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羲和十二年

羲和十二年，霜降。

陸衍回京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朝堂。群臣都猜測是因為宗将軍的病逝，陸衍才會突然回來的。

陸衍不知道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宗赫和聖上發生了什麽。朝野裏讨論着的都是他和宗赫生前的謠言。而于正事，宗赫一直都是聖上口中筆下最忠誠英勇的将士。但陸衍還是隐約感覺到，宗赫成了聖上一個能難提及的人。

穿着久違的官服，陸衍站在久別的太醫院大門前。一切如常，連水雲居門口他種的那些花花草草也仍在。陸衍撫摸着他的桌子，一塵不染整整齊齊，微微揚起嘴角，眼裏卻是淡淡的無奈。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醫者陸衍，心善德高，醫術超群。遂任命為太醫院院判一職。欽此。”

“微臣叩謝聖上。”陸衍接過聖旨。餘公公吩咐了幾句匆匆離開。

同僚們紛紛道賀，陸衍仍然想過去一樣淡淡謝過。

陸衍托人賣掉了京中的宅子，聖上對此非常不樂意，陸衍笑笑：“那還煩請聖上收留臣下在宮中吧。”

聖上一挑眉，不在啰嗦。水雲居成了陸衍在皇宮的寝殿，為此一人。

為官巡診去了阮後宮殿，進門時看到早已備好的茶水。陸衍微微嘆氣。

“要不是宗赫逝世了，你還不肯回來吧。”阮後的話裏夾雜着些許責備，陸衍離宮的那幾年，寥寥無幾的信件一個手都數的過來。這幾乎是斷了音訊的人，惹得聖上三天兩頭發脾氣，“不怪聖上以前會誤會你們兩。”

陸衍回京誰都沒有告訴，只是知曉宗赫病重時去探望過，沒想到幾日後他沒能緩過來就走了。聖上是他最後見的人。

陸衍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麽，只知道隔了兩日他回到暫住的屋子時看到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裏面等着他。

“你自己的身子怎麽樣？”陸衍瘦了，看上去有些疲倦。

“想要完全把毒給清了，是不太可能了。不過臣下已尋到方子，只要慢慢調理也沒什麽大礙。”

“那就好。”阮後點點頭，“這些年朝事越發繁重，聖上的脾氣也陰晴不定的。你能在一旁勸解是最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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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和十二年，大雪。

西部戰事又起，老一輩的将軍幾乎都退居二線了。新人還缺乏經驗。朝堂上又有人提及英年早逝的宗赫。陸衍端着藥候在書房外頭，裏面時不時傳來聖上的怒罵。

國事繁重，憂思過重。食不知味，夜不安寝。氣血不暢，心情就難以控制。

“餘公公。”陸衍看這官員們一時半會兒也出不來，“微臣怕藥涼，還是先回太醫院。半個時辰後再來吧。”

“陸大人，我看您還是直接進去吧。您進去了他們自然就能說完了。”餘公公每日每日都被牽連，肯定比當事人還煩。

陸衍覺得他好笑，也不再多問先行回去了。聖上這樣子，藥房看來是該調整一下了。

“師傅。”陸衍在藥房裏抓着藥，後頭的小徒弟暗暗進屋，“這是江大夫給您的信和東西。”

江大夫是陸衍多年的醫友，當年進宮為官就是将醫館過到他手上。如今也算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大夫了。

這次回來，兩人暢談幾日交流了下所看所聞。當然，陸衍也請他幫了些忙。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