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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嚴家娘看情況不對, 就悄悄把袁嬸子拉到一邊,一臉為難道:“這位嬸子, 既然鬧成這樣, 我老婆子也不瞞着你了。其實啊我們是嚴蘭的爹娘,當年嚴蘭和他爹拌了幾句嘴才嫁到了嘉禾村來,我們這些年一直在找他, 現在好不容易找着了,你就讓我們兩個老的進去看看他吧?”
袁嬸子用懷疑的眼神看着她,“這不會是你們編出來的吧?就嘉禾村和鎮上這麽點地方找了幾十年?”
嚴家娘指了指自己的臉,“你仔細瞧瞧, 嚴蘭和我是不是有幾分像?”
林阿爹結合了嚴家爹娘的優點并放大,所以和他們有幾分像但比他們要好看很多, 而嚴舉則像極了嚴家爹, 長相上和林阿爹就不能比了。
袁嬸子仔細瞧了幾眼,發現還真是,便信了幾分。
嚴家娘又聲情并茂地說了一番話, 袁嬸子便心軟了。
既然真是林家阿叔的爹娘, 又找了這麽些年, 不讓他們見一面說不過去吧?
但袁嬸子還是留了個心眼,“我帶你們過去。”
她得看着點。
走到一半迎面碰上去報信的王大娘,王大娘愣了一下,“他嬸子, 你怎麽把人帶進來了?”
袁嬸子小聲道:“他們是林家阿叔的爹娘, 找了阿叔幾十年了。”
“什麽?爹娘?”
袁嬸子就把剛才嚴家娘說的那番話轉給了她,王大娘目瞪口呆, “居然有這種事?”
“走吧, 我們也跟過去看看, 有什麽事也好擋着點。”
“你說得對。”
于是兩人就帶着嚴家爹娘去了章墨遠家,到了院子門口王大娘剛要敲門就被嚴家娘的一聲呼喊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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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兒,爹娘可算是找着你了。”
王大娘瞪了她一眼,“你小聲些,嗓門這麽大做什麽?”
嚴家娘一邊說話一邊四處看,“我怕蘭兒聽不見。”
說完還拿手去拍了拍院牆,然後滿意地朝嚴家爹看了一眼。
嚴家爹早就不擺臉色了,他心裏也滿意的很。
王大娘在院門上拍了兩下,“阿叔,剛才我說的人現在已經到了,你要不要出來見一見?”
林阿爹從剛才就一直坐在院子裏,嚴家娘聲音傳進來那一刻他的心就沉了下去。
林大嫂和林言聽見聲音也都出來了。
林大嫂疑惑道:“阿爹,外頭是誰啊?”
林言已經想起來了,林阿爹還有一對把名聲和面子看得比親骨肉還重的父母呢,也不知道突然找過來想幹什麽。
“大嫂,咱們把他們趕走吧。”
林大嫂點頭,兩人正要走就被林阿爹給喊下了,“算了吧,看看他們想做什麽。”
現在林阿爹已經不是過去那個懦弱膽小的蘭哥兒了,他知道一味的躲避只會給林言他們帶來更多的麻煩。
林言和林大嫂對視一眼,林言點點頭,林大嫂就去把院門打開了。
入眼一瞬間就看見一個板着臉的古板老頭,和一個帶着笑眼裏卻都是打量的老太。
林大嫂本能地覺得不舒服,他皺了皺眉道:“你們是誰?”
嚴家娘伸手就來推他,但沒推動,林大嫂雖然是個哥兒,但他年輕,人長得高,可不是一個老太就能推動的。
嚴家爹眉頭皺的緊緊的,“嚴蘭呢,怎麽還不出來?”
