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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方慕一開始所做的一切對徐渡銘都沒有什麽影響那是不可能的。
從最開始新燕子傳媒曝光了有關特納萊酒莊的問題之後,雖然徐渡銘強撐着堅持營業了一陣,但是那段時間裏,特納萊酒莊的營收一路跌至腰斬的程度,而還未來得及恢複元氣,就又在拍賣會場上被藏攬柏和方慕刺傷。
徐渡銘昏迷的這段時間裏,甚至一度失去對徐氏的掌控權,現在重新回來了卻還是和以前不一樣了。
藏攬柏雖然腹背受敵,他也好不到哪去,從特納萊酒莊一直停業至今就可以看出來。
藏晴悅被藏琢升和藏駱霖意外去世的調查絆住,可以說是給了徐渡銘一個大好機會。
藏攬柏手裏的幾個商業訂單,全部被徐渡銘惡意競價攪黃了,唯一一個咬牙拿下來的,也因為開始進行的時候資金鏈斷裂而停滞。
原本藏攬柏就像是被藏晴悅背後跟着的一個傀儡花架子,這次商業訂單在他手裏完成不了,可以說是并不出人意料。
藏駱英一時間在藏家風頭無兩,裏外進出已經俨然是一副藏家當家人的作風。
在董事會上不斷地對藏攬柏施壓,表面上看起來是在督促晚輩,嘴裏冠冕堂皇地說着不要丢藏家的臉,砸了藏家的招牌,背地裏對藏攬柏貸款的事情沒少使絆子。
眼看着幾月過去,藏攬柏這邊遲遲拿不下來貸款,藏駱英開始找人過去,表露出來想要收購藏攬柏手裏股份的意願。
藏攬柏最近神色裏總是難掩疲憊,時間來到下午九點,十分鐘後他還有個會議要開,他看着進入公司大樓的藏駱英,眉眼裏已經露出來幾分陰沉。
藏駱英已經消磨了自己太多的耐心了。
藏攬柏終于撥通裏手中已經按好了許久的號碼,電話撥通了近十秒,那頭才接通。
陸溓寧的聲音從裏面傳來:“想好了?”
藏攬柏手裏不住地擺弄着一支鋼筆,鋼筆打在實木桌面上發出來“噠噠噠”的聲響。
“嗯。”藏攬柏回道:“想好了,我把我手裏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給你,再多就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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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溓寧那邊似乎是停頓了一下,然後說:“錯了,是你把藏駱英手裏的全部股份給我,連帶着你姑姑手裏的一半。”
“陸總,別太貪心了,藏家不如直接改挂你盛藺的牌算了。”藏攬柏手裏的鋼筆“啪嗒”落在桌面上。
“那也不是不行。”陸溓寧嗤笑一聲,他倒是很氣定神閑的樣子,留給藏攬柏猶豫磨蹭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陸溓寧這邊不着急,藏攬柏這時辦公室的門已經被敲響,是來提醒他會議時間還有三分鐘的。
“這未免太苛刻。”藏攬柏沉默許久才說出來。
陸溓寧這時候才像是大發慈悲一樣退了一步:“那這樣好了,你和我簽的合同不是十年嗎,我現在以市場價格收購藏家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十年為期,十年之後你可以以同樣的價格從我手裏買回來,但是這十年裏我在藏氏要成為你之外的第二大股東。”
陸溓寧語氣裏已經有幾分勝券在握:“你手頭的這些事情我也會适當給予你一定的幫助,免得說我欺負晚輩是不是?”
藏攬柏有充分的理由懷疑,陸溓寧其實老早就這樣想好了,偏要晾他一晾,不知道是不是在報複自己在盛藺集團辦公室裏給他的那一拳。
最後的三分鐘到了,藏攬柏從椅座上起身,擰開門,門鎖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緊接着他的聲音落下:“成交。”
時間很快就到了年底,今年的初雪飄落下來的很早。
方慕在開着暖氣的房間裏正吃着幹果,看着電視。
換臺的間隙,聽到了本地財經頻道的轉播。
“原本因資金鏈斷裂而幾近停工的北城商業廣場的投資建設因盛藺集團的強勢注資數億元而重新煥發了生機……下面我們有請項目負責人給我們進行介紹……”
方慕用力嚼下嘴裏的果肉,突然從窗外響起來汽車發動機的聲音,是藏攬柏!
