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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女兒主動提了這個事兒,奚言便順勢引導了她:“那既然寶貝臉都氣得綠了,比蔬菜還綠,寶貝的心裏是不是也像泡了鹽水的蔬菜一樣,酸叽叽的呀?”
小繁點了點頭:“是,就像外婆喜歡吃的泡菜一樣,酸叽叽的。”
“也像是有一顆大石頭堵在了嗓子處?胃裏面堆積的壞脾氣排不出去,外面新鮮的空氣也進不來?”
“就是這樣的,媽媽。”小繁再同意不過了:“媽媽,你怎麽什麽都知道呀?你是小繁肚子裏的蛔蟲嗎?”
因為她的人小鬼大,因為她的小機靈可愛模樣,奚言捧着女兒的臉,忍不住搓揉着她的臉,然後才笑着說:“……媽媽不是小繁肚子裏的蛔蟲呀,但是小繁經歷的這些情緒,開心啊,不開心呀,媽媽都經歷過,所以,媽媽都知道,也都能理解。”
因為同理,能被媽媽共情和理解,小繁的心情很快好了起來:“那其實不就是,媽媽你吃的鹽,比小繁走過的路都多嘛。”
奚言忍不住笑意更深了:“……就是這個道理。”
書房裏的LED臺燈散發着護眼光源,許澤南擡腿勾過來另一張升降座椅,他不和諧地坐在了兒童升降座椅上,似乎是想起這是兒童座椅,他又一把抱着泡泡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父子兩個人靜靜的坐着,靜靜地聽着她們母女二人談着小女孩的煩惱,沒有插話。他們也插不上話,因為他們沒有這種像酸菜一樣的酸叽叽的體會,他們根本理解不了小女孩豐沛的情緒變化。
唯有靜靜地用心去傾聽和去感受。
許澤南聽見奚言開始引導孩子的同理心了。
奚言問:“那我們将心比心,媽媽能體會小繁的心情,小繁可以體會到小陽的心情嗎?”
“媽媽,我知道了。”小繁從升降椅上滑了下來,她把手伸進她的糖果盒裏,抓着滿手的巧克力往口袋裏裝:“我要去和錢小陽道歉了。”
“錢小陽不喜歡吃棒棒奶酪,他喜歡吃巧克力,所以小繁就送給他很多很多的巧克力。”
這種時候,許澤南覺得自己有機會說話了。
他說:“那就送。送完了,爸爸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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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繁兩個口袋裏裝滿了巧克力,邀請道:“那爸爸媽媽和哥哥,你們可以做小繁最堅強的後盾,陪小繁一起去給錢小陽道歉嗎?這樣,就算是他不原諒小繁,小繁也不會覺得很尴尬呀。”
奚言:“當然可以了。”
許澤南、泡泡父子:“可以。”
“對了,媽媽。”套房的門被關上,小繁一邊走一邊問:“你之前經歷的像泡菜一樣酸叽叽的情緒,是因為你和爸爸在談戀愛期間,吵架了嗎?就像小繁和錢小陽這樣吵架嗎?”
她和許澤南之間的關系,女兒和好朋友之間的關系。這怎麽能類比呢?
“不是啊。”奚言覺得有些好笑,她沒怎麽思考,就回答了女兒的話:“爸爸和媽媽談戀愛那會兒,爸爸是很大度的,他從來不會跟媽媽吵架的呀。每次媽媽生氣了,對他發脾氣了,他就會……忍氣吞聲。”
奚言想了想,最後還是用了忍氣吞聲這個詞。
許澤南愣了愣,他似乎是沒有想到,分開這麽些年,她還記得當時他們相處之中,他那唯一一點兒好。
小繁:“那你的酸叽叽的情緒是因為跟爸爸分手了才産生的嗎?”
不等奚言回答,許澤南撩起眼皮,看向她:“是嗎?”
奚言:“?”
她很快否認:“當然不是。”
錢瓦爾開門的時候,有些意外。
他正在教育兒子,男孩子要大度,要胸懷寬廣和坦蕩,怎麽能跟小女孩置氣呢?
