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刀尖上起

與地球那邊一切順利相比,傑戴特和火野麗此時的處境就算不上好了。

他們兩人所在的牢籠一片漆黑不見日月,能見度極低,且空闊的可怕,好在他們并非普通人,視線被影響的有限,至少彼此的輪廓與牢籠的大概布置還是能看得清楚的。

這裏與其說是地牢,不如說是一個沒有出口的山洞,而且這裏環境十分特殊,他們的異能被徹底壓制,完全用不出來,強行使用的話不但效果寥寥,體內的能量還會被無形的引力強行抽取出去,十分危險。置身在此處仿佛被全世界抛棄一般,幾乎喪失了時間和空間的概念,恍惚間甚至有種已經過去了很多年的錯覺。

好在這裏不止一個人,他們兩個人多多少少也能相互聊天,前世今生,撿個話題就能聊。只是顧及到可能會有敵人監聽,一些敏感的東西不好講述,便很有默契的真真假假攙和起來說,偶爾張冠李戴一下,倒也頗有苦中作樂的趣味。

好在敵人似乎并不打算真将他們直接餓死在這裏,不定時會突然投放一些味道奇怪的營養液過來充當食水。可惜食物都是憑空傳送過來的,沒有任何人露面,任他們兩人如何呼喊,敵人都不曾出現。

這樣的日子不知道過了多久,某一天傑戴特忽然被一股引力傳送出了地牢,再睜開眼時手腳已經被捆住,且終于瞧見了第一個黑月的人:那是一個女人,穿着頗為性感暴露,面容卻偏向純稚——倘若她沒有用那種看殺父仇人的目光看着他的話。

将人帶出來後,對方二話不說先賞了他幾鞭子,好在傑戴特自覺皮糙肉厚,區區一頓鞭子也沒給他多少痛苦,反倒是對方被他這副無所謂的樣子氣了個半死:

“賤種,不許用這種目光看着我!”

傑戴特的目光頓時冷了冷:皮肉之苦他不在意,這個稱呼卻讓他極為不爽。只是他隐忍慣了,又明白形勢比人強,才并未開口說些什麽。

對方顯然也沒打算聽他說話,将他拉出來完全是為了發洩怒火:“你們居然敢殺死我的三位姐妹,這個仇我遲早要報!哼,要不是留着你們還有用,我現在就殺了你祭奠我姐妹們的亡靈!”

聞言傑戴特心中一動:眼前這個女人很有可能是之前死去的可安與貝露潔的姐妹,聽她言下之意,之後又有人去了地球并被殺死了?

三個姐妹,看來是他被抓後又死去一個,而且這一次沒有新的人被抓來,看樣子主人那邊應該一切安好——既然如此,他就可以放心了。

然而傑戴特放心的有點早,原以為這個叫做“卡拉貝拉絲”的女人發洩一通後就會把他送回去,沒想到對方抽了他一頓之後,竟然直接帶着他去見了另外一個人:魯貝宇斯。

看到那個紅發男人的瞬間,傑戴特下意識戒備起來——他可還記得正是這人将他抓到此處,且先前他意識尚存時,這個人可是一直主張要殺死他的。

然而魯貝宇斯這一次倒是沒擺出之前那副高高在上拽得二五八萬的模樣,反而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陰郁——他先是簡單打發了卡拉貝拉絲,等人走後用堪稱陰鸷的目光将傑戴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不屑的撇了撇嘴:“我原本以為你就是個添頭,沒想到竟是漏網之魚……行了,狄曼特王子殿下要見你,跟我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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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戴特抽了抽嘴角,被這仿佛套娃一般的發展弄得很是無語:這位狄曼特王子好大的排場,只是提審他這麽一個階下囚而已,居然倒了三手,也不嫌麻煩!

他倒要看看,這位來自千年後的王子究竟有什麽能耐,運氣好的話,沒準還能知曉對方穿越時空去對付水手戰士們的原因。

……

雖然面上表現的不好意思,但接下來的幾天,地場衛的确有實踐下屬們給他的建議,趁着小小兔忙着上學相關的事宜,主動找到月野兔,正式為自己之前未察覺女友的心思、使她沒有安全感而道了歉,又認真和她聊了聊對待小小兔的一些看法。

這部分昆茨埃特并未參與,畢竟是人家情侶之間的事情,他身為下屬,看到不合适的地方可以給出建議,卻沒必要主動參與其中。

不過涅夫萊特似乎和他想的不一樣,很是積極地充當了狗頭軍師的角色,難為他這段時間研究上頭、幾乎在指揮室安家的情況下還不忘八卦,對于王子和公主的感情發展了如指掌,不時還會分享給佐伊賽特。

佐伊賽特畢竟是少年心性,對于主人的戀愛經歷也頗為好奇。既然做主人的自己都不在意,他也樂得跟着八卦一下——反正不用他主動打探,有人會主動上門來分享,他吃瓜吃的不亦樂乎,偶爾還像模像樣地給出點指導來——好歹夢境中他也是談過戀愛的人,雖然戀愛對象有點不太對勁,但那也是經驗啊!

