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鴻鈞·羅睺

“都走到這步了,站在原地沒用,我倒要看看他們開天開了個什麽出來。”……

“都走到這步了, 站在原地沒用,我倒要看看他們開天開了個什麽出來。”

羅睺扔下這麽一句話就潇灑的跑了,就像以前在鴻蒙世界時候一樣, 撂下一句話撒腿就跑, 溜貓逗狗,五個道主跟在他身後給他收拾似乎永遠收拾不完的爛攤子。

“精神不錯, 挺好。”浮釋看着羅睺已經消失的方向,如是肯定的說道。

莫謝謝:“..”

莫謝謝恨不能一把揪住浮釋的衣領晃一晃:摯友你不要随便把一個大殺器給放出去啊, 把他給我抓回來!至少得教育個一萬萬年, 不求德智體美全面但求能知道分寸兩個字後再把他放出去啊!

你會不會教孩子!

不會讓我來, 我都比你會教!

#莫名其妙膨脹の自信#

可是浮釋哪裏知道他未來情緣現在又蹦又跳的想要掐他呢?

所以他只是很淡定的看着羅睺跑路, 然後他又再看了一會兒天空後也就踏出了自從開天到現在的, 他字面意義上的真正的第一步。

他不緊不慢的跟在了羅睺的身後, 偶爾垂眸看看這個世界的萬物生靈,以及檢查一下大道是不是真的徹底隕落了。

莫謝謝全程跟在了他的身邊。

然後。

浮釋在走了幾天後就不願意走了,在确定羅睺沒什麽危險後,于是就又回到了不周山, 半躺在一顆枝繁葉茂的樹上, 整日昏昏欲睡, 打發着已然望不到彼岸盡頭的時間。

“就叫若木,若能長眠, 做一棵木也挺好。”

浮釋自言自語的給自己找的休憩之地取了名字, 令莫謝謝抽了抽嘴角,想着好嘛,原來若木還有這個解釋..摯友你快點和山海經道歉啊!山海經裏的神樹若木到你嘴裏怎麽格調咣當一聲全都掉沒了啊!

可惜浮釋聽不到。

莫謝謝就這麽隔着時間與空間陪着浮釋不知道過了多少的歲月, 有時候他甚至會對自己的記憶産生恍惚錯覺, 仿佛作為叫做「莫謝謝」的二十多年人生是被虛構出來的, 他其實一直都在陪着浮釋,從未曾與他分開過。

這邊的浮釋躺了,而開始在新世界撒歡兒的羅睺最開始沒有報出過自己的姓名,甚至和浮釋一樣,他也并不喜歡被新世界的生靈看到,也不樂意搭理新世界的生靈,并不将自己真正的置身于新世界當中。

他只是在看熱鬧。

僅此而已。

新世界的體系在逐漸完善,萬物生靈們開始以不同的領地、圖騰或者種族而紮窩,飛的喜歡和飛的聚在一起,地上跑的喜歡和跑的在一起,有的開始努力修煉,有的自在随心,有的看對眼結伴而行。

新世界也開始有了名字,生靈們稱呼其為洪荒。

每個生靈都有追求不同道法,甚至可以将不同道法集在一身的自由。

鴻蒙湮滅的萬法諸道,的确以另外一個形式而重生了。

“剛開始的世界,都是理想化的。”

浮釋躺在蔽日紮根在不周山的若木上。

他格外喜愛不周山,大約是因為這裏是故友的脊梁,然後不甚在意的聽着洪荒大地上的各種聲音,和每次出去跑個不知道多少年然後就跑回來朝着他渣渣嗚嗚說話的羅睺懶洋洋道,“鴻蒙最開始也是這樣的,因為生靈少,所以生靈沒有什麽矛盾。”

“等時間到了,就什麽都來了。”

“哦,所以你現在,在用誰的語氣與我說話?”羅睺雙手抱臂,微微擡高了下巴,“你是打算在這棵樹上睡到地老天荒?還有你瞎往臉上戴什麽,難看死了!”

“..”

莫謝謝搖了搖頭。

浮釋之前被不小心誤入了他的休憩之地的洪荒生靈給看到了,那個洪荒生靈不曉得是腦子有問題還是哪裏有問題,死活咬定以浮釋這三千血債起步的相貌必然修的不是什麽正經的道,吞食他也是可以的!

