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來人,來人!快給我抓住他!”
龐麒麟捂着流血不止的手掌,氣急敗壞地朝門口大喊:“哪來的不長眼的東西,竟敢暗算小爺,看我不活宰了你!”
院內一幹奴仆得了命令,如夢初醒般抄着家夥就沖上前。
門口的錦袍男人面龐沒有半分波瀾,仍是氣定神閑地站着,那雙狹長的鳳眸甚至不曾多看龐麒麟他們一眼,只一錯不錯地盯着院內那抹清雅身影,好似周遭一切都不存在,唯有這一抹霧霭夕岚色是天地間唯一的色彩。
李妩自也感受到那道鷹視狼顧般的鋒利目光,若說有形的袖箭射穿了龐麒麟的手掌,那他的目光就如無形的袖箭,牢牢地瞄準了她的脖子,他随時能捕殺她,而她已無路可逃。
一種說不出的寒意潮水般湧遍全身,與此同時,無數疑問在心頭冒出,他怎麽會在這?難道她的破綻那樣大,竟能叫他這麽快就尋了過來?
細白的手指不動聲色掐緊,就連指尖陷入掌肉都不覺得疼般,李妩杵在原地,心亂如麻。
再看龐家那些張牙舞爪的奴才,一個個揮舞着棍棒上前,連衣角都沒沾到,就被身形淩厲如鬼魅的暗衛打翻在地,而後一個個捂着胸口抱着胳膊腿哎喲慘叫着。
“主子,可要收拾幹淨?”暗影衛首領躬身請示。
裴青玄這才從院中收回目光,慢悠悠掃了一圈地上,轉着扳指輕笑道:“拖出去就行,今日是個好日子,不宜殺生。”
暗影衛首領應了聲“是”,轉身一擡手,示意其他暗衛将地上那群人都丢出去。
眼見自己帶來的人,像是小雞崽兒似的被那群黑衣高手拎着丢去門外,龐麒麟慌神了:“你…你放肆!你知不知道小爺我是什麽人,你竟敢如此無禮!來人啊,來人!”
可不論他怎麽叫,身旁再無人敢上前。
裴青玄提步往院內走去,看着那吓得渾身如篩糠卻還大喊大叫的龐麒麟,濃眉輕折:“聒噪。”
他擡了擡手指:“拖下去,舌頭割了。”
暗影衛首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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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我爹可是龐有道,幽州太守潘德岳是我表姨夫!你這不長眼的東西若是敢欺辱我,他們絕對不會放過……唔!”
剩下的話還沒說完,龐麒麟便被捂着嘴巴,硬生生拖出院子外。
見此場景,一旁的媒婆和那些扛箱籠的力夫也都慌了神,再不敢久待,一個個喊着“殺人了”,便屁滾尿流地沖出了院門。
方才還人滿為患的小院子一時間空了下來。
李妩蒼白着一張臉,看那一步步朝自己走來的男人,一顆心也止不住地往下沉。
“娘子……”石娘和朝露站在她身後,小心翼翼地喚着:“這…這又是誰啊?”
李妩腦子亂成一團,哪有心神答話。
就在裴青玄離她不過十步之遙時,兩道魁梧身影一前一後擋在她的面前——
“不許傷害主人。”
“不許傷害沈娘子!”
安杜木和杜文斌一人手握鐵鍬,一人握着長刀,皆滿臉防備地看向眼前這個氣度不凡的俊美男人,看他這來頭,似乎比龐三難對付得多。
裴青玄眯起黑眸,看着面前這兩只攔路虎。
黑的這只,他知道,是她買的昆侖奴。另一個沒那麽黑的,看這身打扮,是暗樁提到過的那個大獻殷勤的捕快?
倒是小瞧了她招蜂引蝶的本領,才來固安縣不到一月,便招了一個又一個男人。若是自己再晚來幾日,她沒準又找了個新郎婿?
