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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光奪目而起,地之厲和劍通慧兩種身形交替現出,竟異于往常相貌之變,分明兩具肉/身獨立漸生。
将融合她和部分魑岳厲族血液的劍通慧軀體取出,便能補償魑岳命燈之缺。
奪目金紅之光霎時蓋過銀光,劫塵擰眉忍受着撕裂之痛,一掌運地之厲功力,一掌運劍通慧佛力。
此種生生剝離之法,才能滿足命燈所需。
天之佛緊握的心髒已有分離為二之象,內元和內丹已經被單獨逼出到了她左掌心。
就在分體快成之時,
劫塵眸色驟變,面色蒼白,震驚對上淚流滿面凝視她的天之佛,
“怎會!”
“你怎能分體!”
天之佛淚眼含痛急斥,頓提功力,源源不斷輸進雄渾佛力,強迫她分離的軀體合二為一。
若分了以後如何還能複活!這個傻子!
劫塵驚懼扣住她的手,陡提功力相抗:
“不可,大嫂!”
“住手!”
天之佛眸色痛怒,将內元內丹收入懷中,另一掌急提無上佛力,強行灌注在她天靈壓制她功力,
劫塵急得滿眼是淚,“大嫂,你不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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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該如此!”
好不容易分離的軀體已有合一之勢,
劫塵無力痛心看着她:“你的功力,你怎會恢複了功力,怎會……”
天之佛眸色鈍痛看向她,掌心不停佛力,沙啞打斷她的話,“怎會逃脫你的控神咒是嗎”
劫塵急切,擡手死死扣住她尚未放開心髒的手,輕輕颔首。
天之佛澀痛看向她的紅眸,含淚道:“剡冥死後的第二日吾功力突然恢複,他死的記憶也回轉。為了吾的計劃,吾只能瞞着天之厲和你們。”
“計劃!”劫塵眸色凝住,“什麽計劃?”
天之佛避開不言,看着她澀然道:“荒神禁地的功法吾亦參透,比你更上一層,又怎會受你控制?”
劫塵怔住,心頭募得一痛,難以置信看着她顫聲問:“你一直清醒地做着所有事?”
天之佛凝向她澀然一笑,淡淡道:“洗去了你以後沒洗幹淨的血跡,每夜施功力用控神咒讓天之厲不會察覺!”
劫塵心底痛楚,手指顫抖着扣緊她的手,眸底澀淚再也忍不住,
“大嫂!你!你怎能如此!”
“為何不能?”天之佛擡起一手支撐住她的身子倚在石碑上,含淚澀然道:“你如此做便是要瞞着所有人,吾便繼續裝下去,讓你們去得安心些。”
說着嗓音一哽,天之佛眉心一皺,急忙垂眸壓下心口的不适,再擡眸時眸底有着忍了許久的痛澀:“劫塵,你知道荒神禁地諸事,便該躲得越遠越好!這是吾的天命,不是你和他們的。你們這般,讓天之厲一人以後如何自處?”
劫塵一怔,蒼白的臉上露出絲澀笑,“我們心甘之事,大嫂,莫再和我們搶了,大哥交給你,大一定要好好照顧他,厲族有我們守護!”
“荒謬!”天之佛一急痛斥。
劫塵擡起一只血手擋在了她口前,阖眼喘息片刻,祈求看向她:“大嫂,求你一件事,別再猶豫,幫吾完成分體吧,然後取出心髒,吾便可以去見咎殃和他們了,吾答應過他們的。否則魑岳命燈殘缺不全,無法配合你之三物精丹完成血祭,吾難受的厲害,”
說着她募得抓緊她的手,:“快些,記得把吾和咎殃葬在一起。”
“好!”
淚水募得翻滾流出,天之佛眨眨澀痛的雙眸,低聲應道,僵硬着身體貼近劫塵耳旁,手指同時握緊心髒,使勁兒捏住,
“吾所以不阻止你們死,只因你們全死後,才能用吾之死對你們行複生之法。分體,吾不會答應你,會對你複生不利。以後你們好好活着,你和咎殃更不必葬在一起,記得幫吾照顧質辛和昙兒,還有,天之厲!”
