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總裁......？

程忌言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他周圍的總裁很多都是上了年紀的老男人，禿頂又大肚腩，也有年老但容貌猶在的，但到底逃不過一個老字。

所以自己在她眼裏就是...老？

“你确定？”程忌言略顯詫異地問她。

可這樣的反應落到孟星靈眼裏又有了不一樣的解讀。

她以為自己猜對了，激動地一拍腿。

“我猜對了是不是？我就說，你看着就很像！”

經過她的再次肯定，程忌言有點郁悶，嗓音也悶悶的，很低沉：“我看起來很老嗎？”

孟星靈眨眨眼：“還好吧。為什麽這麽問？”

“總裁不都年紀大？”

原來他是在意這個。孟星靈解釋：“也不一定吧，你今年多少歲？”

“二十九。”

“不正常嗎？電視劇小說裏很多霸道總裁可能都還不到二十九呢。”

“霸道總裁...？”程忌言咬字緩慢且生疏，像是剛剛才認識這四個字一般。

孟星靈能理解直男沒有看過霸道總裁，但在互聯網如此發達的今天，不會連梗都沒聽過吧？

“你不知道霸道總裁？”

程忌言搖頭否認：“知道，只是沒想到你會覺得我是。”

他當然知道霸道總裁。

不僅知道霸總，作為一個影視行業工作者，他還知道只要涉及到這種人設的影視作品，都比較容易火。

雖然他本人很嫌棄這種油膩且毫無營養的作品，但不得不承認，這類題材就像是垃圾食品，你知道它沒什麽營養價值，可能還會吃壞肚子，但就是嘴饞，飽餐一頓後也能收獲快樂。為了快樂，許多人也樂意嘗試。

“可以看，但要少看，別被虛構的霸總給騙了，知道嗎？現實中很多總裁又老又色，很危險。”

孟星靈一臉無語，怎麽又來了。

“我都二十三歲了，還能不知道這兒？就看着玩玩兒，你看我像是那麽沒有腦子的人嗎？”

“不像嗎？你對自己的認知飄忽不定啊，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剛剛你還承認你自己笨。”程忌言笑笑。

孟星靈都不太想理他了。

她說過那麽多話，這一句他倒是記得挺清楚。

“是你記錯了。”孟星靈直直地盯着前面，頭也不轉，有些心虛，回答得飛快。

“所以你到底是幹什麽的？”

猜了半天，他也不說自己是幹什麽的。

程忌言沉默一陣，最終還是沒有告訴她。

至少不是現在這個時候吧。

怕會吓到她。

見他不願意說，孟星靈好像也明白了點什麽。

可能他是個無業游民吧，或者是個沒什麽正事幹的富二代，再加上年齡不小了，所以也不好意思承認自己整天游手好閑的。

孟星靈非常識趣地結束了這個話題：“是不是快到半個小時了？”

程忌言點點頭。

這半個小時比想象中還要快，她也沒什麽不良反應，還是一只活蹦亂跳的兔子。

兩人回到了小區。

回家之前，孟星靈照例對他道謝。

程忌言點頭。

在她準備走了的時候，他又把她給叫了回來。

“如果你有空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去找找今天那只小貓。”

孟星靈一怔。

“沒事，我一個人找也行的。”

孟星靈面上雖然在笑，心裏卻在想：幹嘛要和他一起，她自己又不是不能找。

“我随時都有空。而且，這事我也有一半的責任。”程忌言又說。

“可是我沒空，我之後幾天都不在家，還是算了吧。”孟星靈嘴快，随便編了個借口，拒絕了他。

程忌言是側臉對着她的，所以她并沒有看見他臉色沉了幾分。

“這兒不能停車，走了。”

