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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止仰起頭就能看到故聽霜在天上低頭看着自己。
兩個一模一樣的人都注視着自己的感覺真的很奇怪。
祈止就這麽望着她,與她四目相對。
故聽霜看到祈止從竹屋裏出來的時候,只覺得神情恍惚就仿佛是她心愛的人又重新活過來一樣只不過很快她就反應過來。
“是你們兩個?”
故聽霜解除分·身,從天而降落在院子裏冷冷的看着祈止和商煙浮:“竹林是禁地作為內門弟子,你們不知道嗎?”
商煙浮硬撐着起身剛剛她和分·身打的時候勉強能支撐幾個回合,可故聽霜很快就趕來了幾乎一招就把她踹進了院子裏,到現在心窩子還疼呢。
祈止看商煙浮從地上爬起來就趕忙過去扶她:“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裏受傷?”
商煙浮搖了搖頭,對祈止說:“你快點走,我來牽制她。”
祈止看了一眼故聽霜,無奈的說:“我覺得我們好像逃不掉的。”
聽着兩個人大聲密謀故聽霜倒是一如既往的面色冰冷,她只是緊緊盯着祈止,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夜裏的山風有些冷吹進院子撩起了三個人的長發和鬓角。
相蓮早就躲回了鏡中蓮,她對祈止說:“這女人似乎不怎麽生氣不然你們認個錯看能不能網開一面?”
祈止眉頭微微皺着她現在道歉頂用麽?
自己都把聖蓮拿出來了總不能再交回去吧?
祈止想了想她捏了捏商煙浮給她手中塞了個一字決的丹藥商煙浮自然是感受到的,可她看着祈止卻是搖了搖頭。
故聽霜也懶得看她們眉來眼去,一揮手就讓兩人分開,厲聲道:“商煙浮,你作為九劍首席弟子,不遵守門規擅闖禁地,這件事情我已經通知了嘉正長老。”
她又回頭看了一眼祈止,眸中帶着閃爍不定的光芒,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至于你,跟我走。”
祈止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商煙浮被故聽霜直接從結界傳送了出去,也不知道被弄去了哪裏,而故聽霜就拉着她的手,重新走進了竹屋。
“你、你放開我!”祈止掙紮着對故聽霜說:“你都說了這裏是禁地,為什麽還要拉我進來?”
故聽霜瞥了她一眼:“進都進來了,還怕再進一次麽?”
祈止再一次看到自己的屍體,雖然沒有第一眼的時候那麽震驚,可祈止還是害怕的渾身發抖,不敢去看她。
她怕自己多看這屍體一眼,就會被吸進去一樣。
故聽霜則走到祈止的屍身旁,看着原本放置着聖山雪蓮的位置換成了一支如鳳鳥的翎毛,她眉頭微微皺着,轉頭看着祈止說:“聖蓮呢?拿出來。”
祈止不想拿,可故聽霜一招手那蓮花就乖乖的從自己的乾坤袋裏出來,和翎毛調換,重新躺在了屍體上。
故聽霜把玩着手中的翎毛,她知道這是祈止在內門弟子考核的時候,那只地仙級別的如鳳鳥送給她的,也帶着靈性。
她把那翎毛和聖蓮放在了一起,轉頭對祈止說:“你和商煙浮打算偷它做什麽?”
祈止不假思索的說:“當然是救人。”
“救人?”故聽霜眸色深沉,星眸微微閃動,盯着祈止說:“聖蓮不是藥材,它沒有救人的功效,你怎麽可能用它救人?”
祈止不滿的說:“我就是要救人才過來拿的。”
故聽霜走近了,抓着祈止的手腕,低頭看着她:“不告自取是為偷。”
祈止:“……”
故聽霜此時離她很近,兩個人的呼吸甚至都能纏在一起,祈止只覺得自己的心跳的特別快,仿佛就要蹦出來一樣。
燭光裏映照着兩個人的身影,投在另外一面牆上顯得異常親近。
“故、故聽霜……”
祈止試着擰了擰手腕,發現故聽霜的力氣好大,自己根本掙脫不開,她不滿的看着對方,帶着怨氣說:“你到底想做什麽?如果我私闖禁地要受處罰的話,就直接處罰我好了,何必動手動腳的?”
她伸出另外一只手指着自己的屍體說:“你口口聲聲說愛着你的夫人,現在卻和我靠的那麽近,你就不怕她活過來找你麻煩麽?!”
故聽霜倒是一點都不心虛,她看着祈止,沉默了好久才低聲說:“如果她能活過來,要我幹什麽都可以。”
祈止心中一震,她看着故聽霜,發現故聽霜的神情很不對勁,她……
她是不是猜到了什麽?
祈止下意識的掙紮了起來,她一邊推着故聽霜一邊吼道:“你在胡思亂想什麽?她都已經死了,人死就應該好好安葬,你為什麽還把她的屍體保存得那麽好,你到底安得什麽心!”