這也批評和教育得差不多了,小陽低下頭,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父子二人也正準備去敲門給小繁道歉呢,沒想到是小繁先過來了。
而且——
錢瓦爾往她身後看了看,小繁他們一家四個人都過來了,連老板也跟着女兒一起過來了。
哪有讓老板來給他道歉的道理?
哪有讓老板的孩子先給他的孩子道歉的道理?
小繁敲開了門,禮貌地和他打招呼:“錢叔叔,我想找錢小陽,請問錢小陽他在嗎?”
“在在在。”
“小陽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正準備去給小繁道歉呢。”錢瓦爾搶在小繁開口之前,先側身把錢小陽讓出了視線,并對他說:“小陽,小繁來了。你有什麽想道歉的話,就在這兒跟小繁說吧。”
錢小陽小小男子漢氣概,雖然是低着腦袋,卻仍舊有承認錯誤的勇氣:“奚續咛,對不起。”
“你沒有做錯什麽呀,是小繁做錯了呀。”小繁說:“你明明害怕鬼屋,可是你還願意陪小繁進去鬼屋,你明明也恐高,但是你還願意陪小繁坐滑動軌道。”
“錢小陽,你對小繁這麽好,小繁卻說你膽子小,是膽小鬼,這本來就是小繁先做錯了。你生氣是應該的呀,應該是由小繁先向你道歉。”
小繁:“對不起呀,錢小陽。”
錢小陽笑出牙床:“沒關系啦。”
見錢小陽原諒她了,小繁又說:“但是你應該向我哥哥道歉,你不該大聲和他說話的,不該把對小繁的不滿發洩在我哥哥身上,也不該給我哥哥取外號。哥哥的學名是奚續沉,小名是泡泡,你不應該叫我哥哥護妹狂魔,更不應該說,我哥哥是我的腦殘粉。”
“哥哥就是哥哥,爸爸說,哥哥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他有責任和義務保護和照顧小繁,但他不是小繁的附屬品。”
“什麽是附屬品?”
“就是贈品的意思。”
“哦哦。”錢小陽連連點頭,他對泡泡說:“對不起,奚續沉,我知道錯了,我們三個人以後還做好朋友,行嗎?”
泡泡沒有想到妹妹會讓錢小陽給他道歉,他也沒有想到錢小陽會給他道歉。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才該是被道歉的對象時,他的朋友向他說了對不起。
泡泡眨了眼,淡淡的接受了:“沒關系。”
還是好朋友。
孩子們握手言和,錢小陽送給小繁一盒彩色畫筆,同時也接受了小繁送他的巧克力,說等好奇回來,他要和狗一起吃。
錢瓦爾:“……童言無忌。”
“你的狗呢?”泡泡問。
“被我媽媽帶走了。”錢小陽:“但我也不知道我媽媽去哪裏了,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把狗帶回來?”
奚言便順着小陽的話,寒暄了句:“喻喬遛狗去了嗎?”
錢瓦爾“嗯”了一聲,對于自己老婆的行蹤,也沒有多言。
從錢小陽他們住的地方離開後,他們往電梯的方向走,奚言想了想說,讓許澤南先帶孩子們回去。
她得去找找喻喬。
許澤南明白她的意思,剛才去敲錢瓦爾門的時候,沒看見喻喬,孩子們鬧了矛盾,她該是擔心孩子媽媽心裏有情緒,所以想和孩子媽媽聊聊,寬一寬別人的心。
她一直心細,能照顧到每一個人的情緒。
許澤南點了下頭,沒阻攔,只是說:“穿件衣服再去。”
奚言跟着他們回房間穿了件衣服,又出來。
她沿着酒店的外圍轉了一大圈,滿頭都是汗了,也沒有看見喻喬。她私聊了喻喬的微信給她打語音、打電話她都沒接。
奚言于是又打電話給林周。
電話雖然是秒被接起,但林周的語氣卻不怎麽友好:“姐姐,你最好是有什麽重要的事。”
奚言大概是意識到自己破壞了熱戀中的情侶之間什麽好事,她快速地說完了自己的話:“你看到喻喬了嗎?小陽說她遛狗去了,但我在酒店外面轉一圈了,沒找到人。”
電話那頭靜止了一會兒,奚言聽見有悉悉索索穿衣服的聲音。林周果然在電話裏,說:“我穿個衣服就來。”
奚言:“……”
也、也不是這樣不拿她當外人的。
林周撿了件皮衣往身上套,段韓問:“我陪你去?”
