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章節

，其實她自己雖然板着一張臉，一臉呆愣，但穿着女仆裝的她很容易就讓人聯想到“呆萌”這個詞。

楓葉子托起自己的銀質托盤走進了宴會場。衆人在觥籌交錯間擺着的笑臉有些僵硬，有些谄媚，有些居心叵測，有些是摻了毒汁的甜蜜的冷箭。

何其諷刺。

楓葉子不明白，既然很多時候笑不是出自真心的笑，那為何還要笑。她讨厭一切虛假，虛假是彌漫的霧，讓人看不清別人，也同樣讓自己迷失其中。

如果那個男人不出現的話，這絕對就是個無趣得很的宴會。

但是那人來了。

在出現的那一剎那，楓葉子覺得這個灰暗的宴會灰暗的自己，瞬時被湧上來的光芒所淹沒。那人雖然穿着得體的西裝，臉上的妝容已然消失，整張臉幹幹淨淨。但是那樣鮮豔的紅發，除了這個人，不可能還有人會将紅發的狂傲展現得這麽淋漓盡致。

然後她聽見司儀的聲音激動贊嘆中帶着不易發現的顫抖地驚恐。

“歡迎西索大人的到來！”

掌聲四起。

她微笑起來。

——原來他叫西索。

西索的唇邊勾起一抹足夠惡意的微笑，那雙漂亮的銀灰色的眼睛波光流轉，他悠悠地掃過在場的衆人，又仿佛誰也沒看在眼裏。

楓葉子開始奮力朝他擠過去。也許是因為男人的勢力很強，各種各樣的人都圍着他揚起虛假的笑臉。但是，楓葉子不知道為什麽，這個時候一向沒有什麽願望目标一向那麽灰暗的她，會有一定要到他身邊這種強烈的願望。

她不知道為什麽。

但是她一定要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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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楓葉子和西索很像，兩人都是脫去了世間那些無聊的束縛，以本能來行動的人。只不過是西索知道這世間的那些道德禮儀的束縛，但不去遵守。而楓葉子是從來不曾了解過。如此而已。

西索覺得很無聊。

自己舍棄了尋找小蘋果的時間，來到這個無聊的宴會。流星街議會什麽的，他不在意。毀掉什麽的也無所謂。只是因為流星街裏有個他很在意的大蘋果，他想好好和他打一場。于是他和流星街議會再次下了交易。其實不用這麽麻煩。自己直接攻上去就可以了。

可是不久前與庫洛洛的一戰讓他還是有那麽點傷害。雖然他的恢複能力好到可以被別人稱作怪物。而且之前那只小果實好像給自己治療得差不多了~可惜，內髒的傷害比外表的傷害要重得多。

說難聽點，就是他死裏逃生了。

當然，庫洛洛也好不到哪裏去。

西索想起那只給他治療的小果實，不禁為殺掉了她感到一點小小的遺憾。

不過，也僅僅只是一點小小的遺憾而已。西索從來不會去後悔。就算他真的有些後悔了，他也不會承認自己後悔過。

這也算是西索的随性中，唯一固執着的一點。

西索完全不記得，那只給他治療的小果實和他在蘋果樹下殺掉的不死的女孩，就是同一個人。也許他自己都沒有在意過。

只有夠強，才能引起西索的在意。

不想和衆人虛僞地交流的他，放出了一小點的殺氣。于是衆人裂開了一個口子，找了個完全僵硬的借口，飛速地逃遠。臉上帶着點小驚恐的表情讓西索異常愉悅。

然後在這樣的人潮中，他看見了那個奮力朝他擠過來的小女孩。她臉上挂着汗珠，一臉吃力的表情。

西索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去觀察這樣一個人。也許是因為處在相反的方向下，那個女孩更顯醒目。

于是他饒有興味地看着她，也是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看着她被人流沖倒在地然後爬起來，看着她倔強地微抿起的嘴唇，看着她站起的那一剎那綻放的光芒。西索應該是會對這樣的沒有力量的弱者沒有一絲一毫的興趣的。但，也許是因為那個女孩的表情終是讓他有些小小的懷念。

