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金烏之下,朝雲睫羽扇動,俨然一副得意勁兒。
似在求誇。
周焰瞧了她一眼,清咳一聲,偏頭別眼時,視線中才察覺到某人在角落裏存在,眸光一冷,周齊臉色即刻收斂住,轉身去與錦衣衛彙合。
竹林斜影下,只剩二人身形。
少女鼻尖泛着紅暈,雙頰亦有桃色,在樹影叢生的竹林中,更為顯眼。
他薄唇微抿,長臂一撈從她手中接過食匣,擡腿邁步往庭院方向走着。
秦朝雲緩了一瞬,眸中有些不确定,到底是跟着他同去,還是被他丢在此處了?
正待她左右思索中,便聽前方一道清冷嗓音傳來:
“還不走?”
聞言,朝雲眸底浮起淺笑,跟随着那道颀長身形朝前而去。
入了庭院,朝雲目光不經意地将裏頭打量一番,并不似他們官眷那般清雅情調,一眼看去是錯落有致的幾處屋子,整潔而帶着一股沉悶,像是走入了一處深潭,不見聲響地。
周焰察覺到身後之人似乎還未跟上,只将腳步稍作慢些,待她跟上,又再度往前。
直至二人拐入正廳裏頭,周焰将她的寶匣擱在桌案前,自己則想轉身撩開那截簾子,去往偏側桌案前尋些案宗,在聽見身後細碎腳步時,周焰眸光微滞稍作猶豫。
才反應過來,她還在此處。
“我今兒給你做的是冰鎮醪糟圓子,你且嘗嘗。”
朝雲一入屋子裏,便将那寶匣打開,裏頭有些許冰塊鎮着琉璃盞,裏頭盛着剔透精致的冰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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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瞥了眼周焰,随後用手絹将雙手擦淨,才将琉璃盞端出擱置他身側的長桌上。
少女裙擺一掀,徑直坐在長凳之上,周焰在她滿是期盼的目光下,緩緩落座。
一雙修長寬大的手将那小小的銀勺捏在手中,許是因着曾飲過她的甜酪,所以男人長睫一斂,背身微躬地低頭直接舀入口中。
“怎麽樣?”朝雲見他勾着頭沒再動作,忙不疊地詢問。
周焰垂下的眼簾中劃過一縷波動,唇齒之間溢滿了那甜水的奇怪味道。
劍眉微皺,有些不耐地掀眸看她,卻迎上她憧憬地目光,一句髒話在他心頭壓下。
驀地,他忽而反應過來,那些時日,烈日曬下也一日不落地往他北鎮撫司做的甜酪,恐不是某人親手做的吧……
喉結滾動,周焰将口中之物緩緩咽下,目光略複雜地朝她開口:“親手做的?”
“對啊對啊。”朝雲點頭如搗蒜。
莫不是太過美味,以至于懷疑我?
“挺好。”下次別做了。
周焰嗓音冷淡着,手中勺子擱置一旁,卻是不動了。
秦朝雲見他一貫如此,也沒再多說些什麽,只又想起今日遇見二皇子一事,抿唇踯躅着開口:“今兒我遇見了一個人。”
周焰看向她,示意她說。
“二皇子,你熟悉嗎?”朝雲有些猶疑。
他大概是猜出秦朝雲要說什麽了,起身将那正廳的大門拉了一截,将她的身形擋住,随後回到長凳上,盯着她那雙濕漉眼眸,開口:“郡主,有些事能忘則忘,朝堂之事錯綜複雜。”
面前的女子咬住緋色唇瓣,許是因着空氣熱浪滾動,女子雙頰濕熱泛紅,周焰眼底窺見忽而腦中閃過星碎片段,又見她眸子低黯下去,喉結滾動後,眉間有些躊躇着開口:“郡主不必憂心,萬事有臣。”
他說話時,眸子清冷卻令人信服,秦朝雲跌入他的瞳仁中,怔忡片刻,心中因二皇子的那點不安,有些驅散了。
“周無緒,你這算是在護着我嗎?”秦朝雲眉眼一翹,話鋒陡轉,嗓音水淩淩的。
周焰陡然聽見她溫軟嗓音時,腦中卻是回蕩起她在夢中的嬌軟似水,他想要驅散,便使得他本就生得冷厲的眉眼泛兇起來。
“郡主日後,勿要打趣周某。”他清嗓警告。
秦朝雲最見不得他這副裝腔作勢的樣子,單手托腮,另一只手百無聊賴地在桌案上敲擊,一聲扣着一聲,還不住嘆氣。
周焰沒理她,倒是外頭躊躇着進不進的周齊,終于鼓起勇氣敲響了門,本是準備給周焰彙報事物,瞧見秦朝雲在那叩指,便好奇問了句:“郡主這是?”