雖然莫謝謝認為對方就是想給自己找個能夠吞食浮釋的理由,但是并不妨礙浮釋對洪荒生靈本就平平無奇的好感度又往下滑了不少,然後在眼皮都沒有撩起來就解決了對方後,浮釋便自己給親自戴上了黑色的面紗。

一張臉被黑紗給遮擋了四分之三。

如同當初道主們打趣時候說的一模一樣,如果将浮釋的臉給遮起來,而他的嘴角一直挂着弧度,那沒有人會覺得浮釋是個鋒芒本芒的道主魔神,只會覺得他的脾氣和性格也許真的很軟。

當然了,前提是浮釋将身上的氣場也給全部收起來。

不過總的來說,挂上了黑紗的,嘴角也挂着和煦笑容的浮釋,看上去就是個脾氣很好的大佬——沒有洪荒生靈能夠知道他是從阿古身軀的哪個部分衍化出來的,只能感覺到對方是個大佬沒錯了。

莫謝謝嘆了口氣。

浮釋無法從鴻蒙裏清醒,而又已經停留在了洪荒。

面紗是一道封印,面紗下的他留在了過去,戴着面紗的他立于現在與未來。

除了羅睺,已經沒有人知道曾經的道主?混沌浮釋是什麽模樣了。

倘若現在有人有幸能瞥得浮釋的身影,看到的,也不過是一個笑意溫和的,似乎很淡然很好說話的浮釋。

羅睺也只是嫌棄浮釋現在的造型醜,卻也沒有多說別的也許曾經的他會說出來的話——自從他第一次離開懸崖開始游蕩新世界開始,他就再也沒有提到過鴻蒙的任何事情,無論是人還是物,皆沒有。

無論是浮釋現在的說話風格越來越與阿古星辰缥缈相似,還是他面上這塊黑紗與當初戰無不勝橫掃鴻蒙,每天不是在幹架就是在幹架路上的,胳膊上總是喜歡綁着一塊黑紗覺得自己炫到不行的飛猿的材質一模一樣,羅睺都沒有開口說出來。

可莫謝謝知道的,鴻蒙成了浮釋與羅睺藏得最深的秘密與禁忌。

誰碰,誰死。

莫謝謝不想看到他們倆這個模樣,除了會讓他難過以外,不能産生任何其他的情緒。

再熱鬧一點吧,熱鬧的能夠将羅睺給拉入新世界,熱鬧的讓浮釋轉移注意力,不要困住自己,不要站在原地,往前走,不要回頭。

莫謝謝忽然心有所感的想着。

然後。

嘴上不饒人罵着浮釋,實際上就是回來看看浮釋的羅睺在看完浮釋後,立馬就又跑的沒影了。

只不過這次,每回跑走必然會浪個不知道多少年的羅睺很快就跑回來了。

“怎麽了?”浮釋還是懶洋洋的語氣。

“當初飛猿說什麽來着,他是不是讓阿古給他開方便之門的?!”

羅睺的血眸非常的亮,是那種透徹的、似極致的紅水晶般的清亮,令莫謝謝都忍不住眯起了眼睛,“知道嗎,我碰到了一個新世界生靈!天生修兇道的,不能走其他任何道法的生靈!”

“什麽都能吃,渾身上下就剩了一張嘴,還罵罵咧咧嘴兇的很。”

“..”

“嬌嬌,新的就是新的,舊的就是舊的,将過去的記憶強加于現在,不可。”

“不然就是對過去的亵渎,也是對現在的不敬。”

躺了不知道多少歲月的浮釋明明已經半坐了起來,但是卻說的非常的嚴肅與認真。

他可以允許自己沉溺在過去與現在的交界處不清醒,但是他不能允許羅睺也這樣——他答應過友人們,他一定會照顧好羅睺,過去的就讓它過去,羅睺應該往前走,不可停步不前。

#知道什麽叫做雙标嗎,這就是#

“我比你分的清楚!”羅睺嗤笑了一聲,“但是那又怎麽樣,我高興就行,其他的都不重要!”

浮釋:“..”

莫謝謝:“..”

莫謝謝無語的搖頭:“瞧瞧,瞧瞧,摯友,這就是你帶出來的孩子,你看看你都把他慣成什麽樣了?”

“你能分清楚就行。”

時隔不知道多少年後,浮釋起身下了樹,他記得故友們說過的每句話,對這個有可能繼承了飛猿道心的「有且僅有唯一」也産生了極其濃厚的興趣。

如果是真的,那也不枉費阿古努力的給飛猿開了方便之門了。

浮釋和莫謝謝跟着羅睺去看了這個「有且僅有唯一」,可能繼承了飛猿道心的存在。

在看到對方的第一眼,無論是浮釋還是莫謝謝,都确定了當初飛猿朝着阿古渣渣嗚嗚的話被開天的阿古抱着私心給努力實現了——強壯到不行的體格,一邊罵罵咧咧渣渣嗚嗚一邊把幾條龍當面條吸溜,兇到不行席卷了一方的氣息。

尤其是,那頭黑發中翹着的三根炫到不行的,無可複制,獨一無二舉世無雙的紅色呆毛。

這是饕餮。

天地間只有這麽一只的,不可能有第二只的唯一限定版的饕餮。

“鐵哥,你才誕生多久就無師自通的知道怎麽罵人了是嗎?”

