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一次接吻

朱妤很想問他是不是真的喜歡自己……

這個可能讓朱妤撓心撓肺, 肝腸寸斷，而沒過幾天，他們就開學了。

朱妤很想問他是不是真的喜歡自己, 他甚至放棄了他大小姐的矜持, 第一天開學就跑到教室邀請他共進午餐。

路奚：“不用了，我回去自己吃好了。”

少年冷淡的回應終于讓身邊同學察覺到了不對勁，畢竟上個學期他們幾乎是形影不離，肩膀貼着肩膀（朱妤：那是因為我們是“鄰居”，住在同一棟樓裏）

不多時, 兩個人分手傳言傳的沸沸揚揚, 就連遠在樓上的夏宋意小姐都跑下來問：

“你和路奚是不是分手了？”

她第二句問的是：“那我是不是能下手了？”

“......”

而事情在周五下午的時候到了離譜的地步, 和朱妤有過一面之緣，葉季姝的男朋友竟然跑到三班門口, 當着葉季姝的面向朱妤表白：

“自從上次見過你一面，我就忘不了你了, 朱妤，我喜歡你，我們交往吧！”

朱妤：“不行, 不要，不可能。”

大哥，照照鏡子吧, 富貴險中求也不是你這麽求的，我一拳打倒三個你好麽？

朱妤回頭看了眼臉上滿是怨恨的葉季姝, 頭疼。

其實, 雖然朱妤和路奚是表面上公開的一對, 但這個年紀把戀愛還當作是一種游戲, 勇于當男小三的人還挺多的, 朱妤隔三岔五就要碰到一個，要不是他是葉季姝的男朋友，朱妤都要把這事忘記了，結果此周一早上，升旗儀式後，廣播裏突然：

“朱妤同學，我喜歡你，請你做我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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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波一圈一圈在操場傳開，下面一張張面孔由茫然到震撼到幸災樂禍，情況一下子控制不住了，尖叫一聲蓋住一聲，到了最後，連班主任下場都管不住了。

人群中，朱妤受到了最多的注視，但是他面不改色，神态自若，甚至有空想不知道學校準備了急救丸沒有，現在學校領導就很需要它。

只是他目光一轉，忽地對上隔了幾排一班一個男生視線，那個視線說不上冷漠，更沒有敵意，還有些擔憂和隐隐的嫉妒......朱妤心口快速跳動了兩下，沒由來地別開了臉。

上頭老師拿出喇叭喊：“安靜，安靜——”

葉季姝的那個男朋友叫韓向，一日之間，他的大名傳遍整個聖名。朱妤看着葉季姝通紅的眼，默默地往邊上挪了挪。

中午的時候，一首渣男之歌在聖名校園上空不斷循環徘徊。

朱妤很希望那個姓韓的能心裏有點熟，但他顯然沒有，到了下午放學後，他又雙叒出現了，依舊那麽高調。

他站在三班門口大聲地喊：“朱妤，我和葉季姝已經分手了，我沒有出軌，不是渣男！”

葉季姝臉上一黑，而圍觀裙子則表示激動不已，這一波三折的劇情，不值得一個前排圍觀麽？

朱妤被擋在門口出不去，他心裏已經很不耐了，這種自我意識過剩的小鬼，可能給他臉，他也分不清。

“少女”臉色一沉，放在身後的手掌握緊了拳頭，嘎吱嘎吱地響。

韓向還猶不覺危機，還要繼續深情表白——

“請你不要再纏着他了。”

一個音質微沉的聲音驀地響起，朱妤飛快地擡起眼睛，兩只手猝然松開，一雙眼，猶如揮灑了秋霧，蒙蒙地望着一腳跨入教室的男生。

韓向皺眉看着他。

路奚比他高，即使從男生角度，也比他英俊，如果非要比，自己唯一能比得過他的就是有錢，路奚再好看，學習再好有什麽用呢，朱妤又不可能嫁給他，最多跟他玩個幾年。

何況現在他們還分手了麽？

想到這，他就又重回自信：

“你是他什麽人啊，要你管？”

路奚淡淡道：“朋友。”

“什麽朋友？被甩了就是被甩了，前男友滾邊上去別插嘴！”

他話太髒，路奚不由皺了皺眉。

朱妤在他身後躲了躲，仰起臉，像小貓咪一樣地喊：

“路奚......”

