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二十五

迪諾見狀像個沒事人一樣地哈哈大笑：“吓一跳？做得很逼真吧？”

他拿出一個遙控器一類的玩意擺弄着：“這是用彭格列最新技術做出來的智能人偶。只要通過這個遙控器就能讓他完成簡單的動作和會話。”

接受指令的人偶擺動着雙臂，音調音色惟妙惟肖：“Ciaoす！Ciaoす！Ciaoす！”

“這樣能瞞得過嘛……”沢田綱吉的擔心和奧黛爾是一樣的，“嗯，要是是彭格列的最新技術、難道是……”

看着那一臉仿若活吞只蒼蠅快要噎死的表情，奧黛然在心中默念、十代目候補君、果然是有微弱血緣關系的人、我們很不幸地又想到一起去了。

“正是如此！”一道自信的聲音從頭頂貫下，伴随着一陣怪叫黑影降下、一臺詭異的機器把可憐的不走運的少年壓在了下面，“我接受Reborn先生委托特別制作的！”

奧黛爾看見這個大小眼頭發梳得油光锃亮的看似是個奶油小生實則是個大叔的家夥有點頭疼，強尼二、彭格列機械師、手藝出了名的問題常在……

“真正的Reborn由我的部下去找，現在也只能先靠着人偶了。”迪諾蹲下和他交談。

“請放心、我的技術很完美！”

完美個大頭……根本無法讓人安心啊……清楚強尼二底細的奧黛爾和沢田綱吉同時在心裏吐槽。

奧黛爾上前，一手把被碾壓得很慘的少年拖起來，一邊轉向迪諾：“迪諾，碧洋琪小姐是現在是在新娘化妝室裏麽？”

“是啊怎麽了……”

奧黛爾深吸一口氣：“趁現在儀式還沒開始，去通知她，什麽理由都好，把伴娘換下來，到時候送上婚戒這樣的事由我來做。”

“诶？”三人詫異。

奧黛爾嘆了口氣：“我怕到時候發生什麽意外，作為伴娘站得近一些也比較好處理。”

“……也好。”

Advertisement

褪下西裝和襯衫、換上淺色的伴娘禮服的一霎，奧黛爾有片刻恍惚。說起來，從小到大幾乎沒怎麽穿過裙子，小時候在貧民區生活，每天都要幫着父母做工幹活、長大後也一樣，簡單的褲裝要方便得多。不論是在門外顧問還是瓦利安，随同參加黑手黨晚宴應酬基本都沒有過，在門外顧問的時候會以高層工作繁忙推拒，至于瓦利安的人、基本是不屑參加宴會的，所以那種繁複華麗光裙撐就讨厭得要死的禮服也沒有穿過。

無意中瞥見鏡子裏尚算有幾分姿色的女人，奧黛爾禁不住發怔。

算起來，自己今年二十一歲了，而碧洋琪十七歲就要和Reborn先生結婚了。

啊啊啊，人各有命啊~

奧黛爾不知味地嘆氣。她到底在期待些什麽有的沒的呢？

去到新娘休息室裏和諸位打招呼的時候，不出意料遭受了不太友好、不，是很不友好的目光。

“瓦利安的人？想幹什麽？！破壞婚禮嗎？！”

咄咄逼人的口吻，如果不是沢田少年出面阻攔的話，奧黛然估計自己早就被切碎了炸成灰然後扔到三途川去自生自滅了。

“啊啊獄寺君！不要這樣！把炸彈收起來……”沢田少年連連擺手，“奧黛爾小姐她是Reborn的朋友，她沒有敵意的！”

“咦？”灰發少年一愣。

“啊、這個、不知道怎麽說，但我就是這麽認為的……”沢田少年不好意思地搔搔臉頰。

“嘛既然十代目都這麽說了、”獄寺哼嗤一聲一甩手，“就放過她好了，不過要是敢鬧事的話，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奧黛爾向沢田少年報以感激的微笑，眼神傳遞的意思是：十代目候補君你是好人！