程忌言加快語速，說完後果真一踩油門就走了，留下孟星靈呆呆地站在原地，還沒有反應過來。

她在腦袋裏回味了一遍剛剛的對話。

他說自己随時都有空，這麽閑，還能抽出時間來和她一起找貓？

她越來越覺得程忌言是個無業游民了。

還是個巨有錢的無業游民。

三天後。

這三天裏程忌言果真沒有聯系她，大多數時候，她也沒想起來他。

只有在富娜菲鬧着要出門的時候。

自從知道這貓會開門後，她也變乖了，老老實實地反鎖門。

這下菲菲确實是打不開門了，但這貓學會了另一招：叫孟星靈起床給他開門。

第一天晚上，孟星靈沒有關卧室門，第二天早上一醒來就看到一張貓臉對着自己，吓得她差點把貓給扔下床。

她轉過身去繼續睡覺，然後這貓就開始了他的計劃：對着她的耳朵喊，一直喊，一聲比一聲高，直到她無可奈何地投降，起床來給他開門。

第二天晚上，她倒是記得關卧室門了，富娜菲也更新了他折磨人的法子：撓門。

貓爪子扒拉起門來發出的聲音甚至還不如貓叫聲好聽，偏偏他還不願放棄，只要孟星靈不起床，他就可以一直撓門，扒拉到她神經衰弱為止。

孟星靈再次認輸，起床給他開門。門還只被打開了個縫的時候，他就迫不及待地擠了出去，撒腿就跑，一秒鐘都不想耽擱。

這個時候她就會想起程忌言。

他魅力這麽大嗎？把這貓迷得要死要活的。

這到底是個什麽品種的貓？不會裏面住着個人吧？

這兩天富娜菲已經變成了她的貓形鬧鐘，和電子鬧鐘一樣準時，但比它威力還大得多。

不過也好，這樣一來也可以監督她早起。

這天早上她把菲菲放出門後，照例走到客廳，開窗透氣。

這是她每天都會重複的一個動作。

她早上在客廳待着的時候，會習慣性地開窗解悶。

但因為她住在一樓，整天開着窗也不安全，所以過一會兒也會關上。

因為已經成了機械性的動作，所以一直到她最近開窗時間變早，習慣産生了細微的變化，她才反應過來哪裏不對勁。

之前富娜菲出門後回來，有時候會在門口叫她開門，有時候是憑空出現在了家裏。

孟星靈發現了他是怎樣出門的，但一直不知道他是怎麽進門的，直到今天她才頓悟，他可能就是趁她沒在客廳的間隙，跳窗進來的！

這麽簡單的答案，她居然花了這麽久才發現，每天開窗關窗她從來沒有懷疑過，還把富娜菲奉作神貓，以為他有什麽穿牆之術呢。

明明就是她自己太傻，腦子不清醒。

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是周小意打來的。

“你下午來我家玩兒吧，我休假，一個人太無聊了，又不想出門，你來我家看電影咋樣？”

“什麽電影。”

“江別去年拍的一部電影，我還沒有看過呢。”

孟星靈問：“江別是誰？”

“...一個導演，很有名的啊，從來不營業，戲出名人低調，我都不知道他長啥樣。我們以前還在電影院裏看過他的電影，你不記得了？”周小意頓了一下，繼續說，“不過你不記得也正常，你看着看着就睡着了，電影散場後你還說你看不懂。”

孟星靈确實不記得這回事兒了，不過她現在的心思也不在這兒，速速轉移了話題。

“周小意，我今天才發現我有多笨。”

她和周小意激情吐槽了一遍整個過程，沒想到周小意很淡定：“這不挺正常的嗎，你的腦子，連你自己的生日都能忘記。”

“周小意，我再跟你強調一遍，那次是因為那狗公司毫無人性天天讓人加班，我給忙忘了而已。”

“說起這個，你準備休息多長時間，什麽時候再去找工作上班？”

“再說吧，上個工作留給我的後遺症太重了，可能得好好休養恢複元氣。”

“那要不你先回你爸媽家住一段時間吧，給你說了你一個人住不安全。”

孟星靈撅撅嘴，反駁道：“得了吧，我和我媽分開住，她把我當公主一樣捧在手心。一回家不超過兩天家裏就雞飛狗跳的，每次都在斷絕關系的邊緣徘徊。我回家休息兩天可以，長住絕對不行。”

“那要不你找個對象吧，和對象一起住？”

“算了吧，男人有什麽好的。”她想起那天在醫院遇見的那個奇葩摳搜男，她就一陣惡寒，“說不定剛開始一口一個寶貝我愛你的，到最後連狂犬疫苗也舍不得給人家打。”

“狂犬疫苗？”周小意語調上揚，不知道為什麽她會提到這個，正準備問的時候卻被其他事物打斷，“我先挂了，剛剛突然突然有工作上的事，今天你也別過來了哈。”

孟星靈移開手機都還能聽到她罵罵咧咧的聲音：“傻x老板，休假還讓人加班，破公司怎麽還不倒閉......”

孟星靈挂了電話後，嘆了一口氣。

所有人都和她說獨居不安全，可有什麽辦法呢？

女孩子就是這麽難。

就算爸媽是這個世界上最愛她的人，可畢竟有年齡的隔閡，觀念和思維差距都太大，注定無法和諧地住在一起。

就算她家家庭條件不錯，再加上有個能幹會賺錢的哥哥，她們家房子很大，也裝不下各種因小事而起的矛盾。

有時候真的不是她想和媽媽吵架，每次吵完後她也很後悔，可是總是會重蹈覆轍，難以用正常的語氣溝通。

如果是合租，也不一定完全安全，還可能會遇到性格不和做事奇葩的室友，她更加不知道該怎麽去調和。

和對象住......這就更不可行了，她壓根就沒對象，就算有了，她對戀愛本身也沒什麽信心，同居更會把新鮮感耗光，剩下一地雞毛。

好像沒有什麽好的選擇，在困難中挑選哪個更簡單一點罷了。

那她寧願選獨居，至少耳根子清靜，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至少她到現在為止還沒遇到過特別奇怪的人。

非要說的話，最危險的就是那個程忌言了。

人閑，還知道她的住址和電話。

孟星靈開玩笑地想，如果自己家裏有什麽奇怪的事發生，她報警讓警察抓的第一個人就是他。

玩笑而已。

她收回神，準備去卧室的時候，聽見了富娜菲的叫聲。

他今天這麽早就回來了？

孟星靈跑去開門，富娜菲站在門口，旁邊還挨着一只小貓。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這是那天在車底下的那只？！

兩貓動作一致，一齊叉開腿看着她，小奶貓還打了個哈欠，接着扭頭看看富娜菲，然後把它的頭伸過去蹭蹭菲菲。

富娜菲雖然嫌棄地扭過了頭，但卻沒有移開身子，就讓小貓貼着。

孟星靈驚訝開口：“天吶，菲菲，你把你情敵的兒子帶回來了！”

富娜菲激動地“喵”了一聲，回應了她。

她第一反應想到的是得告訴程忌言。

幾乎沒有猶豫，她就撥通了程忌言的電話。這是存了他電話後第一次打給他。

嘟了幾聲後，他接起了電話。

“喂？”這一聲有點倦懶，鼻音濃重。

她開門見山，馬上告訴程忌言發生了什麽。

沒想到他的關注點卻不太一樣。

“我怎麽記得你說你這幾天不在家？”

作者有話說：

沉積岩：咱好歹也有點名，怕說出來吓到老婆。

靈寶：……是誰？我不認識。

沉積岩你…別那麽自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