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仙四之據說

“小風，我們要走了。”青晨站在原地看着人群中笑得歡快的少女。

穿着紅色衣服的少女依舊是一張圓圓的包子臉，似乎和初至時沒什麽不同，但終究本質還是變了。眼睛裏的不經世事的透徹變成看透紅塵的廣博，要不是青晨一直在一旁看着，怕是也不敢認這個仿若脫胎換骨的少女，或許現在叫女子比較合适。

“大家，我和哥哥走了，以後有時間會來看你們的。”說完，沐風就在傷感中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她知道她對于他們而言只是過客，也只會是過客。

沐風主動牽起青晨的手，微微仰頭，對青晨說：“晨晨，我們走吧！”

青晨笑了笑，問沐風：“小風，你舍得隔壁林大嬸嗎？”隔壁林大嬸是一個無子寡婦，看到青晨和沐風兩人獨居，就腦補了一大堆恩怨情仇，畢竟青晨和沐風兩人的氣質實在不像小門小戶養出來的。母愛泛濫的她就把青晨和沐風當做她的子女，這半年來，沒少照顧兩人，就連沐風被誣陷是殺人犯的時候依舊堅定地站在兩人身邊。

沐風也笑：“晨晨，是你說的，我們對他們而言是過客，他們對我們而言也是過客。既是過客，為何要在意那麽多？”

青晨摸摸沐風的發髻，沐風的發髻也從雙環髻變為少女的垂雲髻，“我知道，即使你堅定了目的地，但也不要忽略路途中的美景。”

沐風先是定定地看了青晨一會兒，看的青晨不禁摸摸臉，難道臉上有什麽髒東西？發現青晨有點不自在，沐風對着青晨揚起一個大大的燦爛笑臉，這種燦爛到極致的笑容在沐風不在懵懂之後就沒有出現過了。

沐風沒有理會愣住的青晨，而是拉着青晨在跑了起來。沐風想，晨晨老是說自己不會教她任何東西，卻總在她為難困惑的時候給她建議。其實，晨晨是真的喜歡自己的吧！

青晨沒有得到沐風的答案，也不在意，只以為是昔日的女孩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小心思。看着拉着自己活力無限地跑動的女孩——在青晨眼裏，沐風永遠都是一個女孩，寵溺地笑了笑。而沐風感覺到身後的目光，臉上的笑容更大了。現在的晨晨絕對不是因為那個弟弟才喜歡她的，絕對不是。

接下來，青晨帶着沐風去見識在那個二三線城市不會發生的場景。陸陸續續游過十幾個城市之後，青晨才做好了足夠的準備去見那個能給他答案的人……

“你終于來啦！”面前的老道仙風道骨，了然地看着眼前的青晨。

“我想知道……”

老道拂塵一揮，止住了青晨未出口的問題，只說到：“今日之因，必有明日之果，而今日之果，亦起于昔日之因。”

青晨咻地擡頭，眼裏是毫不掩飾的震驚，這句話不是……

預夢裏疑似沐風的女人說的話，也是在預夢裏，他聽到的唯一一句完整的話嗎？他是怎麽知道的？平靜下來之後，青晨就知道自己是找對人了。

“那我……”

青晨眼睜睜地看着一道紅色的光沒入自己的印堂，就聽見老道國師說，“在你下定決心的時候，禁制就會解除，到時候你怎麽做就是你的選擇了。”

一陣風吹來，青晨才發現自己的幻術已經接觸，而那件藍白的瓊華弟子裝卻被冷汗浸濕了。青晨回頭，道觀的門已然關閉。青晨愣愣地看着道觀的大門，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或許什麽都沒想。

聽到遠遠傳來的笑聲，青晨才回過神，世界之大，能人之多，果然不是我輩能夠想到的。青晨甩着袖子，朝正在撲蝶的沐風走過去，出來也有兩三年了，是時候回瓊華了。既然逃避解決不了問題，那麽就面對吧！

……

青晨先是去見太清，對于太清，青晨沒有下山之前那麽好的興致去僞裝一個對他崇拜追捧的貼心好弟子。而太清也只是以為青晨在歷練途中長大了不少，感情內斂了不少。閑暇之餘有些遺憾，也僅僅止于此。

其後，青晨就給玄、夙字輩的師兄弟姐妹發了傳音紙鶴，通知他們他回來了，包括他的弟弟玄霄。

安定下來之後，青晨聽到很多“據說”。據說玄霄和雲天青一同喜歡上了“冷美人”夙玉，即便如此，三人依舊同進同出，親密異常，這讓修真界無數男男女女為之心碎；據說實力強大的玄霄和同樣實力強大的夙玉兩人成為修真界的金童玉女，共修雙劍，而雲天青卻微笑着祝福他們；據說玄霄很是體貼，為了讓道侶更加心無旁骛的修煉，主動接下夙玉手上的工作，即使是耽誤了自己的修煉也在所不惜；據說……

這一系列的據說讓青晨有些頭疼，就算謠言并非空穴來風，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這裏面有三分真便是頂天了，但青晨知道玄霄和夙玉這兩個內定的雙劍宿主最後還是走在一起。

青晨托着下巴，想這事玄霄主動的呢，還是被迫的？當初要不是玄霄點破夙玉的算計，他怕是還不知道夙玉也在那裏面插了一腳。是夙玉被警告之後，改過自新，煥發新的魅力，将玄霄迷住，還是迫于掌門太清和各位長老的面子手段不得不答應？掌門和長老他們都指望着雙劍能夠住瓊華飛升成功，能不重點注意羲和、望舒兩個宿主麽？撮合這兩個人也是意料之內，不知道他們發展到哪個地步。但也不應該有多嚴重。

在青晨看來，夙玉是配不上自家的弟弟，自己的弟弟玄霄人俊，氣質好，實力強大，還有前途，這等佳婿打着燈籠都不一定找得到。而夙玉呢？人長得是不錯，卻也沒有到傾國傾城的程度，氣質也不錯，但是是裝出來的。夙瑤誤食番瀉葉這件事和夙玉攀扯上，青晨就覺得夙玉的人品不行。修真界的女修或許少，但無一不是樣樣拔尖的，夙玉勉強爬上前十，而向玄霄投懷送抱的女修中比夙玉條件好的不止一個。于是，在青晨眼裏，這裏不好，那裏也不好的夙玉配玄霄，就是委屈了玄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