林大嫂表情已經開始不耐煩了,袁嬸子見狀,趕緊道:“林老大媳婦兒,他們是你們阿爹的親爹娘,來看你們的。”
林言的聲音從後傳來,“大嫂,讓他們進來吧。”
林大嫂側了側身,把人讓進去。
嚴家爹娘一進院子就開始四處打量,章墨遠家可比他們在鎮上那個小房子要大太多了,林言後來還添置了不少東西,瞧上去就是又溫馨又舒服。
兩人悄悄對視了一眼,心裏都有數了。
看來芸娘沒騙他們。
嚴家爹娘沒在院裏坐,直接去了屋子裏。
章家現在一共有五間屋子,其中一間是海貝海殼的屋,但他倆現在還小,所以那間暫時用來存放冰鑒了。
後院也被開拓出來,置了一個大的冰庫,林言用冰塊做了隔斷,還讓三個哥哥幫忙挖了不少小抽屜,這樣就比冰鑒方便多了,可以同時放不同種類的東西。
嚴家爹娘随便看了一圈,同時露出滿意的笑容。
看完轉頭回來,發現對面的林言林大嫂林阿爹每人面前都有一只漂亮的白瓷杯,上頭還加了蓋子,另一邊的王大娘和袁嬸子面前也都有一模一樣的杯子。
再低頭看一眼自己這裏,空空如也。
嚴家爹瞪着林阿爹,氣道:“我們大老遠的上門,連杯茶都沒有嗎?”
林阿爹面對他的時侯心裏還是有着恐懼,這是童年時最深的記憶,已經刻在了骨子裏。
所以他盡量低着頭,“家裏沒有杯子了。”
嚴家爹氣的舉起拐杖,林阿爹本能地瑟縮了一下,但嚴家爹的拐杖并沒有落到他背上,而是被林大嫂給拽住了。
林阿爹臉都白了。
林言皺眉,冷冷地盯着嚴家爹娘。
他記得書裏寫過,林阿爹的爹娘最好面子,一心想讓兒子走科舉的路,可以想見,等他們生出林阿爹之後能有多失望。
從林阿爹出生的那一刻起,他們就明确告訴他将來要為弟弟做牛做馬,嫁人的彩禮錢也要全部拿給弟弟考秀才。
那會兒嚴舉都還沒出生呢。
後來嚴舉出生自然更不用說了。
所以當林阿爹被一個混混糟蹋了以後他們就毫不猶豫地一腳把林阿爹給踢走了,這裏頭不光是面子問題,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彩禮錢泡湯了。
林阿爹從剛才開始兩只手就在小幅度地顫抖。
林大嫂直接把嚴家爹的拐杖奪過來扔了。
扔完他才意識到自己有些沖動,這畢竟是林阿爹的親爹。
他下意識地去看林言,林言卻給了他一個贊賞的眼神,他這才放了心。
嚴家娘把視線鎖定在林言身上,眼神熱切,“你就是言哥兒吧,聽說你前陣子在溪首街賣燒烤啊?”
林言扯了扯嘴角,“你想說什麽?”
嚴家娘直覺林言對自己态度很不友善,便拿責怪的眼神看着林阿爹,“是不是蘭兒說了什麽,這些年我和你們阿公都不知道你們在哪裏,還以為那小混混……你們爹不在嘉禾村了呢。”
說完嚴家娘就起身,“也不勞煩你們,倒水的事我們自己來,都是一家人,我們來了還不跟自己家一樣?”
她嘴上說着自己倒水,可人卻在屋裏打轉,根本不往有水的地方去。
轉悠一圈後才問:“言哥兒,你家杯子放在哪處,我和你阿公走了大半天來找你們,嘴巴幹着呢。最好再給加些冰塊進去,這大熱天的就得喝點冰的,解暑。”
林言兩輩子都沒見過臉皮這麽厚的人,以至于一時都看愣住了。
林大嫂這個兒媳不好說什麽,只能去看林阿爹。
林阿爹深吸了一口氣,“你們不是我爹娘,更不是言兒的什麽阿公,當年……當年這層關系就已經斷幹淨了。”
斷幹淨這種話是嚴家爹親口說的。
嚴家爹下意識擡手,擡完才意識到拐杖已經被扔了,只好換成拿手指着林阿爹。
“你說什麽?”