“不用了。”林周低頭銜走了他食指和中指間夾走的煙:“都是女人,你去了也插不上話。”
她利索地穿好衣服,纖細的手指拍了拍段韓的胸膛,并往他臉上吐了口煙:“乖乖在床上等我回來。”
奚言一邊等林周,一邊給喻喬打電話。
直到林周到了,喻喬的電話也沒打通。
兩個人又找了一圈,林周皺着眉,說:“她和她老公吵架了?”
奚言回憶了一下錢小陽的話,說:“應該沒有。”
林周:“這兩個人也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都什麽年代了,還演虐戀情深呢。”
林周的話提醒了奚言。
奚言擡頭看了看酒店頂層的方向,抱着試一試的态度:“去天臺酒吧看看?”
“走呗。”
天臺酒吧是這家酒店的特色。
但奚言和林周自己都是開酒吧的,對這樣的地方自然沒多少興趣,這是她們兩個人住進來這家酒店以後,第一次上來天臺。
天臺玻璃酒吧。
酒吧裏燈光絢爛,斑斓的色彩和窗外的黑夜重疊,給人一種這裏就是現實生活中錯覺,如夢如幻。
這裏的确很容易讓人忘記外面的世界,沉浸在迷醉之中,暫時忘記了煩惱,忘記了身而為人的苦悶郁結。
可能是因為酒店收費标準比較高的緣故,也可能是現在還沒有特別晚,沒有到放縱的深夜,天臺酒吧裏,這會兒人不算多,也沒有很吵。
奚言很快就看見喻喬坐在角落裏,她很安靜,穿了件白色的連衣裙,氣質高雅。
偶爾有男人坐她旁邊,她揮揮手表示了無意交談。
她腿上蹲着她的狗,她的狗也很安靜,在其實不是特別吵鬧的酒吧裏,安靜地趴在她的腿上,它似乎能感受到主人現在有些低落的情緒,就這樣安靜地陪着她。
駐唱歌手在舞臺上安靜地唱歌。
林周嫌棄地說,他唱得好難聽,都不及她家段段的五分之一。
林周是個聲控,最接受不了酒吧駐唱的歌手聲音平平無奇,這也是她歷任男友多是酒吧駐唱歌手的原因。
因為在雇他之前,她先愛上了他的聲音。
那誰又不想聽,這樣的聲音在她耳邊喘息呢?
何況,剛剛耳邊喘息的聲音還被奚言一個電話叫了暫停,奚言理虧,識趣地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撫。
“好了好了,我已經找到喻喬了,我們周周,你現在就可以功成身退,可以回去繼續聽你家段段喘了。”
如實說,奚言揶揄的功力遠不及林周的臉皮。林周笑了一下,說:“氛圍都被奚老師你破壞完了,他現在再怎麽喘,也不是剛才我想聽的那種喘了。”
奚言:“……”
啊喂,酒吧裏真的沒有很多人啊。
被人聽到了,那得多難為情啊?
奚言一把上手捂住她的嘴,她壓着聲音皮笑肉不笑道:“……林小姐,不如你見外一點?別再給我分享這種讓人面紅耳赤的私密生活了。”
“還沒跟則安創始人睡上呢?”
“都跟你說,別叫什麽創始人了,聽起來好老。”
“哦,還沒跟你家南南睡上呢?”
南南……
奚言呆滞兩秒,面無表情地朝着喻喬的桌號走過去了,林周也笑着跟了上來。
開玩笑,比沒皮沒臉,奚老師能比得過她嗎?
