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那是神的旨

察覺到昆茨埃特語氣不對，佐伊賽特遲疑道：“嗯，怎麽了？”

“……沒事，你繼續吃。”昆茨埃特卻沒回答，只若有所思垂下了眸子。見狀佐伊賽特并未追問，他和對方向來有默契，對方既然不說，肯定是有不說的理由，該說的時候還是會第一時間告訴給他的。

所以佐伊賽特暫時跳過了這個話題，說起今天的感想，自然而然提起了他對于水手戰士們的印象：“……前世一葉障目看不清，現在想來，她們确實沒有占領并統禦地球的理由，畢竟就那麽點人口，就算真想占領，到時候誰同化誰還兩說呢！”

昆茨埃特“嗯”了一聲：“很多事情就是這樣，換個角度來看就能得出不同的結論。銀千年那些人雖然長壽，但閱歷并不豐富，事實上她們的生活環境相當單調且無趣，這也是當年倩妮迪公主喜歡來地球的原因之一。”

“你去過月亮王國嗎？”聽出他語氣中的熟稔，佐伊賽特有些好奇：當年他只去過月球一次，就是最終大戰跟随貝利爾攻上月球那次，那個時候到處都是戰火，所有人都殺紅了眼，別說去了解月亮王國，到了最後他們連自己是誰都快要忘記了。

昆茨埃特道：“主人小的時候曾經帶着我去過兩次，後來王子成年了，根據兩國公約，雙方不能随意來往，我就再也沒去過。”

佐伊賽特将餐盤裏自己不太喜歡的洋蔥挑揀出來，放入一旁的空盤裏：“說起來也挺奇怪的，我們和月亮王國之間明明是友邦，卻又明文規定不許随意往來……”

“那是神的旨意。”

“神？”

“嗯。”昆茨埃特說着微微皺眉，“你前世逃了多少課，怎麽連這都不知道？”

佐伊賽特頓時心虛地聳了聳肩：“那個……學分修夠了就好了啊！神學歷史那麽冷門，也沒什麽用，有那個時間拿來幹點什麽不好。”

昆茨埃特頓時危險的眯起眼：“說起來，你這一世成績不錯，我就沒關注過具體內容，你在學校該不會經常逃課吧？”

“emmm……”佐伊賽特越發心虛，“也……沒幾次，我都能跳級了，再學那些沒用的東西做什麽？”

昆茨埃特放下刀叉，正色道：“沒有什麽知識是完全無用的，你看，現在你連我們和銀千年之間的歷史都不清楚，張口就犯忌，妄言妄語，當心觸怒神明。”

“知道知道，明白明白！”佐伊賽特雙手合十做了個求饒的動作，“那……昆茨埃特大人能否為我解惑？”

“……算了，下不為例。”見他這麽一副做小伏低的姿态，昆茨埃特不由嘆了口氣，警告了一句後才解釋道，“我們太陽系各個星球都有自己的神明與信仰。當年神曾經發下神谕：地球和月球當永世為好，不得交往過密，兩族之人更不可相愛，否則會有災難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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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難？

佐伊賽特睜大眼：“竟然有這樣的說法嗎？”

昆茨埃特颔首：“是的，在大戰發生之前，我們雙方一直默契的遵守着這個神谕，兩國相互建交，但很少來往。尤其是對未婚男女限制很高，我國曾有規定，适婚男女輕易不得前往月亮王國，至于月亮王國那邊有沒有相關規定，我就不清楚了。”

事實上在大戰發生前，雙方雖然遵守着這個約定，卻并未真正将之放在心上，畢竟兩個種族分居兩個星球，距離遙遠，往來不易，壽命差距也很大：銀千年人的壽命近千年，地球人才近百年，有多想不開才會選擇對方當伴侶？

然而偏偏就有人這麽想不開，還是他們雙方這一代的繼承人。

前世倩妮迪公主出于對地球的好奇，又向往青山綠水的環境與熱鬧的生活，忍不住偷偷來了地球，她對當時已經嶄露頭角的第一王子安迪米奧一見鐘情，安迪米奧也喜歡上這個單純善良的公主，雙方不由自主墜入愛河——這也是當年貝利爾拿來洗腦地球民衆的主要理由：身為第一王子，安迪米奧背棄了神谕，她蠱惑民衆同她一起“撥亂反正”，彼時的四騎士被她這個觀點影響，看着雙方一反多年的和平爆發戰争，認為自己的行為才是“正義”的，最終被黑暗能量蒙蔽了神智，向着銀千年舉起屠刀……

現在想來，這一切其實都有跡可循，與其說是王子與公主相愛會引發戰争，倒不如說是有心人利用了神谕颠倒因果，才造就了神谕中的結局。

——就是不知道神當初降下神谕，究竟是警示，還是預言了。

昆茨埃特拉回跑偏的思緒，說回月球相關：“與我們不同，月亮王國因為環境原因，大部分投入都在科技相關上，搞科研的人生活環境單純，掌權者又不是野心家，以至于整個星球的生活節奏都很平和。”

佐伊賽特回想了一下自己對月球那點可憐的記憶：“确實，他們那裏建築很奢華，等級制度卻不森嚴，身為守衛戰士的水星等人提起公主和女王時也很少畢恭畢敬，反而像是姐妹母女相處一般随意——我越來越好奇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環境，能養出她們這種兩世為人、卻仍舊單純的性格。”