思及此處,裴青玄面色愈發冷硬,連着語氣也變得不耐:“閃開。”
安杜木咬牙不讓。
杜文斌心下雖害怕,但想到這個男人随口一句吩咐就把龐麒麟拖出去割了舌頭,沈娘子這麽個弱女子到了他手中,豈不是更慘?一股強烈責任感湧上心頭,他握緊手中刀柄,強裝威嚴:“我聽你的口音并非固安縣人,你是何人,為何私闖他人宅院?”
裴青玄眉頭擰起,耐心已經消耗殆盡,正要吩咐暗影衛将人丢出去,便聽一道溫軟平靜的嗓音響起:“杜捕快請收刀。安杜木,你也退下。”
這話一出,院內衆人都循聲看去。
李妩雙頰透着些不自然的白,卻顯得一雙烏眸愈發明亮,不辯情緒地看了眼裴青玄,她壓下心頭慌亂,故作鎮定地與杜文斌道:“杜捕快別誤會,他不是什麽惡人,他是……”
抿了抿唇,她道:“是我一位遠房表兄。”
“遠房表兄?”杜文斌詫異。
裴青玄眉梢也微挑起,意味深長睇着李妩。
李妩現下也顧不得那些,只想趕緊把這亂糟糟的攤子給收拾了,于是硬着頭皮應道:“是,他是我表兄,是位商人,今日大概是湊巧路過固安縣,順道過來探望……”
杜文斌将信将疑:“真是這樣?”
李妩抿唇嗯了聲,又朝裴青玄投去一眼。
裴青玄扯了扯嘴角,慵懶語調裏透着幾分嘲弄:“表妹說得是。”
他這一應,算是承認這瞎編的表親關系。
杜文斌頓時尴尬起來,收回了刀,又讪讪朝裴青玄拱手:“這位郎君對不住,我還當你與那龐三是一樣要對沈娘子不軌,沒想到大水沖了龍王廟,原來是一家人。”
裴青玄不冷不淡嗤了聲:“誰與你是一家人。”
杜文斌一噎,而後漲紅着臉道:“我的意思是,你與沈娘子是一家人。”
“這還算句人話。”
說罷,也不再看杜文斌一眼,他擡步朝李妩走去。
午後秋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秋日明淨光影裏,裴青玄垂眸,打量着面前鮮活存在的女人。
她的确活着,好端端活着。
面色紅潤,肌膚白嫩,頰邊好似還圓潤些許,較之在宮裏病恹恹的嬌柔模樣,現下更多了份堅韌活力。
看來她在外三月,過得很是不錯。
男人深邃的目光猶如實質,李妩能清楚感受到那目光一寸寸在自己面上逡巡徘徊,又逐漸變得熾熱滾燙,所到之處如熔岩,将她的肌膚都要燙化般。還有那亮度驚人的狹眸,如同黑夜裏發綠的狼眼,下一刻便要把她生吞活剝般。
“表妹,別來無恙啊。”
沉金冷玉般的嗓音傳來,明明再尋常不過的話語,李妩卻聽出一種咬牙切齒的味道,本就沉重的心情頓時更涼了幾分。
他此番前來,是來找她算賬了。
李妩嗓子發緊,半晌也說不出話,索性偏過臉,避開男人侵略意味十足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杜文斌:“杜捕快,今日之事真是麻煩你了。現下我表兄來了,諒龐家也不敢再來招惹……朝露,你去取瓶傷藥給杜捕快。石娘,廚房那半邊羊腿也拿出來,給杜大娘送去。”
杜文斌一聽這話,忙不疊拒絕:“沈娘子客氣了,都是街坊鄰居的,何況我是捕快……”
“收下吧。”李妩道:“你不收下,我心裏難安。”
