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有愛者(四十三)
離了明日,本該睡得清淨些,但是少恭卻久久不得入睡,覺得一個人被子有些冷,又心優明日會不會夜裏發病腿痛,在床上輾轉反側,但是叫他再去看看,只怕驚醒了明日鬧了笑話。
風雪已停,月色疏淡的夜裏總是格外的漫長寂靜,少恭睜着眼,想要将到江都以來的事情梳理一番,卻總是不住跳到明日是的身上,也是不知過了多久,仍舊是按捺不住,起床來到了明日房間,一推門便“吱呀”一聲,明日夜間竟然沒有落闩,轉念一想,明日下不得床,自己走的時候又是從外面将門帶上,暗嘆一聲自己失誤,又一想哪個修行者還要關門落闩。
推開門并未點燈,借着外面白雪映出來的光亮大致能看到屋內擺設,小心挪到明日床前,內裏無光,唯有一片黑色,但是能感覺得到明日的氣息,還有空中緩緩的呼吸。
在明日床前站定,微微一伸手,卻被抓個正着。
“怎麽,先生半夜不睡覺,來我這裏作甚?”明日的聲音沒有絲毫剛睡醒的喑啞,大概是早醒了。
“我怕你一個人被貓吃了,過來看看。”少恭說着就要抽出手,明日哪裏肯依,一個用力拽着,少恭站在床前腿被床一擋站的不穩直接摔了下來,明日一張胳膊把人撈住。
“哦,先生成貓了?”将少恭撈在懷中還不忘打趣。
“就你嘴尖!”尋了個舒服的位置,少恭也就靠在了明日懷中,伸手摸摸明日的腿,“今天夜裏還疼麽?”
“剛才有些疼。”明日在裏,借着屋外照進來的光亮剛好将少恭從剛才推門到走到自己身邊的情形看了個分明,也知道他是擔心自己夜裏腿疾發作,不放心過來看看,但是玩性一起,順手就把人摟進了懷裏,湊近耳旁将熱氣撩着少恭的面頰,身旁無人,夜裏總嫌冷清。
“是被我壓着了?”也怪明日不打聲招呼就拉着人往下拽,他一時不穩,歪倒時手下意識的找個地方撐着,恰好按在明日腿上,反應過來将手拿開,回想起來才道不好。
“嗯。”明日應了聲,是不是玩笑開過了?只将少恭抱緊,“晚上不習慣,就留下來吧。”
少恭倚在明日,一只手還摸着明日的大腿,聽到這話卻有些不願意,“不用了,看你無事,我也……”
話說一半才想到明日方才說了腿痛,便推開明日坐了起來,“我去拿被子。
“被子就在這,不必費事,進來吧。”當然知道少恭還是不太習慣同床共枕,可是他卻不希望總是隔着被子,兩個人總不能一直這樣,說話間已經伸手把被子往少恭身上蓋了。
夜色間看不清兩人面色,少恭也在猶疑,只是順着明日大腿向上,隔着裏衣觸碰到明日的身體頓時臉上一燒,連忙把人推開,“我還是回去吧!”不待明日答話慌慌張張掩門去了。
瞧着少恭落荒而逃明日也不說話,理了理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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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者縱然是清心寡欲,但是面對真心所愛,如何不動情?如何,不動?修行百年,明日的欲望雖然淡了許多,但是晚上被少恭一撺掇,忽然間就冒了出來,雙腿有恙卻還是血氣方剛的男兒,偏偏少恭的手還不知好歹的在大腿上來回摸着,叫他邪火直竄,可惜火點着了點火的人也溜了。
默默頌了幾篇修身養性的心經,來日方長,跑得了一次跑不掉人,況且少恭究竟是不願意碰自己,還是不知道如何相處?