沢田少年回視過來的意思是：那個莫名其妙的十代目候補君的稱呼是怎麽回事啊……

——嗯，奧黛爾私自這樣理解。

奧黛爾聳聳肩，停止眼神交流，轉向衆人欠身，臉上微笑不變：“既然是Reborn先生和碧洋琪小姐的婚禮，我不希望鬧得不愉快。誠如十代目候補君所言，我沒有敵意，啊啊，當然，執意不信我也沒有辦法。我的确是應Reborn先生的邀請而來的，再說我現在已經脫離瓦利安，重回十代目候補君父親手下工作，多餘的懷疑也是不必要的，所以和睦相處、沒有問題吧，嗯？”

氣氛還是有點僵，不過對方陣營還是有好說話的少年和少女表示接受和友好。

“極限地請多指教——我是笹川！是沢田的學長！”

“喲，你好，我是山本、阿綱的同學。”

“請多指教奧黛爾小姐！我是碧中的三浦春，阿綱先生的好友！”

……

沢田綱吉身邊的這群人怎麽說呢……奧黛爾兀自失笑，還真是挺可愛的啊~

這時，迪諾推開了房間的門，看見奧黛爾竟很沒形象地傻眼了一瞬間，他旋即走到她身邊，微笑着低語道：“嗯，比穿正裝的時候漂亮呢。”

奧黛爾臉頰不易覺察地一紅，輕聲嗔道：“別笑話我。”

“我哪有。”迪諾無辜地聳肩，然後他一副辦公事的腔調遞給奧黛爾一只錦盒。

“婚戒？”

“嗯，交給你了。各位，儀式馬上開始了，我們去賓客位落座吧。奧黛爾，你帶碧洋琪去準備。”

“嗨咿——”一哄而散，魚貫而出。

穹頂高聳的教堂，陽光從彩畫玻璃上穿透而過，筆直地散在內廷，在紅地毯上鋪下淺金色的暈圈。

奧黛爾确認Reborn人偶已經就位，才轉頭示意碧洋琪可以上前就位了，自己側身站在一旁，雙手交疊，暗自祈禱別出什麽亂子。

新人站在神父面前，在綿綿回鳴的鐘聲中聆聽頌禱，接受主的教誨。

“碧洋琪小姐，你能發誓與這位先生結為夫婦嗎？”

“我發誓。”

“Reborn先生，你能發誓與這位小姐結為夫婦嗎？”

寂靜。

“Reborn先生？”

議論聲起。

奧黛爾偏頭看迪諾那邊，沢田少年同樣一臉焦急。

“我發誓。”Reborn人偶開口了，碧洋琪挽起滿意而幸福的笑容。

不得不承認，撇除完全不知情和一個人偶結婚這一點不說，碧洋琪那樣的笑容讓奧黛爾一瞬間感到羨慕。

可是僅僅只有一瞬間。

“那麽請交換戒指。”

奧黛爾聞聲立刻端起襯着紅天鵝絨布擺着婚戒的托盤走上前，有意側了側身，選了可以擋住碧洋琪一部分視角的位置站定，然後蹲下身把托盤湊上，悄悄用胳膊頂住Reborn人偶，手自然下垂，一瞬間的動作就順利地把戒指放到了人偶手上，快得無法分辨。

麻煩仍未能避免。

人偶在操縱下把戒指順利戴到碧洋琪的無名指上，但是——

奧黛爾呼吸一窒，大驚失色——手臂掉下來了！

“啊——”這是沢田少年。

“不好、”這是迪諾。

奧黛爾僵住，暗中一瞥發現碧洋琪笑吟吟的，她的視線恰好被自己擋住了，而衆人暫未反應過來。

“啊——屋頂上的天花板、天花板在轉動！”

沢田少年硬着頭皮嘩衆取寵的一聲吼給奧黛爾創造了機會，趁着大家擡頭望天的間隙，奧黛爾迅速伸手把胳膊擰上去，然後退回一邊一聲輕咳，佯裝好意地提醒：“碧洋琪小姐，不要分神了。”

“啊，好的。”

儀式繼續。還好之後沒再出什麽差錯，不過神父為新人灑聖水的時候，奧黛爾着實在心裏捏了把汗，強尼二的水準……防水材質應該是能搞得定的吧？

一切順利。但願等會的宴會也能一切順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