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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家宴會,驚豔出場◎

見老太太急急趕趕給盛憬言牽線, 阮琴才想起自己親兒子,“說起來,驚瀾這次要把女朋友帶過來嗎?”

老太太拄着拐杖, 轉身道:“我前幾天才問過, 那臭小子故作神秘, 只說到時候我就知道了。”

“那怕是沒戲。”阮琴深知兒子的臭脾氣。從小就叛逆, 別人盼着他做的,他偏要反着來。

老太太不樂意聽着話,擺手道:“我聽菲菲說, 他這回挺認真的。”

阮琴不太信,“菲菲大小就跟着她小叔玩,兩人一夥, 嘴裏的話真假摻半,聽聽就行了, 可千萬別往心裏去。”

老太太的心就跟擺鐘一樣随着盛菲菲和阮琴的話搖擺不定, “菲菲最近在做什麽?”

這事兒阮琴剛好知曉,回道:“嫣然回來了, 兩人最近在一起玩吧。”

盛菲菲喜歡玩, 朋友約她出去基本不會拒絕, 況且蕭嫣然難得回來一次, 她也很樂意跟曾經的朋友一起逛街。

蕭嫣然說許久沒回來,要添置東西, 兩人在商場掃蕩一圈, 大包小包讓人送回蕭家。有時盛菲菲看中的, 蕭嫣然也搶着付款。

盛菲菲十分為難:“嫣然姐, 你在這樣, 我都不好意思買東西了。”

問小叔要紅包心安理得, 因為他們是親人。可若是接受蕭嫣然的東西,就等于欠人情。

“沒事,難得回來一趟。”她們都不缺錢,但是花了錢,好辦事。蕭嫣然以玩笑般的口吻道:“上個月你小叔在香港拍賣會上拍走了我想要的東西,替我省下一大筆錢。”

“啊?”盛菲菲驚訝地睜大眼睛,“小叔幫你拍東西?”

“那倒不是……”她沒想到盛菲菲會誤解成這樣。

盛菲菲捂着心口,表情誇張:“我就說呢,小叔那麽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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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嫣然忍俊不禁:“你對他還真是了解。”

“認識他的誰不知道啊……”話說一半,盛菲菲忽然想起,“他女朋友肯定不知道。”

“你小叔又談戀愛了?”蕭嫣然有些意外,但很快接受這一信息,因為盛驚瀾談戀愛這種事情實在不足為奇。

盛菲菲勾着手機上的琉璃珠挂鏈纏繞把玩,笑道:“對啊,小叔這次談得可認真了。”

蕭嫣然撇頭問:“怎麽說?”

“追了人家半年,沒事就喜歡砸錢送禮物,變着法的制造驚喜哄小嬸嬸開心,你知道我小叔平時多摳門,但為了小嬸嬸,他居然悄悄發紅包賄賂我。”盛菲菲誇張地掰手指,“個十百千萬……短短兩個月,我已經從小叔手裏賺到六位數。”

“追了……半年?”蕭嫣然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見的時間,在她的記憶裏,盛驚瀾從未主動追求過別人。

“是咯,喻陽哥好幾次跟我們吐槽,小叔為小嬸嬸多次翹班,什麽也不顧。”一番誇張的描述後,盛菲菲暗暗撇嘴。

蕭嫣然在她面前多次提起盛驚瀾,這不是什麽好的征兆。

無論蕭嫣然是否對盛驚瀾念念不忘,她都不希望蕭嫣然再去插一腳,剛才她添油加醋說了那麽多,蕭嫣然也該明白,盛驚瀾現在有喜歡的人了吧?

蕭嫣然眼底的笑意果然黯淡幾分,“這麽聽起來,的确是費了不少心思,難道這次是圈子裏的人?”

盛菲菲搖了搖頭,回道:“不是景城人。”

不是景城人的溫瓷正在發愁。

萬萬沒想到,盛老太太竟主動邀請她留下來參加幾日後的壽辰宴。

原本她将以盛驚瀾女朋友的名義前往,現在對方問她地址,她答不上來。

難道要說,我就住在您小孫子的公館?

溫瓷不敢想象自己說出那句話,對方會是什麽反應,她只好先應付盛老太太的助理小璐,說住址待定。

“住址待定?”盛老太太聽到助理的回複,眼珠一轉,又出新主意,“倒不如直接請她住到盛家來。”

“媽。”阮琴坐不住了,“您怎麽想一出是一出的,人家也是有教養的孩子,肯定不會随随便便住進來,到時候又要拒絕您,多尴尬。”

“尴尬,尴尬。”老太太碎嘴皮子,“就你愛面子,是孩子的終身大事重要還是被拒絕的面子重要?”

