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酒醉之後

吃過中午飯,下午的工作又不多,沈苗苗便偷偷來找純淺聊天。

純淺一邊整理着手底下的資料一邊跟她侃,兩人聊得還算開心。

“純淺姐!”沈苗苗忽然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你可不要覺得我八卦啊,可是大家都在悄悄說,總監好像對你特別好的樣子!”

純淺一愣,“有嗎?”

“真的!”沈苗苗用力地點頭,“我聽那天參加面試的秘書說,當時總經理好像對你不是很滿意,可是總監一直對你評價很高啊!是不是?”

客觀地說,面試當天魯慶對她的确很好。純淺點頭。

“我就說吧!”沈苗苗興奮地說:“你看,為了和你吃飯總監一口氣把大家都請了!他人那麽體貼,又喜歡和大家開玩笑,雖然沒有總經理帥,但總的來說已經是極品了!”

純淺再次點頭表示認同。

“那他對你有沒有什麽表示?”

純淺皺眉,“沒,有。”魯慶跟她說話,除了那些要她送東西給衛朗希或者讓她吃東西之類,基本沒有什麽實質內容。

“那暗示有沒有?”沈苗苗還不死心。

那除非他發送無線電波。純淺再次搖頭,而且搖得無比誠懇。

“唉呀……總監太悶騷了!”沈苗苗嘆息,像是自己的事情一般扼腕。

純淺惆悵地拍拍她的肩膀,同時仔細地回憶,怎麽也想不出魯慶待自己有什麽特別的。難道這就是傳說中那種失婚婦女特有的超越外表身材的詭異魅力在起作用?

她錯亂了。

純淺進公司的時機算是很好,工作了半個月就趕上發薪水,雖然不是很多但也讓她很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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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身邊一個朋友都不在,魯慶又出國去了,弄得她想請客都沒有對象。最後她想起了江徹,覺得自己也應該感謝他,就發了信息:發薪日,我請客!

江徹很快便回她:好主意,我去接你!

想着終于能靠自己賺錢,純淺心情立即大好,準備着去大吃一頓。

江徹開車帶她去了一間特別的餐廳,布置得很有居家特色,是一間私房菜館。純淺暗自猜測價格應該不菲,躊躇了一下便被美食吸引,決定開心就好,錢不夠還有她前夫的信用卡嘛!

純淺是第一次來,所以把點菜的工作交給了江徹。

“最近上班怎麽樣?”江徹一邊點菜一邊問她。

純淺喝了一口清香的花果茶,笑眯眯地回答:“不錯!”

“沒有再去相親?”他眼中有促狹的意味。

純淺早就發信息告訴了她自己悲慘的相親經歷,提及這一痛處,她不由打個冷戰,“夠,了。”

“不要那麽快失去信心,沒準會遇見很好的對象也不一定啊!”他鼓勵她。

好的對象不是像江徹這樣有了女友,就是眼光太高,她是不用指望了。“現實,殘,酷。”

“我聽說你們E&M的總經理是個美男?”江徹顯得饒有興趣。

想起衛朗希,純淺又是一個冷戰,然後狐疑地看江徹,“難道,你,感,興趣?”

江徹失笑,幫她倒滿茶杯,“我是覺得你身邊就有不錯的。”

純淺立即露出悲欣交集的表情,因為說話太麻煩又太艱難立即換上了手語:他就是我說的變态上司!

“那還真是看不出來!”江徹一愣,“上次我在我們公司的酒會上見過他,感覺他人還不錯。”

所以說以貌取人是愚蠢之極的!再說他長得一臉薄情相,也不知道身邊那個名模已經是第幾任被害者了!純淺手忙腳亂地歷數衛朗希對待自己的惡劣。

江徹始終耐心地看着,待她終于累了,才悠悠地抛出一句:“我倒是覺得,他對你的方式很特別。”

純淺差一點把喝進去的水噴出來,悲憤地比:這種非人的虐待怎能用‘特別’就簡單一語帶過呢?