“不可!”劫塵刷的睜開了痛眸,“大嫂……”
話還未完,心脈頓斷一半,劫塵再也說不出話,怒瞪着她的紅眸緩緩閉上,只有震痛淚水不斷流出,滾滾灼燙,悲傷透骨。
你不能這麽做啊,求你了,大嫂!
“劫塵!咎殃!”
厲吼之聲突然響起,
天之佛面色刷得蒼白,淚眼朦胧看向怒恨飛奔而來之人,
“天之厲!”
“劫塵!咎殃!”
天之厲面色蒼白,掃過地上橫陳的屍身,難以置信痛視着天之佛,死扣她的手腕從劫塵胸口拽出,
“樓至!”
痛怒提功護住她還剩一絲元氣的生命,少了一大半的心髒觸目驚心,
“你為何要如此做?”
“你竟會回來!”
天之佛答非所問,嗓音中帶着顫喜,緊緊凝視着他急恨的側臉,怔然止住的淚水募得又湧出,
沒想到吾還能再見你一面。
不由擡手想要撫向他的臉,
天之厲眸光又痛又澀,垂眸俯身,急抱起劫塵不再看她化光離開此地到另一處搶命之地。
“劫塵,撐住,大哥不會讓你死的!”
天之佛的手一頓緩緩垂下,怔然澀笑看着他消失在眼前,垂眸看着另一只手內取出的一半心髒。
你會恨吾吧?最好不過,最好恨着恨着徹底忘了!
“天之厲!”急追而來的劍布衣顧不得此舉不禮,看向疾馳的背影急促喊道,“你要去哪裏?”
“救劫塵!”
天之厲疾身不停,眸前閃過方才含淚思念自己的天之佛,看向懷中垂死的劫塵,痛沉出聲,
“守住闕阗關!不得讓她離開半步!”
她?
天之佛!
劍布衣心頭不好預感成真,急忙飛身進入門戶大開的闕阗關,
不遠處的明燈之下,天之佛渾身是血,一手緊按着心口,渾身僵硬得倚靠石碑,一手撫在腹部,蒼白的面色上沾滿了冷汗,
“你怎麽了?”
劍布衣眸色驟變,疾步走近将她扶住。
手還未觸到胳膊,卻被她身上雄渾佛力厲氛震得飛身倒退。
“天之佛,你!”
作者有話要說:這其實是兩更的內容(字數絕對足),我也不分兩章了,便一更發出。補上那天的欠賬。還完帳的日子才幸福。嘿嘿。
另: 12日晚上也就是今天還有一章更新。。。上面是11日的。
PS:打滾兒跳手絹舞求評論,評論少的日子我好寂寞~~~難道只能蹲牆角自己種蘑菇解決了嗎?。。( ⊙ o ⊙ )
97母子劫難
“劍布衣!”
天之佛忍痛睜眸,“怎會是你?”
“你是否要……”穩住身子,劍布衣緊張看向她腹部,急促道:“吾立刻送你回寝殿!”
“不必!”天之佛捂緊心口,蒼白着臉看向他,“罪牆震動而已!”
“這!”劍布衣面色不松更緊,“可天之厲現在……”
“吾已經恢複功力,”天之佛想起方才他的震痛,澀然一笑:“他必須救劫塵,無暇□,更該由吾去!”
“不行!”
劍布衣眸色一變,難道她打算趁機永遠遠離異誕之脈?
“你絕不能現在離開!”
天之佛知他誤會,低啞出聲,“你多慮了。罪牆無事後,吾自會回來!”
“可,”劍布衣一怔,擰眉,“天之厲有令,吾絕不能讓你離開。”
天之佛一怔,他分明是怕自己一人出事,在他回來前留下劍布衣保護!
