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誰傷害誰

縱然無路可逃,也不會這樣簡單的束手就擒,終選擇輸死一搏,趁着胥追愣神,虛弱的雪姬奮力一推,而後拉起佑安奪路而逃。

那兩個飯桶早已傻眼,連哭都給忘記,呆愣愣的看着衣衫不整的雪姬拉着懷抱嬰孩的佑安朝他們這邊沖過來,竟還十分配合的挪了挪身子,讓出去路。

胥追穩住身形,眼中盛滿若狂的欣喜,猛地回頭望向已逃出洞口的一雙背影,震天的一聲喊:“奴兒!”

媽的,還是個舊相識,被他逮到,怕一掌拍死她算他慈悲為懷,萬一拿她去找赫連翊換賞錢花,她一定會變成第二個芙幺的。

眼下兒子也生出來了,将他們娘倆開膛破肚,挖出心肝給那厮的老相好補身子,她和佑安這一路的苦不是白吃了?

明明這樣虛弱的兩個人,竟還能跑起來,可嘆生存對人的誘惑力是多麽的強悍。

只是,面對眼前虎背熊腰,排排站的十來個黑衣武士,再是不甘,也莫可奈何了,仰起臉來,撥雲見日,可雪姬眼中卻看不見光明。

佑安抱緊洵兒,回頭去看那個大喊‘奴兒’的人,唇紅齒白,極清俊的一張臉,晃一眼,辨別出年歲幾何,這樣鮮明的面孔,如果她們從前便認識,斷不會沒有一點印象,忍不住伸手去扯雪姬。

雪姬有所察覺,慢慢收回視線,卻在不經意間瞥見對面叢中的草猛烈搖晃着,而她的心跳也跟着莫名的激狂起來,近了近了,近在眼前,竟是:“冥王。”忍不住喚出聲來。不敢料想,千山萬水。還有再見的一日。

那樣快的速度,蜿蜒而至,咫尺相望,瑩瑩的目光中,蓄滿思念——這本該冷血的畜生!

不甘、堅持、反抗……在看見冥王的一瞬,盡數卸除,失掉意志力的支撐,身子軟軟的倒下,被那個熟悉的陌生人穩穩接住。慢慢陷入黑暗,嘴角卻綻開一絲笑,她知道,她們又逃過一劫。

——————————亂世湮華@紫筱戀喜——————————

直到第二天傍晚。雪姬才悠悠轉醒。第一眼看見的便是佑安,她綻開虛弱的笑:“怎的不去休息?”

佑安攥住她的手,現出輕松的笑:“你醒過來。若見不到我,會怕。”

雪姬回攥了佑安的手,拉它貼上自己的臉頰,輕輕的蹭着:“你說的不錯,見到你,才會這樣踏實。佑安。”

佑安傾身靠前,隔着棉被抱緊雪姬。柔聲哄她:“雪兒,我們終于逃出來了,從今以後,不用再忍饑受凍,吳……”話沒說完,就瞧見胥追端着一碗羹湯走進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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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是山洞,先前她在這裏砸死了個少年,不過此時已和先前大不相同,那具屍體早被搬走,洞口用氈帳圍得密不通風,冥王安分守己的盤踞在洞口,而她此刻躺在一個四面懸着厚帷幔的大架床上,身上蓋着柔軟厚實的棉被,洞裏燃起琉璃燈,空氣裏飄着淡淡的藥香,她的身體也被人清理過,這麽多個月,從未有過的清爽。

雪姬環顧一周後,最後落在胥追那張明明是她從未見到過的,卻又矛盾的覺得似曾相識的臉:“你是?”

“我曾用吳華這個名字,在虞宮內生活了十幾年。”

雪姬莞爾一笑:“原來。”頓了頓,補充問道:“現在——該怎樣稱呼?”

“胥追。”

“真的?”

“假的。”

“那你原來叫什麽?”

胥追猶豫了一陣後,到底開誠布公:“歸仲遲。”

雪姬總覺得自己從哪裏見過這個名字,眯着眼睛看他許久,突然想到:“你就是那個失蹤的胡國世子?”

胥追點頭:“對,我還是你母親名正言順的夫婿。”

她不再是奴兒,他亦不再是吳華,誰利用了誰,誰傷害了誰,盤根錯節,難分難解,再重逢,他們各自有了全新的身份,她變成宋國三公子,扶楚;他成了她的心腹總管,胥追。

胥追在幽公眼皮子底下藏了十幾年而沒被發現,除了一身高來高去的功夫外,更有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術,雪姬身材高挑,與細瘦的扶楚上下差不了多少,加上扶楚本就是天下皆知的男生女相,相對尋常男子而言,換個女子扮他,自是容易許多。