莫謝謝聽着饕餮熟悉無比的渣渣嗚嗚,從祖龍到元鳳到麒麟再到天上的月亮地上的走獸,甚至因為力度不夠沒把他的呆毛給吹支棱起來的路過的風,就沒有一個能逃得了他的嘴,被他拖出來罵了個遍。

鐵哥,不愧是你!從開始是這副模樣,等我們相遇相識的時候你還是這副模樣,一點也沒變啊!

不愧是你!真的!

你真的是萬萬萬年如一日啊!

#奇怪的敬佩增加了#

“..”

浮釋雙手攏袖看了對方好一會兒,然後比起平日裏一成不變的嘴角弧度,此時的弧度明顯往上提了不少。

“很弱小,還沒有完全成長起來。”浮釋的語氣好像沒有波動,還是那麽的溫和,“的确是兇道,還修的亂七八糟的,根本沒有個主線,他是把分支的兇神道暴戾道之類的拿來當主線修了?”

“我哪知道!我又不修道心!”羅睺一扭臉,“以前飛猿修道心是怎麽修來着的,你會嗎?”

浮釋:“..”

浮釋:“他靠着和鴻蒙生靈打架,戰役裏帶着的兇煞之氣是最足的。”

“兇道,必須是越兇越好,兇到無可匹敵,兇到他就是兇道的本身,兇到他必須将道給徹底領悟,成為道的主宰,而非讓道來駕馭支配他才可以。”

“比起其他的風道水道星輝道等,兇道異常難修且兇險無比,會有噬主的可能。”

“你認識飛猿的時候他已經駕馭了兇道,就這樣偶爾他控制不住情緒還會鬧到鴻蒙法則那裏去,很能作死。”

“所以..”

“所以他需要一個引導者!”羅睺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打斷了浮釋的話,肯定道:“要用命相搏,要生死一線,要時時刻刻都處于戰鬥狀态,現在饕餮過得太安逸了,這樣是不行的,會被兇道噬主!”

莫謝謝&浮釋:“..”

莫謝謝:【瞳孔地震.JPG】;

啊這,羅睺你是怎麽從浮釋的話裏得出來這個結論的??

你是想要饕餮死啊你?

摯友,快點反駁他,瞧瞧他現在的腦回路,本來就不正常現在怎麽能更不正常了?

“差不多。”

浮釋在莫謝謝寫滿期待的眼神中開了口,吐出了算是肯定羅睺的話的三個字。

雖然有羅睺想要惹事的成分在裏面,但總的來說也的确是這樣沒錯了。

昔年他與飛猿相識,他最常見的,就是看着飛猿不是被一個鴻蒙生靈給追着打,就是被兩個鴻蒙生靈給追着打,再不濟,就被一群至少兩位數起步的鴻蒙生靈追着打。

現在想想,飛猿,他真的是個作死小能手。

“..”

“差不多?乍一想好像是差不多但是仔細想想的話這不是差遠了嗎?!”莫謝謝氣成了河豚,“你不要随便就應和羅睺啊,你看看鐵哥,你看看他現在可憐巴巴的樣子,他都已經在吃..呃,吃龍面條?”

莫謝謝明顯頓了兩秒,然後瞟了一眼還在吸溜龍面條的饕餮,果斷的開始模糊重點:“龍面條問題不大我們忽略,重點是你不能這樣慣着羅睺,不然你一定會後悔的!絕對的!”

..實不相瞞,謝謝啊,在偏心偏袒這方面,你和浮釋真的是半斤八兩,誰都不能笑誰,真的,別問為什麽,龍族拒絕回答你的為什麽并且還朝着你丢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不過莫謝謝在想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羅睺得了浮釋的準話,那可就來勁了。

于是乎。

接下來的歲月裏,莫謝謝有幸看到了一個被羅睺給揠苗助長,每天咣當咣當給他施個十噸八噸,完全不思考苗苗會不會被肥料給燒成灰的,完全不明白自己都沒挪窩怎麽還能拉了大半個洪荒獸類生靈仇恨的。

但是因為性子暴躁的很,就陰差陽錯的将仇恨值給認了下來,并且還在原有的基礎上繼續瘋狂的拉着仇恨的饕餮。

..作死要不得啊,鐵哥,你要給自己正名,你不要随便認領并不屬于你黑鍋啊!

