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26只小蘇 (1)
不遠處, 身穿雨衣的子沐抱起雙臂,望着相處融洽的晏小蘇跟妙妙奇奇三人,猶豫着向前走了幾步,但又莫名往後退了退。
他快速地眨眨眼, 緊張地咽了下口水。
——你可以的, 謝子沐!
早上不是都已經想好問候語了嗎?
“怎麽了,子沐?”
在子沐身後, 媽媽還以為他不想去找晏小蘇, 輕輕推了他一下:“昨晚不是還一直在嘟囔小蘇的情況嗎,趕緊去問問人家啊, 關心一下小夥伴。”
“我哪有?”子沐條件反射回頭,嘟囔道, “你想問就自己去問, 催我幹嘛?”
原本他已經打算好上前詢問晏小蘇的身體狀況的,但被自家媽媽這麽一推, 他完全失去了開口的興致。
他才不要被別人催!
可是,他又真的很想去問問晏小蘇的情況……
子沐小臉一扭,開始生悶氣。頭上的小卷毛随着他的動作一翹一翹,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
在這時, 晏小蘇跟妙妙奇奇三人有說有笑地走到了廣場中央。
“子沐哥哥!”晏小蘇對着子沐揮揮手,“你來得好早啊。”
聽到晏小蘇的聲音, 子沐煩悶不悅的臉色一掃而空,他擺出往常的神氣模樣, 大踏步往前走:“哼, 你才是, 怎麽又起這麽晚啊。”
“又?”
“對啊,昨天早上去叫你的時候, 你都還沒起床。對了,你現在還生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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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晏小蘇的招呼,子沐相當自然地融入到了孩子群體中,四個小孩子圍在一起,開始漫無邊際的閑聊。
【子沐一張嘴,我就知道他又要對小蘇傲嬌了。[狗頭]】
【指路c站剪輯《團寵小公主的白月光》,ALL小蘇向,太太超會剪!】
【只要小蘇跟別的小孩子同框,她就總能跟人家用各種話題聊起來,真的是話痨小社牛。】
【社牛?明明是社恐,社交恐怖分子。】
又過了幾分鐘,紅隊的三組家庭陸陸續續趕來。
小橙子在看到晏小蘇的第一眼,就大聲喊着“小蘇妹妹”向她飛奔過來。
等來到晏小蘇身邊後,小橙子又是摸她額頭又是摸臉頰,探知到溫度正常後才放下心來。
晏小蘇握着小橙子的手:“我沒事啦,小橙子姐姐……啊。”
她的目光落在不遠處走來的兩人身上——是洲洲跟李鶴。
洲洲今天在透明雨衣之內穿了一身深藍色的登山裝,腳上穿着嶄新的馬丁靴,雨水将他的靴子打濕,繞着他鞋底沾了一圈泥土。
晏小蘇怔懵:好熟悉的馬丁靴。
她好像在夢裏看到過一模一……不不不,爸爸媽媽都說了,夢境是假的。
一定是她記錯了!
此外,晏小蘇還注意到,洲洲眼皮腫脹微紅,像是昨晚狠狠哭過了的樣子;泛紅的眼眶挂在那張清隽白皙的面孔上,分外引人注目。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直直相撞。
還沒等晏小蘇想好要怎麽開口,洲洲率先綻開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
“小蘇妹妹!”
他很快小跑到晏小蘇身邊,溫聲關切道:“小蘇妹妹,聽說你昨天生病了,身體怎麽樣?如果今天還感覺不舒服的話,一定要盡快跟我說。”
一旁的子沐聽到這段話,臉色一臭。
……哼,就會瞎獻殷勤!
小橙子也撇了撇嘴,在洲洲看不到的地方做了個鬼臉。
……呵,只是嘴上說說的關心!