他從地毯上站起,跑到窗邊看到确實是藏攬柏的回來了,于是轉身趕緊擰開了卧室的門沖了出去。
藏攬柏最近這段時間外出,都不在S市內,到現在為止他已經一周多沒見着他了。
藏攬柏一進門就看到方慕從卧室裏出來,到客廳的時候腳步刻意的一頓,好像是有些不穩,可能是跑出來的。
藏攬柏瞧他望着自己,走過去,從兜裏拿出來一個小禮盒。
紅色絨的小方盒,系這一條有質感的藍色絲帶遞給方慕。
方慕接過來,有些呆愣的模樣,拿着盒子瞧瞧又轉而看向藏攬柏:“這是?”
“禮物。”藏攬柏說:“打開看看。”
方慕拆開看到盒子裏是一枚設計精巧的戒指,拿起來才看到通體鑲嵌了一圈的鑽,使得戒指在手指間發出來璀璨的光。
藏攬柏動作自然地走到方慕身邊,拿過方慕手裏的戒指,另一只手擡起來方慕的手,将戒指往方慕無名指上套:“回來的時間急,先帶上吧,求婚還有婚禮等忙完這一陣都補給你。”
羅宴因為藏攬柏留下來許多保護方慕的人而暫時不用再擔任方慕這個麻煩家夥的保姆,他剛恢複了潇灑肆意的生活,心情才暫時好轉今天不過早那麽一回回來就撞見了這要刺瞎眼的一幕。
“這麽多鑽石,要好貴吧。”方慕神情還有幾分恍惚,擡起來被藏攬柏戴好戒指的手,盯着瞧。
“說什麽傻話呢慕慕,真愛無價。”藏攬柏沖着方慕眨了一下眼睛。
方慕還沒說話,羅宴就率先一步做出了反應:“嘔~這什麽土味情話,方慕你不會連這套也吃吧。”
說完眼睛一看,發現方慕正似感動得熱淚盈眶望着藏攬柏那張看起來深情款款充滿着渣男氣息的臉。
羅宴大受刺激,剛進門不到兩分鐘,放下一句讨嫌的話,又一臉受不了退了出去。
陸溓寧行事作風果決利落,而且出手時機都很巧妙,藏家因為盛藺集團的插手介入,現在場面開始發生了逆轉。
藏駱英開始尋求徐渡銘的幫助,然而還未等徐渡銘真的出手,在一個周末的晚上,八點五十五分。
一段透露着駭人聽聞的訊息的音頻被頂上了熱搜。
“發生了什麽?你在看到什麽?有人在傷害你嗎?”是一道經過變聲的聲音。
方慕急喘不停地斷斷續續地回答:“有…有人?”
“是誰?在做什麽?”
“有五個人,我的…我的經紀人金碩……還有一位制片人…李言海…通山文化的劉梓,飛翰傳媒,王蘊……”
方慕的喘息聲越來越劇烈,仿佛經受着極大的痛苦煎熬,語氣裏已經帶上泣音:“我看不到,看不到人臉。”
“可以離開嗎?”