林阿爹鼓起勇氣直視過去,“你們不要再來了。”
嚴家爹指着林阿爹,手指哆嗦着半天說不出話來。
林言走過去,站到林阿爹身後,淡淡道:“既然當年就已經斷幹淨了,現在也沒有必要一口一個一家人,是你們自己出去還是我讓人來把你們請出去?”
眼看着嚴家爹被氣的都快厥過去了,嚴家娘趕緊出來打圓場。
“蘭兒,怎麽好跟爹娘說這種話,當年你爹也是氣糊塗了,說的那些氣話幹什麽還放在心上啊?”
“對了有樁大好事還沒跟你說,你弟弟舉兒已經考上童生了,今年八月就要去省城考秀才,你侄兒弘業才十歲呢,今年也要考童生了。你瞧瞧,還有哪家有咱家這麽出息,将來他們考上了,你、言哥兒不都得跟着沾光,你說是不是?”
林阿爹還沒說什麽,王大娘先忍不住了,她冷笑了一聲,“還童生,也不打聽好了再來,人家言哥兒的哥婿可早就是秀才了,這種光他們不用沾你家的。”
剛才她和袁嬸子雖然在屋裏,但到底是人家家裏頭的事,她們外人不好插嘴,但現在是真的忍不住了。
王大娘可後悔死了,早知道剛才在村口就把這兩個老的趕走算了。
袁嬸子也差不多,她還白了嚴家爹娘一眼,“剛才聽你們說找了幾十年我就覺着奇怪呢,嘉禾村到鎮上就這麽點地兒,随便打聽打聽用不着三天就清清楚楚了,還用幾十年,我看你們根本沒找吧?”
嚴家爹怒瞪她們,“這是我嚴家的家務事,同你們有何關系?”
嚴家爹雖然沒讀過書,但平日裏喜歡學那些讀書人說話。
“這裏是林家,是章家,可不是什麽嚴家。”
眼下這種情形和嚴家爹娘預想的完全不同,在他們的記憶裏,林阿爹一直是膽小柔弱的,對他們幾乎言聽計從。
嚴家爹憤憤地想,一定是掙了錢心就野了。
嚴家娘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林言,似乎被王大娘的話給震住了。
“秀才,真是秀才?”
嚴家爹也反應過來了,“你剛才說這是誰家?”
章?章秀才?
從鎮上到附近幾個村子,秀才加起來也沒幾個,嘉禾村姓章的秀才他們恰好知道一個。
嚴舉整日挂在嘴邊的大人物。
章墨遠。
聽說他的注解書早就賣出天價了,鎮上的蔣公子因為得了章墨遠的注解書學問上簡直突飛猛進。
如今鎮上只要參加考試的,都在看。
這些都是嚴舉在家裏頭說的。
嚴家爹被這個消息驚的險些沒暈過去,這可是他盼了一輩子的秀才。
他給嚴家娘遞了個熱切的眼神。
嚴家娘立刻走到林言身邊,用那種黏糊糊的語氣道:“原來咱家已經出了秀才了,舉兒日日都在家裏說章秀才怎麽這麽好,他那注解書連手抄本都買不到,舉兒可是日日在家裏發愁呢。現在好了,言哥兒,你給章秀才說說,這可是自家舅舅,怎麽好落在別人後頭,注解書這種寶貝總得先供着他吧?”