【洲洲自己昨晚也生病了啊,沒想到還這麽關心別的小朋友。】
【別的小朋友?他眼裏明明只有小蘇。】
【小橙子跟子沐望過來的視線好刺眼哈哈哈,這倆人好像看洲洲很不爽。】
見六組家庭全部到齊,撐着一柄油紙傘的村長從不遠處信步走來。
“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這場小雨,有沒有讓大家感受到春天的氣息呢?”村長學着文人墨客的腔調念詞,對着鏡頭微笑,“在這裏,我們要感謝贊助商雅米巧克力……”
在村長念廣告詞時,晏螢碰了碰蘇時川的肩膀,對他示意。
是時候點撥一下李鶴了。
蘇時川心領神會,轉頭笑眯眯看向李鶴,自然地開啓話題:“李導,昨晚洲洲怎麽樣了?聽說他生着病,還做了噩夢。”
“唔,前半夜鬧得厲害,後半夜倒平靜了不少,”李鶴疲倦地揉了揉眼皮,在他眼眶下,能看到一大片沒睡好的青黑之色,“可因為做夢,還是一直在哭。”
“這是做了什麽夢啊,怎麽哭這麽久?”蘇時川說。
李鶴胡子微微顫動,沉默了好一會兒。
“唔……沒什麽,只是小孩子臆想出的情節。”
他回想起洲洲起床後邊哭邊說出口的話語,視線釘在不遠處的洲洲身上。
洲洲一向邏輯清晰、極有條理,從來都不讓他跟沈依擔心;這還是洲洲第一次,用格外混亂無序的詞句表達出自己的想法。
洲洲顯然對夢境已經記不分明,只反反複複念誦着這三個關鍵語句:雨天,車禍,爸爸媽媽的死亡。
李鶴是知名文藝片導演,只聽洲洲說出的幾個關鍵詞,腦海就構建了不少煙雨蒙蒙、令人心情如灌鉛般沉重的灰暗分鏡。
作為一個畏懼死亡的正常人,李鶴下意識否定:不可能。
現實中怎麽會發生這樣的巧合?
這麽不吉利的夢境,一定只是小孩子的臆想。
察覺到李鶴的沉重心情,蘇時川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蘇時川語氣忽然一轉,收斂笑容,變得低沉玩味:“是嗎?不過小孩子還挺敏銳的,雖說童言無忌,但孩子也有孩子的道理。要是不把孩子的話當話,那可能就會吃大虧喽。”
李鶴:“唔……”
他本來已經打算把早上洲洲的反常抛在腦後,但蘇時川的話語令他心頭微動,竟莫名多了絲說不出道不明的惶恐。
這……
娛樂圈盛行玄學迷信,盡管李鶴向來不信那些“大師說”“風水學”,但他每每開機前,都還是會老老實實帶着劇組人員去寺廟虔誠地上幾炷香。
“唔,你是說……”
還沒等李鶴回過神來,蘇時川已經重又挂上了那副慣常的爽朗之色。
他打斷李鶴的話語,指了指不遠處的村長:“開始說重點了,洲洲爸爸。咱們得聽聽。”
李鶴剩餘的疑問,因為蘇時川突然的轉向而留在了喉嚨中。
他沉思半晌,幅度極輕微地上下點了點頭。
“唔。”
終于介紹完一長串贊助商名單後,村長高舉手中的油紙傘:“來,請家長跟小朋友們随我移步,我們要一起前往泥潭旗子争奪戰的比賽場地。”
一行人連帶着攝像機,浩浩蕩蕩地走了幾分鐘,終于看到一片開闊的——
荒蕪田地。
只是這田地未曾種植作物,也沒有生長出雜草,如今被雨絲一澆一潑,變成了名副其實的泥地。
泥地看起來是呈二十米長、十二米寬的長方形,如同一個縮小版的足球場,在兩側寬邊總共立了二十只紅藍雙色的旗子。
“噫——”子沐爸爸發出一聲哀嚎,“這真的是泥啊?”
他是港城人,有輕微潔癖,在娛樂圈內素有“奶油小生”的稱號;此時看到滿地污濘的泥潭,子沐爸爸眼角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
其他家庭的家長們也紛紛發出各色感嘆。
“現在還下着雨呢!”
“泥裏不會有什麽野生蟲子吧……”
“我這個鞋還是為了節目新買的,這就要光榮犧牲了?”
在一衆面色崩壞的家長中,只有晏螢跟蘇時川畫風清奇。
長籲短嘆的背景音中,兩人神情平靜地看着泥潭,像是絲毫不覺得有什麽問題。
不就是下雨後的泥地嗎?
