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眨眨眼x2
兩人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小時候明明好得就差沒穿一條褲子,黏人的緊。自初中後就開始合不來,聚在一起就唇槍舌戰,從未和平過,誰也不讓着誰,大院裏的朋友們早就見怪不怪。
梁越澤也是,對外一副拽痞大少爺的樣式,誰都懶得搭理,偏偏就喜歡和徐落月較勁。
耳邊傳來這熟悉的語氣,這還能有誰啊。
徐落月剛有點起色的臉色倏地拉下,橫眉瞪眼,反唇相譏:“美女的事情你少管。”
徐落月有着将近一米七的身高,長相看起來卻嬌嬌軟軟的,烏黑的大眼睛炯炯有神,又長又翹的睫毛撲閃撲閃的,像極了櫥窗裏面精致的洋娃娃。
只不過一逗她,帶點嬰兒肥的臉頰就像只河豚一般氣鼓鼓的,好比家養的貓咪惹急了會狠狠地給一爪子。
梁越澤懶散地靠在沙發上,原本在陰影處的他位置往外挪了挪,身上面料柔軟的黑襯衫松松垮垮地貼在身上,最靠近喉結的那顆扣子沒有扣上,在燈光下露出一小塊雪白的肌膚。
他心裏想笑,表面敷衍地點點頭,繼續逗弄她:“是是是,我管不着。但本人應該擁有說話的權利吧——”
“大小姐。”梁越澤故意拖長了語調。
梁越澤這副賤裏賤氣的樣子徐落月見了就來氣,嘴上說着管不着但是非要說兩句話來膈應她,“你有這評論我的閑功夫還不如抓緊去找個女朋友吧,年紀大功能下降了,老男人可沒市場了。”
“老、光、棍。”
對待感情方面,兩個人也是兩個極端。
一個就在花叢中,常年在感情中尋找真愛的真正定義;一個就常年不談戀愛,對女人不甚熱絡。
梁越澤掀了掀眼皮,耐人尋味地望了她一眼,徐落月無端又看出了一抹嘲諷。
他哂笑道:“我自在的很,幹嘛沒事找事幹。像你一樣被人管,不準遲到?不準穿短裙?不準去酒吧……做事之前得先請皇上批個奏折?”
“那是意外!”徐落月強調道,“今天是遭遇了一點點滑鐵盧ok?”
梁越澤那張尖酸刻薄的嘴還未發出聲音,就被徐落月先下手為強——
“梁越澤你真的好煩啊。”徐落月眉毛一皺,她攥緊了手指想像往常一樣給他手臂來上狠狠的一拳。
和梁越澤吵在興頭上的她卻忘記了座位旁邊還有俞悅的身影,徐落月想沖過去和梁越澤來一個愛的較量,過道很窄,在俞悅腳跟的助力之下,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梁越澤撲了過去。
誰也沒有反應過來,梁越澤被這股蠻橫的力量壓在了沙發上,徐落月摔進了他的懷裏,他喉結上下滑動,仰頭按捺不住地發出了一聲微乎其微地輕哼。
徐落月忽然發現梁越澤身上的味道還蠻好聞的,淡淡檸檬和柑橘的香氣,她忍不住湊上他的脖頸,像小狗一樣細細嗅着,還能聞出一股檀香木的味道,這香味很誘人,莫名讓她有些沉醉。
巧妙的氛圍在逐漸蔓延,呼吸都好像靜止了。
徐落月額間的碎發蹭的梁越澤癢癢的,潮濕又熾熱的鼻息打在他的脖頸,有種奇怪的感覺。
來不及細想,倏地,兩人四目相對。
梁越澤似笑非笑地說道:“還不起來,碰瓷啊,故意吃我豆腐?”