于是這樣一來,不參與八卦的昆茨埃特就顯得有那麽點格格不入了,他本以為自己不會在意,然而看到佐伊賽特修煉的閑暇時間總跑去跟涅夫萊特湊作堆,他心裏還是難免生出些許不爽的感覺來,投向涅夫萊特的目光中便帶了幾分不善的意味。

好在佐伊賽特貼心的很,對昆茨埃特的情緒更是敏感,一察覺他有不爽的苗頭立刻乖覺地回來撒嬌,無論八卦聊得再興奮也不忘cue他一聲刷個存在感,同時間接拯救了涅夫萊特,沒讓他鍛煉與研究之餘剩下的那點八卦時間被再度壓縮,總算是逃過一劫。

對此涅夫萊特本人反而不是很在意,反正他也只是随便找個人八卦罷了,傑戴特那個小樹洞如今不在,他也只能找老對頭一起聊天,順便還能給冰塊臉找點不自在,何樂而不為呢?

左右不過刀尖上起舞罷了。

對于下屬們相處時的風起雲湧,地場衛壓根就沒注意到。自從他找月野兔正式道歉并攤開談過小小兔的問題後,女朋友對待他明顯多了幾分信任,兩個人站在了同一陣線上,放下不必要的戒心與嫉妒心,一起研究如何抹平小小兔的戒心,讓她主動告知前來此處的目的。

沒有了男友會被搶走的危機感,月野兔也能用更加平和的态度對待小小兔了,加上後者去了學校後精力分走大半,彼此相處的時間大幅度減少,只有每天晚上做完功課後到睡前的短短一兩個小時,相處時反而越發親近起來。

而小小兔的情緒一如他們先前預料,經過幾日的沉澱逐漸平複,而且還在學校交到了新朋友,整個人都開朗許多,不再像先前那樣苦大仇深,滿臉憂郁,終于有了幾分七八歲的孩子該有的活潑模樣。

這種情況下,月野兔順理成章地提出,周末要帶着她一起去游樂場玩一圈。後者十分高興,甚至親近地抱着她撒了個嬌,讓月野兔頗有幾分措手不及。

【衛:……所以她們兩個最近相處的越來越好,反倒是我有些多餘了。】

【涅:這不是很好嘛?他們兩人之間關系越好,之後我們詢問小小兔的時候,她也更容易開口。公主畢竟是女孩子,有些事情她出面要比您出面方便很多。】

【衛:說的也是。】

【衛:就是……如今易地而處,我居然也隐約感受到兔子之前的感受了。】

看着手機上地場衛發來的心路歷程,佐伊賽特很是欣慰:看樣子主人這是感受到戀人注意力被搶走的壞處了?再聯想之前他一副榆木腦袋的樣子,完全沒察覺到公主糾結的點,不由越發好笑,有心想回複他調侃幾句,卻在字剛敲了一半就被昆茨埃特攔住了。

“這些事情主人心裏有數,我們做下屬的不方便說那麽多。”

聞言佐伊賽特心中微驚,忽然意識到自己在對待主人時似乎不再如先前那般畢恭畢敬,而是逐漸放開了自己,甚至都膽大包天敢去調侃嘲笑對方——該不會是被水手戰士們影響到,變得尊卑不分了吧?

這麽沒大沒小的可不行!

他急忙将聊天框中寫了一半的回複删掉,沖着昆茨埃特吐了吐舌頭:“我知道啦!哎,其實也就是想八卦一下而已,主人和公主相處得好,作為下屬我也很高興啊~!”

昆茨埃特一眼就看出他的小心思,微微一笑:“是因為之前出謀劃策有了成效才高興吧!”

佐伊賽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不得不承認他說得對:“确實……是挺有成就感的。”看來夢裏的一些經驗還是很值得借鑒一下,就算不用在自己身上,拿來教給主人也不錯!~

“唔……”昆茨埃特目光微微一動,佯作不在意的詢問,“說起來,你哪兒來的這些戀愛相關的經驗?”

佐伊賽特洋洋得意:“我夢裏好歹……”話說到一半忽然警覺,急忙伸手捂住嘴,頓了頓才續道,“我是說,我之前那個夢裏好歹看到過一些公主和主人相處的景象,夢裏的主人可會撩了,我看到好幾次公主都被撩的臉紅心跳,望着主人各種發花癡,可不像現實中主人這般木讷。”

雖然他話接的很完美,昆茨埃特還是敏銳的察覺到對方并未說實話。聯想到佐伊賽特先前脫口而出的那句“我男朋友”雲雲,眸色不由微微黯沉:

——莫非佐伊賽特在那個夢境中真的有個所謂的“男朋友”?否則如何解釋他一提起相關話題便含糊其辭,神色怪異?

然而佐伊賽特不說,昆茨埃特也不能逼他,只能将此事暫且放在心裏,暗自觀察究竟是什麽人對這麽小的佐伊出了手——哪怕只是“夢中”也不行。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幾章卡文卡的有點嚴重……扶額,反反複複在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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