，都不會吃冷飯。”

她仰起頭，把扣壞的手背到身後，望着塞滿車子的停車場笑了笑：“呵呵，我以前不吃麽？真矯情！年少的時候可真是屁也不懂，冷飯也是反，總比餓着強。”

“是啊，冷飯也是飯，相親的對象也是對象，嘴裏不餓着，精神上也沒閑着，蘇靜好，我還真是小看了你。”穗岳看着身邊人冷笑了聲。

下樓之前，梁城跑過去跟蘇靜好說的話，他豎着耳朵去聽了，也聽得真切。一瞬間還是難以置信的，她不是跟宋毅在一起的麽？

難道分手了？

蘇靜好，我可真是小看了你。

“嗯。”

她輕聲答，看着Niki開過來的車子，她若有所思的歪了歪頭。

哦，對了，那天晚上在酒吧，他跟那個亂飙車的小屁孩兒！

呵呵，原來是他的車。

Niki把車橫在了穗岳跟前，下車給穗岳拉開了後面的車門，随後跟蘇靜好笑着點頭示意：“蘇律師，我們先走了。”

蘇靜好點頭笑了笑，跟着別過頭，對穗岳壓着聲音，語氣帶着些輕蔑的說：“派頭挺足啊，早這樣多好，早這樣坦白，當初上學的時候，何必跟我騎了三年的自行車。”

說完了作勢跟他低眉垂目的鞠了個躬：“穗總，一路走好，小心開車。”

然後笑着對Niki揮了揮手說了句“再見。”

上車之前，穗岳突然搖着頭噗嗤笑了一聲，說：“蘇靜好，你可能是這輩子最不會給我面子的人。”

目送着直到車子不見了蹤影，她才按下電梯上了樓。

“這是什麽鬼話，天知道你在我這兒得了多大的面子！”等電梯的時候，她輕聲嘟囔了一句。

……

車子開出停車場不久，Niki想起了什麽，看了眼後視鏡裏正望着窗外出身的穗岳，輕咳了一聲。

“穗總，有個事情跟您彙報一下。”

“嗯，什麽事。”穗岳從窗外不斷變換着的高樓小巷裏回過了神，淡淡問道。

Niki稍微猶豫了一下，說：“其實是個我自己的疑問。城西那個項目，正如今天太和的許總說的，寸土寸金，是塊群狼都在觊觎的肥肉，說白了，咱們牧海之所以能從政府拍下那塊地，一大部分原因是因為牧海經商這麽多年，幾乎每個項目都幹淨磊落。可是您既然拿下了地，對于合作的投資方，您應該是拿着腔調精挑細選的。怎麽……還是選擇跟本土的盛唐合作呢？”

穗岳輕松呢過笑了笑說：“很難理解麽？Niki，有時候經商太久難免唯利是圖，但是知恩圖報，是我做人基本的良心。牧海在五年前衰敗的時候，我父親所有的朋友都對我避之唯恐不及。但是盛唐卻在牧海的一個爛尾的項目上注入了大筆的資金，那個項目在當時可以說是牧海活過來的關鍵。這些年，我一直想找機會報了盛唐這個恩情。錢跟誰都可以賺，一箭雙雕豈不更好。”

“但是……好吧，是這樣，咱們回國前，老師其實曾偶然提起過這個當年注資的盛唐投資。”Niki說。

“哦？肖遠麽？他怎麽說？”穗岳好奇道。

“老實說，他曾有機會接觸過盛唐的一些信息，他們的賬很多，但有一條看起來很有問題。可是具體的他沒有多說，所以……”

穗岳微微皺了下眉：“Niki，幫我約你的老師，看他最近什麽時候有空，幫我訂去美國的機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