胥追當初從虞宮走出來之後,大仇得報的他頓失目标,挽膛苑已被一把大火燒了個精光,最令他感到痛心疾首的是,那株他和海棠定情的海棠王也在大火中付之一炬,百無聊賴的他本打算一死了之,卻在投河之前,看見一位母親徘徊在河岸,聲嘶力竭的哭尋自己疑似落入河中的小女兒,那一幕深深刺激了胥追,那個哭尋女兒的女子身影和海棠重合在一起,他的心驀地揪緊,從此以後,他活下去的目标就是替海棠尋回女兒。

奴兒是煞,落入被血染紅的護城河中,那對常人來說或許致命,可對煞來說,卻該算是滋養,他不信她會那麽容易死去,流連在護城河岸,偶遇也在尋尋覓覓的冥王,本着擁有共同的目标,又是認識了十幾年的‘故友’,他們兩個竟結成了搭子,當然,需額外提他一嘴,扶楚被敲死那會兒,他不在,就是去看冥王了。

話接前言,沿護城河的尋找一無所獲,胥追設身處地的分析:如果他是奴兒,虞國又面臨那樣的形式,想活,要麽迎着晏軍——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所在,這點他感觸最深,不過奴兒是帶着煙翠一起走的,她們大概不會冒那樣的險,再就是背着赫連翊,往南邊走。

分析過後,胥追果斷的帶着冥王,一路南下,可始終沒有奴兒的消息,最後比奴兒早三個月潛入宋國,偶遇在大街上被東陽氏近戚欺負的抱頭鼠竄的扶楚,出手相助後,扶楚感激涕零,死皮賴臉要收他做門客。

在胥追看來,借助宋國公子的勢力去尋找奴兒,遠比他一個人單槍匹馬的在茫茫人海中東奔西撞強得多。

性格使然,既然選擇跟随扶楚,知己知彼總不會錯,從那以後,閑着沒事時,胥追就拿出當年對付幽公的那些手段,對其追根溯源,在極短的時間內,便對扶楚生活習性,人際關系掌握了個**不離十。

扶楚今年也是十七,和奴兒同歲,他是宋平王第三個兒子,他大哥敖陶乃東陽政胞妹東陽夫人所出,有勇無謀,即便如此,也比他這個好色頑劣的草包強多了,當然,提到東陽氏難免想起姒黛,姒黛的母親正是東陽夫人的堂妹;扶楚二哥出于已故孤獨王後,落地即被封為世子,可惜早夭;而扶楚則是姜夫人所出,姜夫人本是侯爵國申國的公主,與現在的申侯一奶同胞,姜夫人醉心權術,對扶楚很冷淡,加之這些年扶楚越來越混,母子二人僵持不下,姜夫人連見他都懶得見。

不過這位姜夫人極其疼愛她二哥的女兒姜蓮心,姜蓮心是當世有名的才女,只可惜,這姜蓮心雖是王族之後,卻因其父乃老姜侯與個小宮娥所出,在申國并不十分精貴,可姜夫人竟替姜蓮心出面,直接跟申侯要了個公主的封號給她,并将姜蓮心配給了扶楚。

扶楚也像這個時代許多豪族名士一樣,蓄養大批門客,建府伊始,倒也有高手前來投奔他,可見他除了吃喝嫖賭外,正經事連看都懶得看一眼,人家養門客是為了争權奪勢,他養門客不是賭輸了喊去砸場子;就是跟嫖客争風吃醋搶女人,是怎麽丢臉怎麽幹,但凡有點本事,希望出人頭地的,絕不會拜他門下,沒幾年下來,更新換代不知幾批門客,人家門客為國家大義而死,他家門客大街上強搶民女被百姓亂棒打死,正經人,誰跟他?

宋平王這幾年的身體素質每況愈下,卻仍遲遲不肯立儲,東陽夫人和姜夫人全看在眼裏,暗中鬥得你死我活,就連敖陶也開始積極造勢,姜夫人要求扶楚迎娶姜蓮心,成家立業,改過自新,給他父王留個好印象,為争位做好鋪墊。

哪裏想到,混賬到家的扶楚竟糾集一群烏合之衆,浩浩蕩蕩闖進申國,盛氣淩人的宣稱堅決不娶嫁不出去的醜八怪,還說姜蓮心不要臉的妄圖高攀他雲雲。

姜夫人差點被他氣死,宋平王獲悉此事,只是沉着臉搖了搖頭,幾不可聞的咕哝了句:“墨兒要是還在,寡人一定不必如此寝食難安。”

宋平王這句話輾轉傳進姜夫人耳中,叫她徹底慌了神,終于正視自己散養了十幾年的兒子,發現他果真連從前被她鄙夷的敖陶都不如,真的緊張起來,念着玄乙真人的大弟子付梓曾欠過她一個人情,立刻修書一封,将扶楚托給付梓,請他代為管教。

元極宮是宋國的國宗,對于姜夫人的決定,宋平王難得一臉欣慰,扶楚反對無效,只得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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