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你來 了嗎
天上的月亮正在打着哈欠,滿腦子都是下班後該去哪裏潇灑,它身邊的星星們正在熱情的一邊看着人世間一邊聊着八卦,将幹啥啥不行吃瓜第一名的特性給演繹的淋漓極致。
月色皎皎,星河瀚瀚。
遼闊的大地上。
在兔國某個不願意透露名稱的不起眼山峰頂上,人聲鼎沸,往來者絡繹不絕:
“哎呀,淩雲派的小道友呦,聽說你最近煉制了一批新的黃符?啥功效啊,便宜出嗎?買一贈三你看怎麽樣?你也知道我窮的嘛,便宜點喽,給我打個折呗——”
“你在我身上裝攝像頭了嗎?我師父都不知道你是怎麽知道的啊?還打折,我看你是想被我打骨折!”
“出戲了出戲了,咱們可是修道的人,怎麽能說攝像頭呢,這也太不迷信了..我買通了你家的靈貓給我傳消息,嘿嘿,十袋貓糧!”
“錯付了,終究還是錯付了,喵喵沒有心!”
“這位小友,你上回賣的美毛膏很好用啊,現在還有貨嗎?”
“有貨,我瞧瞧記錄,诶,天玺門的獸啊,上回你拿的是試用裝,看在你第一次買正品的份上,我給你打個折吧,買三贈一,買五贈二,上不封頂——”
這是一個集會。
這是一個專供修道者,不管是人還是非人,但凡是沾到點兒修煉就統稱為修道者的,用來做買賣和交流的地方,由人族修道大勢力和非人族修道大勢力聯合把控。
簡單的講,各自占股一半,互相監督。
“現在的年輕人啊,一個個的真是不講究,你們敢相信嗎?我徒弟上回煉丹的時候非要往裏面放什麽可可豆,結果煉制出來的丹藥真是要多難吃就有多難吃,狗都不吃!”一個白發白須仙風道骨的老者摸着自己的胡子看着人群裏像撒歡的小狗子們一樣的徒弟們,很是無語道。
“雖然咱們都是修道者,但也要和世界接軌麽,年輕人有想法就讓他們試試呗,一言堂可要不得啊。”另一個國字臉的中年人也在笑,“不過你們家這個丹藥我們天玺門是不要的,畢竟我們天玺門獸多,吃不來可可豆這玩意兒。”
“啥功效啊,便宜賣嗎?買一贈十打到骨折的那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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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天機一脈有這麽窮嗎?每次看到你們都在嚎窮!..等等,一二三四..大的都來了,你們家那個小徒弟小謝沒來啊,他出師了嗎?我收的小徒弟都出師了,都可以挂合格天師的銘牌了你知道嗎?他該不會還是實習小天師吧?”
知道什麽叫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本來很熱鬧的各路宗門的高層聊天的場景突然冷了下來,專門簽發天師證件的官方勢力天師盟的高層們頓時綠了臉色像是喝了一百杯的苦瓜汁,其他人則是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天機一脈大當家,眼神異常沉重,那意思:他怎麽沒來?他出師了嗎?
雖然修道的勢力各有不同,但針對于修道的人族而言,天師銘牌就像是身份證,這是一種受到官方保護和被官方監管的身份證明,也是一種實力的肯定與象征,各大正統走正路的勢力都不會拒絕的一種身份證明。
簡單的講,受到官方保護和走野路子是兩碼事。
“..”
天機一脈的大當家、呸,是天機一脈的掌門頓時露出了一個凝重到不行的小眼神,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才道:“不然..你們的徒弟再借我小徒弟用用?或者幹脆就把你們借給我小徒弟用用?”
衆高層:“..”
這都是什麽虎狼之詞,想都不要想!
衆高層安靜了一會兒,然後:“老夥計你看,這個劍譜看上去是不是很玄妙?”
“咱們以物易物,天玺門的符篆好用,我們靈犀閣可以進一批——”
“看看,看看,現在的年輕人是多麽的有活力,看着就朝氣蓬勃啊!”
“你方才不還說現在的年輕人不講究嗎..”
“閉嘴!老夫不是老夫沒有,你耳朵出問題了!”
“..”
天機一脈的掌門人莫要無語的看着看似在聊着正事實際上只不過是在努力轉移話題的衆勢力高層,露出了一個特別嫌棄的眼神,那意思:你們至于嗎,你們這副視我家小徒弟為豺狼虎豹的模樣是認真的嗎?
衆高層努力的別開臉堅決不和莫要對視,心想你家小徒弟啥樣子你心裏沒點數嗎?我們就沒見過比你家小徒弟還邪門的存在了!
“..”
“唉。”
莫要深深地嘆了口氣,嘆的那叫一個情真意切,嘆的那叫一個痛心疾首,嘆的那叫一個此時無聲勝有聲。
“..”
“其實吧,小謝的單體能力是完全夠了的,但是團體能力他是負數啊,他是負數啊。”
“可是不管出師後是單人行動還是群體行動,在沒出師前的考核那是必須要組到隊友一同進行單體和群體兩項考核什麽的。
如果這不是天師道祖祖輩輩傳下來的規矩我們天師盟實在沒辦法給他作弊,那我是真想直接給他簽發一個天師合格證的。”天師盟的高層道士默默的探出了頭,“你懂的,我們是真的沒辦法啊。”
“我們的副掌門現在還在病房裏躺着呢!”