“天之佛!”劍布衣凝眸喚道,“吾現在送你回寝殿休息,天之厲雖言不允你踏出闕阗關,但吾想他實際是此意。”
方才情急下,天之厲只怕是擔心她獨自一人離開異誕之脈又失了蹤跡,卻沒想罪牆竟然會出事。
天之佛回神,壓下心頭澀意,看向他肅聲道,“你讓開,方才被吾護身之功震傷,該曉得你攔不住,無須動武。罪牆吾非去不可。”
話應剛落,錐心痛楚席卷,天之佛面色突然又是一白,冷汗沁濕了脊背。
劍布衣見此心頭突然一凜。
歷史雖有不同,可罪牆重要性卻應該是相同,紅潮之危害,他也不能讓罪牆出事。
天之佛情急下,掌心幕然提功。
“且慢!”劍布衣擡眸急聲道:“吾可以不阻攔,但必須和你同去,才能放心。最主要,沒有吾,你輕易出不了異誕之脈。”
天之佛收功眸色微變:“何意?”
“你很了解他,”劍布衣看向她促聲道:“天之厲不止給吾命令,出口處本就有暗兵結界把守,一聲令下,只會加強,你功力高強能闖,但浪費時間,罪牆只怕等不得。吾有他給的三指族徽荒裔帖。”
“走!”天之佛當機立斷扣住他的胳膊,“你太慢,吾帶你!”
劍布衣眸色一變,急忙出聲提醒,“莫傷了身體!”
“無事!”天之佛暗使佛力保護腹中胎兒,當即化光疾馳。
失去靜谧的荒神禁地,緊繃肅重,到處充斥着雄渾厲功。
天之厲掌納功力,半支撐劫塵昏迷的身子,讓她另一半身子借勢倚在祭臺邊上。
半晌過去,不見任何起色。
劫塵蒼白的面色依舊沒有絲毫血色,洞穿的胸口,鮮血雖止,卻清晰露出半數亦遭損毀,卻來不及取出的心髒。
天之厲輸入其中的王厲之血沒有起任何作用,根本不能修複她斷裂的心脈。
心口一陣錐心痛楚,天之厲眸色驟變,欲要繼續灌注血液的手一僵,
罪牆為何偏要選在此時!
劫塵命在旦夕,
她已恢複功力,
只能她去。
等劫塵命穩下,他立刻趕去,有劍布衣,或可暫時無事。
天之厲心頭一痛,無力自責頓斥全身。
你帶着昙兒定要平安歸來,劫塵和你還欠着吾所有的解釋。
募得阖眸,壓下擔憂,天之厲凝神一掌繼續僵硬的隔空輸血,另一手變拳為掌,從背心點穴按向劫塵天靈。
沛然元功吸納禁地萬古靈息,急速灌注,源源不絕。
片刻後,劫塵即将散去的命息被強制保留在了喉間,而真元魂體卻依舊若隐若現,沒有好轉,游移在脫體邊緣。
異誕之脈出口處,浩瀚佛光突然從天而降,
“天之佛!”
與四周林木融為一體的守将幕然現身,橫兵而擋,
“天之厲命令,還請回!”
天之佛眸色力持冷靜,松開劍布衣胳膊。
劍布衣翻掌化光,
“三指族徽荒裔帖!”
守将一震,詫異看着他手中之物。
他怎會有此物?
劍布衣看向他:“不必驚異,吾受天之厲命令,護送天之佛出去,不久親自護送回來。”
守将怔住,天之厲剛密語下令不久,怎會又讓他拿此物而來?
“你在懷疑天之厲!”天之佛驟然出聲,利眸掃向她。
守将一震,當即搖頭:“不敢!”
“不敢便照做!”天之佛嗓音自有一股威嚴,“立刻撤去把手的兵力還有結界。”
劍布衣見她眸底暗藏的憂色更重,看向守将補充道:“若非有天之厲命令,必定是強闖而出,你們亦阻擋不住,吾受天之厲命令護送她離開,你不必顧慮這麽多!所有責任由吾擔起!”
“吾不是怕擔責!”守将眸色一肅,看向天之佛:“我們守護天之厲和厲族亦同時守護你。若有事,吾自會擔下重責。你千年前曾救過吾一命,于公于私都不希望你出事!”