朝露和石娘手腳都麻利,很快就拿了傷藥和羊腿出來。
杜文斌也看出這是送客的意思,朝李妩慚愧地拱了拱手:“今日我也沒幫上什麽忙……沈娘子實在太客氣。既然府上來了客,我也不便打擾,先走一步。”
李妩淺淺一颔首,又道:“石娘,送一送。”
石娘這邊送杜文斌出去,另一邊暗影衛也來與裴青玄複命:“主子,都已經照吩咐收拾好了。”
裴青玄淡淡嗯了聲,見李妩面色清冷、靜默站在一旁,他略一擡手,示意暗影衛先退下。
院裏頓時變得格外安靜。
他朝李妩靠近一步,見她往後退,黑眸輕閃,卻沒去攔,語氣平靜到聽不出任何情緒:“換個地方說話。”
李妩眼皮動了動,微微仰臉,看着面前之人。
這是從他出現在門口後,她第一次正眼仔細打量他,三月不見,他消瘦一大圈,人也憔悴許多,最為明顯的莫過于眼下那片薄薄烏青,還有眉眼間那股揮之不去的陰鸷冷戾——之前他還會僞裝出一副溫潤和氣的模樣,現下竟是裝都不裝了。
這個認知叫李妩心下發緊,明明沐浴在暖陽之下,她卻覺得一陣陣惡寒襲遍全身。
“有話在這說便是。”
她梗着脖子,嗓音發啞:“反正你既能找到這,要殺要剮,我都認了。”
裴青玄低頭看她倔強的小臉,忽的笑了:“還是這個氣死人的壞脾氣。”
說罷,上前一大步,這回直接伸了手,反手掐住了李妩的後頸,在她驚愕慌亂的目光下,他俯身,灼熱氣息掠過她的耳側:“朕不殺你,也不會剮了你,朕想對你說的話、對你做的事,在此處怕是不好施展。”
餘光瞥見她迅速漲紅的雪白面頰,他話中笑意愈冷:“當然,阿妩若不介意被別人瞧見聽見,朕也無所謂在何處。”
李妩如何沒想到才将見面,他就說出這種無恥之言。再看院內安杜木他們正緊張擔憂往她這邊看,一副想要上前又不敢貿然上前的模樣,一種強烈的羞恥感蔓延全身,叫她面頰滾燙到幾乎融化,卻又不敢大喊大叫,只得咬牙低語:“你先松開我……”
他并未松開,冰涼的指尖不緊不慢撚着她細嫩的後頸:“去你的閨房,還是朕的馬車?”
脖間那冰冷又親昵的觸碰叫李妩肩背不由緊繃,咬住下唇,思忖幾息,她認命般低聲道:“馬車。”
她不想弄髒這座她一手采買、承載了她許多美好希冀的小院,更不想叫沈老夫人他們聽到她與裴青玄的争吵,或是其他什麽聲響。
“很好。”裴青玄松開手,直起腰:“朕在馬車等你。”
輕撣了撣袍袖,他轉身往外去。
李妩雙腿一軟,單手撐着石桌,才勉力穩住身形,一張清婉臉蛋卻雪一樣煞白,失了血色。
朝露他們忙不疊迎上前,你一言我一語地叽喳起來:“娘子您沒事吧?”
“剛才那位郎君真是您的表兄嗎?瞧着怪駭人的。”
“是啊是啊,他一句話就叫人把那姓龐的舌頭割了,剛才還掐娘子您的脖子!娘子,咱們去報官吧!”
“朝露你傻啊,姓龐的那什麽姨夫是太守,他都不怕,本地的芝麻小官他肯定更不怕了。”
“那…那怎麽辦呀!”朝露急得快哭了:“不然,不然我們現在收拾東西,從後門跑了吧。”
“跑?”
李妩纖長的眼睫垂了垂,金色陽光照映下,灑出一片細密的影子,她面露嘲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能跑哪去呢?”