林言都被氣笑了,他點頭道:“可以,墨遠親手寫的二十兩銀子一本,要是限定時日的話還要再加十兩。”
他其實不知道章墨遠注解書的價格,但上回送給蔣公子那本,蔣老板可是給他做了将近一百兩銀子的東西。
就這,蔣老板還感恩戴德的。
嚴家娘臉色一變,“小孩子不懂事,怎麽好這麽跟你阿婆說話,你把章秀才叫出來,阿婆直接同他說。”
“你最好還是同我說,要是換了墨遠,他可不一定有我這麽好的耐心。”
嚴家爹狠狠一跺腳,“沒讀過書就是不懂事。”
話音剛落,他和嚴家娘就被趕出去了。
兩人罵罵咧咧半天,林家的院門還是砰地一聲關了。
嚴家娘後悔道:“方才我就應該拿些東西再出來,那竈臺上滿滿一大碗肉,我端回去給舉兒補補身子多好。”
嚴家爹重重地哼了一聲,“沒讀過書的就是不懂禮數。”
“舉兒他爹,咱們這趟還真來對了,林言不懂事,那章秀才還能不懂事嗎?讀書人最在乎的就是孝道和名節,咱們直接找他就是。”
嚴家爹平時在家裏總端着一副大家長的做派,這還是頭一次這麽狼狽,自然氣的不輕。
嚴家娘安慰他,“眼下還是舉兒考秀才的事最重要。”
嚴家爹點頭,“先去找章秀才,讓他撿着那考試的重點多寫幾本,順便給弘業也要幾本。”
“對,先緊着舉兒,弘業還小。”
兩個老的商量着就把章墨遠的工作量給定下了,語氣十分理所當然。
而家裏這邊。
嚴家爹娘離開後,林阿爹終于恢複過來,他擡眼去看林言,歉疚道:“我也沒想到他們怎麽突然找來了,這麽多年下來,我早就當他們不存在了。”
林言把手放在他肩上,安慰道:“沒事的阿爹,我們能應付,別想了。”
林阿爹遲疑道:“小章那邊……”
“您不用擔心他,他會處理好的。”
林阿爹還是很內疚,也擔心章墨遠因為這些事對林言有想法,影響了他們小兩口之間的關系。
林言大概能猜到他的想法,便又安慰了幾句。
嚴家爹娘很快就問到了章墨遠的位置,循着海味兒就找過去了。
章墨遠正和幾個水利師在看排水站,林言說過排水站是圍海造田的關鍵,所以他在這方面下了不少心思。
嚴家爹娘迎着海風慢吞吞地走過來,一到海邊就迫不及待地抓着一個人問:“勞駕,我們找章秀才,聽說他在這裏。”
“章秀才忙着呢,你們找他有什麽事?”
“我們是他的親戚,來找他問點事情。”
那人一聽親戚,馬上轉身朝遠處指了一下,“章秀才在那兒,你們過去吧。”
排水站的位置比較靠海,海邊石頭多水也多,一不小心就容易滑倒,兩個老的不敢過去,想把章墨遠叫過來,但這會兒風越來越大,一張嘴就吃了一嘴的海風,聲音根本傳不出去。
章墨遠手上的動作突然停了一下,旁邊人見狀,立刻問道:“章秀才,怎麽了?”
章墨遠站起身感受了一下風向,皺眉道:“不太對勁,像是飓風。”
幾個水利師一聽,馬上跟着起身,他們幾個都是紀高馳從別處調過來的,對海邊的風向并不熟悉,但他們對章墨遠十分信服。
“章秀才,若是真有飓風,咱這排水站可能有危險啊。”
章墨遠微微點了下頭,然後大步朝林大哥那邊走去,中間路過嚴家爹娘突然被攔下。
章墨遠冷冷地看過去,嚴家爹娘吓了一跳,“章秀才,我們是你……”
章墨遠沒時間搭理他們,只道:“馬上有飓風,請離開。”
說完就走了。
林大哥一看他過來趕緊把肩上挑着的一擔子石塊放下,“小章,出了什麽事?”
他還從來沒見過章墨遠這麽嚴肅的表情。
“大哥,馬上會有飓風,召集所有人放下手頭的事,全力護衛排水站,一個時辰內,所有人都要返回家中。另外,派人回村裏報信,讓大家關好房屋的門窗,不要外出。”
林大哥茫然道:“飓風?怎麽會有飓風?”