說着,守将将三指族徽荒裔帖還給劍布衣,“既是天之厲命令,你定要保護好天之佛!”
“是你!”
天之佛眸色一怔,她臉上橫亘的惡疤,竟是那個被衆人判定已死她救了的女童。
守将回眸淡笑,雙掌急速凝功撤去結界,周圍林木暗兵亦解開陣法,
“保重!”
話音剛落,浩瀚佛光驟然一閃,天之佛和劍布衣瞬間消失。
耳邊風聲嘯嘯,劍布衣被強勢拖着飛馳,
夜風将臉打得生疼,氣血亦有些波動翻湧。
天之佛無意見到,眸色微變,手頓時松開,
“吾不能輸功相助,你随後跟上!”
話音落後,浩瀚佛光已經遠離他而去。
劍布衣微頓身子,提功導順氣血,
她佛力中夾雜一股不同尋常之力,兩者合着竟比天之厲功體高!他根本受不了!怎會如此?
壓下疑問,劍布衣不敢耽擱趕緊飛向罪牆。
暗夜下的罪牆,轟鳴震動,不時濺落血色塵灰,已有坍塌之相。
紅潮鋪天蓋地席卷,染紅了整個牆內天際,血腥死氣駭人心膽。
一道強勁兒佛力驟然破空,紅潮進勢被擋,受力翻卷退散,暫時退離罪牆。
天之佛攜無匹佛力破空而降。
逼退的紅潮竟然再次席卷而來。
緊接着轟隆轟隆,又是幾聲驚心之響,多次震蕩的罪牆之上竟然現出駭人裂縫。
裂縫!竟然嚴重到此!
天之佛眸色驟變,剛要施功的手一僵,眸色一沉,當機立斷,雙掌化出護身氣罩,橫空飛起。不顧自己是否能承受,将所掌握之厲族功力倒轉逆施,全數融入逆轉的禪定九天最高招中,本已極強的佛力如虎添翼,霎時爆出奪黑之光,天際驟亮。
罪牆紅潮清晰入目,天之佛壓下喉間血氣,将掌心金色漩渦聚力推出。
轟然一聲,罪牆受力,驟然一止,片刻後,卻募得又震蕩開始,竟比方才更劇,裂縫緊随着慢慢擴大。
天之佛眸色更變,掌心急忙輕撫了下腹中劇烈動靜的孩子,未休息片刻,再次如方才般融合佛厲二功,飛身靠近,轟然打入罪牆裂縫之中。
轟鳴聲此次才微微變小,震蕩亦小,裂縫不再擴大,
喉間血腥一起,天之佛凝眸壓下,額上冷汗滴落在地,第三次聚合佛厲之功,分掌而擊。
如晝驚爆後,罪牆穩下,轟鳴之聲卻過了片刻後才緩緩散去。
那道裂縫并未消失,就那般暫時靜止在罪牆上。
若再躁動幾次,定然坍塌,前些時候躁動間隔,用不了多久!
天之佛強壓着翻滾的氣血,垂眸看向仍未有誕生之兆的腹部,如此根本等不到昙兒出生,心神一痛,半空中的身子突然一晃,護身氣罩頓現破綻,被逼在外的紅潮驟然洶勢吞噬而去。
追趕而來的劍布衣面色驟變,急忙一掌揮功,助天之佛飛身降臨在罪牆之外草地上。
“怎會如此?”
天之佛嘴角溢出血跡,低沉出聲,“快扶吾坐下!”
劍布衣只能小心扶着她盤坐在草地之上,
“立刻退出三丈之外!”