心底長嘆口氣,再次擡眼,她看向面前三人:“行了,你們別擔心,那人是我的舊相識,不會把我怎樣。我現下有些事要與他商量,你們在家守着院子,該幹活的幹活,該準備晚飯的去準備。至于龐家來人的事,晚些我回來與老夫人說。”
交代好後,李妩稍定心神,擡步往外去。
……
融融日光下,那輛黑漆齊頭平頂的馬車由兩匹身形矯健的駿馬拉着,在這偏僻不算富庶的小縣城裏,這樣的車駕便是縣太爺也不一定能坐,何況馬車左右還站着數位黑衣勁裝的守衛,氣勢凜然。
李妩踩着杌凳上了車。
她能感受到來自左右看熱鬧鄰居的目光,随意一瞥還有些熟面孔。龐麒麟又是放爆竹又是帶那麽多號人,想不驚動左右都難。
只她現在是騎虎難下,只能硬着頭皮,掀開車簾,彎腰鑽進馬車。
才将探進半個身子,一只長臂陡然拉住她的手腕,不等她反應,便在一陣強勁力道下,天旋地轉般撲進一個堅實而滾燙的胸膛。
小巧鼻尖撞在男人胸口,那痛意險些叫她落下淚,待痛感稍緩,那熟悉的龍涎香氣便灌滿鼻腔,如一張密密織就的網鋪天蓋地将她籠住,讓她毫無逃脫的餘地。
“阿妩,你真是讓朕好找。”
磁沉冷冽的嗓音在頭頂響起,李妩脊背一僵,反應過來,忙擡起頭,正好撞入那雙湛黑幽暗的眼。
許是車廂裏光線昏暗,他此刻的瞳色顯得格外深暗,像暴雨即将來臨的夜色,陰沉到透不進一絲的光。
李妩被他這般凝視着,心下警鈴大作,求生的本能告訴她,她得趕緊跑。可理智卻提醒她,跑不掉了,她此番已徹底激怒他了。
危險從四面八方攀上她身體的每一寸,她心如擂鼓,聒噪不休,還得分出一份理智去思考,現下曲意服軟,虛與委蛇還有用嗎?然而此念才起,心頭又湧上一種難以言喻的疲憊,她真的受夠了,煩透了,不想再裝了。
“是,我是跑了。”
閉了閉眼,她深吸一口氣,再次睜眼,形狀好看的烏眸一片清明:“叫你抓到,是我運氣不好,我自認倒黴。”
裴青玄眯起眸,看着她坦然無畏的眉眼,胸口忽的升起一陣沉沉的悶氣,淤堵在喉間不上不下,真恨不得将她就此掐死。
修長的手指攏住,他扼緊她的手腕,語氣沉下:“你想說的就這些?”
腕骨好似要被捏碎,李妩眉頭蹙起,吃痛看他:“不然呢?”
稍頓,她似想起什麽,又補了句:“我知你心頭定然是惱恨的,但一人做事一人當,莫要牽連無辜。”
“好,很好。”裴青玄笑了,笑到後來,咬緊的牙關明顯帶着幾分陰恻恻意味:“事到如今,你仍不知悔改,看來的确要吃些教訓,才會知錯。”
李妩聽這話直覺不妙,臉色也變了,防備看向他:“你什麽意思?”
裴青玄不語,只擡手撥弄了車窗旁一道薔薇花形狀的木雕。
下一刻只聽得“嘩啦”一聲,伴随着金屬碰撞聲響起,馬車兩側陡然出現兩個暗格,而暗格裏各是一只鎏金鐐铐。
李妩眸光猛閃了閃,前所未有的慌亂讓她劇烈掙紮起來:“裴青玄,你瘋了!”
“是,朕瘋了。”他體型高大,力氣又足,幾乎不費多少力氣就抓着她一只手,拷進了車壁上的金色拷鎖裏:“被你給氣瘋的。”
“你放開我!”