在無限流世界裏,哪怕是比這更惡心、更難纏的場地,兩人都經歷過八百回了。
【小蘇爸媽是走神了嗎?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
【也許是不當回事吧。】
【我不信。什麽樣的神人才能不把泥潭當回事?】
“爸爸媽媽們先不要擔心,咱們節目組已經做好了準備,等會兒會發給大家專門的衣服跟鞋子。”村長說。
子沐爸爸面露苦澀,開玩笑道:“這是裝備的問題?我願意給你買衣服跟鞋子,你來替我玩呗。”
他怨念的語氣,引來周遭工作人員一衆笑聲。
村長跟着笑了笑,拿着手中的任務卡,繼續開口:“現在宣布泥潭旗子争奪規則!爸爸媽媽跟寶貝們換上泥地防護服跟雨鞋,分成紅藍兩隊比賽,限時十分鐘。”
原本還一臉吃瓜的小朋友們,聽到自己也要換衣服時,都懵了。
怎麽他們也要去?
沒等小朋友們反應過來,一旁的工作人員們已經拿來了專門的泥地防護服跟雨鞋。
“大家可以看到,在我身後的泥地兩側總共插了二十個紅藍雙色的旗子,以中間為分界線,紅隊要将自己一方的紅旗子想辦法插到藍隊的地域,而藍隊則要将自己一方的藍旗子全都插到紅隊地域。”
“十分鐘後,哪隊留在對方場地的旗子數目越多,就宣布哪一隊勝利。”
衆人随着村長的指示望去,大概明白了規則。
原來如此,這就跟塗色塊游戲似的。
誰往對方的地界插了更多自己一方顏色的旗子,誰就能獲勝。
“看起來是插旗子,但其實就是比泥地裏的跑步速度吧,”妙奇爸爸說,“誰跑得快,就能贏。”
其他大人也議論紛紛。
“這地方連五十米長度都不到,每隊派幾個大人一塊跑,兩三分鐘就能插完。”
“就是啊。”
“節目組怎麽會給十分鐘時間?。”
意料之中收到了來自家長們的質疑,村長面帶神秘微笑,搖了搖頭:“這只是簡化版規則,具體還有三條細則。”
“第一,每隊家庭只能派出一個爸爸或者媽媽,也就是說,紅藍隊場上只能分別有三個大人。”
“第二,對方的旗子插下後并非塵埃落定,還可被己方拔起,宣布對方此次插旗無效;但是,一定要把旗子插回到對方邊界上的起點處才算數。”
“第三——”
村長說着,視線在晏小蘇等一衆小孩臉上劃過:“這次負責插旗的人,是我們的寶貝們!”第27章 27只小蘇
話音剛落, 全場一片嘩然。
直播間內也議論紛紛。
【我就知道節目組一定會搞事情的。】
【讓小孩子去插旗?他們萬一在泥地裏摔了怎麽辦。】
【小蘇寶貝能不能不去啊,她身體才剛恢複。】
六組家庭面面厮觑:“讓孩子們也上場?這……”
雖然現在雨勢已經變成毛毛細雨,但在泥地裏活動還是有不少風險。
他們大人倒還好,哪怕啃一嘴泥也能再站起來, 但小孩子們又要怎麽辦?
“聲明一下, 這次比賽中,咱們的寶貝們的腳不能直接踩到泥地, ”村長說, “所以爸爸媽媽需要抱起寶貝插旗子,要是過程中哪個寶貝雙腳沾地了, 就要下場。”
各組家庭的爸媽們聽到這個規則,皆是一愣。
在咂摸了一會兒後, 他們的表情變成“帶小孩果然很費大人”的無奈。
泥地裏跑步。
還要全程抱着自己好幾十斤重的孩子!這太折磨大人了。
有人歡喜有人愁, 小橙子爸媽就是“喜”的那一批。兩人都是運動員,在體質比拼上完全不虛。
寧志遠甚至還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沒問題!孩子們負責躺着, 咱們大人來比。”
【有當運動員的爸媽就是好啊,壓小橙子一家穩贏。】
【等等,小蘇爸媽也不弱,之前砸羽毛球那次大家都忘了嗎?】
【砸羽毛球考驗手眼協調, 抱孩子在泥地裏跑步純拼體質。這倆不能比。】
【節目組看似提供了選項,但實際上, 這種比賽基本都只能靠爸爸吧。】
“本次泥潭旗子争奪賽是團隊作戰,只要隊伍能贏, 那麽獲勝隊伍的三支家庭中午就都可以吃到當地特色菜肴, 輸的三支家庭只能喝到白粥。”村長宣布。
聞言, 晏小蘇眼睛睜大。
“我不想喝白粥。”她摸摸自己圓滾滾的小肚皮,小臉皺成一團。
來永裕古堡前, 那頓凄慘的白粥午餐還深深烙印在晏小蘇的腦海之中。
這一次,無論如何她都不想喝白粥了!