天之佛當即阖眼,左掌運使佛力,右掌提出厲功,引導體內因逆轉功力造成大亂氣血。
“這!”劍布衣眸色掃過四周暗叢,以防萬一,心下一定,僅僅退離一丈。
天之佛周身突然拔地而起兩道不同光氣,黑金氣旋糾纏着将她整個籠罩其中,同時緊緊盤旋在她披散在肩頭的銀色發絲上,直透頭頂鑽入天靈,頓時隔絕了氣旋內外,外界任何聲音變化皆不會傳進氣旋內。
強橫迫人氣勢不受控制激射而出,劍布衣眸色一變,心口一緊後只覺胸口窒息,急身照着她所言退到了三丈之外。
穩下心神,劍布衣警視四周,近在咫尺的罪牆才被納入眼中。
“那是!”
心頭驚震,劍布衣疾步走近罪牆,擡手摸去,
“暫時靜止的裂縫!”
前幾次并沒有,難道她竟是!
心頭不好預感閃過,劍布衣回眸望向天之佛,
難道已到了只有自傷才能穩下罪牆的地步了嗎?
“哈哈,劍布衣,果然是聰慧的劍者!”
劍布衣眸色驟變,刷的回身橫劍,“血傀師!你怎會在此!”
“你似乎不高興看到吾在此,”血傀師淡笑,虛化身影緩緩從天之佛身邊走過,“見過天之厲吾便來了此處。你方才的猜測一絲不錯,罪牆确實得她多傷自己幾次才能控制,以後只會越來越難,震動的越來越頻繁,除非它倒塌之日,天之佛才能解脫束縛。”
劍布衣掃過對氣旋外毫無意識的天之佛,眸色緊繃,“廢話省下,說出你的來意!”
“吾的來意?”
血傀師挑眉,停在距他三步處,淡笑出聲:“吾迫不及待想讓天之佛死!”
“不愧是血傀師!”劍布衣渾身戒備,擰眉注意他的一舉一動,“再也不掩飾自己的目的,所言更是從不懼怕後果。”
“哈哈!後果?”血傀師挑眉大笑,不徐不疾掃過天之佛看向他,“只有吾能決定所有人的結局。你還是放輕松吧,何必這麽緊張,天之佛死也不會是現在!她還未受過吾曾忍受過的折磨,現在死太便宜她了。”
他眸色中似乎有所顧忌,難道是聖魔元史告知相關天之佛的事情,他才如此?
劍布衣眸色一閃,心下頓時有了計較,面色恢複了平靜,收劍回身,提功向天之佛走去。
“放棄如此好的機會,非你行事風格。只有一種可能,血傀師,你現在無法殺了天之佛。”
“聰慧的劍者!”
血傀師雙掌頓時一合,贊嘆:“吾喜歡和你說話。”
踏進氣旋波及之內,劍布衣心口一窒,猛提功體壓制翻湧的氣血,仍然強忍不适停在天之佛氣旋旁邊。
“可貴的情操!”血傀師不可置信看向抿唇不語的他:“縱使會受她功力傷體,你也要保護。血傀師欽佩至極!”
劍布衣但默不語,不受他之言語挑撥,凝眸注視着他的一舉一動。
血傀師知趣,負手而立,不再說話,僅意味不明掃過他,看向氣旋中的天之佛。
劍布衣眸色閃了閃,心頭微沉,
借刀鏟除了六厲,在他算計中,進行到現在這一步又是何?
天之佛現在雖無性命之憂,可他的陰險,難保又有陰損之招!
熱風吹拂着枝葉簌簌作響,夜空繁星被突然而起的烏雲遮蔽。
涼夜頓時變得悶熱。
“暴風雨快要來了!”血傀師突然收回視線望向劍布衣,“你現在身體可有感覺?”
血傀師!
劍布衣眸色驟變,按劍的手竟然一動不能動,身子僵硬如石,不受控制向地上墜去。
片刻前還能舉動,他話音落後,怎會如此?
“不錯!這藥果然有效!”血傀師得意走近他身邊,踢了踢他的腿,“吾特意按聖魔元史中所載,制成此藥,飄散在空氣中,無味無嗅,能麻痹人全身經脈,卻不會沒了意識。只不過吾等得時間長了些!”
“啧啧啧,沒想到你會是第一個嘗試之人。”
說着血傀師擡眸看看漆黑的天際,又看向他急怒的眼:“天亮時便能活動自如,無須着急。”
卑鄙!陰險!自己怎會如此大意!