折磨,殘忍至極

“你知不知道有這麽一種人,越是對某個人感興趣,就越是會去欺負她,引起她的注意?”

什麽一種人,還不就是變态!純淺艱難地說:“他,就是,變态!”

“你可以自己觀察一下,要注意他的一言一行,肯定會有不同的。”江徹若有所思地說。

純淺莫名地想起那一次咬下杯子,衛朗希焦急的神情和有些過分的動作……難道他對她真的……?純淺想着想着又是一個冷戰,她被自己的YY吓得風中淩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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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幫平日裏一起混的人在酒吧裏聚會,一向是衆人中心人物的衛朗希一反常态地躲在角落裏,一聲不吭地喝他的酒。

葉铮的酒量極差,所以絕對不會随便喝酒,只能端着一杯果汁。她坐在衛朗希旁邊笑睨着慵懶地靠在吧臺邊神情蕭索的他,出聲調侃,“據說對自己喜歡的事情失去興趣是早衰的症狀!”

“葉铮,兄弟就是用來挖苦的是吧?”他擡眼看看她,随即又垂下眼去,沒什麽精神。

“我聽子山說你那一晚赴佳人約會去以後,回去氣的臉都白了,真的啊?”

“得了吧,易小蠢那樣也算是佳人?她也就勉強是個人而已!我不氣臉也白,天生的。”衛朗希沒好氣地說。

“還不氣吶,你現在說她的名字都咬牙切齒的,這是個什麽女生啊,能讓你這麽動氣?”葉铮好笑地問。

“她就是個‘女土匪’。”衛朗希悶悶地回答。

其實酒吧裏一直挺鬧的,但是忽然就從某個方向傳來一聲嚎叫,聲音大得無法忽視。

“幹杯,不醉不歸!靠!讓團委那些說話跟放屁一樣的爛人見鬼去吧!”用詞粗魯,居然還是一個女生的聲音。偏偏一呼百應,得到身邊一片叫好聲。

原本懶洋洋的衛朗希忽然就坐起,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個方向。

“喂,你怎麽了?”

“沒事!”衛朗希擠出兩個字就大步朝着那個方向沖過去。

“說好了給場地,現在又反悔,你說他們長的那是嘴嗎?”他走到跟前時,純淺還在拿着一瓶啤酒慷慨激昂地控訴,坐在周圍的一堆人都喝了不少,全都是義憤填膺。

“易小蠢,你在這裏幹什麽?”他皺着眉拽起她,将她往外拉。

“靠,你輕點!”純淺很明顯已經喝高了,大手一揮啤酒罐對着聚會衆人說:“孩兒們,我有點事情處理一下,你們先喝!”

門外的冷空氣讓她清醒了一些些,看清了眼前的人,“咦,怎麽是你啊?”

“你不知道我是誰還跟着我走?”衛朗希瞪眼,“你有沒有腦子?”

“靠,上次我有求于你才給你面子啊,現在我們演出也沒了,你最好不要惹我!”純淺終于有機會跟他橫了。

衛朗希不堪忍受地奪過她手中的啤酒,“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麽樣子!”

“靠,眼珠子摳出來看啊,你自己看看自己給我示範一下!”純淺大吼,酒氣亂噴。

衛朗希強忍着掐死她的沖動,“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我沒醉!我跟你又不順路!你自己回吧!”純淺掙紮。

一句醉話成功挑起自吃火鍋那天以後他積壓了許久的怒火,他狠狠攫住她的手臂,“江徹倒是跟你順路,他願意送你嗎?”

只不過是兩個字就可以讓她心痛不已,江徹。醉意彌漫中純淺聽到這個名字還是心酸得難以呼吸,她奪回自己的酒灌下一口,邊噴邊說,“靠,你這個人怎麽那麽讨厭啊!”

衛朗希厭惡地擦擦自己沾滿酒液的臉,吼她:“易小蠢,還有比你更不知好歹的女人嗎?”

“我怎麽知道,我認識的女人哪有你多啊!”純淺居然認真回答。

原本怒不可遏的衛朗希已經氣到想笑,無可奈何地嘀咕,“我認識的女人裏哪有能跟你比的呀!”

