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詩人的杯具

據說老福爾摩斯和莉莉常年不在家，砂露這次才是真正的信了。偌大的“城堡”，只有每天Kelly出現幾個小時，指揮下人們打掃一番而已。

福爾摩斯只探尋了一個下午，就尋到了布萊星頓的下落。他在一間簡單的小木屋裏隐藏着，而且正試圖跟某人聯系，卻暫時得不到回複的樣子。

他回到房間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也沒有叫Kelly準備什麽晚餐，一向不講究吃喝的福爾摩斯只是拿了一些面包簡單吃了幾口，坐在床邊跟浴室裏泡澡的砂露講着案件進展。

“那麽，這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砂露沒參與到他的調查，不過還是能感受到每告破一個案件之後，福爾摩斯心底的那種情緒會明顯高昂一些。

“嗯，事實上一直聯絡凱西的應該就是布萊星頓，他需要一個好靠山，就仗着知道凱西的過去想威脅她，不過凱西卻習慣了平淡的生活，不想再趟渾水。你……”福爾摩斯看着腳步有些虛浮的砂露走出浴室，她穿着一件很暴露的吊帶睡裙，幾乎沒遮住多少皮膚。身上還有沒擦幹淨的水珠，在粉嫩的皮膚上流動，真是誘人犯罪啊。

若是平時，遭遇這種熾熱專注的目光，砂露也會開心的誘惑福爾摩斯，至少索個吻什麽的。不過今天她頭有些暈暈的，所以只是躺在大床上，就準備睡了。

“這衣服……”福爾摩斯無語的走近床邊，半彎着腰把被子蓋在她身上，忍住想要觸摸她皮膚的那種沖動，閉了閉眼睛。

“是Kelly找給我的，真是熱，我大概有點發燒！”砂露的雙臂不自覺的掙紮出被子，致使她胸部以上幾乎完全晾在了空氣之中。更要命的是，這種用料很吝啬的絲綢睡裙，更是完全歪在了一邊，露出了砂露大半個胸脯，這種半遮半掩的情形，着實讓福爾摩斯咽了一大口口水。

他了解女人某些部位的尺寸，砂露的條件，在他所看過的所有活人、死人中，都不算什麽。可要命的是，她只要簡單的小露一下，就輕易激起了他某些從來不怎麽活躍的欲望。福爾摩斯撇開視線，再次将被子給她蓋嚴。

他轉身走入浴室，握着拳頭不敢回頭再看床上似睡非醒的小女孩，好像生怕看一眼，就再也挪不動步子了。福爾摩斯在心底為自己嘆息着，果然就如那位中國的佛學大師所說，砂露就是他的劫，也是他的命數。

這一覺砂露睡得很安穩，等再次睜眼的時候，天剛剛亮，太陽都還沒出來。她幸福的伸了個懶腰，看着高高房頂上的複古式花紋發呆，感受到身體裏充滿着能量，這才緩緩的坐了起來，抱着被子打算叫身邊的福爾摩斯起床。

小手慣性的往身側一摸，這才發現旁邊空空的、涼涼的，枕頭和床單上一點皺痕都沒有，福爾摩斯呢？他怎麽沒睡過床？砂露驀然一驚，迅速清醒了起來。正要慌張的喊人，這才發現離大床幾步遠的長沙發上，福爾摩斯正和衣睡着，高大的身軀蜷縮在上面，顯得有一點點滑稽。

可是砂露此刻卻只覺得溫暖。

小時候，她的爸爸媽媽說他們兩個人是青梅竹馬，這樣的感情才來得真實。媽媽教育砂露說，以後遇到了喜歡的男孩子，一定不要急着決定什麽，比如說關系，或者閃婚。可是對于砂露來說，福爾摩斯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同的人。他大概在砂露二十歲之前也不打算跟她結婚，因為他知道那是中國女孩子的結婚年齡。在只有一床被子的情況下，他既不好湊到穿着單薄的她身邊占便宜，也不會離她而去。就那樣，默默的，在她身邊守護着她所忌憚的黑夜。

這樣的男人，已經深入心底，深入血液，砂露不覺得她還能離得開。

砂露從床腳的矮桌上拿了外套披上，又拿了毯子打算給福爾摩斯蓋一會，才剛動了一下，就被睜開眼睛的福爾摩斯制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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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休息，砂露，我不需要那個累贅的東西。”福爾摩斯醒了醒神，說，“如果你覺得精神不錯了，大可以想想今天去哪裏游玩，你平時不是都很喜歡買些小紀念品、小玩意兒什麽的。”

“別動，偵探先生，就這樣！”砂露突然喝止正要坐起來的福爾摩斯，搞得福爾摩斯一頭霧水，不過還是照她說的做了，安靜不動。

慵懶的半倚着一動不動，神色奇怪又有些可愛，襯衫扣子半開。砂露眨眨眼，天真的說：“再等一下哈！”

小手摸索摸索，摸到了一邊的手機，“咔嚓”一聲，把這個好像油畫一樣誘惑人的畫面記錄下來。砂露得意的說：“我相信絕對沒有人看過你這個樣子，美極了。”

