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回程

沒有污染的天空是很美，沙漠夜晚的天空更是異樣美麗。天空如同平整的黑絲絨，上面繁星點點，晶瑩閃爍，遙遠卻清晰，仿佛一伸手便能将星星從天空上摘下來。

沙漠的夜晚很冷，因為沙子的比熱容低，在沒有陽光的照射下，熱量消失得很快。不過，三個人都沒有感覺到冷，端木瑾和追魂有內功，可以抵擋寒冷；洛橙的體質特殊，屬性值增強能夠使她不懼炎熱和寒冷。

洛橙靜靜地躺在沙子上，仰望着璀璨的銀河和如織的星鬥，心情很平靜，之前的殺戮已經完全被她放下。這一刻，她只想享受這一份寧靜，享受這一份美麗。

追魂可能跟她有着同樣的心思，仰望着天空不言不語，端木瑾則低着頭，小聲啜泣。她在為端木恒的死去難過。洛橙和追魂沒有安慰她，只有痛快地哭一場才能夠忘記傷痛，重新振作。只是，端木瑾的哭聲還是讓洛橙和追魂受到了影響。追魂想起了死在任務中的神捕門的兄弟，洛橙想起了洪家村的村民，兩個人的心情忽然變得糟糕起來。

“這裏原來是茫茫沙漠，沒有綠草沒有牧歌，”悅耳的歌聲忽然響起，是洛橙，她不想氣氛變得太過傷感，于是唱起了在地球上聽過的一首關于沙漠的歌曲來緩解三個人的悲傷。

“只有那疲憊的駱駝在那翰海中，艱難的跋涉，艱難的跋涉。啊——，苦難的沙漠，幾千年你敞開寬闊的胸懷，任狂風抽打烈日烤灼，多少代你在幹渴中昏睡，商旅的駝鈴搖不醒，一座座沙坨。”

“溫暖的春風從這裏吹過，綠了戈壁綠了沙丘綠了生活，牧人在綠浪中歌唱，歌聲裏揉着，泉水的碧波。啊——，綠色的沙漠，枝頭上百靈鳥婉轉地歌唱，湖水中魚兒往來穿梭，沙棗花噴着撲鼻的清香，太弄的春意迷醉了遠方的過客……”

“沙漠裏有這樣的美景嗎？”端木瑾停止了哭泣，小聲問追魂。

“聽說沙漠中有綠洲，是沙漠中的沃土，那裏有終年不斷的水源，青綠的草地和植物，十分适合人居住，應該同洛姑娘歌中唱得一樣美麗吧！”追魂亦小聲回答道。

“綠洲啊！真想親眼看看。”端木瑾憧憬地說道。

優美動聽的歌聲飛揚在靜谧的夜空中，安撫了每一個人的心緒，歌聲越來越低，疲憊的三人沉沉地進入夢鄉。

……

錫安鎮是羅宋國與大夏國之間的一個小鎮，雖然位于羅宋國境內，但鎮上往來的旅客卻不止羅宋國人，大夏國的商旅和行人經常在這裏落腳，因此鎮裏面建築不像羅宋國內的風格，倒是帶着幾許草原上的風格。

看着城樓上熟悉的文字，端木瑾激動得差點兒熱淚盈眶，“啊，終于回來了。”

追魂點頭感嘆道，“真不容易！”

洛橙心有戚戚焉，心裏面發誓，再也不用随機傳送卷軸了。這有路上的苦，她實在受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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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在沙漠中日日享受了在桑拿房中的待遇，喂飽肚子是小問題，剩餘的幾顆辟谷丹解決了這個問題。最讓三個人無法忍受的是沒有水，端木瑾這樣的千金小姐最愛幹淨，在家裏時幾乎每天都會用鮮花泡的水洗澡。但是在沙漠中，別說洗澡，連喝的水也沒有，嘴唇和皮膚幹燥得開始裂口，讓愛美的小丫頭欲哭無淚。

所幸，三個人的運氣不錯，在渴死之前，他們遇到了一顆仙人掌，幫他們補充了水份，又過了三天，他們遇到了一隊行商的駝隊，将他們帶出了沙漠。

令洛橙奇怪的是，乾幹大陸的人也是用北極星和北鬥七星來辨別方向，難道乾幹大陸所在的星球和地球都在同一個星域裏？又或者說乾幹大陸是史前or幾十億年後的地球？洛橙撓破了腦袋，依然想不出答案。

這隊好心的駝隊的目的地在大夏國內，因此，三個人只能先到大夏國，然後再找另外一支前往羅宋國的商隊一同出發。只是，一般的商人不會接納沒用的人加入商隊，于是，三個人加入了商隊的護衛行列。

“十兩銀子！我以前從來沒有覺得十兩銀子是這麽大一筆巨款！”千金小姐端木瑾托着自己的報酬感慨不已，“這是我掙到的第一筆錢。”