“環境麽……地廣人稀。”昆茨埃特回憶了一下，“銀千年當時擁有很高的科技水平，人口數量卻未過千，對外也封閉。我去過那兩次，看到她們每日生活很平靜，也沒有壓力——有銀水晶在，尋常外敵都無法入侵，也導致她們毫無鬥志，明明擁有高端戰力，卻完全不發展，所謂科技研究也大多投入在改善生活上。這也是當年地月交戰時，她們為何節節敗退的主要原因。”

佐伊賽特了然：“封閉，單調，沒有外敵壓力……也難怪那位公主會養成那麽天真單純的性格，水手戰士也都不通陰謀詭計。”

想到這裏，佐伊賽特一時之間竟不知是羨慕還是憐憫月亮王國的那些人。

羨慕肯定是有的，和她們相比，他們四人加上王子，這兩世都過得繁忙且勞碌，前世他們在覺醒聖石後就一直刻苦修煉，只有成為最強的神眷者，才有資格來到王子身邊，成為王子近衛。等宣誓效忠安迪米奧王子後，又追随他東奔西走，平叛、剿匪、巡邊、抗敵……各式各樣的大小戰役也經歷過許多。後來被貝利爾洗腦，成為黑暗帝國一員，接觸到的陰謀詭計更多，可以說直到身死，他們這一生都在不斷奔忙。

到了今生，他們四人的經歷也不算平順，雖然生在和平年代，但從小因為各種原因成為孤兒，長大後又被貝利爾找到，這一年來為了黑暗帝國各種奔忙，被迫成長為獨當一面的統帥……簡直沒有多少閑暇時光。什麽天真單純早早離他們遠去，如今回望，俱是滿目瘡痍。

然而時至今日，他們雙方卻站在了同一起跑線上，要對抗相同的敵人，守衛相同的星球。他們四人經驗豐富，更是習慣了征戰殺伐的日子，而那四位——不，現在是五位水手戰士，沒有多少經驗，純靠自身能力應對黑暗勢力，想必壓力要比他們四人高許多。

“想什麽呢！”昆茨埃特見佐伊賽特說着說着就走神了，屈指輕輕敲了敲桌面。

佐伊賽特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沒事。”說着抽出濕巾擦淨手指，拿過手機看了眼上面顯示的時間，“都已經六點多了，這會兒主人應該已經見到水手戰士們了吧？”

“你想去看看？”

“想是肯定想的，但我也明白，這個時候不去才最合适，更何況我們之前一直都是敵對的立場，驟然表明友軍的身份，人家願不願意接受還兩說呢！”佐伊賽特知道他們現在的狀态敏感，與其為了滿足好奇心冒險，不如踏踏實實去做該做的事情，所以他簡單活動了一下手臂，沖着昆茨埃特眨了眨左眼，“和水手戰士們溝通的事情還是交給主人吧，我們且安心做好自己的事情，比如幫助涅夫萊特他們‘訓練’之類的，畢竟他們就要閉關了，作為同伴，于情于理我都應該去瞧瞧。”

見他如此，昆茨埃特略一猶豫：“你若是真想去，也不是沒辦法。”

“？”

昆茨埃特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指：“我的空間操縱能力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封閉空間，雖然不如主人的結界私密性高，短時間內也足以蒙蔽貝利爾的窺探。”

聞言佐伊賽特還真有些蠢蠢欲動，但略一思索還是放棄了：“算了吧，還是等主人回來我們再詢問。更何況，金星她們約見的地方很可能是水手戰士們的秘密基地，我們若是去了，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就糟糕了。”

“……也好。”昆茨埃特頗有些欣慰的點頭，看着面前的少年微笑，“我們小佐懂事了。”

“說得好像我以前很不懂事一樣！”佐伊賽特不滿的抱怨，“喂喂，我已經16歲了，眼看就要17，放在我們國家都是能結婚的年齡啦！我警告你不要再把我當小孩子對待，不然別怪我不客氣哦！”

昆茨埃特微微一怔，仿佛才意識到這一點：是啊，馬上17歲，佐伊賽特确實已經長大了，也已恢複記憶，成為前世那個與他比肩的、能夠獨當一面的騎士了。

他望着眼前面部線條仍顯稚嫩、神色卻已沉穩的少年，眼中的怔忪逐漸被溫暖的笑意取代，忍不住伸手過去揉了揉對方的發頂：“是啊，我的小佐長大了，不再是個孩子了。”

佐伊賽特倒是沒躲開這一記摸頭殺，任由對方将他的頭發順了幾下，才重新拎起刀叉，狀似漫不經心道：“所以啊，有些事情不要瞞着我，我可以幫你分擔，哪怕只是一點呢！”

有些事情他不追究，不代表心裏沒數，總要讓對方知曉，他也是可以分擔重任的人了。

“好。”昆茨埃特微笑看着他，心底少見地生出些許惆悵來：

——不是個孩子了啊！雛鳥要起飛，将來會不會就此離巢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佐和昆哥私設都是學神級別，昆哥早就畢業工作了，小佐則是随便學一學分數就夠，因此才有底氣挑三揀四藐視課程甚至逃課。至于美奈子和兔子……标準學渣，對老師還是很敬畏的。

以及，16歲能結婚對應的不是我國哦，當成小佐這一世出生的國家，亦或者黃金王國都行。

再PS：查資料才知道有那麽多國家16甚至14就能結婚了，原來18都算晚婚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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