“媽媽,你跟爸爸誰更厲害啊?”晏小蘇轉頭,望向晏螢跟蘇時川,“我跟誰上場才能贏?”
“随便選,寶貝,”蘇時川對她露出燦爛笑容,“我們誰都能贏。”
——而且會是碾壓級別的勝利。
“嗯……”晏小蘇開始糾結。
這時,她餘光裏忽然看到哈莉舉起了手。
“村長,我申請更換參賽媽媽,”哈莉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一本正經開口,“我媽媽根本玩不了這個比賽,她體質太弱了。”
此話一出,全場都将焦點放到了哈莉身上。
在哈莉身後,哈莉媽媽讪笑:“沒事啊,寶貝,媽媽能抱得動你。”
“實踐出真知。有次小區停電,你上了五層樓梯就已經走不動了,”哈莉認真開口,“鑒于普通人每次擡腿都要對抗一定的重力,哪怕不計算摩擦力,将五層樓的擡腿重力換算成體質強度,你大概也只能抱得動我一分鐘。”
哈莉媽媽:“……”
自家孩子太冷靜理智了怎麽辦!
村長聽完哈莉的請求,左右為難:“這……”
哈莉說得有道理。
她這次身邊只有媽媽,也就是說,無論什麽樣的比賽,都只能讓媽媽來參加。
身為科普博主、手握海外博士學位的哈莉媽媽或許在智商上超出常人,但在泥潭旗子争奪賽這種體質比拼中,她的确不占優勢。
“哈莉,咱們這次是團隊賽。你看,你們隊伍裏還有小橙子和洲洲,只要他們能贏,就算是你們勝利,”村長嘗試跟哈莉商量,“你跟媽媽只要盡力就行。”
哈莉不為所動,堅持自己的觀點:“這不公平,我沒有參與感。而且,其他家都能派自己的爸爸……啊,當然,我爸爸來也不行,他也很弱。”
哈莉媽媽:“……”
寶貝,咱就別揭自家短了行嗎?
哈莉媽媽沒有注意到,哈莉在說話時,視線時常會在她的腰部掃過。
接下來,村長跟哈莉媽媽輪流勸說哈莉,但哈莉無論如何都不為所動。
“反正,我就要換參賽媽媽,”說到最後,哈莉的眼眶已經微微發紅,“我不要媽媽抱着我上場,我不要。”
這下子,哈莉媽媽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她眼眸中劃過一絲黯然之色:“哈莉,你就這麽不想讓我去?”
“嗯。”哈莉用力點頭。
【啊這,哈莉這麽要強的嗎?一場比賽而已,輸了就輸了。】
【哈莉媽媽很傷心的樣子。】
【被自家孩子嫌棄确實會很傷心,唉。】
此時,一旁的晏小蘇,聽到了哈莉的話語。
——對噢。哈莉只有媽媽。
在之前的羽毛球比賽中,她還記得哈莉媽媽被自家爸媽打得落花流水,似乎沒什麽競争力。
晏小蘇愣神片刻,望着哈莉倔強揚起的側臉,忽然間靈光一閃。
她剛剛還在糾結,要派爸爸跟媽媽誰來上場。
這下子,她有了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媽媽,”晏小蘇搖晃着晏螢的小腿,開口詢問,“你比哈莉的媽媽更厲害,對不對?”
晏螢微微颔首。
“那我能不能暫時把你借給哈莉呀?”晏小蘇歪頭想了想,“反正這次比賽只能上場一個人,你陪哈莉上場,爸爸陪我上場。”
晏螢有些意外,沒有想到晏小蘇會提出這個請求。
“可以是可以,”晏螢沉吟片刻,“不過小蘇,你确定嗎?”
晏小蘇點頭:“嗯!”
她最見不得別的小朋友傷心了。
反正爸爸也說了,他跟媽媽誰上都可以,那自己把爸爸留下,就正好能“送”給哈莉一個代理媽媽!
這時,晏螢眉梢一挑,突然想起了什麽。
噢?對了。
這次的規則是紅藍隊對抗賽,那如果她去了紅隊,蘇時川還留在藍隊……
晏螢開口,回答卻十分耐人尋味:“也可以。正好,我也很好奇。”
晏小蘇:“?”
好奇什麽?
