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酒吧

這時,游阬身旁的跟班小心翼翼的問:“游少,席劣确定要來?”

游阬放下手機,跷着二郎腿慢悠悠道:“當然,我喊他他會不來?”

小跟班立馬奉承道:“是是是,席劣如此看重您,您說東他肯定不敢往西。”

游阬沉下臉,“說什麽呢,我跟他可是好兄弟。”

小跟班趕緊打自己的嘴,“瞧我說的,該打。”

面上不顯,小跟班心裏卻滿是不屑。

說得倒是冠冕堂皇的,實際上呢?

虛僞。

小跟班鄙視游阬的同時,心裏還生出一絲對席劣的同情。

有游阬這麽一個“好兄弟”,席劣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席劣踏進酒吧,觸及酒吧裏似曾相識的布置,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個酒吧是他死對頭開的。

以往為了給死對頭找茬,他沒少來這裏。

想起死對頭那張常年面癱的臉,席劣咬了咬腮幫肉。

他也是到了此刻才發現,親人朋友未婚夫的臉,都不如死對頭的讓他那麽記憶深刻。

不再回想那張讓人心梗的臉,席劣徑直上了二樓。

尋到包廂推門而入,裏面的音樂聲炸得他耳朵疼,也不管他們高不高興,他直接讓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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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都盯着他看,因着席家的關系,他們還是樂意捧着他的,所以他關了音樂也沒人說什麽。

席劣一進來,游阬就沖他招手,以為他會坐自己這裏,沒想到他選了一個偏僻又無人的角落坐着。

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游阬自覺丢臉,因此對席劣的态度也不如剛開始那麽熱情。

“阿劣,你坐那麽遠幹什麽?”

席劣一人獨坐,氣場全開。

他上身穿着高定的黑色襯衫,下身西褲,跷着二郎腿姿态散漫慵懶。

襯衫領口的扣子并未系,露出精致的鎖骨,皮膚過于白皙,有些晃眼。

包廂裏的燈光略顯昏暗,也掩蓋不了他身上那股矜貴不羁的獨特氣質。

席劣的臉一半藏在陰影裏,一半暴露在光線下,即使只看到一半,也如精雕細琢般完美。

他并未立刻回答游阬,而是慢條斯理的掏出打火機和香煙,點燃後淺淺吸了一口,不緊不慢道:“坐這空氣好。”

席劣雖然獨自坐在角落,但與他人的距離也不算遠,所以游阬注意到他臉上的表情。

神色淡淡,氣息略顯沉郁,莫名帶着一種壓抑的薄涼之感。

有那麽一瞬間,游阬覺得他特別陌生。

陌生到讓人心生畏懼。

游阬搖了搖頭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抛之腦外,帶着玩笑道:“你嫌我這空氣不好?”

席劣彈了彈煙灰,漫不經心道:“嗯。”

游阬沒想到他會這麽回答,一時間臉色有些微妙。

其餘的人都安靜地看着他們,沒誰貿然開口,心底卻在猜測這兩人是不是鬧翻了。

見游阬臉色都僵了,席劣似笑非笑道:“開玩笑的,當真了?”

聞言,游阬松了一口氣,指了指他佯裝無奈道:“你啊,少開這種玩笑,我這小心髒可經不起你吓。”

“啧,開不起玩笑。”席劣語氣平淡。

怎麽感覺有股火藥味?

游阬皺眉盯着他。

席劣今天到底是怎麽回事?感覺他在對自己不滿?

席劣忽然頑劣一笑,低沉道:“來這不喝酒的?”

話題驟然轉到酒上,游阬壓下內心的狐疑,笑着拍了拍身旁的小跟班,“去,叫服務員送酒來,阿劣好不容易來一趟,多拿幾瓶。”

席劣突然補了一句,“拿最貴的。”

小跟班步伐微頓,神色複雜的瞥了他一眼,恭敬的應了一聲後,出去叫服務員了。

游阬自認為這次還是席劣買單,聽他說要最貴的,心裏隐隐有幾分諷刺。

又死要面子。

游阬雖然也是富二代,但他沒有席劣富,也沒有席劣有錢。

他的零花錢都是有數的,又比席劣還死要面子,大手大腳的花,花完後只能打席劣的主意。

反正席劣這人又蠢又大方,每次都主動買單,若他開口,席劣還會給他轉賬。

可有時候,游阬又厭惡這樣的席劣。

同為富二代,席劣的家世卻比他好,花錢如流水,從來不用愁。

在外聚會永遠是以席劣為尊,所有人都上趕着恭維席劣。

只要有席劣在,游阬就成了陪襯。

每次買單或者是給自己錢時,游阬都覺得他是在可憐或者是施舍自己。

對此,愛面子的游阬怎能不恨?

越想越不爽,游阬想着今天一定得好好宰席劣一頓。

等酒來了,游阬臉色有點難看,“不是讓你拿最貴的?”

小跟班臉色微變,怯生生的望向身旁的經理,後者連忙點頭哈腰的賠不是。

“不好意思游少,最貴的酒數量有限,我們已經讓人抓緊時間送來了,得等……”

“一個破酒吧連酒都沒有,直接關門得了!”游阬心裏本來就不爽,經理送上門無疑成了出氣筒。

對于這群有背景的富二代,經理一個普通人自然得罪不起,只能賠着笑不斷道歉。

但游阬不買賬,一直在罵罵咧咧的。

“行了。”

低啞的聲音在包廂內響起,不輕不重,但足夠讓游阬聽清楚。

他臉色難看了一瞬,痛恨席劣今天如此不給他面子,可礙于種種顧慮,他最終只是瞪了經理一眼。

席劣起身朝游阬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撫。

但在游阬眼裏,這就成了逗狗似的,霎那間,他臉色有幾分扭曲。

席劣似乎沒看到他的表情,将煙按滅後望向經理,“把你們老板珍藏的茅粉金和元青花拿來。”

聞言,經理心裏一突。

席少是怎麽知道他們老板那裏還有酒的?

席劣當然知道,畢竟前世他被死對頭坑了一把,不小心打碎他的這兩瓶酒賠了幾百萬。

幾百萬對于他來說雖然不多,但賠給死對頭就格外心疼。

思緒回歸,席劣咬了咬腮幫肉,對經理道:“你去跟他說。”

他的語氣不容拒絕,經理也不敢多說什麽,只能一臉為難的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酒居然拿來了,更讓席劣詫異的是,酒還是死對頭親自拿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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