望着漸亮的天色,想着少恭也差不多該過來了。
等了片刻,還不見聲響,明日思索着莫非昨日吓到他了?可是少恭已在人世千載,換過多少皮囊歷經多少紅塵,便是現在明日也沒把握完全把人拿住,否則早就抱了,應該不至于因此不來。
比平日晚些時辰,少恭才端着熱水進來,照舊為明日洗漱,眼睛卻總是有些閃避。
“少恭?”明日擡手要捉替自己梳頭的那只手,少恭卻在明日碰到的剎那閃電般的縮了縮手。
“怎麽了?”少恭畢竟是活了千年,只一刻就繼續為明日梳洗,只是故意略掉了明日伸出來的一只手。
明日也不為難,将手放下,道,“想什麽呢,叫你好幾聲都不應。”
“有麽?”一夜都在胡思亂想,因而早上起來時比平日更為困乏,一看到明日,腦子裏又是幾日兩人相處的情景,昨天不經意的碰觸,才想起來兩個人都有着親近的欲、望,只是他仍舊不太習慣。
“叫你都聽不到,還說沒有,想什麽呢?”明日勾着嘴角,透着鏡子看向身後的少恭,果然對方面露為難,手上的動作卻是快了起來,頭發一牽扯得明日生疼,不住的歪了下嘴角,但是少恭似乎沒看到,匆匆為明日梳洗完畢才道,“沒什麽”。
明日也不點破,看着少恭連早點都不給自己拿了,還在想是不是操之過慢,心意都已知曉,卻依舊磨磨蹭蹭泡着溫水。
瞧着太陽已經升得老高,明日看向窗外天晴雪霁,強烈的日光撞在雪地上一片刺眼的亮白,竟叫明日有些睜不開眼。
扶着床柱慢慢站起,一開始全是右腿用力,慢慢地将重心左移,左腿仍舊是軟麻一片。明日扶着床柱,半挂在床柱上,左腿酸麻益勝,卻也是好不容易站穩了腳,這才慢慢放開床柱,邁開左腿,小心翼翼的觸地,再将身子前傾,誰知右腿剛剛減輕了力度左腿便已不支“噗”的倒地,好在明日手快,扶了桌角,身子一歪總算沒直接摔地上,可是額頭卻浸出薄薄一層汗。
第一步便是如此艱辛,明日更是小心,有家具就抓着家具的邊邊角角,沒有家具就扶着牆,一步一摔,身上沾了塵土,頭也磕了幾下,但是終于靠着雙腿走了幾步。
少恭一進門正看到明日從地上爬起來,散落的黑發已經被汗水打濕,一咎一咎的黏在脖頸上,臉上似是潑了水一般濕,一手撐地一手抓着窗框從地上爬起。
看的心中一揪,急急跑過去,明日已經從地上爬起,又往前邁了一步,仍舊是搖搖晃晃眼看着又要撲,少恭忙張開雙手把人撈住,“要走路怎麽不說?我扶着你啊。”
這樣子磕磕碰碰,怕是沒站起來走路先摔的一身是傷。
“少恭,你太緊張了。”明日扶着少恭站穩,看向少恭的臉挂滿汗珠,顯得有些脫力,卻仍舊是帶着笑意,“學走路哪有不摔跤的。”
便是自己之前站起來,為了學着雙腿行走也沒少摔跤,父親扶着不敢當面來,父親忙的時候總要自己走幾圈,這才習慣了雙腿行走,此番再來他只當再适應一遍,少恭卻是緊張地過了。
“那你歇會兒吧,歇會兒再走。”少恭行醫數年,自然是知道明日的意思,斷了筋骨休養日久,想要再次行走少不了要磕磕絆絆自己學着用腳,這樣才能疏通腿部的筋骨血脈,只是看着明日這樣,滿心的不忍。
“少恭你去了哪兒,怎麽一上午不在?”明日并未停下休息,仍舊是扶着少恭往前走了一步,雙手拽着少恭的胳膊,卸去部分力道,搖搖晃晃總算是沒有倒。
“沒什麽,出去走走。”知道明日下了決定自己是拗不過他,也不多說,擡手抓住明日的雙臂,一步步慢慢退着,好讓明日扶着自己在屋裏走路。
明日走得很慢,但是沒走幾步已經是有些氣喘,下巴頭發已經滴出水來,一顆顆打在地上,等繞着屋子走完一圈已經汗濕了衣服,外面雖然是晴天,可是冬日的江南還是陰冷入骨,擔心明日汗濕衣衫稍後涼下來叫寒氣入了骨,扶着明日坐下便忙着張羅熱水去了。
之前也不是沒有給明日洗過澡,但是這次偏就有些不敢看,比初次在那山中小木屋裏還要拘謹,脫着裏衣已經想到了兩人日日同床而眠,腦子裏全是往日親昵的場景,待脫下小褲,又是昨夜明日對着自己情發的樣子,頭更低了,卻忍不住瞟一明日一眼,看到明日閉着眼睛還在養神,暗暗松了一口氣将人抱進浴盆。
一盆水還有些燙,袅袅娜娜的冒着熱氣,熏得兩人看對方都有些不真切。明日觸水便睜開了眼睛,瞧着少恭的眼睛也似被熱氣熏軟了一般,水汽比往日裏更重了,含着萬千情愫望着少恭,倒叫少恭心頭一滞。
“這幾天,真是辛苦少恭了。”明日擡起手,還在往下滴水的手就附上了少恭的眼睑,一看苗頭不對少恭連忙起身打算離開,但是明日已經先一步探過肩膀臂膀一曲把人勾到了跟前,自然是唇齒相依,一番厮磨。
少恭等着明日熱情褪去,卻不知明日親着親着愈加動情,只把人拖進了浴盆,被泡得一身熱水還有些燙,卻也阻不了身體升溫,明日的手已經拽走了濕漉漉的衣衫。
無法拒絕的親吻,酣暢淋漓的交合。
水都涼了心還是熱的。
作者有話要說: 大半夜了還不忘更文,我對雙歐陽是真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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