她懵懂地擡起眼,看到晏螢轉頭望向蘇時川,嘴唇微揚,冰冷美豔的面孔上浮現出一抹淺淡笑意。
——脫離無限流世界不久,晏螢已經手癢了。
跟同為無限流玩家的自家老公的對抗,應該會很有趣吧。
蘇時川敏銳地接收到晏螢的目光,在視線相接的一瞬間,他怔在原地。
“老、老婆,”蘇時川結結巴巴開口,“不會吧?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他之前的确跟晏小蘇說過,派他跟晏螢誰都行,兩個人都能統治戰局。
可現在,如果讓他跟自己老婆成為對手……
“怕什麽,你又不疼。”晏螢輕描淡寫地在他胸膛上錘了一下。
在不知情的外人看來,這似乎只是夫妻間的小撒嬌。
但圍在兩人身旁的晏小蘇,卻聽到了一聲明顯的、很重的“咚”。
蘇時川渾身一抖:“阿螢,你務必手下留情。”
“嗯。”
從兩人的對話中,晏小蘇突然感知到了什麽:“……”
好像、大概、也許。
她是不是應該……把自家爸爸送出去才對?
直播間內,網友們只能看到晏小蘇一家表面的和睦情況,并不知道他們私下裏的暗流湧動。
【小蘇寶貝真的好善良!居然願意把自己的媽媽分給哈莉。】
【這改變不了什麽吧?小蘇媽媽是公司老總,體質不見得會比哈莉媽媽更好。】
【紅隊還是得靠小橙子爸爸,只要小蘇媽媽不拖後腿就行。】
“走吧,小蘇,”晏螢娴熟地将波浪卷長發紮成幹練馬尾,“我們過去。”
“噢,好!”
不管怎麽說,既然晏螢已經同意,那晏小蘇已經達成了自己最初的目标。
她不再糾結,拉起晏螢的手便朝哈莉飛奔而去。
“村長!我要把我的媽媽交給哈莉姐姐,”晏小蘇一邊跑,一邊大聲疾呼,“這樣可以嗎?”
哈莉原本已經眼眶紅紅,但在見到朝她飛奔而來的晏小蘇時,不由得一怔。
晏小蘇她……
還沒等哈莉回過神來,晏小蘇已經氣喘籲籲地拉着晏螢的手,把晏螢推向哈莉的方向。
“哈莉姐姐,你別哭,我的媽媽就交給你啦。”
晏小蘇眼角彎彎,露出甜甜的笑容。
身穿透明雨衣的她,在灰沉沉的天幕背景下,如同一束刺破陰雲而來的陽光。
“我媽媽她一定會照顧好你噠!”
哈莉沉默半晌,回頭看了眼自己的媽媽。
她吸吸鼻子,重又恢複了先前的冷靜模樣,推推鼻梁上的眼鏡:“謝謝你,小蘇妹妹。”
“沒關系沒關系!”晏小蘇擺擺手。
見哈莉已經止住了難過勁,她便把晏螢推到哈莉身邊,而後開心地蹦蹦跳跳離開。
這時,一旁的哈莉媽媽也來到了晏螢身邊,輕聲說:“晏螢,這次要麻煩你了。”
“嗯,沒事。”晏螢淡淡點頭。
哈莉媽媽心情有些低落,但她很快振作起來,用理智來勸說自己。
跟其他家庭的爸爸們相比,自己的确不擅長體力活,一旦上場只能硬撐,女兒不想選擇自己也是情有可……诶?
忽然間,哈莉媽媽的思緒被一股來自腰間的外力打斷。
她微低下頭,看到哈莉一下子抱住了自己的腰際,硬質的眼鏡邊框蹭到她的衣服上。
“媽媽,你在這裏好好休息,”哈莉低聲快速說,将頭埋進她的衣衫,悶悶說,“一定要好好休息,我不想你像之前一樣……再閃到腰。”
聞言,哈莉媽媽一怔。
難道,哈莉她是因為擔心她的身體,才提出要換別的媽媽過來嗎?