路奚看到他驚惶的模樣，就算心裏知道他大概是裝的，但還是不由地擋在他身前。

他轉向韓向：“不管我是他什麽人，你已經給他造成困擾了。”

“我這是喜歡她，我追求她你不爽啊。”他洋洋得意地說：

“女生就是喜歡別人花心思追求她的，她只是害羞而已。”

路奚看着他的眼神已然不耐，回頭低頭對朱妤道：“我可以打他麽？”

加期末那次不歡而散以來，這還是路奚頭一回這麽主動靠近自己，朱妤一下子受寵若驚，覺得這個韓向也不是那麽讨厭了。

“可以是可以啦，那我可以幫你作僞證，讓同學們都說是他先動手的。”

旁邊同學紛紛附和：“是啊是啊，真動起手來我們一定會跟老師說是他先動手的。”

“是的是的，本來就是他先挑釁的，先挑釁等于先動手，沒毛病！”

“沒事的，路奚你放心地打吧，小三必須死！”

圍觀群衆看似鼓舞，實則煽風點火。要看熱鬧的是你們，要義正言辭打小三的也是你們，你們真的好難搞啊！

然而事情還是沒能到需要路奚動手的地步，那邊班主任終于趕了過來，他因為周一升旗儀式上的事情已經被學校訓斥過一頓了，聽到學生說那個人又來了，立刻放下手上的飯，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

“韓向同學，請不要騷擾我們班的同學......”

在老師的幹涉下，韓向還是離開了。眼看事情解決，班主任正要松一口氣，沒想到一貫讓他放心的路奚突然又道：

“如果你再騷擾他，我不會對你客氣。”

韓向回頭：“你想怎麽樣？”

少年淡淡道：“你會知道的。”

等到人離開，圍觀的同學才看完了戲，各自散開了。

朱妤好不容易逮到人，才不會讓他離開，他硬拉着路奚往他的大樓走。到了夏天，朱妤身上穿的又清涼了起來，連新剪的短發都顯出少女的清爽。

路奚不好推開他，半推半就地被他拉進大樓裏。

等到房間門一關上，在外人面前張揚跋扈的大小姐一下子洩了氣勢。

路奚就在邊上看着他整個人猶如吹飽了氣的氣球般迅速癟了下去，強忍下笑意，冷冷道：

“你把我拉過來，是有什麽事麽？”

“我，嗯......”

那個問題深藏在朱妤大腦，讓他寝食難安，但要是真讓他問，他又很不好意思問出口。

他顧左右而言他：“剛剛，謝謝你啊。”

“不客氣。”

“......那個姓韓的真的好過分啊。”實在想不出話題，朱妤絞盡腦汁地說：

“甩了葉季姝不說，還擅作主張地給我添麻煩，果然，你也看不下去了吧......”

“——我剛才出現不是因為看不下去，是因為我生氣了，我憤怒，我嫉妒，不是因為什麽正義的原因。”

這陡然的自爆讓朱妤一下子愣住了，他猛地擡起臉，少年表情平靜，目光平和得沒有一絲波動。如果不是他連續用了好幾個詞彙表明他的心情，朱妤真會覺得他只是在陳述一個簡單事實。

朱妤舌頭打顫：“你，你你喜歡我啊？”

少年一臉不否認的樣子，朱妤心裏一慌，脫口而出：“可是我不喜歡男人啊。”

話才出口，他就覺得不對。看着少年驟然陰沉的臉，他戰戰兢兢：

“但，但是我可以為了你試一試！”

“對，我們什麽關系，喜歡男人而已，我完全可以為你試一試！”

朱妤已經語無倫次，通紅的臉蛋可以窺見他此刻大腦CPU已經運轉過速罷工了。

雖然他還是穿着女裝，但路奚已經能從他的僞裝之中看到身為男生的他，男孩驚慌失措得模樣比往常還要可愛幾分。在這之前，老實說，因為朱妤一次又一次的戲弄他，完全不尊重自己的意願，路奚有無數次想要教訓他的念頭。

然而那些想法，在看到他被人當衆告白的事情就全都消失了。

比起讓這個滿嘴謊言的人得到懲罰，擁有他，才是自己真正想要做的事。

朱妤陡然睜大眼睛，少年清俊的臉龐在他的瞳孔中逐漸放大，漸漸地盛不下了，路奚氣息靠近，濕熱的呼吸随着他胸口輕微的起伏噴在朱妤柔嫩的臉頰上。

朱妤不由自主地閉上眼睛，他耳邊傳來少年帶着輕微笑意的一聲：

“你最好是。”

被親上的那一瞬間，朱妤腦子裏只有一個想法：

我只是說試一試啊，還沒答應呢，你怎麽可以親——

作者有話說：

同學們：誰給我們提供熱鬧我們就站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