奚言和林周走近了才發現,喻喬喝酒了,面前的桌上放着雞尾酒的空杯子,還有幾罐啤酒也被拉掉了拉環。奚言擡手搖了搖,晃了晃,酒罐中早已空空如也了。
奚言其實不太清楚喻喬的酒量。
她想了想,問:“喻喬,你還好嗎?”
喻喬擡起頭,看見是奚言,眼中亮起的一抹光亮又暗了下去。她眨了下已經有些朦胧的眼睛,問:“是奚老師和周周啊,你們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她應該酒量還不錯,回答她們的話,思路清晰,舌頭也不打結:“我還好的。”
只是可能是酒精催化人的情緒,她敞開了些心扉,向兩個其實算不上熟絡的女人訴了句苦:“我經常這樣喝的,酒量早練出來了。”
奚言其實不怎麽了解喻喬。
喻喬話不多,可能也是戒備心理,奚言和林周其實這次旅途中,也就多是和喻喬多談論了一些有關孩子的話題而已,別的方面沒多少深交。
但既然她敞開了心扉,奚言想,她大概是有些要傾訴的情緒的。奚言于是在她旁邊的卡座沙發上坐下,問她:“那你為什麽要經常這樣喝酒?”
喻喬順了順她腿上的“好奇”的狗毛:“因為總是感覺到孤單,而酒解千愁。”
林周又叫了一打啤酒,她開了一罐,遞給奚言,奚言說她不喝,但也沒推開,接過來就立在圓桌上。
酒吧駐唱換了道輕快的女聲,拍着手鼓唱民謠。
林周聽着順耳多了,又開了一罐啤酒,遞給喻喬,也加入了她們的話題:“為什麽總是感覺到孤單?”
喻喬人看起來文文靜靜的。
喝起酒來倒是挺猛烈的,就這樣仰起腦袋一口氣喝完了一罐啤酒,然後趴在圓桌上,腦袋枕着手臂。
她的視線停在手裏的空啤酒罐上,聲音也輕,說是傾訴,但更像是自言自語:“他都沒有一條狗陪伴我的時間多,我不感覺到孤單嗎?
“當然,這就是我的報應吧。”
輕快的民謠之後,燈光流轉中是一曲清唱。
女歌手緩緩流淌的歌聲中,喻喬講了她的故事。
喻喬大學裏學的是軟件工程,但女孩子學這個專業挺吃力的,她學得也不精,畢業時,遠沒有同專業的男生找的工作好。
跳了一次槽後,她就去了一家規模不算大,但對人才很渴望的小規模互聯網公司。
因為她的學校,軟件工程名氣其實挺高的,她在面試的時候,把面試官給唬住了,順利進入了這家公司。
她就是在那家公司認識的錢瓦爾。
他不是科班出身,他學的是管理類專業,雖然學校名氣也很大,但畢竟那是所以工商管理專業著名的高校,對他做軟件開發的工作能力,并沒有什麽幫助。
一次偶然吃飯的時候,她和錢瓦爾聊天,她好奇地問他,為什麽學管理要來搞軟件?
錢瓦爾的答案到現在都讓她記憶猶新,他說,因為想賺錢,這個來錢快。
她就問他,很缺錢嗎?