——仿佛，在哪裏看見過一樣。

但是，卻終是想不起來。

不重要的人，于他，沒有任何價值。

看了一會，也就失去了興趣。一張撲克牌，就将在努力中快要到達終點的少女的生命了結。然後轉身走遠。

西索這個人，就是惡劣到這樣。在對方的艱辛終于要得到回報的時候，用一點邪魅的笑意和幾個簡單的動作就讓他們的希望崩塌。

了解到，這個人是無法超越的存在。

3.追尋，那是我窮盡一生也無法放棄的人

楓葉子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她只是覺得終于快要接近這個男人了，終于可以再靠近一點了……然後就感覺到自己的血液再次流了出來。她感受到自己的心髒被那張撲克牌緩緩壓碎，身體的血液在一點一點流失。眼前已經開始模糊起來。

然後那個紅發的男人轉身走遠，那一抹紅色是楓葉子眼前最後的風景。她周圍的人們已經開始驚叫着閃躲開來，甚至還有人踩上了她的手指。但是她全部都沒感覺到，她只是張大着眼睛，看着那個男人慢慢消失在她的視野中。直到那團紅色的火焰終于消散無蹤，然後她微笑着放縱着自己再度消失。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總可以死了之後再度活過來。但是她在無數次的死與活的交替中明白了一個道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總可以死了之後再度活過來。但是她在無數次的死與活的交替中明白了一個道理。

她雖然容顏不會老去，但是她的生命在這樣死與活的消耗中正在緩緩流逝。她能感覺到自己的有些細胞過于活化而停止分裂，她甚至還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容易疲憊了。

而在治療他人的時候，她也需要用自己的生命來交換等同的傷害。所以在每一次的治療過後，她的眼角慢慢地慢慢地增加紋路，然後又慢慢地消失。但是她卻能感覺到自己心髒越來越陳緩，就像一個燭火将要枯竭的老人。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但是，只要能看見那個男人，一切便已變得不再重要。

即使是飛蛾撲火，她也無法克制想再靠近他一點的心情。

在初見的那一瞬，在四目相對的那一瞬，她就知道，她已無法逃脫。

再次醒過來的那一瞬，楓葉子感受到了自己心髒一瞬的停滞不前，她勾起一分淡笑，感受到自己的思緒被洗滌得幹淨透徹。傳說，人在離開的那一剎那，靈魂都會特別幹淨，那麽，她是不是快要離開了……

她捂住胸口，擦去嘴角溢出的血沫，站了起來。

——不行，即使要離去，她也一定要再看看那個男人。即使那人渾身燃燒的火焰終是會讓人灼傷，即使那人依舊是那樣冷漠地給她一張撲克牌和那個不可一世的背影。她也……她也依舊，無可救藥地愛着那個人。

用她全部的生命，愛着他。

這次蘇醒的地方是一個狹窄的小巷，她眼睛終于聚焦的時候看見的正是一只黑貓用它藍幽幽的眼睛瞪着她，然後優雅地邁着小碎步走了幾步，高貴得簡直不像是會出現在這個小巷的貓咪。她無意識地歪了歪頭，仿佛中邪了一般蹲下身體朝它伸出了手去。

那只貓居高臨下地瞟了她瑩白的手掌一眼，然後不屑地扭過了頭去。

楓葉子棕色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它，然後她緩緩收回了自己的手掌，站起身來，拍拍裙角轉身走遠。此時那只黑貓卻是轉回了頭來看着楓葉子遠去的背影，藍幽幽的眼睛突地閃過一絲明亮的光芒，然後幾個小步之後消失不見。

出了巷口，楓葉子就看見了那個就像那個男人一樣，無論有多少人都可以一眼看到的焦點的那棟标志性的建築物——天空競技場。

仰視着越來越高越來越細的塔尖。她深吸了一口氣。

除了知道那個男人叫做“西索”，除了知道他有着惡劣的性格之外，她對那個男人幾乎完全不曾了解。

但是，她在無意間發現了自己在死的時候如果懷抱着強烈的願望，在重生的時候就有很大的可能可以實現。那麽，她仰臉看着這棟高大的建築物，下定了決心。

——無論是不是這樣，她也一定要試一試。

她緩步走進了天空競技場。

那只黑色的貓咪看了看女孩遠去的背影，邁着輕盈的腳步飛快地跟了上去。

在進了大門的那一剎那，楓葉子便感到了視線的包裹。雖然她重生過的次數連她自己也記不清楚了，但是她還是很厭惡視線的包圍。

因為她能清楚地感受到那些視線的不懷好意。

她走上前去。看見那個亭亭玉立的女孩甜美的笑容，燦爛得如同綻放了滿枝的櫻花。

“您要報名嗎？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