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鹬蚌相争
伴着慘叫,柳綠條件反射的躲閃。
他們剛才好像還說她是個啞巴來着,雖說這啞巴未必就是聾子,不過這兩個對蜚短流長很感興趣的小婢女,想必也沒那閑工夫研究俗話說的究竟是‘十聾九啞’,還是‘十啞九聾’,那她姑且就再聾上一回,讓她們一次樂呵個夠,瞧瞧,她還真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盡管那叫聲殺豬似的刺耳,奴兒卻置若罔聞,微一用力就将閃開的柳綠給揪了回來,直到将整個木簪子歪歪斜斜的插進發髻裏才放手。
因柳綠一直掙紮着,不曾防備奴兒突然放手,猛地倒退兩步,還是沒穩住身子,踉跄倒地,絆倒了椅子,撞歪了桌子,沒來得及收拾的盤盤盞盞滾了一地。
正這時,門外傳來一聲尖細的怒斥:“遣你們過來收拾,竟收拾到這種地步,你們兩個還真有用!”
身上猶滴着水的桃紅臉色一白,膝下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那一聲可真響啊,奴兒都替桃紅感覺疼。
柳綠剛掙紮着想要站起身,聽見這一斥,直接翻趴在地,瑟瑟出聲:“奴、奴婢見過吳總管。”
吳總管皺着眉頭掃過滿地的狼藉,陰沉臉道:“稍後去禦膳房張總管那裏頂兩個缺,燒兩個月竈火,也好長點記性。”
桃紅和柳綠一邊嗚嗚的哭,一邊感謝着吳總管的‘仁慈’。
吳總管帶來的三四個內侍,手腳利落的收拾起來。
奴兒一直盯着吳總管看,大約三十多歲的模樣,清瘦高挑,眉目清俊,模樣生得很是順眼,只是看奴兒的眼神有些古怪。
奴兒大無畏的迎着吳總管的審視,直到幾個內侍将地面收拾幹淨了,吳總管才微微朝奴兒施了個禮,退了出去。沖着這個禮,奴兒決定不讨厭吳總管。
吃飽喝足,出門曬太陽,瞧見什麽都稀罕,追着螞蟻到小花園,又瞧見一只蝼蛄,放棄螞蟻追着蝼蛄到了高牆邊。眼瞅着蝼蛄鑽進了土裏,奴兒眨了眨眼,轉身就扯身邊的小樹枝,打算挖開瞧瞧。
扯了兩下沒扯下來,突聽牆那頭有人說話:“公主,再這麽下去就要出人命了,這女人好歹是安侯陛下看上的,如果公主殺了她,只怕要令安侯陛下記恨了。”
安侯陛下?奴兒偏着腦袋思量了好一會兒才想明白,她那個在別人房間裏過洞房夜的夫君赫連翊,封號正是晏安侯。
牆那邊,正上演着一場宮鬥,奴兒天人交戰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順着搭牆的花架子攀上了牆頭,隐在層層疊疊的枝葉裏向外偷偷的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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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裏擺着個浴桶,兩個內侍将一個衣着清涼的女人腦袋按在水裏,女人手腳劇烈掙紮着,桶邊濺出一圈水痕。
正對面的椅子上坐着個錦衣玉帶的少女,輪廓很好,卻因為嫉妒而顯得有些猙獰,憤憤不平的說:“什麽東西,也敢在本公主面前炫耀,瞧那一臉狐媚子樣就叫人心煩,脂粉味太濃熏着本公主了,本公主只是給她洗洗幹淨,她自己柔弱死了,與本公主何幹?”
奴兒撇撇嘴,這麽個洗法,怕沒幾個不柔弱的。
浴桶旁的女人掙紮的開始變弱,前頭噠噠的跑來一個小侍女,還沒站穩,便開始上氣不接下氣的喘息道:“公主,安侯陛下到!”
那些話本子上講,但凡是個壞女人迫害男主人公心愛的姑娘,總是可以逃過男主人公的眼睛,最後女主人公被虐待的半死不拉活,壞女人卻遂心如意的跟瞎了狗眼的男主人公颠鸾倒鳳,風流快活。
奴兒雙手撐腮趴在牆頭,一雙大眼亮晶晶,她想知道壞女人到底通過什麽方法哄得男主人公暈頭轉向。
根據今天早晨聽來的八卦分析,被按在浴桶裏的應該就是昨天晚上赫連翊相中的舞姬煙翠,而那個盛氣淩人的少女,大約便是被人非議的郁瓊公主。
聽說赫連翊到了,郁瓊的神色頓現慌亂,壓低聲音急促的吩咐道:“快,快将她拖到後面去。”
奴兒恍悟:原來這郁瓊公主,也是個有賊心沒賊膽,虛張聲勢的主。
內侍圍攏過去,七手八腳的拉拽煙翠,可他們将将把煙翠從浴桶裏解脫出來,赫連翊便出現在院門口。
錦衣玉帶,容止俊雅,墨發半束,亮如墨緞,正是花繁葉茂好時節,赫連翊芝蘭玉樹的立在花叢前,比得身後姹紫嫣紅也失了冶豔,在一幹人等戰戰兢兢窺着他時,面無表情地回視亂作一團的狗腿子。
若要以貌取人,嗯,這個赫連翊,絕對是個禍水。
郁瓊倏地從椅子上彈跳起來,略有些蹒跚的向赫連翊走去,端出最燦爛的笑容,和聲細語的問:“翊哥哥不是去和父王議事了麽,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赫連翊清冷的視線越過郁瓊的笑臉,投向奄奄一息的煙翠,未做一詞,卻有一個酥到人骨子裏的聲音接過話去:“若不快點回來,怕中意的姑娘便要被人給活生生的溺死了。”
循聲望去,卻是着一襲曳地百花裙的姒黛,款款而來,最後挨着赫連翊駐足,嘴角噙了一抹等着看好戲的冷笑。
奴兒眨了眨眼,伸出自己的手指頭扒拉着,一個兩個三個,暗嘆:“哇,還真糾結!”
算來算去,倒是将自己給漏下了。
郁瓊不理會姒黛,順着赫連翊的視線望向煙翠,斂了笑容,聲音幹澀道:“翊哥哥,我、我和她鬧着玩的。”
姒黛嗤笑:“這個玩法還真別致,瞧着煙翠這模樣,明顯不喜歡這個游戲,公主若實在喜歡這樣玩,為免掃了公主的興致,就将煙翠換下去,我找幾個人陪着公主玩,保準令公主體會到比煙翠還刺激的感覺,公主覺得可好?”
郁瓊咬了咬牙,冷哼:“現在是我和翊哥哥在說話,你算什麽東西,在這裏說三道四的?”
姒黛的媚眼驀地瞪圓,盯着郁瓊笑道:“我算什麽?這點你父王最為清楚,還由不得你來置疑。”
郁瓊口舌上不及姒黛,就朝赫連翊撒嬌,伸手親昵的拉着他的胳膊搖晃,嬌嗲:“翊哥哥,你看她!”
赫連翊淡然出聲:“勞請公主喚個禦醫過來。”
奴兒嘟了嘴,鹬蚌相争,始作俑者倒是站出來充和事老,真沒看頭。
低頭看了看腳下的花架子,打算沿路返回,沒想到再一擡眼竟對上了赫連翊深不可測的眸,心上一驚,腳下一滑,撲通一聲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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