阮琴無奈:“也不急于這兩天。”

老太太拐杖拄地,“遇着好的不着急,錯過了追悔莫及。”

阮琴反駁:“她跟憬言都不認識,現在還不是您一頭腦熱。”

“你別跟我說這些,我不愛聽。”老太太揮手訓道,“別整天想着面子,有空多關心關心你兒子。”

阮琴悠然道:“憬言懂事,用不着操心。”

“我說的是你親兒子!”老太太語氣變急,“兩個都是我親孫子,我自然不會偏頗誰。你倒好,跟繼子親近、同親子生疏。”

阮琴好面子,打從進盛家就對盛憬言格外關心,贏得一片好名聲。後來盛驚瀾出生,她生怕被人捏住偏愛親兒子的把柄似的,對盛憬言加倍的好。

結果就是,盛憬言把她當做生母,盛驚瀾卻越來越叛逆。

盛老太太最終還是收斂許多,沒有直接邀請溫瓷到家裏住,只讓助理小璐記得聯系溫瓷把邀請函送去。

兩天後,溫瓷同時收到了男朋友的回程機票,以及男朋友奶奶八十大壽的邀請函。

盛驚瀾拎着行李箱走出機場,在衆目睽睽之下彎腰抱住前來接機的女朋友,久久不松手。

“盛驚瀾。”溫瓷拍拍他後背,“你還要抱多久。”

“很累啊。”這日子到處奔波,趕着時間完成工作,又馬不停蹄飛回景城,神采飛揚的眉宇間添了幾絲疲倦。

知道他這幾日辛苦,溫瓷的聲音都軟了幾分,也不舍得再推他,好聲好氣打商量:“那我們先回去,好不好?”

男人笑:“回去給我抱?”

“誰說這個了!”她嬌滴滴的,發現周圍的人往這邊看,羞得把頭埋下去。

盛驚瀾終于肯放開她,換成牽手姿勢。

回到公館,盛驚瀾也沒捉弄她,把東西一撂,就去浴室洗掉滿身風塵。

在家裏,溫瓷沒穿旗袍,換成寬松長裙,輕盈飄逸的裙擺随她走路的步伐搖曳生姿。溫瓷坐在房中,手裏還拿着今早收到的邀請函。

她并沒有暴露公館,而是找了另一處地址,拿到這個東西。

盛驚瀾開門進來,溫瓷順手舉起手裏的東西,得意洋洋道:“你奶奶給我發了邀請函。”

盛驚瀾挑眉:“這麽厲害。”

溫瓷揚唇,語氣傲嬌:“不需要你,我也可以參加生日宴。”

“寶貝,你忍心讓我一個人進場?”男人捧着胸口,故作心碎狀。

溫瓷輕哼:“你可以去找女伴啊,反正那麽多人願意陪你逢場作戲。”

“什麽女伴?”牙齒擦過唇瓣,盛驚瀾三步做兩步移到她面前,勾起她下巴朝向自己,“我只有一個女朋友,叫做溫瓷。”

他長了一雙深情的桃花眼,多看一眼就會淪陷。溫瓷擡手覆蓋住他的眼睛,又被他摘開,放在唇邊親吻。

溫瓷身體一顫,邀請函掉在地上,“你什麽癖好,每次都要親手指。”

“寶貝,你要知道,我不止想親手指。”他笑得惡劣,仿佛下一秒就要驗證話裏的內容。

“你不是累了嗎?”溫瓷警惕地盯着他,指了指床的方向,“先休息一下吧。”

盛驚瀾失笑,彎腰撿起地上的邀請函,遞還到她手中,趁熱打鐵,請求道:“跟我一起去見奶奶,嗯?”

“看在你誠心誠意邀請我的份上……”溫瓷故意拖長尾音,不輕不重的力道拍向他手背,“善良體貼的我只能勉為其難答應你咯。”

“謝謝。”盛驚瀾反手握住她,長臂一勾,将人打橫抱起。

“盛驚瀾……”溫瓷在他懷裏小動作掙紮。

男人箍住她亂動的胳膊,不容拒絕地抱上床,“陪我睡覺。”

樣子做得兇,結果是真的純睡覺。

盛驚瀾抱着她躺下沒一會兒,耳邊傳來平穩的呼吸聲,可見是真的疲憊。

溫瓷清醒地睜着眼。

只有在盛驚瀾睡覺時,她才能肆無忌憚去描繪那張臉。因為平時,在兩人獨處的空間裏,只要對視先,準會出事。

“叮——”

床邊的手機響了一聲,溫瓷騰出一只手去拿,屏幕上彈出幾條新的微信消息。

盛憬言:“溫小姐最近有時間嗎?剛好到南城出差,想請溫小姐喝杯茶。關于繡品的事情,目前有些新的想法想跟你談談。”

溫瓷心想:可真不巧,這位盛先生每次都趕上她不在的時候。

溫瓷單手打字回道:“抱歉,最近不在南城,盛先生有什麽想法可以直接告訴我。”

過了一會兒,盛憬言又問:“那方便打電話嗎?”