洛橙拍了拍小姑娘的肩頭沒有說話，忙着與追魂準備清水、食物和其他有用的物資。還好有儲物腰帶，洛橙裝了上百個水囊，不過沒有讓其他人知道。洛橙yy地想，如果這個世界有布瑪制作的變幻膠囊就好了，不管去到那裏，将膠囊往遠處一抛，一個設備齊全的小屋便出現在面前，吃飯洗澡休息全不是問題。多爽啊！

經過三天的準備，商隊滿載着貨物出發了。大多數的駱駝要馱着貨物，所以洛橙三個人合騎一只駱駝。洛橙和端木瑾騎在兩個駝峰之間，追魂牽着駱駝走在前方。洛橙第一次見到駱駝這種生物，對于性情和善、吃苦耐勞的沙漠之舟，洛橙的印象非常好。撫摩着駱駝長順的毛發，洛橙感覺手感非常好。駱駝感覺到了洛橙的善意，回過頭溫柔地舔了舔了洛橙的掌心，溫暖滑膩的舌頭刮得手心癢癢的，逗得她忍不住輕笑。端木瑾看到羨慕不已，急忙要求與洛橙換位置。于是，商隊上空又多了一道清脆的笑聲。

一天的行進後，商隊在荒原中找了一塊地方休息。這裏只是沙漠的邊緣，所以零星有一些樹木與起伏的沙丘。商隊的人将貨物從駱駝上卸下來，護衛們圍着駐地布置陷阱和警戒措施。沙漠中除了惡劣的天氣還有一些特有的兇惡生物以及沙漠強盜的威脅，護衛們的責任非常重要。

護衛們大多是商隊的固定力量，小部分是如同洛橙三人一樣，想要前往羅宋國但無法單獨度過沙漠，因此選擇與商隊同行的人。護衛裏幾乎全是男人，只除了洛橙和端木瑾兩個女孩子。大家對她們很照顧，不讓她們從事巡邏等任務。因此，兩個人留在駐地裏準備晚餐。

看到端木瑾慘不忍睹的燒烤手藝，洛橙不由嘆息，果然不能指望“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大小姐。看看她烤得是什麽？外面已經是焦碳了，裏面還沒有熟，簡直是糟蹋食物啊！

“我來烤吧。”洛橙嘆口氣，再讓端木瑾烤下去，就是浪費為數不多的資源。

端木瑾也知道自己烤的東西絕對入不了口，臉蛋紅彤彤的，不好意思地坐到洛橙身旁，看她怎樣烤肉，以便學習。

洛橙拿出一塊肉幹，叉在一節木叉上，并且倒出一點兒，一邊蘸水，一邊烤制。等到水分滲入肉幹內部，原本幹癟的肉幹變得飽漲起來後，洛橙從腰帶裏掏出了各種烤肉的調料。鹽、蜂蜜、孜然、辣椒末、茴香粉……

看着擺在身邊的瓶瓶罐罐，端木瑾滿頭黑線卻禁不住好奇不已：洛橙的腰帶難道也是一個寶物？所以才放得下這麽多東西？要是我也有這樣一件寶貝就好了，就能将哥哥們送的禮物随時裝在身邊——那些禮物每一樣都不同尋常。

飽漲起來的幹肉開始像鮮肉一樣往外滴落脂肪，肉香和着調料的香氣傳了開來。端木瑾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好香，肯定好吃。

“好香。沒想到洛姑娘做飯也這麽厲害！”追魂布置完陷阱走了回來，他身邊跟着護衛隊的隊長吳峥嵘。

吳峥嵘是一個三十五六歲的漢子，身手雖然只算得上江湖二流高手水平，但他做了十多年的商隊護衛，對于行走沙漠非常有經驗。再加上他為人正直豪爽，常常照顧護衛隊的其他兄弟，所以深受大家的擁護。這個人粗中有細，頗有眼光，早在洛橙三人加入護衛隊時，便看出這三個人不是普通人，于是刻意交好三人。追魂對吳峥嵘觀感不錯，一來二去，兩人成了好朋友。

“洛姑娘在烤肉中加入了孜然嗎？”吳峥嵘嗅着空氣中的香味，疑惑地問道。

洛橙點點頭，“吳隊長的鼻子真靈！”

“孜然不是香料嗎？你竟然用來烤肉？”吳峥嵘吃驚地問。常年往來大夏國和羅宋國之間，他認得孜然這種香料是大夏國的特産，使用在木料中，防止木料腐壞。還有一項功能，孜然是制作春藥的主原料。如今洛橙用來烤肉，不會産生什麽“不好”的效果吧？吳峥嵘看向洛橙的目光變得非常詭異。

“孜然本來的功用就是用來烤肉啊！”洛橙理所當然地說道，她想起地球上的新疆菜，補充道，“恩，不止烤肉，做其他菜也行。反正它是一種很棒的調味品。”

說完，洛橙用匕首将烤好的肉分割成小一塊，用麥餅裹了一小塊烤肉，遞給吳峥嵘，“嘗一嘗吧。”

烤肉的油脂滲進麥餅中，溫熱了冷硬的麥餅，濃郁的肉香混合着麥餅的香氣，讓饑腸辘辘的吳峥嵘直吞口水，他糾結萬分，這東西能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