他說是的,他和他老婆一畢業就結了婚,有了女兒,家裏也沒有老人幫襯,老婆辭職在家裏照顧女兒。他一個人做文職類的管培生,工資太少了。所以,他們的生活過得很拮據。
他想趕快掙錢,買一個小戶型的房子,和他老婆、女兒擁有自己的小家,而不是到處租房子住。
喻喬說,那會兒的錢瓦爾真的很努力,早上第一個到公司,晚上最後一個離開公司,他總是留下來加班,又或者自學新領域的知識。
畢竟不是科班出身,他總要花費比別人更多的時間,來彌補專業上的欠缺。
他的專業能力一般,甚至還不如喻喬。
但他情商高,又總是早來晚到,在老板面前處理過兩次不算小的團隊矛盾之後,就被提拔為部門經理了。
老板看中了他的管理能力,畢竟管理類高材生,老板給他升了職位,也加了薪,盡管他寫代碼的能力還是一般般,很好被人糊弄。
喻喬說到這裏,笑了起來。
她口渴了,拉開桌上一罐啤酒就開始喝。
解了渴,她說,她那時真的很羨慕錢瓦爾的前妻,也就是他的初戀,他以前的老婆。
她說,為什麽一個男人沒日沒夜努力工作的理由,不是為了名利,賺錢的目的不是為了自己要過好日子。他就只是因為他想讓他的老婆和孩子過上不要風餐露宿的生活,就只是想和他的老婆擁有一個擋風遮雨的住所,擁有一個只屬于他們的小家。
“一個男人,他為什麽奮鬥的理由僅僅是為了一個女人?”喻喬帶了些情緒:“為什麽這個女人的命可以這麽好?她可以遇到一個全心全意只愛她的男人,不用擔心他劈腿,不用擔心他賺了錢就膨脹,在外面亂搞男女關系,他做什麽事情的最終目的都是為了她。”
喻喬又說,盡管錢瓦爾那時候總是很忙,但還是會抽出時間來給他前妻打電話。
通話很短,一次一兩分鐘。
但這不就是因為他愛她嗎?
……
奚言就想起了剛畢業的時候的許澤南。
他那時也是這樣的。
跟客戶應酬的時候,他會在上洗手間的空隙裏給她發奇怪的短信:
【好想你。】
【我可能要喝多了。】
【如果你打的電話我沒接到,你別擔心。】
奚言擡手将林周給她打開的那罐啤酒移到了嘴邊,她低下頭,側過罐身喝了一口。
……
奚言小口抿着酒。
她聽喻喬講錢瓦和他前妻的故事。
喻喬說,跟錢瓦爾這樣的男人一起工作,擡頭不見低頭見,你很難不被他這樣的人吸引。
但人家是有家室的人,她一開始也沒有撬牆角的意思,她想,她對他只是單純的欣賞,她可以把握好那個度。那次加班和他一起吃盒飯,拿紙巾給他擦嘴,真的只是因為深夜加班腦子不清醒,下意識的舉動而已。
她也沒有想過,會被他老婆看見。
她也特地去給他老婆解釋了好幾回,可是越描越黑,最後,他老婆是怎麽也不肯相信他們之間是清白無辜的了。
奚言也想起,她也晚上去過許澤南創業的寫字樓,但是他的團隊裏面,他身邊的人都是男的。
她問過他,為什麽不招女同事。
他當時是這樣回答她的,他說,他這樣的人,對于女性,尤其是初入職場的女性是有一些特殊的吸引力的,他不想哪天奚言心血來潮的來查崗,看到哪一位女性半夜加班失了智理,對他做一些他毫無防備的事。
那種情況,誰都說不清楚。
就算說清楚了,誰又能保證奚言她不會往心裏去?
她那麽小氣,杜絕這種情況的唯一辦法,就是他身邊用的人,不招異性。
奚言仰頭,把那一罐啤酒喝完了。
她又聽見喻喬說,就錢瓦爾這樣的男人,世界上都不多見了,可是他的前妻還是不知足。
她用了不知足三個字。
她說錢瓦爾的前妻總是覺得錢瓦爾不陪她,她一個人帶女兒,她覺得婚姻生活裏一地雞毛,滿是委屈。
可是,她沒有想過,她的男人也沒有閑着呀,她的男人和她一樣,一天只有二十四個小時,十個小時伺候老板,十個小時工作,剩下的四個小時還要陪她,那他這樣不眠不休,真的不會英年早逝嗎?