“我不願意,他們給我灌了藥,綁住我……啊!”方慕像是已經徹底陷入了那段記憶裏,甚至控制不住發出了尖銳的慘叫。
音頻就到這裏戛然而止,顯然是并不完整,但是信息量已經足夠大。
方慕此前傳出去的那些照片已經使得特納萊酒莊恢複營業徹底變成了不可能,因為這種隐私暴露的問題致使徐渡銘在S市內,曾經結交過的甚至在特納萊進行過交易的商人老板都已經開始紛紛避之,還有一些已經因此事将矛頭對準了他。
哪怕徐渡銘再三安撫發出解釋,可是照片是從特納萊交易時拍下的,徐渡銘作為老板以這樣高昂的價格售賣出去商品,卻連最基本的顧客隐私保護都做不好。
一時間在特納萊消費過的人都各自心懷鬼胎,有的怕徐渡銘狗急跳牆明裏暗裏對這件事默不作聲,有的卻在這渾水裏也摻了一腳,想要徹底把徐渡銘毀掉,把事情壓下去。
事态本身對徐渡銘已經造成了不小的壓力,此音頻一經爆出,哪怕只是一段沒頭沒尾的錄音,甚至都沒有什麽實質證據,可是卻直接把徐渡銘推到了風口浪尖,衆矢之的。
特納萊酒莊的調查迅速重啓,牽扯其中的幾位都受到了不小的牽連。
熱搜詞條炸了又重現,重現後又炸反複幾個來回。
盡管藏攬柏對方慕這樣自揭傷疤而去給對方致命一擊的方式表達了不贊同,但是誰也不能否認,效果顯著非常。
一時間牽扯其中的人人自危,徐渡銘甚至聽說舊傷複發還進了醫院。
這場持續了數月的拉鋸以一種碾壓的形勢結束,說是牆倒衆人推也好,咎由自取也罷,徐渡銘敗勢已定,可以說是已經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
十二月中旬,在藏家舉行的晚宴中,藏攬柏站在臺上,面前的話筒在他手中調整好角度,發出來一陣刺耳的聲音後,現場瞬間安靜下來。
藏攬柏微笑了一下,仿佛剛才那話筒的轟鳴聲只是他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他站在那裏目光掃過臺下的衆人:“歡迎大家前來參加今日的晚宴,我是藏家新一任的話事人藏攬柏。”
藏攬柏的致辭發表完畢,下臺的時候聽到絡繹不絕的掌聲。
藏駱英全程臉色鐵青,等到藏攬柏下來,他俨然一副要提前離席的架勢,沒等真的走出前廳,就被藏攬柏叫住了。
“大伯,怎麽這麽着急走,也不喝一杯嗎?”藏攬柏語氣關懷。
藏駱英瞬間轉身,眼神惡狠狠盯着他:“你別得意,事情沒到最後呢。”他說着緩慢靠近了藏攬柏壓低了聲音:“你以為你當年和藏晴悅狼狽為奸做出出來的那些事真的沒人察覺?她倒是疼你為你攬罪了,但是你只要做了就不可能沒留下一點痕跡,你且等着吧!”
藏攬柏似乎覺得好笑面對這無妄的指責,聳了聳肩:“大伯,您是誤會我了吧。”
藏駱英沒好氣地冷笑:“誤會你?誰不知道你這些年的狼子野心,倒真是婊子養的,真夠能裝的。”
“婊子養的?”藏攬柏輕聲重複了一遍藏駱英的辱罵:“婊子養的。”他喃喃出聲,像是不太理解這句不堪的咒罵似的,他臉色很緩慢地變化,眼睛盯着藏駱英說道:“婊子或許是可以養我的,但是是你們沒給機會吧。”
“有個婊子媽,又跟一個婊子貨攪和在一起,真不愧是你!”藏駱英俨然已經失去理智,對着藏攬柏越發的口不擇言起來。
藏攬柏臉上沒有絲毫動氣的模樣,甚至順着藏駱英的話說起來:“可不是呢,說到這差點兒忘了,我和你口中的婊子貨快要結婚啦!”藏攬柏笑得眼睛彎起來,像是真的在向長輩宣布一個喜訊。
藏駱英看他的模樣,直接一陣氣急攻心:“你……!”
“大伯!”藏攬柏伸手整理了一下藏駱英歪了的衣領:“瞧瞧您,年紀大就別這麽沉不住氣,你到時候見到你侄媳婦可別忘了給見面禮!”
他緩緩走近了藏駱英:“畢竟這藏家現在只剩下您一位長輩了,您活着,長命百歲,我們才能慢慢孝敬。”藏攬柏最後兩個字咬得極重,他伸手在藏駱英已經氣得喘不過氣的胸口拍了拍:“您得注意身體才行,別一個不小心也發生個什麽意外的,我可是會…很遺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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