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不下蛋的公雞

這快活的日子總是短暫的,那銷魂入骨的一晚,也沒能阻擋東方欲曉,晨光熹微。

初春的海棠花,比季闳記憶中的還要豔麗,若細嗅,還能聞到沁人的香味,花是柔軟的,不怎麽粘泥土腥氣的,這麽一說,到叫他想起來了虞瑾。

雖出生在土中,可身姿淡雅,稍有骨感的身體,和肉透的肌膚,如花般嬌嫩。

季闳瞅着虞瑾,不知是透過他在看他身後的海棠,還是只單單在看他,明明滴酒未沾,卻醉得滿臉通紅。

那人不知自己的磨人,還偏偏赤着一雙玉足,踏上石板階,往前稍稍一走,那淡薄的白色中衣便包裹住大腿,仿佛在與他肌膚相親。

也許是天暖了,虞瑾只穿着中衣,赤着腳走着,露着分明的腹肌赤裸着胸膛,一頭黑色秀發只懶懶搭在腰際。

“做什麽呢?”虞瑾回頭看他,蹙起眉,像是埋怨一般與他撒嬌。

“你才是。”季闳微微嘆氣,散去身上的熱氣,不叫自己血液裏頭沸騰,一見他就這般沒出息可怎麽好。

“還不把衣服穿好了,只穿着中衣像什麽話?”

虞瑾輕笑一聲,坐在石椅上:“無礙,總歸着這個時辰都還在睡着,我煩悶,只想自在的出來散散心。”

他說着,無意間露出一截光滑白皙的手臂,指尖像是被那海棠吻了一般,粉嫩誘人。

他似乎在作怪,心生不滿般看了季闳一眼,卻什麽也沒說,只是把發絲繞到耳後,不叫它纏人。

支起胳膊時,露出手腕上木镯子,這木镯子是季闳給虞瑾雕的,他偶然得了塊小葉紫檀木,覺得配虞瑾那白皙的腕子剛剛好,就給雕出來了。

虞瑾喜歡得緊,日日帶着,從不離身。

“原先三皇子嚴肅的像個古板,如今怎麽了?跟個大姑娘似的愛耍賴。”

虞瑾瞪他一眼,收了收懶散的性子,把腰板挺了挺,目色深沉叫人看不出在想什麽,只是剛挺了不到半刻鐘,他就又俯在桌子上,長舒一口氣:“不行了,犯困的很。”

季闳生笑,随意揪了根狗尾巴草,放到他鼻尖逗他,像是捉弄一只調皮的貓兒,想看那貓兒豎起爪子的樣子。

虞瑾睜開眼:“若你也這麽閑,不如我們做點快活事好了。”

季闳蔫了,把頭枕在他的膝上,呼出的熱氣搔着虞瑾的皮膚:“不了,我昨個被你折騰死了,腰到現在還有點疼。”

虞瑾自知理虧,只是輕輕摸了摸他的頭發。

季闳本想着睡一覺,枕在美人膝上,荒唐些日子。

結果好家夥,連早膳都沒叫他用上,季老太太便來騷擾他的耳根子。

“闳兒,母親說的你都聽進去沒有?!”季老太太埋怨的看他一眼,佯裝親近的想要握他的手腕,結果季闳打了個哈欠,躲開了她。

季老太太,臉皮也厚,只是咬牙一瞬,又念叨起來:“你瞅瞅你那個男媳婦,連你的及冠禮都沒叫母親去,你說說,這辦的是什麽事?”

季闳冷冰冰的看她一眼,頗有幾分當家之主的味道,只是哼了一聲,不屑之意了然于目。

“月華不叫你去,也是對的。”季闳看向小桃:“上些粥,看看夫人用了沒?沒用的話給他做些清單的菜食,若不看着他,怕是又懶了這個上午,連飯都不吃了。”

“嗳。”小桃笑笑:“有您疼着夫人呢,不怕夫人忘了早膳。”

季老太太忍不住了:“什麽叫不叫我去也是對的?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母親?!”

季闳似有些不耐,眼裏寒光逐漸顯露:“若是以往,你作威作福我也懶得管,你把我當成什麽,我也清楚。只是月華自小便生在皇家,沒吃過苦,跟了我以後,我也斷不能叫人欺負了他。”

季老太太心也不虛了,只是冷笑:“我把你當成什麽?我懷胎足足九月生下來的兒子,如今就這般拿刀子捅我的心喲,若你父親在天有靈,不知道怎麽抽你呢。”

“別拿我父親說事!!”季闳拍了桌子,顯然已經怒到極致。

季老太太往後一縮,心裏也不痛快,也有些怕他,卻還是橫着脖子道:“你不孝順就算了,只是你弟弟你必須管!!這次你及冠,我也打聽了,知道你收了不少禮,聽我的,你留着沒用,都給你弟弟讀書上學用。”

“他都多大了?!”季闳怒火中燒:“我難不成連以後他的兒子都要管嗎?”

“你就是要管!!”季老太太冷着眉毛:“你弟弟比你辛苦,又要讀書又要操持家裏,你給倆臭錢怎麽了你?!你還姓不姓季?!”

“我還就告訴你了,季闳!別以為你有倆臭錢你就怎麽着了,你要是不給,我就撞死在你門口,叫皇帝治你個不孝的罪名!”

季闳氣得頭疼,連話都說不出了。

“你就是個不要臉的!”季老太太啐了一口:“季家的事你管過一天嗎?!去那個破戰場打仗一打兩三年,從小你就不是個好東西,三天兩頭的打架,我給別人賠了多少禮啊!”

“你說說你,有了媳婦就忘了娘!!”季老太太怒瞪着他:“我就是有哪點對不起你,你弟弟都沒有!”

“他讀書,也是為了給季家争光,加官進爵,那都是你們老季家祖墳上冒青煙了!”

季闳一口氣沒倒上來,只是用手壓着胸口:“我早就封爵了!!用得着他争光?!”

“你那算什麽?!”季老太太不屑的冷笑,像是不把季闳的心挖出來就不解氣一樣:“打架打出來的,那有你弟弟讀書讀出來的光榮?!”

“還有,你別以為你娶個媳婦就怎麽着了?!你要是不孝,我就告他去,告他個妒婦的名聲,不叫我兒子孝順我!”

“我告訴你!季闳!”季老太太的嘴像是噙着毒藥一樣,眼裏的狠光像是季闳曾經刨過她祖墳。

“你要是不管你弟弟!不管季家!我就告你媳婦,那個不下單的公雞,叫他浸豬籠去!扒光了他的衣服,萬人騎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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