哈莉媽媽知道自己體質并不算好:由于常年埋頭做科研,她的頸肩腰都承受了巨大壓力。
就在上個月,她還因為俯身突然提起重物而閃到了腰,卧床休息了好幾天。
沒想到,默不作聲的哈莉居然把一切都看在了眼裏。
“我不想贏,午飯也不想吃大餐,況且營養學也已經表明,大魚大肉并不營養均衡。”哈莉悶聲說。
“我只是……不想讓你受傷。”
哈莉媽媽心頭一暖。
她想到哈莉剛剛看似要強的表現,一時感慨萬千:有些開心,有些感動,還有些羞愧。
孩子們的心靈,十分單純直白。
而自己竟然差點誤解哈莉,誤以為她是嫌棄自己。
“媽媽知道了。剛剛誤會了你的意思,對不起。”
她蹲下身,重又鄭重地将哈莉攬進懷裏:“謝謝你,女兒。”
這之後,各組家庭都決定好了自己要派出的參賽人選。
小孩子這邊,除了雙胞胎妙妙奇奇只能上一個之外,其餘萌娃都要上場插旗子。
而到了家長這邊,除了晏螢這個“代理媽媽”之外,其他家庭都不約而同地派了爸爸來比賽。
【萬綠叢中一點紅,小蘇媽媽加油!】
【小蘇爸爸這肯定得放水吧,不然回去要跪搓衣板了。】
【全力以赴,會傷害自己老婆;不全力以赴,會傷害自己女兒,這真是兩難選擇。】
【咱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小蘇爸爸打不過小蘇媽媽呢?】
【樓上說什麽呢?太理想化了。】
【+1,蹲個反轉。剛才小蘇媽媽錘爸爸的那一拳貌似很疼,可是彈幕沒人注意到。】
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孩子們跟家長們在衣服外套好了專業的泥地防護衣——經過昨天的地下通道事件後,節目組在游戲安全性上提起十二萬分的警惕,專職救援人員在場外随時待命。
此時,天空中飄來的淡淡雨絲,已經漸漸止息;微弱的晨光穿透雲層,投射在大地之上。
由于泥地裏依然殘留着積水,爸媽跟萌娃們還要穿上節目組準備的雨靴,待裝備齊全後才能下場比賽。
——砰!
重重的雨靴底跟地面撞擊聲,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是率先穿好了雨靴的寧志遠。
只見他“噌”的一聲起身,将左手握成拳砸在右手掌上,指節發出“嘎吱嘎吱”的碰撞聲。
“一雪前恥的機會到了,我這次怎麽說也得給自己報仇,”他對着衆人開了個玩笑,扭頭對小橙子說,“小橙子,爸爸這次一定給你贏回最好的午餐。”
上一回,他跟程萌在跳房子比賽中的慘痛失利還歷歷在目。
這一回,自己絕對不會讓小橙子失望!
“志遠,你想報仇可以,但你作為專業人士是不是得加時?”一旁的子沐爸爸起哄,“照我說,你現在就得把小橙子抱起來,不能等比賽開始的時候才抱。”
“沒錯,現在就抱,”妙奇爸爸也跟着附和,開玩笑道,“得讓咱們的金牌運動員多消耗一下體力。”
幾天相處下來,各組家庭之間的關系漸漸熟絡。
比起最初的陌生跟尴尬,如今的各組家庭已經能夠互相打趣。
寧志遠自信點頭:“行呀,沒問題。”
他說着,一把将小橙子從地上抱了起來,讓她靠在自己手臂上。
寧志遠本以為,小橙子會因為被舉高高而開心,但不知為什麽……
小橙子像是被其他更耀眼的東西吸引了一般,視線越過寧志遠肩頭,直直看着他背後的某個東西,露出格外欽羨的神情。
“小蘇妹妹的爸爸好厲害!”小橙子羨慕地說。
寧志遠一愣,沒料到會從小橙子口中聽到這句話。
“小蘇的爸爸?”
他下意識回頭,結果徑直被晏小蘇父女倆的操作晃到了眼。
只見不知什麽時候,晏小蘇已經騎在了蘇時川的脖頸上——蘇時川本就十分高大健壯,此時牢牢地抓住晏小蘇的雙腿,直接把晏小蘇托舉到了全場最高處。
臉頰粉糯的小女孩在空中伸開雙臂,像一只快樂的小鳥。
“是騎馬游戲,我也想玩。”小橙子眼巴巴地看着騎在蘇時川脖頸上的晏小蘇,小聲說。
寧志遠:“……”
感覺自己的風頭全被搶光了。
正當他一咬牙,打算也讓自家女兒玩騎馬時——
“駕!爸爸,沖啊!”晏小蘇興奮高亢的聲音傳來。
她說着,用手揪起蘇時川一縷頭發,像缰繩一樣上下拽了拽。
蘇時川絲毫不在意晏小蘇的小動作,也不喊疼,只好興致地配合她:“好,爸爸這就沖啦!”