溫瓷舉着手機太累,側了一下身。旁邊的男人哼出一聲氣音,長臂一伸将她撈入懷中,不準她離遠。

溫瓷默了一會兒,小心翼翼抽出手,對盛憬言開啓“消息免打擾”模式,再發送信息:“盛先生抱歉,暫時有點事,晚點再聯系您。”

消息發送成功,溫瓷關掉手機屏幕,重新放遠。

她轉身鑽進盛驚瀾懷中,尋找最舒适的姿勢,閉上眼睛,安穩睡去。

九月十八。

日暮西垂,莊園外的露天停車場陸續停滿各式豪車,參加晚宴的男女穿着正式西裝禮服,憑邀請函入場。

作為生日宴的主角,盛老太太早早就被接到會場,她今日穿着那件紫棠色旗袍,每一處刺繡都彰顯着身份的不俗。

“老夫人,今日是你壽辰,祝你百年不老,福樂綿長。”

陸續有人上前道賀,盛老太太端坐在椅子上,笑得合不攏嘴:“老咯老咯。”

盛憬言跟父親去接待賓客,阮琴則陪在盛老太太身旁。

一對父母相攜而來,走近了,老太太才把人認出:“文琛,嫣然。”

是蕭文琛和蕭嫣然父女。

蕭家跟盛家素來有交情,當初盛憬言跟蕭嫣然走到一起,他們還以為能結成兒女親家。後面兩人和平分手,也沒影響兩家感情。

“盛奶奶。”

“好久沒見到嫣然,又漂亮了。”

蕭嫣然今天穿的一身琵琶襟款式的月白色旗袍,面上染着竹紋花色,清雅脫俗。在一群華麗的禮服中十分突出。

選這身旗袍雖然是反其道而行,人前還得謙虛:“盛奶奶,您誇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您才是今日最耀眼的主角。”

“哎唷。”老太太擺手笑,“我這個老婆子可不想跟你們年輕人比,我瞧着在場的人吶,就數嫣然最漂亮。”

蕭嫣然含笑掩唇。

端着酒杯的盛憬言走了過來,坦蕩與人打招呼:“蕭伯父,嫣然。”

蕭嫣然颔首稱道:“憬言哥。”

兩人客氣又和諧的模樣看起來真不像前任碰面。

盛老太太看了一圈,家裏的直系、旁支,熟識的人基本已經到場,唯獨她最惦記那位小孫子遲遲沒有出現。

老太太看向大孫子:“你弟弟怎麽還沒到?”

盛憬言低聲笑,手指搖着酒杯輕晃:“您知道他的性子,做事全憑心情。”

這話落在衆人心裏,滋味各有不同。

似乎是察覺自己失言,盛憬言不着痕跡轉移話題:“我竟不知道奶奶什麽時候定制的旗袍,很襯您。”

“這個呀。”提到旗袍,老太太便高興,“這是驚瀾送我的壽禮,請蘇繡大師親手繡制的,花了不少心思呢。”

“蘇繡?”盛憬言往日不在意這些,最近以刺繡為借口跟溫瓷交流,倒是了解一些,“看起來的确不錯,不知道出自哪位大師之手?”

“說了你大概也不了解,是南城的宋蘭芝,宋老師。”懂行的人才知曉,能穿上宋蘭芝的定制款,比那些著名高定都難。

“宋蘭芝”的名字不輕不重落在盛憬言心頭,他很快反應過來,那是溫瓷的外婆。

可他分明記得,宋蘭芝早就不接私人訂制了,盛驚瀾是怎麽說服的?

盛憬言垂眸沉思,老太太全然沒發覺孫子的想法,只顧自說到:“說起來,前幾日我也認識一個擅長蘇繡的姑娘,邀她今日來做客,也不知到了沒。”

聽到這句話,盛憬言驀然擡眸。

只因剛提到宋蘭芝,他竟有種強烈的預感,奶奶口中那位擅長蘇繡的姑娘,很可能是……

前方忽然傳來一陣議論紛紛的聲音,似乎被神奇的力量吸引一般,衆人朝同一個方向望去。

圈內出名的盛二少爺一現身就奪走所有人的注意力,且不說那張魅力四射的妖孽臉,但單是那身顯眼的酒紅色襯衣,就将他張揚桀骜的脾性體現得淋漓盡致。

引起轟動的原因不止于此。

他旁邊的女人生得花容月貌,絲毫不遜色,一身雪色旗袍出塵絕豔,仿若照進俗塵的月光。

她站在盛驚瀾身旁,像極了對立的聖潔與欲.望。

越是走近,衆人看得更清晰。

溫瓷身上這件旗袍以金絲線繡花做點綴,玉盤扣溫潤飽滿,雙襟設計更顯明媚端莊。若細細聽,還能聞見鈴铛壓襟發出的泠泠清響。

從人到服飾,都美得無可挑剔。

盛老太太忍不住站起身,向前探望,懷疑自己老眼昏花,否則怎麽會看見溫瓷跟着自己的小孫子站在一起。

阮琴驚訝。

盛菲菲歡喜。

蕭嫣然審視。

只有盛憬言在看到溫瓷挽着盛驚瀾出現那刻,臉上的溫和面具露出破綻,握着酒杯的手掌湧現青筋。

盛老太太拄着拐杖往前走了兩步:“這……”

盛驚瀾不着痕跡将衆人的反應收進眼底,攬着溫瓷,放肆揚唇:“跟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女朋友,溫瓷。”

[看下作話呀]

作者有話說:

他好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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