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經歷了那麽多,喬瑜發現原本到手的袖箭,最後也沒拿出書房。
她也沒膽子再去了。
帶着忐忑不安的心,喬瑜做絨簪都心不在焉頻頻出錯,好不容易将兩支定制的簪子做好。
定的簪子,一支是淺紫玉蘭花絨簪,一支是海棠步搖。
把簪子交給五姑娘後,喬瑜等啊等,宮裏一直沒傳來什麽動靜,二公子也再度消失。
喬瑜覺得,男二定是發現自己對女主不忠了,所以逃避了?
接連幾日不見二公子人,喬瑜越發肯定是這樣,心情逐漸放松下來。
因為二房夫人叮囑五姑娘接定制絨簪莫要太頻繁,東西多了便不值錢了,她看過喬瑜做的絨簪,手藝不是一般人可比拟的,且花型花瓣也更為好看牢固,旁人做不到這點。
物以稀為貴,自是不能急的。
喬瑜其實蠻想多接點的,不過這事全權交由五姑娘了,她便不好插手,且定制不累又賺的多,便随他們去。
有空閑時間,喬瑜開始着手準備下一件暗器,書裏面的暗器有好幾種,袖箭只是最重要的道具之一,她手邊現在沒有那種材質,就算想補做也不行,索性直接進行下一個,孔雀翎。
孔雀翎是書中太後女主的反派弟弟為她尋來的,殺傷力比袖箭強多了。
袖箭是男女主的定情信物,近距離偷襲可出奇效,結果就那個偷襲橋段也只是把男主弄的重傷,然後開展男女主的感情戲,但孔雀翎卻是一件能致命的武器,上面淬了毒的。
當時看書時翻了翻評論,評論區都說反派弟弟這是要女主結結實實的弄死男主。
孔雀翎暗器形如其名,如孔雀開屏一般,孔雀的尾羽喬瑜早就買了,一直放在工具間。
做之前需拿出來清洗、消毒、晾曬、定型,這僅僅只是第一步,後面制作孔雀翎骨架、內裏暗器、發射暗器的內管等等,一步一步都馬虎不得。
要做的精美且實用,讓人看不出是暗器來,那自是往孔雀扇方向制作,可拆卸可組裝。
做出來的效果還要給人一種,若不說誰知那是暗器的驚喜。
做暗器喬瑜都是晚上做,白日不會拿出來,怕被人看到,也怕解釋不清。
紫萱總勸她莫在房裏悶着,喬瑜不善于與人交流,棠棣苑蠻大的,她無需走遠了,在偏廳逛逛坐坐便當出門了。
偏廳池子旁。
絨花做的錦鯉,不說極致逼真,卻是憨态可掬,細細的線綁着絨花錦鯉的背脊,在水面上一晃一晃,引得水裏的錦鯉好奇的圍過來。
紫檀同喬瑜一同彎身湊在池子邊,“少夫人這小錦鯉做的惟妙惟俏,實在逼真,把魚兒都騙了。”
喬瑜笑着搖頭,“它們,以為,我來,喂食。”
因喬瑜接連不斷的喂魚,這些魚看到人靠近便以為是投食,自然便圍過來。
這絨花小錦鯉是她看池子裏的魚想到的,做的複刻縮小版。
“小、魚、魚。”
一道孩童聲音響起,喬瑜側頭發現一個小女娃站在不遠處,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喬瑜手裏的絨花小魚。
那孩子看起來兩三歲,嫩嫩的臉頰,一雙眼睛又大又圓,頭上兩個小揪揪分別紮了朵絹花。
小女娃身上羅裙繡花不算複雜,不過衣裙合身,好似畫裏走出來的一般,可愛極了。
“這誰家娃娃?府上今兒來客人了?”紫檀疑惑道,府裏沒這麽小的孩子,加上孩子面生,看穿着應是誰家小姐。
喬瑜喜歡孩子,面對成人她害怕,但面對孩子不會,見小女娃盯着自己手裏的小魚看,招招手,“過來。”
小女娃一走路,腳上小小的繡花鞋露出來,到喬瑜面前,眼睛看着絨花小魚,“姐姐,小魚魚,乖乖。”
“告訴姐姐,你叫什麽名字好不好?幾歲了?姐姐把小魚魚送你。”
一聽要送自己,小女娃眼睛撲閃撲閃越發明亮,“柔柔,叫柔柔,三歲了。”
“柔柔好乖。”喬瑜伸手摸了摸小娃娃的臉,嫩嫩的軟軟的,心裏起了拐孩子的沖動,太可愛了。
把絨花小魚給她,小柔柔咧嘴笑開,臉上揚起兩個酒窩,“謝謝姐姐。”
紫檀着人去打探今兒府裏來了誰,孩子怎麽一個人跑這兒來了。
程懷瑾忙完案子回來,到沒想到大理寺還能出人才,敢從他手裏截胡,着人一查竟是個新人,之前不曾聽聞,查案到是把好手。
他不是那輸不起的人,不過陳梓钰越是護着人,他越是要看看,那人不曾露面,卻列了數條詢問犯人的提問,與衆不同,到不失為人才,跟陳梓钰豈不屈才了。
回到棠棣苑,抛開外面之事,想起那日書房新婦的反應,也不知這幾日氣消了沒。
下人告知人在偏廳。
還未踏足偏廳,程懷瑾便聽到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還夾雜了孩子的笑聲。
“貓貓要吃魚,貓貓餓了,喵嗚~”
“啊~魚魚不給吃。”小柔柔笑着将絨花小魚藏在身後,拿出一只手:“魚魚不見了。”
“喵~魚魚去哪兒了?”喬瑜拿着線鈎貓咪左看右看,忽的看到被藏在身後的小魚,“喵喵找到魚魚了。”
“哈哈哈……”柔柔樂的哈哈大笑起來。
小女娃笑過後又開始藏絨花小魚,樂此不疲,喬瑜也一直陪着她玩。
程懷瑾看了會兒,臉上神情不自覺松開,只知新婦在衆人面前拘謹,到沒想到在孩子面前她這般開心,還很會逗小孩子玩,說話也不磕巴。
“夫、夫君。”
二公子的突然出現,喬瑜臉上笑容還來不及收,神色拘謹。
因有人出現,柔柔趕忙躲到喬瑜身後,探頭看程懷瑾。
一大一小兩人臉頰都肉嘟嘟,神色同樣怯怯,乍一看竟十分相似。
“柔柔,到舅舅這裏來。”
喬瑜表情一頓,舅舅?