章墨遠言簡意赅,“風向不對,大哥,快去吧,時間緊急。”
林大哥對他自然是一百個信任,聽完轉身拔腿就跑,一邊跑一邊大喊。
海邊的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章墨遠來不及逗留,他迅速回到排水站處,開始有條不紊地規劃。
嚴家娘一臉緊張地看着嚴家爹,“舉兒他爹,章秀才說接下來有飓風,我們還是趕緊離開吧。”
嚴家爹哼了一聲,“什麽飓風,我看不是飓風,是他找的借口吧。今日不管如何,注解書必須拿到手。”
嚴家娘想想他們剛才一路的辛苦,點頭道:“起碼也要讓章秀才答應下來才行。”
但他們根本考不過去,而且就如章墨遠說的那樣,海風越來越猛。
嚴家爹娘為了靠近章墨遠,還被路過的人推搡了幾下,差點摔倒在地。
但沒人顧得上他們。
大半個時辰過去,排水站的護衛工作全部做完,章墨遠沉聲道:“所有人離開海邊,返回家中,關好門窗,請不要外出。”
所有人立刻翻身往家裏趕去。
章墨遠正要走,突然發現嚴家爹娘還在不遠處站着。
他嚴肅道:“趕緊離開,這裏很危險。”
嚴家爹一把扯住他的衣袖,也顧不上客套了,頂着海風大聲道:“章秀才,我們是林言的阿公阿婆,你那個注解書給你舅舅多寫幾本。”
嚴家娘也道:“還有你表弟,他今年考童生,你也看着給寫幾本。”
海風太大,其實章墨遠并沒有聽清他們在說什麽,但他會看嘴形,所以大概知道他們在說什麽。
只是他并不打算理會,“請你們馬上離開海邊。”
他心裏放不下林言,說完就大步朝家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就跑了起來。
嚴家娘也慌了,“舉兒他爹,好像是真的,咱也快跑吧。”
連着被下臉面,嚴家爹哪裏受得了,他轉着臉看了一圈,發現不遠處有個小棚子,那是大家幹累了躲太陽用的。
他随手抓住路過的一個年輕人,道:“勞駕去和嚴蘭說一聲,他爹在這裏等他。”
那年輕人剛開始沒聽清,嚴家爹又重複了一遍他才聽清楚,然後就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着他。
這老頭哪來的,腦子壞了吧?
腿腳好好的還用人來接,都什麽時候了。
他好心提醒道:“老人家,您還是自己回去吧,等人來接,這飓風指不定已經來了。”
但嚴家爹非常堅持。
年輕人只好自己跑開了。
一路上他都在腹诽這個老頭,快到家的時侯才想起來,他忘記問了,嚴蘭是誰?
他們村哪有姓嚴的人家?
回去問了一圈,也沒人知道嚴蘭是誰,年輕人就以為自己被捉弄了,一臉無語地把嚴家爹給罵了一頓。
年輕人離開後,嚴家爹就笑了,他擡腳朝小棚子走去,一邊走一邊得意道:“你瞧着吧,嚴蘭馬上就能來。”
這是他對付林阿爹一貫的手段。
林阿爹小的時候他就喜歡這樣,明明自己喝多了不小心跌了一跤,最後卻要怪到林阿爹頭上,說什麽都是因為林阿爹沒有怎麽樣他心裏不舒坦才會摔成這樣。
之後林阿爹便會比先前更聽話順從幾分。
有一次林阿爹相熟的哥兒送了他一件新鮮的玩意兒,林阿爹自己很喜歡,嚴舉看上了也想要。
往常有什麽好東西林阿爹都會給嚴舉,但這是他好友送的,他舍不得。
嚴家爹當時就是這麽“治”他的。
和現在差不多,一個刮風下雨的日子,嚴家爹喝了點酒就去外頭淋雨,逼着林阿爹把小玩意兒給嚴舉。
林阿爹後來只能被迫答應,答應了還不夠,最後他跪在地上苦苦央求才把嚴家爹給哄了回來。
從那以後,林阿爹再也沒有給自己留過什麽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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