“那你要給他們看嗎？”被偷拍的福爾摩斯沒什麽介意，只是無所謂的站了起來，推開窗子通風。

砂露讪笑着把手機當寶貝似的放在胸口，連忙搖頭，非常霸道的撇撇嘴：“才不要，誰都不給看，我還留作珍藏呢。”

“篤篤篤——”

“請進。”福爾摩斯雙手插兜，安靜的凝視着窗外的景色。大概這是讓他放松下來的習慣吧，砂露想，在貝克街的時候，他也是喜歡如此站在窗邊。雖然砂露一直不知道，窗外除了藍天白雲，除了建築，還有什麽可以看的呢？

“觀察，砂露，每一顆小草，每一只螞蟻，如果你仔細看，都會發現，那是格外有趣的事情。”似乎是知道她心中所想，福爾摩斯很體貼的為她解答，然後轉過身，對端着早餐餐盤進來的Kelly搖頭，“Kelly，你沒必要如此照顧我們，我們可不像那對老夫妻那麽講究，早餐都喜歡在房裏用。”

“二少爺還跟我客氣什麽呢？”Kelly滿足的布置張羅着簡單的早餐，回想當年，一臉的開心，“你父母親年輕的時候也是這麽恩愛，就算對着一個無聊的紙片都能聊上好一會，真是懷念啊。可惜他們最近喜歡旅游，喜歡出去玩，我都少了好多機會照顧他們。”

也？恩愛？

砂露心虛的笑笑，她差點忘了，在莉莉他們眼中，自己恐怕早就是實至名歸的神探老婆了。不過這也不錯，反正她就不會去解釋，這種事情，得意還來不及呢！

不知是不是突然轉變地點加上天氣陰晴不定的原因，兩個人都沒什麽胃口，一個手掌長度的胡蘿蔔餐包一分為二，已經足夠了。

砂露忙活了一陣洗漱的事情，出來浴室的時候，就聽站在窗邊的福爾摩斯說：“剛才有一個電話打過來，你的手機。”

“哦，”砂露拍拍臉頰，埋怨的問，“偵探先生太小氣了，幫我接一下會怎樣？我又沒有什麽特別的隐私。”

福爾摩斯無奈的咳了一下，回答道，“你誤會了，跟這個沒關系，我只是懶得走動而已。”

“切！”砂露撇撇嘴，按下手機頂端的電源鍵，“奇怪，是雷斯垂德探長？他能有什麽事情找我嗎？”雖然互留有電話，可是每個人的手機電話簿裏總有幾個幾乎無聯系的號碼，雷斯垂德的號碼大概就屬于其中之一。

聞言，福爾摩斯走了幾步，拿着沙發上他自己那個已經沒電的手機看了看，又舉着走向砂露：“應該是要找我，美好的早晨啊，希望是有巧妙的謎題等我解答才好！”

砂露默默的把自己手機遞上去，疑惑的說：“我明明記得來的時候給手機充滿電的啊，難道我記錯了？”這種事情福爾摩斯經常性的忘掉，一般都是砂露一手包辦的，還曾經被華生好一陣笑話呢。

“不是記錯了！”昨天他下午可沒少打電話探查消息。福爾摩斯親昵的拍拍砂露的頭，撥了雷斯垂德的電話，開頭第一句話就很直接的問：“什麽案子？”

那邊雷斯垂德一陣無語，不過也很快就恢複了過來，說道，“說來也巧，是你的委托人，那個還算有點名氣的現代詩人，昨天淩晨被殺死在家裏。”

“線索？”福爾摩斯言簡意赅。

“有手槍有腳印，我們鎖定的是一個小木屋裏的外來者，不過那個人也死了，從現場來看并無掙紮痕跡也無侵入現象，初步判斷為殺人後自殺。”

福爾摩斯舔舔嘴唇，有些不耐煩的坐了下來，微微抱怨道：“案子都被你偵破了，還找我做什麽？難道只是為了告訴我這個不怎麽美麗的巧合？我的委托人身上發生命案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了，需要驚訝嗎？”

砂露本來想笑，但考慮到那一邊估計臉色不怎麽好的雷斯垂德，還是很好心的捂住了嘴巴，偷笑。偵探先生真不是一般的狂妄呢，雖然每次他的話都是諷刺十足，可是在砂露聽起來，倒像是犀利的評價，那麽有趣。

“額……”雷斯垂德思考了一番，“說起來案子一點也不難，只是，因為他有那麽點名氣，所以傳媒方面又有得頭疼了。我總覺得有哪裏是怪怪的，卻說不出來。也許是我在關心他的遺産問題吧，無親無故的，遠方親戚們可要開始蠢蠢欲動了。”

“等下，無親無故？”福爾摩斯眯了眯眼睛，頓住，“如果我們沒有搞錯，他是有一個妻子的。”

“是，也有鄰居這麽說，可是房間裏所有的情況都顯示他只有一個人居住，搞文學的嘛，要是有個神經不正常，愛幻想，也是正常的。”雷斯垂德無奈的說，“難道你見過他妻子本人？”

“不，我并沒見過。”福爾摩斯實話實說，卻也沒把砂露其實見過那位妻子的事情透露出來。他挂了電話，問砂露，“有沒有興趣去參加這位先生的葬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