莫謝謝一臉沉痛的看着睡覺都得睜着兩只眼,一路負傷一路幹架,能滅什麽生靈全家的那絕對不會放跑一個,每天都在九死一生線上來回掙紮的,一天比一天要兇,臉上的什麽兇紋一天比一天顏色深的饕餮,恨不得使勁的拍一拍全程煽風點火并且時不時出現在饕餮面前刷點好感度就消失的羅睺,以及全程雙手攏袖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浮釋的腦袋。

你們倆,還能更不做人一點嗎?

饕哥都被你倆逼成什麽樣了啊?

在羅睺和饕餮培養友誼的時光裏,浮釋的心情似乎變得很好起來,也有興趣來打量打量這個被他拒之門外的新世界了。

但是很快的,浮釋又笑不出來了。

因為他察覺到了「道」的出現——帶着大道氣息的,卻被允許存在于新世界的,可以說是大道的殘缺版本的道。

它名,天道。

浮釋冷笑了兩聲,當即就甩袖就去找這個天道的麻煩了。

莫謝謝左看看右看看,他看的出來摯友是去找茬的,而且能讓他現在去找茬的,不出意外的話,不是大道就是天道,也就這倆能讓摯友親自出門去找麻煩了。

于是他這回就沒打算跟着摯友了,戰鬥場面可以忽略,他決定跟着羅睺,看看他還能再怎麽坑害一個弱小可憐無助但能吃的饕餮的。

莫謝謝想的挺好的,然鵝實際上,羅睺看着浮釋跑了,忽然就暫時的對鍛煉饕餮這件事情失去了興趣,然後他就又把眼光看向了這個世界,準備再找整個世界的樂子來玩。

再然後。

莫謝謝眼睜睜的無所事事想着怎麽找世界茬子的羅睺碰到了一個生靈。

一個無論是長相還是氣息都極大可能長在了羅睺審美點的生靈。

因為。

“喂,你叫什麽?”

羅睺坐在與天相接的建木上,雙手托腮,晃蕩着腿,垂眸看着樹下擡頭仰視他的生靈,難得好脾氣的問道。

被問的生靈愣了愣,然後仰頭朝着羅睺笑的溫潤:“吾?吾叫鴻鈞,你呢?”

“羅睺。”

羅睺從樹上毫不客氣的跳了下去,被仰頭的鴻鈞給接了個正着。

緣分的齒輪開始轉動了。

孽緣的齒輪也開始轉動了。

莫謝謝全程安靜如叽的看着。

看着羅睺與鴻鈞共同走過山河湖泊,四極之地。

看着羅睺與鴻鈞月為燈,星為綴的對弈笑談于天幕之下。

看着羅睺與鴻鈞随時随地的暢聊這各種稀奇孤寡的,大多是羅睺有一出沒一出想出來的不落俗套的話題。

看着羅睺眉眼間全是笑,看着鴻鈞也溫柔了眉眼折了腰,給羅睺用葉片吹着曲,看着他倆從一開始的随緣結伴到慢慢的并肩相靠,再到最後的鴻鈞可以替羅睺擦着他那個除了五位道主誰也不給摸的弑神槍,而羅睺也戳着鴻鈞的造化玉牒,研究着是不是該往上刻個自己的名字。

而他們的身邊,鴻鈞的濟世青蓮與羅睺的滅世血蓮飄來蕩去,仿佛在做着什麽有趣的捉迷藏游戲。

一切都是那麽的和諧。

一切都是那麽的圓滿。

一切都是那麽的..令莫謝謝的血壓飙升到不能再升,恨不得跳起來rua鴻鈞的頭!

呔!哪裏來的豬,竟然敢當着他的面拱他們家金尊玉貴的小白菜?!

有人說這是未來的道祖?道祖怎麽了!道祖就能随便偷別人家水靈靈的小白菜嗎?!道祖就能當着他的面偷偷摸摸的摸小白菜的手手嗎?!

摯友你他媽還在找誰的茬,還不快回來,咱們家都要被偷完了你知道嗎?!

#窒熄#

#風水輪流轉,終于又轉了回來啊哈哈#

作者有話說:

浮釋:..莫非本尊五行缺家?不然為什麽一直在被偷家?

莫謝謝:你看到我這個沙包大的拳頭了嗎?【怒氣值+1】

魔祖和道祖是永遠的cp!!【瘋狂搖旗.JPG】【吶喊.JPG】

今天還是中午好啊哈哈-幹飯幹飯,快樂幹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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