劍布衣難以置信橫躺在地上,失去功力壓制的片時,喉間鮮血霎時奪唇而出。
血傀師掃過他的視線恍然大悟:“你想知道吾是何時下藥?”
說着輕松自如邊向正在療傷的天之佛走去,“劍布衣啊,吾知道你心細如塵,可再細心的人亦不會抗衡的過聖魔元史。此藥沁透了吾身衣裳,如空氣般的氣味散在空氣中,若不提功,絕對無事,可惜你不顧自己安危,非得保護天之佛,藥必竄進奇經八脈。
而起功力越高,吸入越多,不過兩個時辰後就能活動,對功體高低不同之人,後果亦迥異。比如你,功力可以恢複如初,但其他人有何後遺症吾就不能确定了!”
劍布衣面色刷的一白,僵硬地用餘光擔憂看向身側氣旋中之人。
天之佛!
荒神禁地中,久久不散的元功之力仍在灌注,
劫塵面色卻依然是蒼白,身子雖沒繼續變冷,卻一直停留在離闕阗關的溫度。
你一定要撐住!
天之厲心底不好預感更強,看着她毫無變化的面色,天靈覆蓋的手絲毫不顧及身體,豁命再運功力。
怎會無用?怎會無用!
這股功力,怎會是大哥的,他不是在外尋找命燈嗎?
喉間留住的那股命息因着功力回向意識,回光返照間,劫塵只覺全身經脈一通,漸漸回醒,睫毛顫了顫虛弱睜開,
“大哥,是你?”
“是吾!”天之厲震喜,卻忽視了她此時面色不該血紅灼燒的異常,“千萬莫再昏迷過去!”
掌下再提功力,灌注元功越發加強。
劫塵感覺不到任何功力再進入,喘了喘氣,看向他澀然一笑,推離他保護她真元的手,“別浪費功力了,大哥,無用的!沒想到還能再見你一面。”
“別說話!”天之厲聞言募得沉怒,“怎會無用!”
劫塵艱難轉眸望望四處,“大嫂怎麽不在呢?”
她的面色怎會是血紅的!
天之厲眸色驟變,這才發現,掌心一顫,急忙灌注着功力。
可惜功力早已如入塵泥大海,再也進入不到身體。
大哥不回答,難道是他回來時恰好看到大嫂對自己,
劫塵此眸色一急,鮮紅不受控制從口中嘔出,劇咳看向他促聲道:
“大哥,咳…咳…
你不能…咳…恨大嫂,
是我們…咳…心甘情願,…咳…”
“吾沒有恨她!”天之厲急忙打斷她的話,擡手緊按她背心輸功止血,可連如此功力亦輸不進去,掌心一抖,鈍痛看着不住嘔血的她,“別說話,等你好了,想說什麽,大哥一定都聽着!”
劫塵澀笑阖眸喘息艱難道:“命燈,命燈是吾偷的。大哥不要生氣。”
“不生氣!”天之厲顫抖的手中軀體越來越冷,心頭鈍痛,急促沙啞道:“你定有不得已的原因。你好了,定要告訴吾隐瞞何事!”
“呵呵!”
劫塵心頭澀暖,淚水不受控制從緊緊阖住的雙眸中滑出,聚盡最後一絲力氣擡起冰冷的手按在他的手上,
“你和大嫂,一定要好…好好……過,我們的信…信在王椅下,你…看……”
話未盡,氣已絕。
天之厲雙眸一紅,翻掌接住了她墜落的手,
……
“元種八厲,奉天為首,
天厲不亡,七厲不滅!”
“大哥!”劫塵
“大哥!”魑岳
“大哥!”克災孽主
“大哥!”貪穢
“大哥!”剡冥
“大哥!”魈瑤
“大哥你可千萬別死!”咎殃
……
你們七個,
全部對吾食言!
