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梁雯和昂德今天格外奇怪。
兩人并排坐着, 一句話都沒說過。
氣氛冷得好像掉進了北極圈內,凍得人發抖。
妝造師跟劇組裏其他人講起剛剛這件事,大家還都嘻嘻哈哈的, 根本就沒當真,誰還能不知道頭一天梁雯和昂德還有說有笑, 看起來相處尤為不錯,除非是中了邪,一夜過來翻轉了個極端。
遠遠地,梁雯正朝這邊走過來。
緊随其後的昂德仿佛視若無物, 徑直擦肩而過。
好吧,是有點奇怪。
等兩人坐下來後,矛盾直接被激化。
從沒在片場內掏過煙的昂德竟然叼着煙, 煙霧随着每一口的呼吸噴湧四散,将周圍都籠進了朦胧的世界內, 額前一縷碎發落在了眉心之間,細碎的陰影将他的眸光割散,平添陰郁和低沉。
他彈煙的動作很娴熟, 灰燼不偏不倚滾到了梁雯那邊。
差點掉在了她的鞋面上。
梁雯明顯忍耐許久,眉頭攢得極緊, 挪了挪腳。
“這是室內, 能不能不要在這裏抽煙?”
盡量禮貌的用詞和不太好的語氣。
昂德斜瞥了梁雯一眼,面上沒什麽表情,眼瞳內映出的火光平穩地跳動着, 就如同他此刻的目光, 微瀾不起, 他好像輕笑了一聲, 嘴角挑起的弧度實在不夠友善, 煙頭上的火星紅光輕閃,他也轉開了視線。
半截煙頭直接被狠狠按滅在白紙上。
紙面瞬時被燙出焦黑的空洞。
餘煙直直飄起。
梁雯臉色更冷了,幹脆把臉偏到了另一邊。
看都不再看昂德。
本來在觀察的衆人們見狀紛紛低頭,避開目光,盡管每個人心裏都揣着一萬個不明白,但也不想這把無妄之火再莫名其妙燒到自己的身上。
不過事實證明,火光一起,燎得就是一片。
這邊梁雯和昂德之間的情況大家還沒弄清楚,那邊梅琳達和蓋裏森也鬧起了別扭,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點事兒,梅琳達就生氣了,蓋裏森像平日那樣軟着語調哄了幾句,梅琳達不依不饒多較了幾句,蓋裏森也惱了。
兩個人就跟小孩子似的,氣鼓了臉,揣着手誰也不理誰。
梁雯自然注意到了,過去詢問梅琳達,關切地搭上了她的肩膀。
“不要你管。”梅琳達的語氣橫沖直撞,甩開了梁雯的手。
這是屬于無端遷怒了,梁雯當即被拂了面子。
吃瓜的群衆眼皮子跟着跳了跳。
昂德看熱鬧不嫌事大,坐在那裏笑出了聲。
梁雯轉頭看向他,再也不掩飾語氣裏的厭惡了,“好笑嗎?”
沒想到昂德竟然真的點了頭。
身姿欣長的人即便是窩坐在窄小的單人沙發中,微微松着背部,也不會覺得他是吊兒郎當樣的難看,昂德就是這類人,他單手托着臉頰,手指小幅度地活動着,頹唐又迷人,腕間的機械手表遮蓋住了手臂上的一段青筋。
“你這種人。”梁雯咬牙切齒道。
昂德癱靠在沙發上,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
“別自讨沒趣喽。”蓋裏森意有所指,吹了一聲口哨。
梁雯的眼神如果是冷刀子,分分鐘就能把這個大放厥詞的小子給紮死。
梅琳達倒是抓到了機會,陰陽怪氣道:“這又有你什麽事兒呢?”
“難道就有你的事兒了嗎?搞笑!”
“你說什麽呢你!”
……
火星子蹦進火藥桶,徹底炸了。
圍觀的人本來就一頭霧水,越聽越迷糊,就像是要他們從枝繁葉茂的一棵樹裏找出來獨一無二的那片葉子,根本是毫無頭緒,看似陣仗浩大,但揪不到起因,就連戰況升級得都仿佛是坐了火箭。
瞬時吵翻天,所有人都傻了,完全不知所措。
還是随後趕到的帕特裏克把他們拉開的。
還沒問明白,四個人就各自調頭走了。
一人坐場地一角,東西南北齊全。
互相不搭理。
站在一旁觀戰的制片人拉過帕特裏克,“怎麽回事,他們四個?”
“吵架了呗。”帕特裏克像在看傻子似的望着制片人。
制片人被哽了一下,沒話找話,“你不怕影響拍攝?”