天知道天機一脈的莫謝謝到底是惹了哪路的神仙,渾身上下是挂滿了黴運buff。
但問題是這個黴運buff它不克本人,它就是見鬼了的只克別人——平日裏倒是無所謂既克不到本人也克不到別人。
但是只要誰和莫謝謝組隊,真的,只要和他組隊,那最後的結果必然是慘的連路人甲都看不下去的。
而且更要命的是,和他組隊的人實力越強這黴運buff的等級就越高。
比如說不信邪不聽勸非要挑戰黴運buff的天師盟副掌門,別說考核了,他走到考核的地方的時候就只剩下半管血了——年過半百快要奔百的副掌門無師自通的學會了平地三百六十度摔,一路摔到考核的地方,然後副掌門很堅強的準備帶着莫謝謝通過第一關——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不知道從哪蹦出來兩頭野豬直接将已經用了符篆保護自己,然鵝符篆卻莫名其妙就失靈。
而且明明有練氣護體,卻莫名其妙變成了練氣護野豬的副掌門給拱上了天。
現在修道界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天師盟副掌門被兩頭野豬給ko了?
“我們都把副掌門給貢獻出來了都不行,難道你還想讓我們把掌門給貢獻出來嗎?”天師盟高層眼裏似乎帶上了淚花,戲精附體道:“你知不知道我們家副掌門現在都有江湖綽號,叫做「進擊的小野豬」了啊?”
“我都不敢和他說,我們家副掌門那氣性你們難道不知道?他還躺在病房裏呢,我都怕他一個想不過來沒準從此因豬生恨,直接開個大型豬豬屠宰場啊!”
“說出去我們天師盟還要不要臉啦?!”
“..”
其他勢力的高層默默點頭,并且裹緊了自己身上單薄的小衣服。
可不是麽,各個大勢力基本上都被殘害過,要不然大家怎麽會知道莫謝謝的「專克隊友」的黴運buff,只有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标準——全是血淚經驗給堆出來的啊。
“..”
莫要繼續嘆氣,“都是命。”
已經嘗試了無數次了,可現實卻是他的小徒弟這輩子大概都不能夠找到隊友了,估摸着得挂着「實習小天師」的銘牌一輩子了。
這邊的集會熱熱鬧鬧感慨着世事無常,而另一邊。
香燭、墨筆、鮮花、素餅、牛排和紅酒。
一場神父看了會流淚,道士看了想打人的神秘儀式在兔國某個房間裏悄悄上演。
“我已經齋戒十日,沐浴更衣甚至還噴了香水,我必不可能失敗的。”
“請神請不來,請無常也請不來,編制外但是登記在案的總能讓我請一個吧。”
一個長相極為斯文好看,頭發明明柔順但卻似乎有自己的想法非要尾端蜷起來的青年一邊自言自語的碎碎念,一邊一臉虔誠的在桌子上畫着外行人看不懂但內行人想尖叫罵人的符文。
左起成勾下落為豎,自下而上起道號,從上而出為冥文。
“還差最後一筆了。”
卷發青年感覺自己的手心出了汗,他極為仔細的看了一遍勾畫好的符咒,然後又瞟了一眼特意訂做的。
但凡眼沒瞎就絕對能看得到的超大號靜音鐘表,再次給自己鼓了鼓勁。
“最後一筆,最後一筆,穩住,就差最後一筆了,冷靜一點,莫謝謝你要冷靜,筆仙啊筆仙,你快點來吧..”卷發青年念叨了幾句便下定決心,握着毛筆的手開始已經快要沒有空白地兒的宣紙上進行最後的移動——
移動不了了。
因為有一只骨節分明卻異常冰冷,有着尖銳似乎隐隐泛着幽光的黑色指甲的極為好看的手握住了卷發青年想要移動毛筆的手。
“小可憐,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子夜的時候不要玩奇怪的游戲?”
“..”
莫謝謝緩緩地擡頭,順着握住他手的這只好看的手緩緩地移動視線,以電影慢鏡頭般的動作看向了忽然出現坐在桌子對面的,面上戴着遮蓋了四分之三的臉。
但看上去就很飄逸很輕柔似乎随便吹一下就能被吹起來的黑色薄紗,此時只能看到一個姣好下巴與薄情唇線的,穿着玄色衣服的陌生男人。
“..”
莫謝謝盯着男人,久久的未說話。
挂着黑色面紗的男人唇線上翹,一邊收回手一邊用形容不出來的溫和語氣道:“葉公好龍,現在知道怕了?那便..”
啪!
“那便和我在一起吧!”
莫謝謝雙眼放光,直接扔了毛筆此時雙手緊緊地捂住了黑紗面具男人想要收回去的手,面露薄紅語氣激動道:“我的摯友啊!你迷路了二十多年現在終于找到我了嗎?!”
作者有話說:
新文開工快樂——
..聽說你們到處造謠我被狗子和橘座包養了?這是個謠言,畢竟狗子和橘座賺的糧食并不能幹啥啥不行吃飯第一名的我..我也想吃軟飯,希望狗子和橘座努力一點,争取早點來養活我——
哈哈,現在又可以和大家說晚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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