天之厲淚眸痛阖,
吾不是個好大哥,
所以你們才一個個棄吾而去
……
蘭紫色魂體悄然從劫塵屍身飛出,召喚着她胸口破碎的半顆心髒離體融合。
罪牆外,內元內丹半顆心髒亦從天之佛懷中翻飛而出,疾馳飛回異誕之脈。
血傀師眸色震喜,心滿意足看了眼突然悲恸的劍布衣,“地之厲終于死了!”
劍布衣冷眸怒視。
“呵呵!”
血傀師淡笑掃過他,走向療傷至一半昏迷在地的天之佛,
“美麗又高傲的至佛,沒想到你竟是昏迷,吾還以為你也會和劍布衣般意識清醒。”
遺憾嘆息一聲,“如此便少了許多趣味!”
劍布衣眸色驟變,驚恐看着血傀師俯身擡手撫過她隆起的腹部,難道他要!
急怒攻心下,口中募得嘔出一地黑血。
血傀師突然看向他陰笑出聲,“別急着吐血,先仔細看着,最好能一字不差轉述給天之厲!”
說着轉向昏迷的天之佛,翻掌化出一把隕鐵熔鑄聖魔元史之力打造的金刀,
将這孩子剖出來,便可通知審座一同處置她們!
容不得長久陷于痛苦,天之厲壓下滿心哀痛,疾馳将劫塵屍身抱回皇極七行宮。
心痛早已停止這般長時間,算算時間,樓至和劍布衣亦該從罪牆回來了!
闕阗關內,六厲屍身平躺着,
卻無劍布衣和天之佛歸來身影。
天之厲痛眸一凝,急身将劫塵放在咎殃身旁,化光疾馳進入地下宮殿。
或許回到雙天寝殿,
他怕她離開,情急竟忘她的身子受不得闕阗關寒氣。
劍布衣明白,定會直接将她帶回這裏!
98血色佛衣
沉沉一笑,背對劍布衣的血傀師不假思索揮刀,直向天之佛腹部捅去。
刺的一聲,刀破肉體,
霎時鮮血四濺,寒光碎心。
劍布衣心口窒痛,眸色一黑,只覺天旋地轉,急痛加上毒藥攻心,意識倏然模糊。
片刻後,
“哇……哇……”
模糊虛弱的尖細啼哭聲入耳,聲音越來越弱,
劍布衣痛楚掙紮着想要清醒意識,卻是不能,
利風刀聲又過,孩子的哭聲戛然而止,
劍布衣渾身血液霎時冰涼。
“哈哈……”
只剩下風聲中血傀師越來越遠的暢笑聲。
昙兒!至佛!
絕望中一滴淚從緊閉的眸底流出,
劍布衣徹底失去了最後一絲意識。
烏雲籠罩下,天色難明。
咣當一聲,天之厲橫空揮功大開殿門,
涼氣森森,空無一人。
“樓至!”
鈍痛的身影半空一晃,疾往罪牆而去。
給劫塵輸過血的手腕兒不住的溢出血色。
天之厲蒼白着面色,豁命提功。
驟起的厲風,夾雜碎石拔地而起,霎時劃破了他的面頰。
天之厲眸色一恍,募得擡手緊按驟痛的心口。
這種感覺!樓至!
用力的手腕兒間鮮血更甚,從天而降,紅了一路。
蔽天的烏雲被吹散了些,才現出天際已有的熹微晨光,卻不料片刻,烏雲又被吹回,微光頓失。
毫無預兆間,一道紫電霹靂驟然割裂暗空,驚雷沖天,翻卷而至,奪聲駭人,震耳欲聾。
暴雨狠戾,傾盆而下,枝葉不禁,筋斷骨錯。
穩固的罪牆被打得噼啪作響,雨水彙聚成流,順着牆體急速流入了裂縫中。
鑽股的疼痛席心而起,
劍布衣渾身一震,刷的睜開了昏眸。
流淌成河的血色無聲無息在他身邊凝結不動。
飄散着濃郁的佛氣和血腥氣,
至佛!昙兒!