“喂,放開那個女孩!”純淺早就轉移了注意力,她模模糊糊看見幾個地痞在不遠處糾纏一個女孩,想也不想就吼了。

“媽的,長眼沒有啊?少多管閑事啊!”一個光頭抽空回身罵了她一句。

“靠,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嬸也不可忍!”純淺咒道。

“喂,別惹事!”衛朗希的警告已經來不及,她手中的易拉罐已經朝着人家扔了過去,正砸着那個光頭的後背,剩下的酒濺在他衣服上,罐子落在地上滾遠了。

“靠,我說放開那個女孩!”她猶在不知死活的叫嚣。

“易純淺!”衛朗希氣急敗壞地把她往後拉。

“媽的,你找死啊!”幾個地痞的注意力成功從女孩的身上轉移,直奔純淺的方向而來。

“靠,不是吧,我砸的這麽準?”純淺醉的腦筋不清,居然還在發愣。

最嚴重的是那個長發飄飄的“女孩”,轉過來居然是一張猙獰的臉,而且是個毋庸置疑的男人。他仿佛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恨恨指着純淺罵,“媽的,你說誰是女孩?”

“長的比我還慘……”純淺被拉得有些頭暈。

“到一邊去,站遠一點!”衛朗希粗魯地推開她,眼光狠戾地朝着幾個地痞迎上去。

純淺後退了幾步才站穩,等她回神幾個人已經打成一團。熱血沸騰她腳步虛浮地一個勁向前走,捋起袖子,也沒弄清形勢,只覺得要見義勇為,“靠!”

正當她要沖上去的時候,衛朗希一拳揮向光頭之後居然能抽出空,一手指着她,眼神凍人地厲聲吼:“你就給我站在那裏別動!”吼完又去打他的架了。

雖然純淺的視線有些模糊,但經她觀察衛朗希點的身手還是很不錯的,夠敏捷也夠狠。迷糊中想想別人既然這麽能打,就不要幫忙了,醉的完全忘記是自己惹出的亂子。

“朗希!”葉铮忽然沖出來。

“喂!”純淺拉住看着實在瘦弱的葉铮,認真地勸告,“你要小心,免得被誤傷!”

“沒事!”葉铮掙開她就沖上去,居然動起手來比衛朗希還要狠,從小練就的武術底子,一拳下去能打的地痞慘叫。沒幾下就讓幾個人躺在地上只有哀叫的分了。

衛朗希捂着正在流血的手臂走到純淺身邊,“這邊太亂了,你先走!”

“你流血了?”純淺一驚。

“我叫你快走你聽不懂嗎?”衛朗希皺着眉推她,見她快要倒下又只得攬住她的腰。

“不用難舍難分了,都解決了!還是趕緊一起走吧!”葉铮冷哼一聲,看看手上的衛朗希,“去醫院?”

“算了,你是警校學生,再留在這兒不好。今天已經夠麻煩了,趕緊回去吧!我就是一條小口子!”衛朗希拍拍她的肩膀,揪着不斷有栽倒傾向的純淺和他一起走,“你陪我去包紮!”

作者有話要說:我知道大家關于故事的真相有很多猜測,但是請多耐心等待,現在正在一一揭開。唯一知道的是,回憶的情節不要太糾結,無論純淺跟誰在一起都會分開的不是麽,透漏一下吧純淺會跟衛朗希戀愛,然後分手,并且給衛朗希留下難以磨滅的創傷……so,敬請期待吧……不會虐的,這是輕松文啊輕松文,請積極看待☆、探病記

“不是吧你?就這麽一條小口子就住院?”校醫院病房裏,趙子山不可置信地看着閑躺在病床上的衛朗希。

“你以為是我願意嗎?”衛朗希咬牙切齒地說:“都是那個易小蠢,酒都沒醒,也不知道聽校醫院那些人說了什麽就自作主張給我辦了住院手續!還居然跟我說不住院的話保險公司不會報銷醫療費用,還不如躺幾天,吊吊消炎針也好……我就沒見過一個人醉着還不忘占便宜的!”