可能是她說的觀點,狗都聽不下去了吧。
好奇懶洋洋地蹬了蹬狗腿,從喻喬腿上跳了下去,它跑掉了。
許澤南照顧孩子們自己洗完澡後,他正在給孩子們讀故事書,奚言還沒回來。
他看了眼時間,皺了皺眉。
褲袋裏的手機震了震,他以為是奚言,打開一看,并不是。而是這次親子旅行臨時組建的小群裏有人艾特了他。
自從許澤南被奚言拉入這個群裏面以後,一次也沒有發過消息,所以他也不知道是誰艾特他。
他點開一看,是那個讓他兒子吹冷風的段韓。
許澤南沒想回他,但看見他艾特他的內容是——
段:【@許澤南,你老婆呢?】
這是個奚言也會在的群。
就是段韓這個有眼力見的稱呼,可以和,他讓他兒子吹冷風這件事情,一次性扯平。
許澤南于是停下了他正在給孩子們讀的《月圓之夜》的故事。
沒等這一個章節,甚至這一段,這一句話讀完,他就回複了段韓,連強迫症都好像被治好了。
許澤南:【@錢瓦爾,找他老婆去了。】
段韓又艾特錢瓦爾。
段:【@錢瓦爾,你老婆呢?】
錢瓦爾:【不太清楚。】
段韓和許澤南幾乎是同時回複他。
【你老婆,你為什麽不清楚?】
錢瓦爾:【那她平時去哪裏,也不告訴我啊。】
許澤南:【你不會問?】
錢瓦爾:【她想告訴我自然會告訴我,她不告訴我,不就說明她不想讓我知道嗎?】
許澤南:【?】
段:【你真牛逼。大拇指.jpg】
許澤南放下手機的同時,也放下了他手裏的故事書。他和孩子們說,他要去給他們找媽媽了,問兩個孩子能不能自己在房間裏待一會兒?
泡泡說,可以。
他會照顧妹妹。
小繁說:“爸爸,你快去找媽媽吧。沒有人會到酒店裏來偷孩子,所以,爸爸你放心吧,我們是不會被人偷走的。”
就這樣,三個男人裏裏外外把适合遛狗的地方全部找了一遍,別說女人了,連狗也沒找到。
而且,這一路。
三個女人的電話都打不通了。
“會不會回酒店了?”錢瓦爾問。
“回去看看。”
在一樓等電梯的時候,電梯門打開了。
裏面蹲着條短腿柯基。
許澤南擡擡下巴:“那不是你家狗?”
錢瓦爾仔細辨認一番後,道:“是我老婆的狗。”
段韓:“它從哪裏來的?”
“不知道。”錢瓦爾:“但狗應該不會摁電梯吧?”
“老板,你剛剛摁電梯的時候,電梯停在幾樓?”
“頂。”
三個人懵了懵,随後,他們發出了同樣的疑問:“她們去頂樓做什麽?”
天臺酒吧裏。
奚言打開了第二罐啤酒,繼續小口抿着。
喻喬打了個酒嗝:“男人也是人,為什麽我們女人總是又要男人賺錢養家,事業有成,又要男人多花時間陪我們?不陪我們,我們就要又作又鬧,認為他們把時間不是花在我們身上,那肯定就是花在別的女人身上了?”
“賺錢也要花時間的呀?事業有成和多花時間陪我們,本來就是相悖的。我們不開心了,要男人哄。男人不開心了,我們就只會覺得他不成熟。”
奚言開始喝第三罐啤酒了。
她也和喻喬一樣趴在了桌子上,下巴壓着手臂,開始說自己的觀點:“那他們男人就不能只賺一半的錢,也花一半的時間陪我們嗎?他們就不能掌握好這個度,達到事業和家庭的平衡嗎?”
“奚老師,你雙标了哦。在你貧窮的時候,錢向你招招手,說,來呀,只要你花時間,它就屬于你。只要在短時間裏有了足夠的錢,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這樣,你就可以和你心愛的人過任何你們想過的生活了。你會不會也跟他一樣,想着賺快錢,快點兒賺錢?”
