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成長

不知家裏老爸的怨念，康椒在冷風中笑嘻嘻地上前對許戈戈道。“祝你生辰快樂！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許戈戈嘴裏笑着，“很好，很好！”

康椒果然給了她一份最大的生日禮物。

夜色中的大操場，四處黑影幢幢，路燈照在路面上，像是一幅背影，裏面的人演着各自的角色。

有旁的同學過來拉着許戈戈道。“我還以為你去了優秀班，就不要我們這些舊同學了呢。剛剛拉你的時候，多怕你一甩手不理我們呢。”

剛剛許戈戈确實有猶豫之色，但是為了不辜負打造多年的溫柔形象，一遲疑之下，便被拉入水，如今為了洗刷剛剛的遲疑，不得不頂着康椒譏笑的眼光，編了下去。“我還不好意思呢，明明接了康椒的信，偏偏我們班的同學又不分青紅皂白，所以我一直在想着如何幫她解圍。倒是把自己的生日給忘了。”

許戈戈這話固然是替自己解了圍，當然，中間有一個心知肚明的康椒，她的這種分辨可以說是毫無意義。但是以許戈戈立志要做豪門太太，場面話必須要說，就算知道有人知道真相也要說，也算是自己逗着自己樂的一種意思在裏頭。

康椒一聽，便笑着拉她的手去切蛋糕。“謝謝許同學一直對我們班的認同，大家說是不是？”

同學們自然都跟着附和。

“許同學她是最好最美最溫柔的同學，成績好，品格更好，又不會踩低捧高。”許戈戈一直在笑，她的辛苦果然沒有白費。便開始一塊一塊地分着蛋糕，務求人人有份，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還是無意，先頭同學分的都很大塊，後面的卻慢慢地小塊了起來。

其它同學看的跳腳，連忙擁了上前要蛋糕，要知道這年頭，奶油蛋糕還是稀罕物呢。

“可惜她調去了優秀班，如果她一直在我們班就更好了。我一點也舍不得她走，只可恨成績不夠，哪怕跟她去優秀班能繼續做同學也好。”

蛋糕越來越少，但是許戈戈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

“就是以前我們班裏的頭名李鳳矩都比不上她。那家夥眼角好像都長在額角上了。”

“是啊，那家夥除了康椒肯理他。”

許戈戈臉上的笑越來越僵。那麽久了，怎麽同學們還是把李鳳矩和康椒聯想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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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恨的康椒也笑着道。“可不是，那家夥沒有多少人受得了，連許同學那麽好的人都受不了她。不過李同學也知道他的缺點，只特意寫了信和我。”

許戈戈不是擅長編造嗎？她敢，康椒也敢。

康椒一把牽住許戈戈，眼光落在幾塊剩下必乎只有指甲蓋大小的蛋糕上。蛋糕好像是她買的，但是偏偏分得最少。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招人厭，所以在信中也沒有提你們。”

許戈戈還嫌不夠少，只把其中一塊小蛋糕弄成迷你蛋糕放在紙碟上。“是寄來學校嗎？”

如果是的話，那不可能。

康椒生生從她手裏接過蛋糕後把紙碟卷成圈後全部往嘴巴裏送。“不是，是寫到我家裏，如果寫到學校的話，怕有人會說閑話。”說完後歪着頭看許戈戈。“難道你會覺着他會寫信到學校給我？！”

許戈戈一邊穩住心神，一邊問。“他知道你家的地址嗎？”

“知道。”康椒吃完蛋糕後，雙手一攤。“不過他的脾氣不好，莫名其妙又給他罵了一頓？”

這确實是李鳳矩的脾氣，無端端就要給她排頭吃。

許戈戈卻是想到了另外去了：難道李鳳矩看到康椒久久沒回信，知道自己拿了他寫給康椒的信，所以轉發信到康椒家裏去了？！

“不過我知道他不會寫信給你，因為你和班上大部分同學都讨厭他是不是？不過你放心，他對你也沒有印象。”

這個康椒，她和李鳳矩同桌多年，自然會和他有聯系，然後拿此事來刺激她！也不想想，若不是她當面看似和李鳳矩不和，背後卻仍然與他如漆似膠,她又怎麽會沒有李鳳矩心中留下自己的印像？

能和李鳳矩同桌，一步一步走入他的心扉，這是許戈戈前生今生的夢想。

如今，前生今生的夢想一再破碎，對她的打擊之沉重可想而知。而現在，康椒這個罪魁禍首還敢當面說這些話，許戈戈心中的憤怒，如火上澆油一般，猛烈燒了起來。

但是許戈戈生生地忍了下去,拿起手繼續分蛋糕。

“戈戈，你也不要太難過了，李同學那個人很聰明,什麽人該寫信，什麽人不該寫信，他都清楚。”康椒絮絮叨叨地道，表面上似乎在安慰她，但都是在刺許戈戈的痛處。“平時李同學也說過你聰明歸聰明，但是和他的聰明不一樣，只是小聰明，那是小家小戶的見識。”