趙子山笑得前仰後合,“行了,你可是對她言聽計從了!”

他的眼光像是要殺人,“我想順便休息幾天不行嗎?”

“可以!哎,你不是嫌打架粗魯又沒風度嗎?怎麽跟人動手啊?”

“你以為是我自願的嗎?要不是那個‘女土匪’惹的禍太大,扔下她一個女生太沒品,我才懶得管!”

“喲,你為了她這麽拼命,她感動死了吧?”趙子山幸災樂禍地故意說。

“……那個白癡女人害的我躺在這裏無聊的要死,居然兩天都根本沒有來看過我一眼!”說到這裏他更加氣憤。

“想她啦?你打電話叫她來不就行了?”

“鬼才想她,我是氣不過!”話雖這麽說,衛朗希還是按耐不住撥了電話。

“喂,找我有什麽事嗎?”居然一副沒事人的口吻。

“你自己做了什麽好事不會這麽快就忘了吧?”他惱火地吼。

“哎呀,那件事呀,你不要那麽客氣,我就是幫你辦個手續,不是大事!”她敢情壓根沒聽出“好事”是反話。

“易小蠢!你再給我裝!我是怎麽會躺在這裏的?”衛朗希耐心盡失。

“我記得我當時為了幫你挽回損失都辦了住院手續了,而且是我親自送你去校醫院的,你的傷又不重……你還要幹什麽啊?”純淺無奈地問。

“我是怎麽受的傷你總不會忘了吧?”他眯起的雙眼幾乎要噴火。

“……”那邊沉默了,就在他得意的時候,她又忽然說:“雖然我當時喝的挺多,你沒喝多吧?你應該記得不是我弄的吧,你可是跟別人打架啊!”

原來她還是醉的很厲害的,完全忘記了自己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你還敢說自己只是喝多?你根本就醉的沒腦子了!要不是你這個白癡我會去跟別人打架嗎?來看我一眼你會死嗎?”他爆發了,終于還是吼出了自己最簡單的目的。

“說到底不就是要我看你嗎?”她松了一口氣,“那好辦,我馬上就去!”

放下電話,他還總覺得她最後的答應讓他不是滋味,心頭還是悶悶的。

不一會,純淺就提着一大袋橘子風風火火地沖進了病房,笑眯眯地看着他。

“行了,我就先走了!你是易純淺吧,再見啊!”最後趙子山沖他眨眨眼,笑着離開。

“再見!”純淺也笑着揮手道別。

“人已經走了,轉過來吧!”看着她沒心沒肺的花癡樣子他就來氣。

“哦!橘子給你!”純淺把袋子放在床頭的小櫃上。

衛朗希看見橘子上居然都用記號筆畫上了各種各樣的可愛表情,讓每個橘子或笑或做鬼臉,一個一個格外生動,不由心情稍霁。忍不住拿出一個鼓着腮幫子眯眼的橘子,忽然覺得那個最像純淺嘴裏塞滿東西的時候。

“我買完橘子剛畫好,你就打電話了,不能空手探望病人就全都給你拿來了,我還一個都沒吃呢!”純淺喃喃抱怨着,一邊拿出一個橘子。

三句話能把他氣死的易純淺果然還是一點也沒變,他恨恨地搶過她手中的橘子放回袋子裏,“你送給我了!”

“靠!小氣!”純淺撇撇嘴。

“你不說‘靠’會死嗎?”

“會!”吃不到橘子的純淺跟他作對,現在的她沒吃他的東西也沒有有求于他,所以可以嚣張跋扈。

“你就那點腦子!我估計就算有一天你只能說一個字,也會是‘靠’!”他哼道。

純淺氣鼓鼓地摸出記號筆,扳過他包紮着的手臂就寫了個“靠”字在上面。

“易小蠢你就不能輕一點嗎?”衛朗希疼得面目猙獰,“你自己好好想想,要不是你拿酒瓶子扔那些地痞我至于受傷嗎?不知感恩的女人!”