“我沒窮過。”奚言搖搖頭:“我就是跟許澤南談戀愛的時候,最窮,但也沒有很窮。因為他不想花我的錢。我給他花了多少錢,他都會給我花更多的錢。我送他貴的禮物,他就會送我更貴的禮物。他家庭條件不算好,我不想讓他在我身上花很多錢,所以,我就不怎麽敢給他花錢了。”
奚言喝了酒,開始傻笑:“我居然不是因為沒有錢才窮的,我是因為不敢花錢才窮的。”
說到許澤南,喻喬就開始羨慕她起來。
“你看小繁的爸爸,他現在不就是整天在陪你嗎?他有錢又很閑,除了陪你,他還能幹什麽?”
“他也沒有很閑吧?”
“我們女人真的很雙标。”
喻喬一邊喝,一邊笑,連她的狗跑了好一會兒了,她都不知道:“我也是這樣的雙标女人,以前總覺得是他前妻不知足,覺得這樣的男人如果給我,他只要給足我錢就夠了,我才不要他的感情呢。”
所以,他和他前妻離婚了以後。
她就……就做了一些不是很光彩的事情。她在他醉酒的時候,在他毫無防備的時候勾引了他。
她如願以償地得到了他,也如願以償地沒得到他的感情。
“但是,現在,他一個月給我五十萬,我可以買買買,逛逛逛,玩玩玩,也不用上班,也不用努力,我卻開始不知足了,我開始奢望他對我也有那麽一點點的感情了。但我知道,等他對我有了一點點感情,我又會嫌他愛我不夠多,等他愛我足夠多了,我又會在意他心裏曾經有過別人。”
三個女人都喝多了。
奚言和喻喬是因為引發情感共鳴,所以才喝得一發不可收拾。
而,林周……
她就只是因為陪喝,陪着陪着就喝多了。
喝多了的林周,什麽也不記得了,就記得喝酒之前她問奚老師有沒有和她前男友睡上這個問題了,而且奚老師好像沒回答她。
也有可能是回答了,但她忘記了。
不管她答沒答,林周就感覺自己想要得到這個答案的心願特別強烈。
林周于是又問了一遍:“奚老師,你跟你家南南,你們到底睡了沒有?”
“沒有沒有。”奚言趴在臺桌上,面前攤着十幾個空酒罐,她擺擺手:“差一點兒,就差那麽一點兒,我都感覺到他硬了,可是我們兒子突然醒了。”
三個男人找到她們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滿桌東倒西歪的酒罐子,酒瓶子,以及三個口無遮攔的醉鬼女人。
奚言說着說着,就傻樂了起來:“兒子醒了,他就只能去哄兒子睡覺了。我跟周周你不一樣,我有孩子了,還是兩個。”
奚言足足伸出了五根手指頭,說:“有兩個孩子,你就得注意言行,不能給孩子直播少兒不宜的節目。所以,孩子醒了的時候,他硬了他也得停下來。”
“什麽呀?孩子睡着了,我老公跟我,就跟陌生人一樣,連話不說。他睡一個房間,我也睡一個房間,不怕你們聽笑話,我跟錢瓦爾結婚六年了,就睡過那一次。”喻喬也跟着奚言傻笑:“從那次以後,他連碰都不願意碰我了。”
“我知道他心裏有氣,他怨恨我。可是,如果他跟他前妻之間如果真的一點兒問題都沒有,就因為我那樣的一個不清醒的動作,他們就會走到離婚那一步嗎?”
林周開始敲桌子:“啧啧,你們有孩子的人好慘啊。你們得羨慕我,我家段段喘的聲音可太性感了,我可愛死他的聲音了。”
三個女人“嘿嘿嘿”傻笑,完全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麽,又被什麽人都聽去了。
直到——
奚言笑着笑着,就先看到了出現在她們面前的三個男人,尤其是冷着一張臉的許澤南。
奚言兩手疊在一起,雙層加厚,她自己先捂住了自己的嘴,才又移開一只手。
“霸總。”奚言纖細的食指,指了指許澤南,她笑得花枝亂顫,眼神卻極其無辜:
“哇哦,南南生氣了。”
作者有話說:
因為我準備睡覺了,等不了100條評論了,目前是79條留言,那就發79個紅包哈~
今天收個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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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