徐落月和他太熟了,從小兩個人穿尿不濕的時候就一起長大,她對梁越澤倒起不了什麽別的心思。更何況現在梁越澤這張嘴損成這樣,早就沒了以往的可愛,要是和她日日在一起,她得将他殺人滅口、毀屍滅跡。
她坦然地回視,壓着他胸前發力從他身上順暢地爬了起來,自然地拍了拍胸膛坐到了一旁,“你放心,看不上你。”
梁越澤本就岌岌可危的襯衫領子被徐落月粗蠻的動作撕扯了一番,第二顆紐扣随之而開。
白花花的一片肌膚以及精致立體的五官吸引了周圍過路女孩的目光,甚至有膽子大的女孩端着酒杯躍躍欲試。
他慢悠悠地坐起來理了理衣領,将紐扣全部扣上,不緊不慢地整了整衣擺,多了一分禁欲的氣息。
只是一開口,便毀了個幹淨——
“我算是明白了,故意用言語打壓我,說我年紀大,一邊卻迫不及待地占我便宜,賴在我懷裏不起來。我看你就想pua我,心裏明明很開心我不找女朋友,其實就是觊觎我完美的身材,方便我落入你的魔爪。”
“詭計多端的壞、女、人。”一字一頓地向是在回應之前徐落月所說的老、光、棍。
徐落月瞬間被驚地瞳孔都放大,嘴角不由得微微抽搐了幾下。
饒是知道了梁越澤不要臉這麽多年,還是能夠被他這番話羞辱到。
她唇角輕輕扯出一抹弧度,“你、好、騷、啊。”
說完,徐落月毫不客氣地往他肩膀上錘了兩拳,一臉冷酷地說:“讓你白日做夢。”
別看徐落月一副柔柔弱弱宛如洋娃娃的樣子,天生一身蠻力,小時候幼兒園不知道多少男孩子無意間被她打哭過,梁越澤也曾經是受苦受難的一員。
說話太多嘴有點幹,毫無防備的梁越澤端起桌上的酒杯想小酌一口,被這兩拳痛擊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悶哼,杯裏的酒水差點灑了滿桌,身上襯衫和褲子也不小心沾染了點點酒水。
他放下酒杯,一把緊緊扣住徐落月纖細的手腕,咬牙切齒:“徐落月。”
徐落月可不怕他,試圖掙脫禁锢,她高傲地昂起頭,“你活該。”
梁越澤:“從小哭哭唧唧地纏着我死活要跟我一起去學跆拳道,原來是為打我準備的是吧。”
他斜睨了她一眼,“好深的心機。”
徐落月:?拳頭又硬了。
這種事情圍觀多了,朋友們都不以為奇。
翟子赫有先見之明,在兩人開始鬥嘴的時候就去吧臺和別的妹妹一起喝酒去了。這時,坐在旁邊一直安靜如雞看戲的俞悅終于出來做和事佬,她早就偷偷打電話将翟子赫叫了回來,細聲細語地勸道:“好啦好啦,和氣生財。”
緊随其後的翟子赫随聲附和道:“就是就是,萬事和為先。來來來,我們喝一杯,被你兩鬧的都忘了本來今天是為了見小月牙男朋友才出來的。”
徐落月甩開梁越澤的手,活動了一下手腕,站起身來将三個大杯子塞到他胸前,“我一你三。”
梁越澤迷惑:“?”憑什麽。
“我手腕都你掐紅了,給我賠禮道歉。”徐落月理直氣壯地說道。
梁越澤都被氣笑了,要不是大庭廣衆之下,他真想拉開他衣服讓徐落月這個力大如牛的女人看看清楚剛才身上被她留下的痕跡。
眼看沒說兩句氣氛又開始緊張,翟子赫和俞悅兩個人一人拉住一個,異口同聲地哄道:“咱不跟他(她)一般見識。”
“喝一杯喝一杯,這事就過去了。”
在兩人的勸慰之下,難得地和平了下來。
無奈之下,梁越澤裝作大氣的樣子,爽快地和她幹了三杯酒。
因為他清楚,如果他不答應,徐落月還有一百種作妖方式。
他大人不記小人過,今天就放她一馬。
沒了兩個人的打打鬧鬧,喝完酒之後,四個人的場地忽地安靜了下來。
徐落月今天工作忙碌了一天,晚上吃飯的時候在日料店側坐地腿都麻了,又和梁越澤打鬧了一番,現在渾身只剩下困倦和疲憊,看着不說話的衆人,她伸了個懶腰:“今天經歷的太多,有些累了。”
她環視了一圈,試探性地提議道:“也不早了,要不各回各家吧?”
梁越澤嗤笑一聲,平時幾個男人要是說提前走,非得被徐落月抓住狠狠灌酒不可。
徐落月回頭看了他一眼,作兇狠狀。
俞悅和翟子赫倒松了一口氣,今天老大哥唐堰不在,出國公幹還沒回來,根本沒人制得住這兩人。
好不容易停下來,真怕多說兩句兩人又鬥起來。
“那散了吧,小月牙上班也辛苦,我玩會兒再回去。”翟子赫嘻嘻哈哈地說道。
俞悅給徐落月額前淩亂的頭發理到耳後,“那我也回去了,月牙回去之後早點休息,”
時間第一次未到十點就散了場。
幾個人都喝了酒,徐落月今天沒開車,梁越澤碰了碰她手臂,問她:“你今晚回哪?”
為了安全起見,翟子赫讓俞悅等他晚點送她回去。還未等徐落月出聲,俞悅挽着她的手脆生生地問道:“月牙你今天就回去住吧,反正明天周六?”
梁越澤和徐落月家在同一個小區,以前兩家人住大院的時候就是住對門,後來徐母去世之後,徐父決定辭職跟着梁父出去創業打拼,兩家創業成功之後又買了同一個別墅區住對門。
其實徐落月不太想回去,她的工作狂爸爸肯定不在家。
不過既然俞悅都這麽說了,“我回水岸林溪吧。”
梁越澤:“那你坐我車回去。”
明知道他是好心,但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這個嘴,他說什麽她都想杠幾句,“作為遵紀守法的好公民,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懂?”
“有個東西叫代駕,望周知。”梁越澤一個輕飄飄的眼神飛過來,徐落月感覺自己的智商有被侮辱到。
不過有時候她良心發作換位思考一下,她也會覺得自己挺煩人的,
徐落月懊惱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和朋友們揮了揮手,小跑了兩步追上梁越澤的腳步。
翟子赫和俞悅在後面看着,相顧無言。
沉默許久之後,俞悅滿臉擔心與懷疑,弱弱地說道:“我是想說小月牙喝了酒,她一個人回去也不安全,但是他兩在車上……不會打起來吧。”
“放心,你澤哥抗揍的很。”翟子赫揉了揉她的頭發,沒心沒肺地安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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