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試藥救人，故人相救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被帶了進來，他神色有些恐慌，似乎是第一次見這種陣仗，顫顫微微地不敢說話。

玉澤将一枚丹藥塞進老者的嘴裏，而後，像是神跡，老者的皮膚逐漸緊致，原本斑白的頭發從發根開始逐漸變黑，不過短短半個時辰，他身上已然沒了垂垂老矣的衰敗，重新煥發出生機。

“神仙……”乍然發現了自己變成了年輕人，他整個人都傻了，愣愣地看着玉澤，跪下叩頭，高聲念叨着，“神仙，神仙，謝謝神仙，謝謝神仙……”

“別急着謝，這藥只有十二個時辰的功效，”玉澤嘴角帶上了一抹惡意，“十二個時辰之後你就要死了……”

“什麽？十二個時辰？”那人被吓了一跳，癱坐在了地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要年輕了，我想活着，我想活着……”

“喏，看見刑架上這位姑娘了沒？”玉澤笑了起來，誘惑着他，“只要讓她咬你一口，你就能活下去，這麽年輕的活下去。”

“她……”那個人順着玉澤的話轉頭，看着慕傾姒，好似瞧見了什麽靈丹妙藥，他沖上前，求她，“姑娘，求求你，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你咬我啊，你咬我啊……”

慕傾姒不忍直視，她偏過頭，閉上眼，幾十年不見，玉澤越發瘋狂了。

死亡的威脅之下，人是會瘋狂的，見慕傾姒不願咬他，那人居然伸手去掰她的頭，嘴裏叫嚷着，“你怎麽不咬我？你想看着我死嗎？你為什麽這麽惡毒？你咬我，咬我啊——”

玉澤皺起眉，一腳讓人踹開，語氣裏帶上了狠厲，“誰許你那髒手碰她的？她是這世間最珍貴的寶物，你居然用你那肮髒的雙手去亵渎她，若不是留着你試藥，我現在就殺了你。”

說着，玉澤拔劍，劍光晃過，那人慘叫起來，“啊——”

地上滿是鮮血，還有兩只斷掉的手，那人痛得滿地打滾，哀嚎充斥在整間暗室。

“啧，髒死了……”玉澤退了幾步，避開四散的血漬，看似深情實則無情地盯着慕傾姒，“卿姒姑娘，怎麽樣，這人，你是救還是不救？”

“唉——”慕傾姒嘆了口氣，“你解開我……”

這意思就是要救，玉澤滿意地點頭，繞着地上的血跡去給她解開了鎖鏈，“請吧……”

慕傾姒走到地上哀嚎的那人身邊，将他的兩只手撿起來拼在他的傷口處，按住他，然後握着他的小臂和斷掉的手，擡起他的胳膊，準備咬下去。

要救人，并不一定要咬脖子，對于不熟的人，她一向都是咬手臂的，只不過恢複得較慢而已。

随着血液的攝入，有一大股靈力湧入慕傾姒的經脈，是雪顏丹的藥力，這麽逆天的丹藥，自然是帶着些靈力的。

而那個人身上的傷逐漸好轉，手臂也接上了，但唯一令玉澤不滿的地方就是——慕傾姒就好似一個妖精，将人的精氣全都吸走了一般，随着傷口的愈合，本來變得年輕的人重新變成了垂垂老者。

“怎麽會這樣？”玉澤十分生氣，按照他的預計，應該只會有毒性被慕傾姒化解，保留返老還童的藥性的，“失敗了……又失敗了……”

暗室的門突然被人推開，有暗器射向玉澤，緊随其後的，是淩厲的刀法和密不透風的劍影。

“姑姑……”一個女人沖了進來，她頭發花白，面容卻不顯老，眼中還帶着習武之人特有的精氣神。

“飛飛？你不是出海了？”慕傾姒一怔，來的人正是小書生公子景的那位養女——白飛飛。

慕傾姒記得，當年白飛飛将她從玉澤的府邸救出來，恰逢龍嘯雲救了李尋歡之後喜歡上了人家的未婚妻林詩音，李尋歡大度讓妻的事鬧得人盡皆知。

她偶然結識了林詩音，便住到李園和林詩音一起整治李尋歡和龍嘯雲。

而那時王憐花發現白飛飛沒死，找上了門，畢竟曾經以為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王憐花對白飛飛的感情十分糾結。

後來，白飛飛曾經喜歡過的沈浪打算帶着自己的妻子朱七七遠渡海外，離開中原，王憐花也對海外有些興趣，便邀了白飛飛一起，不過，不是跟沈浪他們一起。

當時白飛飛因為慕傾姒被玉澤囚禁的事有些擔心，便想讓慕傾姒一起出海，可是慕傾姒不願意離小書生太遠，便拒絕了。

白飛飛本也是想拒絕王憐花的，畢竟她答應過公子景要照顧慕傾姒，可是卻讓她吃了那麽多的苦頭，是慕傾姒力勸她要有自己的人生，最後送她和王憐花出海了。

而這一別，就是三十年。

“姑姑騙我……”白飛飛眼中泛了紅，“說了不讓自己受傷，結果卻又傷成這樣……”

白飛飛自小就被幽靈宮的宮主帶走，日日被逼着練功，動辄便要挨一頓鞭子，如果說沈浪讓她感受到了什麽是愛，那慕傾姒就是讓她感受到了什麽叫家，什麽叫溫暖。

“早知道，我說什麽也不出海。”白飛飛遇上慕傾姒，即使她看着像是慕傾姒的長輩，但卻有了小女兒态地撒起嬌來。

另一邊，王憐花将玉澤擒住，用金針封了穴，綁在了刑架上，“許久不見，慕前輩風華不減當年。”

“憐花兒……”慕傾姒摸了摸白飛飛的頭，朝王憐花笑笑，“你将她照顧得很好。”

“他才沒有照顧我，流落孤島這麽些年，都是我照顧他。”白飛飛瞪了王憐花一眼，不滿于慕傾姒對他的感謝。

“哦，沒錯，我也就是抓了抓魚，摘了點野果，打過幾次獵，烤過幾次肉……”王憐花也不生氣，慢悠悠地開口，“哦，順便建了座小房子，辟了塊菜地，還幫某人縫了幾次衣服而已……”

王憐花所學甚雜，什麽都會，而且一學就要學到精通，當年他們出海，其實回來過一次，可惜聽說慕傾姒歸隐了，兩人便又出了海，而這一次，他們遇上了大風暴，流落到了一處孤島，船壞了，他們也只好一邊孤島謀生，一邊造船離開。

王憐花被白飛飛白了幾眼，轉移了話題，“慕前輩，此人兩次害你，絕不可再姑息，不如交給在下處理，以絕後患？”

慕傾姒瞧着幾近瘋魔的玉澤，走到他面前，“你雖是醫術高明，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枉為醫者，此後，便做個真的瘋子吧。”

她将因為雪顏丹得到的靈力化為細針刺入玉澤的前額，靈力四散開，化為束縛禁锢住他的大腦兩側額葉部位，頓時，在場的人便都能察覺出，玉澤的氣息萎靡下去，整個人昏昏沉沉的，沒了方才的那股勁頭。

“這法子還是你告訴我的，記得嗎？”慕傾姒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你将這裏打開，切掉了一些東西，告訴我這能讓人變得癡傻安靜，容易疲勞，嚴重些甚至會卧床或昏迷不醒，而今，這法子用在你自己身上，也算是天理昭昭，因果循環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