從二公子口中得知,小女娃姓秦,叫秦柔,是出嫁二堂姐的小閨女。
二堂姐是三房嫡女,不過這位二姑娘是前任三房夫人生的。
秦柔對喬瑜的稱呼被逼着從姐姐改為了舅母,喬瑜無所謂繼續逗着孩子,為她做甜豆花兒吃,還為她改了兩朵絨花,可以直接綁在頭發上,牢固不說,垂下的粉色流蘇俏皮又乖巧。
秦柔本就喜歡這個陪她玩的舅母,得了好看的絨花更是粘的很。
出嫁的二姑娘趕來找人時,小姑娘還不肯走,非要留下跟舅母玩。
正巧二姑娘回娘家,三房一家不在,老太君便讓人傳話在青松苑用晚膳,讓大家都去。
用過晚膳,二姑娘便帶着秦柔回秦家去了,秦柔小姑娘今兒玩的高興,又得了舅母送的小玩偶,抱在懷裏上馬車就睡着了。
送走客人,從青松苑回棠棣苑的路上。
天色漸暗,下人已經将燈籠點亮。
燈籠映照的人影在地上晃來晃去,喬瑜知道二公子就在她身側,卻只看着地上的影子不敢側頭。
柔柔在的時候好似那可以緩解尴尬的調劑,沒了孩子,喬瑜便想起前幾日她從書房出來的窘迫,原以為都忘了,卻發現她不過是自欺欺人。
尤其在無人開口時,不知對方如何想,心下只餘不安。
喬瑜倒是想快些回去,可前邊提燈籠引路的的沈池和紫萱走的慢吞吞的,喬瑜心裏再催促他們也不肯快一分。
程懷瑾打破了這個沉默,拿出一支簪子橫到喬瑜面前,道:“前日在街上看到一支步搖,感覺配夫人,咳咳……便買下了。”
喬瑜垂着眼睑,步搖出現那一刻便看到了,是一支珍珠步搖,頂端碩大的珍珠圓潤飽滿,墜下的步搖上的珍珠也是大小均一,穿成串就在喬瑜面前晃啊晃,晃的她一時停了腳。
“不喜歡?”
見她不說話,程懷瑾看了眼手中珍珠步搖,當時一眼看上,只覺與她相配,圓圓潤潤簡單又幹淨。
喬瑜伸手接下簪子,“喜歡,多謝,夫君。”
男二為何要送她簪子?好端端的怎麽突然要送簪子?他想做什麽?
拿着珍珠步搖,喬瑜一路滿心疑惑偏又不好開口問,怎麽問?問他送她簪子是什麽意思?問他送她簪子太後女主知道嗎?
喬瑜毫不懷疑男二對女主的感情,那感情真摯到讀者求着作者給男二一個好結局,最後都沒能如願,男二最後為女主死,簡直是全書的高光時刻。
兩個人尴尬的對話,聽的前面帶路的紫萱頻頻蹙眉,明明是夫妻怎麽感覺兩人陌生的很,之前還好好的,飯桌上也相處的融洽,怎麽單獨在一起這般別扭?
紫萱看得出來少夫人很喜歡孩子,跟小孩子玩時也最開心,說話一點也不磕巴。
老太君得知後與公子嘀咕那幾句她聽到了,意思是讓二公子努力,争取早些要孩子。
可看少夫人和公子這相處的別扭樣,什麽時候棠棣苑才能迎來小主子啊。
喬瑜不知紫萱在想什麽,當看到二公子轉道去了書房,她心頭一直提着的那口氣可算是松了,後面回棠棣苑的路走路都是輕快的,再沒剛剛那般壓抑。
程懷瑾往書房方向剛走幾步,想起來忘問喬瑜用的什麽香料,這幾日在外查案他也着人找了各種各樣的香料,但都沒有她身上那麽清淡好聞,也不助眠。
誰知轉身回來,卻見剛剛拘謹的同手同腳的人,忽的松了一口氣,然後走路還崩了幾下,手中珍珠步搖晃啊晃還在頭上比劃來比劃去,一點也看不出剛剛那不喜的模樣。
程懷瑾背于身後的手緊了緊,“本公子很吓人?”
提燈籠的沈池看了眼走遠的二少夫人,垂頭不語,心道:天錦衛大牢的犯人就沒不怕公子你的,你吓不吓人心裏沒點數嗎?
這話他是不敢說的,想了想,“少夫人獨守空房,許是,鬧情緒?”
“自去領十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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