他一邊說着,一邊帶着頭上的晏小蘇,繞空地滿場轉圈。
晏小蘇:“駕、駕!”
蘇時川:“爸爸繼續沖啦!”
兩人都沒有刻意壓制聲音,歡樂的笑聲在全場飄蕩。
寧志遠看着如此不顧及形象、視滿場攝像機為無物的蘇時川,不可思議地瞪大雙眼。
這可是實時直播!
你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在乎的人了嗎!
不過,在內心深處,寧志遠還莫名産生了一絲佩服:像蘇時川這麽敢陪孩子瘋玩,他可做不到。
比賽還沒開始,莫名就有種輸了的感覺。
“算了,女兒,回家爸爸再讓你玩騎馬,”寧志遠緊了緊懷中的小橙子,輕聲哄道,“今天咱們先比賽。”
面對蘇時川這種灑脫大方讨娃歡心的方式,他只能甘拜下風、自愧弗如。
此時,在晏小蘇直播間內,有許多大寫的驚嘆號飄過。
【小蘇爸爸這也太寵了吧?!】
【!!!這是真實的親子情嗎!!】
【早就看出來了,小蘇寶貝是在滿滿的愛中長大的小朋友啊。】
【小蘇寶貝的手指頭別亂揪了哈哈哈,給帥氣爸爸留點發際線吧,畢竟這年頭有濃密頭發的人已經不多了[狗頭]。】
一旁,看着滿場瘋跑的晏小蘇跟蘇時川,有幾個小朋友也漸漸露出了羨慕的神情。
好神氣,好潇灑,好威風。
總之,看起來好好玩!
子沐拍拍爸爸的手臂,揚起頭命令:“爸爸,你也試試,像晏小蘇的爸爸那樣舉起我。”
子沐爸爸:“……不、不行啊,你爸我只是個演員。”
妙妙撓撓爸爸的手心,撒着嬌說道:“爸爸,我要玩!我也要像小蘇妹妹那樣騎馬!”
妙奇爸爸:“……不、不太行,你爸我只是個廚子。”
在不同的位置,子沐跟妙妙氣憤地異口同聲。
“那為什麽晏小蘇/小蘇妹妹的爸爸就可以?”
演員爸爸跟廚子爸爸:“……”
比不了比不了。
小孩子可不能拿爸爸來攀比啊!
一片吵嚷之中,哈莉跟晏螢站着的地方格外安靜。
與周圍滿臉羨慕的小朋友們不同,哈莉一臉鎮定:“比賽前就這麽消耗體力,是一件很不劃算的行為。”
晏螢點頭:“嗯。”
她視線柔和地落在不遠處的晏小蘇身上,在晏小蘇甜得能淌蜜的笑眼上停留片刻,自己也忍不住被那快樂感染,露出淺淡笑意。
——小蘇開心就好。
“晏阿姨,我知道你比我媽媽更厲害,”哈莉扶了扶眼鏡腿,“但你等會兒要小心,不要受傷。至于輸贏……無所謂。”
哈莉的言外之意是,她知道晏螢在比賽中有劣勢,所以想要讓晏螢放寬心,不用跟一群爸爸們争輸贏。
晏螢仍然保留着唇邊淺笑:“嗯,我知道。”
她漸漸将視線從晏小蘇身上收回,垂下眼睫,望向手心。
輸贏的确無所謂。
可是,她會贏的。
晏螢優雅流暢地活動了一下手腕,又娴熟地轉了轉頸部關節,眼底劃過一抹勢在必得的暗芒。
三分鐘後,泥潭旗子争奪賽在村長一聲哨響下,正式開始。
場邊擺放了電子計時器,倒計時已經被調到了10:00。
“嘟——!”
哨聲過後,計時瞬間變成了9:59。
紅隊一方上場的是寧志遠跟小橙子、李鶴跟洲洲、晏螢跟哈莉。
藍隊一方,晏小蘇作為全場唯一一個騎在爸爸頭上的小朋友,回頭掃視了一眼周圍的藍隊小夥伴,揮舞手中的藍色旗子。
“我們一起沖,去把紅隊打得稀裏嘩啦,”她揪着蘇時川的一縷頭發,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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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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