她笑意粲然地挑眸看向周焰,“不明顯嗎?”
“當然是把周大人敲走,變成周無緒。”
倏地,周齊忍不住輕笑一聲,而後又趕緊閉嘴。
打量着周焰沉下神色,即刻躬身作拳,彙報正事:“主上,陛下已知曉您歸山之事,此刻正尋您前去問話。”
從周焰那處離開,天邊已是夕陽西下。
橙霞漫天照着無涯山莊,秦朝雲穿梭在花叢樹影中,似一只翩跹蝴蝶。
直到回到秦家小築,便見秦君琊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倚在石拱門邊的朱牆上。
她走近一瞧,秦君琊都未曾注意到朝雲的到來,朝雲伸手拍了拍君琊的肩膀,少年渙散的眸子才緩緩聚集起來。
“阿姐?”
這語氣可算得上低迷了。
朝雲揚眸,在他身旁靠着拱門:“君琊,你怎麽了?”
少年秀眉一皺,眼底似劃過一點委屈,結巴着開口:“……阿姐,一滿及笄之年,你們女子便要定親嗎?”
已過及笄之年兩年的朝雲,眼底一黑,瞥他:“你看我定了嗎?”
誰知,君琊竟真的一本正經地打量起自家姐姐,靜默半晌才嘆氣答:“你不一樣,她初冬便要及笄了,聽聞已有好幾家媒婆要上門與她議親……”
“……”
少年情窦初開,竟是為了此事。
朝雲淡然道:“那你為何不去尋母親,搶在前頭?”
“母親曾說,待我及冠再議親不遲……”君琊長嘆一氣,許是因着低落,想着想着也便朝前走開了。
君琊這番話,倒是提醒了秦朝雲。
早在今歲新始之初,太後娘娘便已同秦母旁敲側擊過朝雲的婚事。
只是當初,她并未心儀之人,瞧着父母不冷不淡地模樣,更是覺得成親很是無聊。
不曾想,君琊這般年紀已想得這般深遠了……
不知為何,朝雲望着牆角那顆蒼郁槐樹,一時之間,眼前倒是浮現一抹身影。
背影颀長,他站在人群中總是挺闊筆直地,烏紗帽下一雙長眸勾着冷淡肅意,偶爾也能瞧見他本是冷白的耳垂變得泛紅而滾燙。
若是他呢?
朝雲留存了答案。
皇帝庭院中。
晚風簌簌刮過,灌入人的衣袍領子裏。
周焰一身筆挺官服走入院中,四周牆角列着身着甲胄的羽林軍護衛。
晉文帝坐在亭臺水榭中,一旁倚着他的還有一道豔麗身影,女人一身緋色軟紗長裙,眉梢眼角皆是故作媚态。
美人兒此刻指尖撚着一粒剔透葡萄,正喂入皇帝口中,恰是他們依偎濃情時刻。
偏頭之際,貴妃也瞧見了不遠處的男人,芝蘭玉樹的身形直直地立在院牆處,眉眼冷淡,容顏鋒利中不缺昳麗。
她朝着周焰唇畔蕩起一抹媚笑,眼底勾絲,手臂露出一截白皙,金手钏在她白皙的腕上晃動,更顯耀目。
而那男子卻始終不為所動,甚是看她似看一灘死水……
貴妃心中怒意叢生,故意勾着皇帝不讓他察覺周焰已至,一旁侍候的太監左右為難,一面是陛下最寵愛的妃子,一面是陛下最得力的近臣……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辰,晉文帝終于從美人兒懷中出來,他掀動眼皮略帶不耐地朝身旁大太監問詢:“周指揮使怎地還未到?”
太監臉色有些難堪,便聽周焰自行朝前一步,于皇帝跟前躬身作拳:“臣周焰拜見陛下,貴妃。”
晉文帝側身,便見周焰身影,餘光裏瞥見貴妃略有不悅地神色,也未說什麽,只心下曉得她在鬧脾氣。
朝周焰擺了擺手,予他跟前坐下:“來坐,今日一早便去關州,辛苦你了。”
“臣之職責所在。”
聞言皇帝垂眸沉吟一聲,目光拉遠看向枝頭貴妃豢養的囚雀半晌,“關州之事,朕聽聞老二也曾助力與你?”