心痛翻攪,停住的黑血猛得從鼻口之中噴湧而出。
劍布衣顧不得擦,僵硬着四肢從濕滑草地上站起,踉跄跌坐在了血泊中,凝視着血色突然哈哈大笑。
歷史早就變了!
是吾的執迷不悟害了你們!
若未将你們帶出,這一切又怎會發生!
罪牆倒不倒與吾有什麽關系!
吾對不起你們!
是吾害了你們!
是吾!
是吾
……
“劍布衣!”
張開的唇一頓,降臨而至的天之厲眸色驟變,急速飛近七竅流血跪坐血泊之人,
雙掌提按,緊按背心,摧功給他逼毒。
他怎會如此?
劍布衣七竅黑血頓止,雙唇張開,将氣血中所有毒素皆嘔了出來。
“樓至在哪裏?你怎會中毒?”
劍布衣回神,掃過天之厲心頭一痛,視線轉向血河,
“吾帶天之佛出了異誕之脈……
……
孩子哭聲……至佛……
……
醒來只剩下眼前之血!”
劍布衣澀啞說罷,痛澀僵硬支撐着地面緩緩起身。
一陣死寂蔓延在罪牆。
天之厲怔怔凝視着地上佛血,
身子微晃,緩緩蹲下,将雙手沁入了冰冷血水中。
無情的暴雨碎情,無心的狂風摧心。
濕透的黑袍再也飄不起一絲往日的王者風華。
只有雨水順着泛紅的雙眸滴落,
激不起血水的一絲漣漪。
劍布衣心頭痛澀,按劍出聲:
“吾為他們報仇後,再向你來領失職之罪。”
“不必!”
天之厲眸色暗沉,掌心一握,任由手腕兒間的血順着指尖滑入血水中,“你無錯!”
“天之厲,”劍布衣身子一僵,“是吾之錯,縱萬死亦心甘情願,只要能替他們報仇!”
天之厲沉眸看向他,緩緩起身,“你再仔細一看地上的血!”
劍布衣鈍痛垂眸:“血傀師這筆血債吾不會忘的!”
天之厲壓下喉間的不适,擡手按住他的肩:“不必自責,這些并不是樓至和孩子的血!他們沒有你所說的危險!”
“這!”
劍布衣一震後刷的睜眸,難以置信皺眉,“怎會不是?”
“吾明明聽到孩子的哭聲……”
“孩子的哭聲不一定是昙兒!”天之厲拂過面上的雨水,轉向他:“只是血傀師的又一步算計。”
劍布衣一怔,意有所指出聲:“可孩子的哭聲吾聽的真切,”
難道是別的孩子?
想到這兒,劍布衣眸色驟變,若真是此,
血傀師你簡直喪心病狂!
“可能!”
天之厲眸色一沉,衣袍攜帶無匹功力,掃過地面血色。
部分血水頓時幻化成滿地落葉還有天佛原鄉修佛池中佛水,剩下的一部分則是真實血液。
“血只能是那個孩子的!佛氣來自樓至曾修行過的佛水,雖然與她身上佛氣相似,但終究不是。”
“可至佛有其他危險!”劍布衣眸色凝住,想起那事沉憂看向天之厲:“血傀師言要折磨天之佛,這會是他的折磨之法嗎?他會将她帶到何處?”
折磨!折磨!讓樓至能覺痛苦之事唯有……
天之厲沉眸凝思,心緒翻湧間心頭突然一痛,急忙擡手扶住了身旁綠樹,強壓的傷勢失了控制,胸口一窒,喉間血腥湧起咳了一地朱紅。
“天之厲!你!”劍布衣眸色驟變,王厲心頭之血,心頓時沉到了谷底。
他的心病病根竟是從此時便開始!
“無礙!”天之厲淡淡出聲。
劍布衣眸底沉憂,緩步走近,“吾即刻先去武林行走!”
“天之厲,先回異誕之脈修養一日,你的功體不能再強撐下去,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吾會随時将消息傳與你知曉,等你功力痊愈後,再繼續尋至佛。她定不希望你身體出事。”
天之厲沉默片刻擡眸看向他,“你去吧!”
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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