起初，許戈戈還顧着面子，帶着微笑聽，試着轉移話題。

但無論她怎麽轉，康椒就是有本事把話題再扯到“李同學”三個字上，表現出一副十足關切的閨蜜模樣，眼眸中似帶着笑意，卻似乎在譏嘲許戈戈。這樣的語氣，那樣的眼神，那樣的表情，以及反反複複的“什麽該，什麽不該”，看在許戈戈眼裏，聽在耳中，心如同被人反覆踩踏般疼痛。

終于，她再也無法忍耐了，猛地轉頭，雙眸如刃，冷冷地看着康椒：“你夠了嗎？”

忍不住了吧？康椒微微一笑：“什麽夠了？”

以前是有李鳳矩罩着她，但是不代表，李鳳矩走了後，她就能肆意的謀算自己。

“今天的事情，你很開心，是不是？”對于康椒的反應，許戈戈早就惱怒萬分，只是方才礙于大家都在，不好發作，這會兒被康椒激得第一次破了功，之前裝的溫柔也就等于白費了。

既然如此，還不如徹底抛開僞裝，陰森森地盯着康椒，咬牙切齒地道，“現在你很自得是不是？以為在這麽多人的面前我不會發作，所以你很放心，是不是？”

自得？

果然許戈戈腦筋就是不清楚啊！自複的到底是誰到底又是誰把她蒙在鼓裏五年,康椒有些不解，淡淡地問道：“我真的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學生，安靜偶爾調皮,還有就是為人包容，所以才和那個傲嬌的李鳳矩同桌了五年。”

“為人包容？”撕開從前忠厚大方的畫皮，提到這件讓她差點到手但又丢失的事情，許戈戈憤怒得幾乎猙獰，“我也坐在你背後五年了，也和你做了五年的朋友，你以前真當我是朋友的話，怎麽和李鳳矩一直做同桌。”應該想盡辦法成全她才對。

康椒是很驚訝，驚訝許戈戈這樣的美人，在這麽一張自戀的模樣下居然會喜歡李鳳矩那個矮子。

她發現有幾個詞能形容許戈戈：精明，清高，有心計。其實用通俗的一個詞來形容已經足夠，那就是“自以為是”。也可以勉強說她跟尹俊有些犯病的症狀相似,好像雖然目前只用在她康椒的身上。但是保不齊，這許戈戈對別的有利益關系的人也用如此相同的手段吧！

“所以你以前根本沒有把我當作朋友看待。”如果是的話，應該想方設法的成全自己。包括前世也是，假惺惺地和自己做朋友，但是除了借錢給她，其它的什麽事情都不幫，包括對自己暗戀李鳳矩的事。但是她自己卻是活得風生水起，又是最年輕的總監，又被大把人愛慕。

所以，今生自己才會拼了命地往上爬，不顧一切，因為不這麽做，前世的悲劇即将被複制。

康椒你不會有機會還像前世一樣，居高臨下地看着自己，這輩子，她一定要用盡方法讓康椒發臭又長黴，并且成為路人甲之一淹沒在大衆中。

而康椒正坐在臺階上翹着二郎腿像看怪物一樣看許戈戈。這家夥為什麽用那麽怪的眼神看自己，好像跟自己有幾十年的仇恨一樣，自己好像才十來歲吧，哪來那麽久的仇恨。

所以這人有病吧，而且還沒有吃藥，以上康椒鑒定完畢。

“你是覺得我還和以前一樣嗎？”許戈戈手指着她，“以為今晚過後，我繼續和從前一樣活得窩囊嗎？”

康椒憋紅了臉，忍了忍，沒說話。心裏不斷地說：這人沒有吃藥，正處在發病期。

“你錯了，大錯特錯了。我不會再和從前一樣。”許戈戈擡頭看了看天，挪下視線停在康椒的臉上，不冷不熱地說，“現在你只是贏了一點點，不代表長大後我會繼續輸！”

康椒看着她繼續不說話：這人果然處在發病期，盡說些她聽不懂的話。

不知道她裏所想的許戈戈露出一絲譏諷的微笑：“這裏，李鳳矩同學已經走了。”那她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等着瞧，康椒，她将要去圳城，那個地方不但離港城近，而且那裏的發展日益千裏，遠遠比這個小城好。

很快，六年級的第二個學期許戈戈轉學去了圳城。

曾經糾纏的三個人，只剩下康椒還在撿汽水瓶，收廢舊報紙雜志并且兼職和回收站的老板讨價還價一角兩角差價的日子中度過。

縱然如此，康錦耀還是三天兩頭地對女兒說。“想當年，你爸連偷吃塊糖都要被你奶奶揍，你倒好，說請人就請人，還花了爸那麽多錢，嗚..........看來你們學校的教育不好，沒有教你們艱苦樸素，秉承先輩節約的優良傳統。所以爸爸只有親手教你了。對了，這次賣瓶子的錢怎麽比以前少了一角錢.....”

作者有話要說：她們很快長大了,我也該頭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