從帕特裏克的表情中看不出絲毫的憂愁,他反而樂呵呵的,語氣中都含着興奮,“怕什麽,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情緒都不用醞釀了直接上。”
制片人壓根就沒聽帕特裏克究竟說了什麽,眼珠子轉了轉,随便找了個理由便把帕特裏克打發走了,又找了剛剛觀戰的幾個工作人員了解情況,得知了四個主演從大清早就開始不對盤了。
估計是私底下有什麽大矛盾了。
制片人得到這個結論後,挺着小肚腩,一溜煙小跑進了沒人的樓梯間內,捏着手機快速翻找着,鼻尖上的汗珠在屏幕亮光的映照下,閃着晶瑩剔透的亮,他看起來十分緊張,又像做賊心虛。
終于找到了那個號碼,他興奮得睜大了眼睛。
“喂,你們趕緊過來,就現在……”
片場已經全部布置好。
今天要拍的是吵架戲份,正符合當下場景。
接之前的主線劇情,文莺和察爾金自接吻之後,私下就已經厮混在了一起,偷偷保持着聯系,分別慫恿伴侶,将兩人世界變成了四人成旅,成雙出行時,文莺和察爾金不會太猖狂,只會帶着笑意與彼此交談。
最多是比初遇時親昵默契些。
而人山人海的景點,蜿蜒擁擠的隊伍,都是他們的保護傘。
察爾金會捏上文莺的後腰。
一路下滑。
後來,他們不再滿足于此。
晚上回到酒店後,察爾金總有圓滑的借口走出門,然後将探頭探腦的文莺抵在樓梯間內,兇神惡煞地接吻,只要稍微慢幾分鐘,文莺就會懲罰性地捉着他的舌尖咬,好讓他痛一痛,纾解自己的相思之苦。
文莺得出一個結論。
他們就是喜歡這種偷歡的感覺。
親吻顯然不夠,他們更偏向于在床上描摹愛情。
雯莺哄着察爾金在酒店的頂層開了一間套房。
單獨屬于他們二人的小小世界。
常常是兩人從各自的房間匆忙走出來,一齊右轉,進入樓梯間,心照不宣地邁入五層的房間,他們在圓床上抵死纏綿完,與各自的伴侶隔着一層天花板,好不快樂地談笑風生。
二十分鐘內結束一切。
一個向東,一個向西。
一個理着長發,一個塞着襯衫下擺。
相安無事的對視一眼,然後回到房間。
然而世界上并沒有不透風的牆,事情總會敗露。
發現端倪的米娜叫上還在狀況之外的安德烈,一直待在五樓的轉角處,眼看着雯莺和察爾金親昵地牽着手,滿臉笑意地走進同一間房,臉色極差的安德烈立刻就想沖上去,卻被米娜暫時拉住了。
“再等等,要捉到抵賴不掉的證據。”
米娜對此好像十分有經驗,絲毫不見慌張和憤怒。
十分鐘之後。
米娜用備用鑰匙打開了房門。
将還緊緊糾纏在一起的男女逮了個正着。
文莺嗓子裏的叫聲還沒喘完,雙手還繞在察爾金的脖頸上,她眯起那雙狐貍般的眼睛,靜靜看着面前這兩個臉都氣綠了的人,絲毫不覺得羞恥,反而笑得無比得意,她的聲音有些啞,還有些沒代謝掉的魅。
“你們終于找到這裏啦。”
有一種等待過久的倦怠。
米娜再也不能維持往日裏的溫柔風度,尖叫着就撲上來,猙獰了一張漂亮的臉孔,與床上的文莺撕扯在一起,銳利的指甲劃破了雯莺的下颌,但她也沒讨到絲毫好處,被文莺扯住頭發,一巴掌扇了下去。
被為受害者一方的米娜徹底蒙了,看向站在一旁眼神複雜的察爾金,見他絲毫過來關心的意思都沒有,頓覺得萬分委屈,就那麽坐在地上開始無理撒潑,大哭大鬧起來。
安德烈從始至終都像個木頭樁子一樣。
他不敢說什麽,即便氣得腦脹。
文莺僅用眼神就能吃死他。
現下這糟亂的情況中,文莺始終萬分淡然,她拿過擱在床頭櫃上的煙盒,從裏邊倒出來一支香煙,找了一圈沒發現打火機,于是輕車熟路地從地上勾起了察爾金的長褲,從左邊口袋中拿出火機,順便将褲子抛給了察爾金。
“趕緊穿上,把你這小女朋友帶走吧,太聒噪了。”
文莺銜着煙,講話有點不清。
可嘴角的笑意卻很譏諷。
被點到名的米娜氣得簡直要爆炸,硬是将哭腔憋住,把畢生積攢到的髒話連篇地罵給了雯莺,不乏就是那些陳詞濫調,斥責她不要臉,狐貍精,吃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勾引別人男朋友,是爛貨。
“那你得反思一下喽,小姐。”文莺緩緩吹出一口煙氣,面上挂着最和藹的笑容,說着最誅心的話,“你男朋友寧願跟爛貨睡,都不跟你睡。”
米娜目眦欲裂,掙紮着起身又要去撕文莺。
妝也哭花了,口紅也糊了。
張着血盆大口,像吃人讨命的女鬼。
反觀文莺,她壓根沒化妝,臉上還帶着事後的潮紅。
素面朝天的豔麗。
“都閉嘴。”察爾金低吼一聲。
他草草套上長褲,腰帶都沒扣,将短衫狠狠拍在肩上,單手就将自己已經發了瘋的女朋友制住,拽住胳膊就想将她拉出去,“還嫌不夠丢臉嗎你。”
“到底誰丢臉!誰丢臉!”米娜徹底破防。
她不知哪來的力氣,硬是甩開了察爾金的手,瞬時指向文莺,又指向察爾金,“犯罪者也配指責受害者,你們好要臉啊!”
文莺靜默地看着破口大罵的米娜。
沒有真愛的女人,好可憐。
作者有話說:
劇中劇大家就看個爽哈,跟男女主人品性格無任何關系
感謝在2022-07-08 20:18:21~2022-07-10 16:31: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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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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