純淺皺着眉毛,一高一低,顯示她在思考。她想了半天,隐約記起自己似乎是扔過瓶子,不由心虛,“真的是我啊……?”

“我不騙沒腦子的人!”他餘怒未消,惡狠狠地說。

這下純淺又成了理虧的人,氣勢也沒了,“我對不起你……”無意識地低下頭,順手在他的紗布上讪讪地描出一副小畫。

朗希側身倚着床頭,離她很近。目光正好可以看見她勾着脖子,一手捧着他受傷的手臂,一手拿着筆在上面一筆一筆畫着,畫出一個委屈兮兮的臉,讓他的心莫名的柔軟,又莫名地喜悅。

“明天一換藥就沒了……”他喃喃地說,似是惋惜。

“啊”純淺一愣,以為他很喜歡畫,就無意識地回答:“那我明天給你畫就好了啊!”順便想着明天要畫個整蠱一些的,畫一截手臂骨骼在上面,一定夠搞笑。

一句話讓他心頭的喜悅更甚,聲音也柔和的不可思議,“我為你受傷,你總要表示一下吧?”

“你還想怎麽樣啊?”純淺皺眉回頭看他。

他伸手抹平她的眉頭,無害地笑笑。當他不陰郁的時候,眉眼含笑,有極其惑人的風致,“我想喝雞湯,不要飯館的,不好喝!”

“我到哪裏給你弄去啊?”純淺和爺爺同住的幹休所在郊區,來回足有四個多小時,所以她很少在上學時回去。

“我房子裏有電鍋,你去熬就好!”他難得耐心地說,笑得越發燦爛。

大少爺就是大少爺,喝個雞湯也那麽麻煩,再說傷口那麽小,居然要跟個孕婦似的喝雞湯!

冷風瑟瑟中拎着跑了好遠買來的雞和調味料,純淺縮着脖子在心中怨念不止,每當一股風狠狠刮過來的時候,她都要小聲罵衛朗希一句。

揣着由趙子山特意交給她的備用鑰匙,純淺想想還是決定回宿舍加一件衣服再去熬雞湯。

埋頭迎着風一直走,不經意地擡頭,忽然之間就怔住了。一個從沒見過的美少女匆匆往樓後偏僻處跑,身後跟着的正是神色有些焦急的江徹!

就像是着了魔一樣,她怎麽也控制不住自己,加快腳步徑直就跟了過去。

繞過了那棟教學樓,害怕自己會被他們看見,純淺停下了腳步沒有繼續追,躲在牆角慢慢探頭出去看。

只要一眼,就讓她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迅速地變冷。

那個美少女就停在不遠處,垂着頭,肩膀微微顫抖,怎麽看都是在哭。

江徹站在她面前,有些無措地俯身看看她,與她對視着不斷安慰着什麽。後來他似乎是有些無奈又有些心疼,一手慢慢放在美少女的肩上,一手拿出紙巾親自去替她擦眼淚。

一舉一動都是那麽溫柔,像是在對待一件很珍惜的寶貝一般。

“你是不是讨厭我?”風聲中女孩帶着哭音的質問有些柔弱。

“傻丫頭,我怎麽會讨厭你呢!”江徹溫柔地嘆息。

純淺有些恍惚,她好像見過這樣的江徹,細細密密的溫柔,無處不在的優雅;又好像沒有見過這樣的他,對着另一個女生,那樣的體貼,那樣的憂心,那樣地生怕她會難過。

那麽多關于他的緋色傳聞,總是說他對任何女生的追求都是禮貌而堅定的拒絕。他從來都不輕狂不多情,甚至有些冷淡地從不多看哪個女生一眼。那麽多的女生都是在議論,神祗一般的他何時才會遇見心儀的女生,而他墜入情網又會是何等深情無悔。

傳言他曾親口說他喜歡單純傻氣的女孩,那麽,是這個女孩嗎?

從來沒有,從來沒有哪個女孩讓他如此驚慌失措,讓他如此憐惜,所以,是她吧?