故聽霜沒有言語,只是雙手使勁,把人按在了牆上。
祈止怕得要死,她揮手打着面前的人,情急之下她打人也沒輕沒重,只聽見無數巴掌落在故聽霜身上和臉上的聲音,可她依舊不放過自己。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祈止累得有些脫力,她垂着腦袋不去看故聽霜,只是覺得渾身無力:“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故聽霜脖頸不知何時被祈止撓了幾下,可她不願意用靈力恢複,只是張開手把人緊緊地抱在懷裏。
“祈止……”
故聽霜摟着她,輕輕地問道:“是你對不對?”
祈止痛苦的搖頭:“故聽霜,你認錯了。”
“我沒有。”故聽霜緊緊摟着祈止,幾乎快要把她的腰給勒斷,勒到祈止哭着喊疼她也不放手。
或者說,不敢放手。
就好像是溺水的人,拼命抓住這根稻草,生怕她再從自己手中溜走。
祈止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刺激太大了,她在故聽霜懷裏掙紮了沒多久,便昏了過去。故聽霜看她昏迷也心中大驚,趕忙把人抱了起來,離開了竹屋。
沒有去醫館,故聽霜直接把人抱回了自己的卧房。
白晴今日守夜,她剛剛看到故聽霜出去,現在沒多久就帶着一個人回來,就趕忙迎了過去。
“師父……”
白晴剛想行禮,就看到故聽霜抱着的是祈止,瞪大了眼睛說:“小師妹?”
故聽霜面色清冷,她對白晴說:“商煙浮擅闖禁地,你現在去九劍一趟,解決這個事情。”
白晴愣了愣,她看着故聽霜進了屋,趕忙跑過來給祈止蓋被子。
她看着祈止昏睡還皺着的眉頭,下意識的問故聽霜:“小師妹怎麽了?要不要我去請醫館的人過來?”
“不需要。”故聽霜聽到醫館打心眼裏就厭惡,給祈止脫了鞋蓋好了被子,才轉頭看着白晴,說:“商煙浮的事情,你好好解決。”
白晴看了看祈止,又看了看故聽霜,總覺得她們之間似乎有什麽問題,卻又不敢多嘴,只能關上房門退了出來。
同樣守夜的弟子看白晴出來,就好奇的問道:“師姐,師父怎麽帶小師妹回來了?她沒事吧?”
白晴也說不出到底有事沒事,只能對同門師弟說:“師父的事情我們就別瞎打聽了,師父說九劍的商煙浮私闖禁地,我們去處理一下吧。”
同門幾個師兄弟雖然詫異,可也不敢耽誤,留下幾個人繼續守夜,其他的都跟白晴去了九劍。
第二天祈止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
她躺在柔軟溫暖的床上還有些恍惚,這間卧室非常陌生,而且東西也格外的少,幾乎除了一張床和一套桌椅之外,就沒有什麽東西了。
如果不是僅有的家具雕梁畫棟熠熠生輝,祈止都覺得這間屋子都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
從床上坐起來,祈止揉了揉腦袋,她還記得自己昨天和商煙浮大半夜的跑去禁地偷東西,然後被故聽霜一個人打得滿地找牙。
祈止回想起昨天晚上的時候,心中格外的不安。
故聽霜當時的眼神好像是知道了什麽,不然她怎麽會用那種眼神看自己呢?
可故聽霜要是真的知道自己重新活過來了,那為什麽一開始不說,偏偏要等到祈止見到自己的屍體後才說那種話呢?
祈止只覺得腦袋瓜子嗡嗡的,好像猜到了什麽,又好像什麽都猜不透。
“我想,故聽霜應該也是不太确定,在一點一點試探你。”相蓮看祈止思考那麽久,無奈的對她說:“之前她就懷疑了,經過昨晚你的反應,我想她應該是确定了。”
祈止一聽心都涼了:“那她是不是還會再要我的命?”
“她已經渡劫了,應該不會要你再渡一次劫吧?”
“可她不是放棄飛升了麽,就意味着她要是改變主意想成仙的話,還是要獻祭我才行。”
祈止越琢磨越是這個道理,她慌亂的掀開被子下了床,想着趕快回去收拾東西,直接帶着香兒就跑。
想想香兒也是不容易,跟自己跑了兩回都沒跑成功,這一次無論如何都得離開乾月宗了!
可祈止剛推開門,門口就守着兩個弟子,他們看祈止想出去,就伸手攔住了她。
“小師妹。”個頭稍微高一點的弟子看着祈止說:“師父要你醒了在屋裏等着她,她處理完商煙浮的事情就會過來找你。”
商煙浮?!
祈止一拍大腿,她怎麽把商煙浮給忘記了?!
“兩位師兄……”祈止幹笑着說:“我餓了,想吃點東西,順便洗漱一下。師兄們也知道,我還未辟谷,不吃飯受不住的。”
另外一個弟子看着她,笑道:“小師妹,師父知道你醒來一定會這麽說,所以給你準備好了飯菜,一會兒就給你送屋裏來了。”
祈止氣得一跺腳:“商煙浮是我未婚妻,她出事了我為什麽不能去看,你們還講不講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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