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兩個人彼此坦白

兩個人到達鼎虹商場，這裏面清一色的全是奢侈品。葉書顏曾經有一次和同學路過這裏，她們連進去逛逛的勇氣都沒有。

“我真的不需要你給我買衣服，我現在的衣服挺好的。”

葉書顏話剛說完，一陣寒風呼嘯而過，她冷得身體一顫。

“都已經來了，況且也不是專門給你買，我也要買。”

賀君灏不想葉書顏有太多的心理負擔，他是想要無微不至地對她好，但是又不想讓她覺得一直在享受他的恩惠，所以才故意說是順便給她買。

兩個人走進商場，賀君灏是奢侈品牌店的常客，幾乎所有的sa都認識他。

“賀先生，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到您？”

“給我……”賀君灏看着葉書顏，心裏打算稱呼女朋友，但是顯然現在并不是時候，“給我朋友買幾套衣服，你看着推薦一下吧！”

“好的。”

sa在葉書顏身上來回打量，倒不是為了更好地給她推薦衣服，而是想仔細看看，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女孩兒，竟然值得賀大少爺親自帶過來買衣服。

葉書顏試了兩件就不想試了，讓賀君灏給她買衣服她總覺得有些別扭，而且她在試衣間偷偷看過衣服的價格，一件就要好幾萬，她當時差點驚掉了下巴。

“我試好了。”

葉書顏把手裏的衣服遞給sa，自己已經将舊衣服穿在了身上。

“這麽快，不是才試了兩件嗎？”賀君灏問道。

“我都不是太喜歡。”

“不喜歡？”賀君灏蹙眉，“那就去另外一家看吧，我也覺得這個品牌的風格和你不契合。”

Advertisement

葉書顏一聽，心裏直呼不妙，還得跟着賀君灏一家一家地看下去，還不如趕緊買了完事兒。

“我又看了一下，覺得這件也挺好的，就這件吧！”葉書顏指了指sa手裏拿的那件。

“另外一件我覺得也不錯，一起包起來吧！反正以後也有時間，我們下次再過來買，好不好？”賀君灏對着葉書顏說道。

葉書顏敷衍地點了點頭，當然不會有下次了，賀君灏就做夢吧！

賀君灏為了不露餡兒，随便給自己買了件毛衣。他拎着袋子，兩個人就從商場出來了。

“時間還早，我帶你去吃個飯。”賀君灏說道。

“我吃過午飯了。”

“你吃了，我還沒吃，就當陪我再吃一點吧！”賀君灏說着打開車門，就要坐進駕駛位。

“賀君灏。”葉書顏突然叫住他。

“怎麽了？”他問。

“你是在彌補我嗎？”葉書顏直勾勾地看着他，“給我買衣服，送早餐，替我出氣，天天圍着我轉，是為了彌補你對我造成的傷害嗎？”

賀君灏一怔，他站在車旁邊，細碎的短發在風中淩亂，顯出一副風華正茂的青春模樣。

這樣一個男人，不管是哪個女生，只要看上兩眼，都很難不動心吧！

可是葉書顏過往的日子太苦了，她和其她花季少女不一樣，她沒有青春懵懂的情窦初開，她所有的精力和力氣，都用在怎麽活下去了。

“不是，不是彌補。”賀君灏否認。

“那是嫖資嗎？睡我之後給我的嫖資？”

葉書顏越說越直白，她不想再跟賀君灏打太極，每天彎彎繞繞地去做她自己都無法理解的事情。

賀君灏聽到“嫖資”兩個字的時候，臉色瞬間就變了。葉書顏看得出來，他有些生氣，并且很努力地在壓制他的怒意。

“顏顏，可能我上次說得不夠直白，沒讓你明白，那我今天再說一次，你聽好。”

賀君灏一步一步地逼近她，眼神帶着些柔情，但是葉書顏看着一步步靠近的賀君灏，還是難免生出一絲恐懼和驚慌。

“我做這些，都是因為喜歡你，那晚對你做的事情，也是因為喜歡你。我是賀君灏，你知道賀君灏三個字意味着什麽嗎？意味着想爬上我的床的女人不計其數，顏顏，如果不是因為喜歡你，我犯得着天天像條狗一樣圍着你，跟前跟後嗎？”

賀君灏說完，眼尾都有些泛紅，他是真的有些激動了，葉書顏的話，深深刺痛了他。

他伸手撫摸葉書顏的頭發。

“對不起，沒能讓我們之間有一個美好的開始。”他說。

葉書顏注視着賀君灏許久，她從來沒有這麽認真地注視過賀君灏，每個眼神，每個表情，每說一個字的口吻。

許久。

“好，我懂了。”葉書顏點頭，語氣裏是旁人捉摸不透的釋懷，“如果只是喜歡，那就沒問題，即使你是賀君灏，我也有拒絕的權利吧！”

“顏顏……”賀君灏剛開口，就被葉書顏打斷了。

“賀君灏，謝謝你的喜歡，可是我不喜歡你，所以不好意思，我要拒絕你了。”

葉書顏抿着嘴一笑，她的眼睛亮亮的，這一刻，像是個從來沒受過傷害的孩子。

“你今天說的這些話，我聽進去了，我也接受你的道歉，雖然到現在為止我還沒辦法完全釋懷，也沒辦法和你完全和解，但是我真的願意放下了。”

“顏顏，我說這些，并不是要你強迫自己諒解，或者勉強自己釋懷，我只是想把我心裏的話說給你聽。”

賀君灏看着如此坦誠又淡然地葉書顏，反而更加心疼了。

“你不用解釋，賀君灏，你或許不知道，對于有些人，活着就需要拼盡全力，活着本身就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了。我不會尋死覓活，不過是被你睡了而已，我就當是被狗咬了，你之前跟我說的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你儀表堂堂，一表人才，我确實沒什麽吃虧的，我想得開，拿得起也放得下。”

她說着，舉起手裏裝着衣服的袋子。

“衣服我收下了，我們就當扯平了，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就不要再有任何聯系了吧！”

葉書顏說完，還沒等賀君灏開口，轉身就要朝前面的公交站牌走。

賀君灏看着葉書顏越來越遠的背影，內心的無助感從來沒有這麽強烈過。

他隐隐生出一種可怕的念頭，他就快要失去葉書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