迅速收回目光靠着冰冷的牆壁深深呼吸,如果再多一秒,她覺得自己就要崩潰了。

為什麽,一定要這麽快,一定要讓她親自印證,他于她根本只是一廂情願的憧憬,只是她美好的願望。

雖然太多地方他總是做的比很多人都好,她不敢想象的好。可是,那些好,畢竟不是屬于她一個人的。她居然,要到現在才能明白。

他的風度,他的溫柔,他的體貼,他的優雅,他的寬容……都是他的,可以對任何人表達,不是因為她才會溫柔體貼優雅寬容,不是。

這個世界上有太多太好的女生,總有那麽一天,他會遇見一個屬于他的唯一。

純淺只覺得自己手腳冰涼,心裏無法遏止的慌亂,好像有什麽很嚴重的事情正在襲來,可是她自己又說不清那究竟是什麽感覺。

不是嫉妒,也不是氣惱,是整顆心都無法言喻的慌亂,好像有什麽于自己很重要的東西在迅速流逝,抓也抓不住,竟然隐約生出凄苦來。

她逃也似的匆匆離開,走的急了,不小心才到路轉缺失的凹坑裏。腳踝處猛然一痛,可是她仍是不敢停,一路都緊繃着背脊,覺得自己狼狽到了極致。

作者有話要說:什麽事情都不能只看表象啊……這兩個人都不簡單大家喜歡誰都好,随便發表意見,随便猜測,若是有猜中的有獎~☆、表白記(上)

她的魂不守舍一直到把雞和各種材料放進電鍋裏也沒有結束,夢游似的回到客廳裏慢慢坐在沙發上,難以呼吸的感覺還是萦繞在心頭。

最後她只能鴕鳥地選擇了閉上眼睛勉強自己入睡,來試圖逃避這種猛然間襲來的情緒。拜她一向入睡快的好習慣所賜,純淺沒有難受多久便進入了夢鄉。

很久以後,她是因為香味而醒來的,揉着眼睛坐起來就發現沙發上坐了一個人,不由吓了一跳。“呀!”

“叫什麽,我出現在我房子裏很奇怪嗎?”衛朗希瞥她一眼,很不屑的樣子。

他在病房裏等雞湯等到快成“望湯石”,嚴重懷疑自己遭到了女土匪易純淺的欺騙,氣急地打她的電話居然關機。

最後他只得趁護士不注意偷偷溜出來,想要确認純淺是不是膽敢放他鴿子。

他找了一大圈也不見人,最終找回了自己的房子,一打開門就看見純淺睡在他與趙子山共用的客廳裏的沙發上。

當時屋子裏已經很暗了,他輕輕打開客廳橘色的頂燈也絲毫沒有影響她的睡眠。

衛朗希輕手輕腳地走近,看見她枕着自己的手臂睡得正香。大概是客廳有些涼,她把他放在沙發上的大衣蓋在身上,一直蓋到遮住半個臉,露在外面的臉因為很暖都紅撲撲的。

他輕輕哼笑一聲,一直都緊繃的面色和緩了許多。直起身慢慢走近廚房,頓時無奈到了極致。雞和原料已經放進電鍋裏,也插上了電源,卻沒有按下煮飯……

“靠,你直勾勾盯着我還不夠吓人的啊!”純淺揉着被自己壓麻的手臂嘟哝。

“我盯着你應該是我覺得吓人才對吧?”

“靠,我懶得理你,我的雞湯熬好了吧?”睡了那麽久,混亂的夢境已經記不清楚了,可是夢裏那種失去很重要東西的慌亂感還是那麽清晰,之前因為江徹而低落的情緒沒有恢複的跡象,所以她也沒有什麽精神。

“你該問你的雞湯泡熟了嗎?按鍵都沒按你居然就睡着了?”衛朗希神色鄙夷。

“啊?我沒按嗎?不會吧……”她親自到廚房看了一遍,又看看表,這才相信。“我居然睡了這麽久?”

“明知道在煮湯你還睡?”