“二殿下,早前确然送過一些線索于臣。”他如是回答。
皇帝低聲一笑,看不清眼底神色,“他倒是個細心的,”說到這句時,皇帝似感慨又道:“只可惜,老二性情優柔了些。”
一旁坐着的貴妃聽到後半句,也掩唇一笑,正欲開口,便見那不遠處走來一道清癯身影。
四周朝那身影微揖一禮,紛紛喚道:“二殿下安康。”
說曹操,曹操至。
二皇子朝晉文帝拜禮一揖,目光卻是從貴妃掠過看向周焰:“兒臣方才将一枚玉珏不小心落在父皇處,正是折回來尋,不曾想竟遇上周大人與父皇議事。”
他說得謙恭,眉眼又低,似是深感歉意般分外誠懇的樣子。
皇帝見他如此,又不忍問他幾句:“玉珏什麽樣的?你們還不趕緊去給二皇子尋着點。”
“回父皇,不過一枚普通玉珏,父皇不必擔憂,只是……是母妃在兒臣年幼時所贈,故此才覺要緊。”
此話一出,皇帝心中有些悵然,二皇子母妃過世得早。
因而沒了母親庇佑,才使得他性子優柔,思及此,皇帝更是有些憐惜這個兒子,旋即便命身邊的大總管去尋玉珏。
少時,便有人在庭院湖畔處尋得此玉珏。
皇帝見二皇子失而複得玉珏的模樣有些動容,一旁的貴妃窺出皇帝心思,目光與二皇子稍作停留。
日暮暗沉,二皇子一襲月白長袍站在亭臺下頭,他本就清癯,此刻更顯單薄。
眉眼柔和的皇子,正慢慢躬身揖禮準備告退。
“老二尚未用膳吧?”
驀地,皇帝出聲詢問。
似受寵若驚般,二皇子一雙清澈眸子中略帶怔意看向皇帝,輕點了點頭。
“留下用膳。”
周焰神情寡淡地握着一盞陶杯,輕啜了口茶水,龍井微苦,留存在他的唇齒之間。
不動聲色地,他與二皇子的眸光相撞,周焰眼眸未動,而後他看見那雙清澈無邪的眼中似劃過一點淡笑。
垂容斂眉的男子從他身旁走過,周焰眸子本是淡漠劃過,卻遽然瞥見他腰間別着一支珠釵,通體晶瑩剔透,是一朵海棠花。
這頭二皇子走近之時,珠釵便別在腰帶處,似故意一般露出一截。
周焰心頭一驟,忽然間開口:“殿下,玉珏掉了。”
說話時,他離座彎下腰,再度起身之際,便見他的手中躺着一塊通體白淨的玉珏,正是二皇子方才系回腰間之物。
風馳電掣間,二人的目光猝然相接。
周焰将玉珏遞給二皇子後,嗓音微冷道:“既是貴重之物,還是千萬小心才是。”
空氣一霎靜默,二皇子片刻後一聲低笑,擡眸間劃過一道冷蔑之意,聲音仍舊溫和:“周大人說得是。”
腰間珠釵被他悄然拿走,二皇子自然知曉,眼底瞳仁一轉,掀袍坐于皇帝跟前。
似察覺到什麽,皇帝心中略生疑窦,目光轉移,一眼便瞧見了周焰袖口尚未掩全的一根銀尖。
風月之事素來得心應手的晉文帝只略一思索,便通曉那為何物。
尋思着周焰年紀,又覺情理之中。
他既這般藏着,定然是要緊的女子。
皇帝心中微微變動,神色莫測地看向周焰:“無緒啊,說來你也二十有一了,心中可有想法?”
“國事當前,臣并無想法。”周焰冷聲。
皇帝素來知曉他脾性,倏然一笑,語氣也帶着長輩挪揄之調:
“你這珠釵,可是心儀之人的?”
許是覺得猜出周焰心想,緊随着,皇帝便又撂下一句:“你也該成家了,朕為你二人賜婚,如何?”
作者有話說:
周狗表面鎮定:随便。
內心:啊啊啊啊啊我要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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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前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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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在進宮當日,誤入一處清冷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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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假假,汲汲營營中,他的目光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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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明月》又名《成為權貴白月光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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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料峭,她一襲薄紗羅裙跌入男人冷硬的懷中,那雙本是清淩水波的烏瞳中勾出憐意,她自恃美貌,頂着那張清辭麗曲的臉在他瞳子裏晃。
“玉姝命薄,求大司馬庇佑。”
是夜,蕭淮止輕輕啃食着懷中美人如雪緞般的肩頸,喘息熱氣:
“你只要乖乖留在孤身邊,摘星攬月都予你。”
★
出征那日,他戰甲長袍、于烈馬之上,同她相望,那雙狹長而冷冽的長眸中,生出了缱绻情意。
戰場身陷敵軍陷阱之時,他才陡然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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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他刀尖滲血,甲胄鮮紅,一路跑死三匹戰馬只為趕上玉姝新婚喜宴。
風雪飄搖中,看她紅燭喜堂,鳳冠霞帔,猩紅彌漫了他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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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粝指腹間沾着血,一點一滴地抹在她紅唇白齒上,肆意碾轉着,語氣淩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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