“我想着香味一出來我一定會醒來啊!”這倒是沒說錯。

“笨死了!”衛朗希嘆息。

“反正你自己也熬好了,那我先走了!”純淺狀态低迷,根本沒有心思多話。

“喂,你居然一點都不餓?”

“我沒胃口……”她第一次覺得食物對她沒有任何吸引力。

衛朗希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額頭,“你不是生病了吧?”

純淺煩躁地撥開他的手,“沒有!”

難得他居然沒有生氣,繼續耐心地跟她說:“好吧,正好我也要回校醫院,你等一下我們一起走!”說着走進廚房收拾一下,,才提着一個保溫桶和她一起離開。

走了沒幾步,他就發現了純淺的異常,“你的腳怎麽了?”

“扭了一下。”純淺扭了以後一直沒有太在意,誰知現在越走越疼。

“你怎麽那麽笨啊,路都不會走!”他皺眉數落道。

純淺自然聽了很抑郁,可是又沒有餘力反駁什麽,只覺得心裏難受得厲害,越發不想說話。

“生氣了?”衛朗希實在覺得她很異常,禁不住降□子于她平視。

純淺避開他探究的目光,悶悶地回答:“沒有。”

“行了,不高興的人最大!”他難得地放軟聲音哄她,背對着她躬身,背脊如貓科動物一樣優美,“你一拐一拐我看着難受,過來我背你!”

“不用了!”純淺繞過他繼續一瘸一拐地走。

“你當我願意管你啊,我也就是見不得女孩子在我面前這樣,顯得我多沒風度!”衛朗希說着,把保溫桶塞給她就強行背起了她。

一句話說的她心裏陣陣的疼。原來,不是她足夠特別,只不過是因為恰好……她今天算是繞在這個問題上出不來了。

“易小蠢,你究竟受什麽委屈了?”他冷不丁地問道。

“沒有。”多一個字她都不想說。

“我吃飽了撐的在這裏沒事操心你!”碰個釘子的衛朗希咬牙切齒。

神情恍惚的純淺今天竟然第二次看見江徹,在她更不想與他打招呼的情況下。

衛朗希卻一直朝着他的方向走過去,她只得掙紮起來,“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怎麽?見了他你就願意說話了?”衛朗希冷冷地譏諷,已經和江徹離得很近,他瞬間換上笑容,“江徹,忙什麽去呀?”

“随便走走。”江徹看見如此場景也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淡然地回答,然後擡頭看看純淺,眼神猶如蒙上霧岚,看不清楚。

“嗨!”純淺僵硬地沖他揮揮手,自己都覺得自己很怪異。

“純淺本來是去幫我熬雞湯的,結果路上一不小心腳受傷了,還好我過來看她。她就是這樣迷迷糊糊的,真是讓人不放心!”衛朗希嗓音中帶着刻意的親昵,溫軟動人。

“要是疼的厲害的話一定要去醫院看看,這些天記得好好休息。”江徹依舊是對純淺笑着,眼眸中盈滿憂心,很快笑容就消散。

純淺怔怔地看着他深邃的眸子,腦海裏一再浮現他為那個女孩擦眼淚的樣子,總有一種想要問什麽的沖動,“我……”

“機器人已經完成了,夏森肖楠他們都讓我叫你去看看,要是有空的話。”江徹像是想到了什麽,神色平靜地說起。

那麽你呢?你想讓我去看看嗎?這份邀請裏,你自己的成分有多少呢?

“是嗎?好厲害啊……”純淺笑容有些虛弱,她無法思考什麽,只能不可抑制地一遍遍地想着他用那麽溫柔的語氣說:傻丫頭,我怎麽會讨厭你呢!

忽然之間就真的很想問他一句。

你喜歡我嗎?

她也曾想過一遍又一遍在什麽樣的情境她終于會有機會問他,想得一顆心都奇異地甜蜜不已。可是,終于還是來不及了。

他身邊已經有一個那麽好的女生,而她現在正狼狽不堪地伏在另一個人的背上。他們,已經沒有機會。

最重要的,愛不是單方面的情願就可以成立。她,原來是沒有資格那麽問的。

“我看你臉色那麽難看,很疼吧?”江徹欲言又止的片刻,終于忍不住憂心地問。

很疼……你知道嗎?

“是啊,純淺疼的挺厲害,我先送她回去了。再見!”衛朗希适時打斷,背着純淺離開。

純淺忍不住一再回頭,目光都開始因為漸漸拉開的距離而有些凄惶。想哭的感覺瞬間湧起,她不知道,原來她已經漸漸和他離得這麽遠,好像永遠也無法觸及……江徹仍然站在原地,表情總是有種模糊感,看不清楚。

衛朗希背着純淺一直到女生宿舍樓下,可算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多少女生在一邊看得眼都紅了,就算是站在樓下純淺也能感覺那一扇扇窗口之後的殺氣。

可是,那些事情她沒有心力去理會。今天她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疲憊,從身到心。

“你的雞湯!”純淺站定後把保溫桶遞出去,勉強自己笑笑,“謝謝你啦!”

“你今天是看見江徹了吧?都看見什麽了?”衛朗希平靜地看着她,眼神卻能洞穿人心。

一瞬間,純淺都感覺到自己的眼睛好像出賣自己似的,根本找不着焦距,只能撇開臉倔強地回答:“沒事。”

誰知衛朗希居然就伸手去扳她的下巴,冰涼的指尖帶着莫名的溫柔,捏住她的下颌強迫她看他,“易小蠢,你看着我行嗎?”

不是他常常會用的氣惱陰森的語調,但是很焦躁。

衆多女生的細小尖叫和抽氣聲,那一瞬間在他們的頭頂呈環繞聲狀此起彼伏。

純淺驚慌地撥開他的手,皺着眉問:“你幹什麽啊?”

“我做了這麽多你不會不知道是為了什麽吧?”他緊緊盯着她,神情頭一回如此緊繃。

思緒混亂歸混亂,這話說的已經太過明顯,不懂是什麽意思就未免太裝了。

可是純淺還是覺得要是把那當成衛朗希這種人喜歡自己的表達,實在是太自戀了,就她對他的一點淺顯了解,如此驕傲自負還勉強有那麽一點姿色的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至于抽風到真的喜歡她的。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換口味”?她就是有別于活色生香的衆美女的“鹹菜”?

作者有話要說:學生時代的經歷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大概跟現在的比例是一半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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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千歡難以想象月雲柔居然是這麽的惡毒殘忍!
絕望,心痛,恥辱,憤怒糾纏在心底。
這讓月千歡……[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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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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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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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賣盛宴上,擁有絕佳體質的少女被開出天價,人人哄搶。
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她一朝穿越為神醫府人人欺淩的廢柴三小姐。
經脈俱廢,不能修煉?怕什麽,她是絕世神醫,這點傷根本不放在眼裏。
爹不疼,娘不愛,人人算計?哼,她有空間在手,靈寵無敵,小小納蘭府翻手可滅!
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

傳奇大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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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我有一個兜率宮》已發布,請大家多多支持!
身患怪病的城中村包租公李單,門口來了三個奇怪的租客。
“我叫汪岩,是孤兒,是重生者,重生前是億萬富翁!我會賺錢,我想租房。”
“我叫江塵,是孤兒,是重生者,世界末日就要來了!我會種田,我想租房。”
“我叫方宇,是孤兒,是重生者,地心世界就要入侵!我會修煉,我想租房。”
李單:滾!
我家又不是孤兒院!
一個個竟在鬼扯淡!
可沒想一轉眼,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李單的家,竟然成了傳說中的兜率宮,他則成為第三任宮主。
從此以後,他成了城中村的隐士高人。
時光如梭,歲月流轉。
李單發現,這個世界,并不是那麽簡單。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提前寫好了劇本。
仿佛冥冥中,一只無形大手,在操控着無數的提線木偶。
唯有住進兜率宮之人,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小說關鍵詞:傳奇大老板無彈窗,傳奇大老板,傳奇大老板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