見一只手已被縛住,李妩拼着全力躲藏在另一只手,不讓他得逞,平日那張冷靜臉龐此刻只剩下憤懑無措:“裴青玄,你混蛋,你自己是個瘋子,與我有何幹系!你說我不知錯,我何錯之有?從一開始我就明明白白告訴過你,我已經不再愛你,我們也不可能再回到過去,是你一意孤行,不擇手段拆散我的姻緣,還将我弄進宮裏,妄圖将我變成你的禁脔!是,你當了皇帝,你了不起,人人都順着你,一大堆女人想伺候你,可我不想!我只想過正常人的日子,不想當個以色侍人、随意擺弄的玩意兒,我逃跑有什麽錯!”
禁脔?玩意兒?
裴青玄額心突突直跳,大掌扣住她另一只細腕,黑眸逼視着她:“朕說了給你名分,讓你風光入宮,是你推說明年。”
李妩怒目回視:“你以為給了我名分,就能掩蓋你強迫我入宮的事實麽?什麽名分,我不稀罕!我告訴你,我李妩不想要的東西,便是再好再名貴,旁人吹得天花亂墜,于我而言也不過一堆廢物。名分如此,人亦如此!”
若說方才裴青玄還能收着幾分力道,怕鐐铐傷了她,現下聽到她這話,就如火上澆了滿滿一桶油,騰得燒遍整個胸膛,那難以遏制的惱怒夾雜着心口疼痛融入血液,淌過四肢百骸,又沖上大腦,叫他徹底失了理智。
“好,你既如此不屑,那日後便遂了你的心意。”
他冷着臉将她另一只手拷上,看她雙手縛在馬車兩側掙紮的模樣,嘴角弧度愈發涼薄:“朕将你當作寶,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事無巨細地體貼你、照顧你,只想将這世間最好一切都捧給你。你說朕将你禁脔、當玩意兒?傻阿妩,你可知真正以色侍人的玩意兒該是怎樣的?”
微涼的長指撫過她的頰邊,一點點往下,勾住她的衣帶扯落:“主人歸家,她們須得打扮的花枝招展笑臉相迎。端茶遞水、捶肩捏腿自不用說,還得會些諸如唱曲跳舞取悅男人的手段。這些朕可讓你做過?倒是朕,替你端茶倒水、穿衣洗漱,變着法子哄你展顏……”
夕岚色外衫敞開,裏頭那件芙蓉色魚戲蓮葉的小衣完全顯露眼前,玲瓏有致的身體曼妙無比,因着兩手被鐐铐牽住,外衫逶逶沿肩堆着,雪白肩頭一觸到秋日微涼的空氣激起顆顆戰栗,李妩咬着唇,面色難堪地辯駁:“我沒叫你那樣做。”
“是,都是朕願意。”
裴青玄面無表情扯開芙蓉色的系帶,見她僵住的身形,他眸色暗了暗。
“再說伺候人。”他嗓音不疾不徐,聽不出半點情緒:“若真是個玩意兒,何必還要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哪家玩意兒敢這樣給主子臉色?早就被弄死了拖出去埋。”
這番話說得極不客氣,加之他掌心熾熱溫度,李妩也不知她是被這話吓得,還是如何,纖薄肩背止不住抖,一雙烏眸也漸漸泛起淚意:“你松開我……”
“這就怕了?”
裴青玄嗤笑:“朕當你膽子有多大。”
李妩仰起臉,兩只手掙動着,扯着鎖鏈發出铛铛的響聲,她水眸間淚意潋滟,紅唇翕動,仍是那句話:“松開我。”
松開那抹瑩軟,大掌轉而攫住她小巧如玉的下颌:“你的眼淚,現下對朕已毫無作用。”
裴青玄深深看着她的眼,好似要看進她的心裏:“你那封遺書說的對,朕的确愚不可及,竟會被你這樣的女人騙了一次又一次,莫說你覺得可笑,就連朕都覺得自己可笑。好在現下想明白了,你本就沒有心,朕何必去求那種沒有的東西,倒不如抓住眼前能得到的東西,盡情享受才是。”
李妩覺得他這話駭人,再看他嘴角那抹殘忍的弧度,心下惴惴,連着嗓音都發顫:“你…你要做什麽?”
“傻阿妩,都這個樣子了,還問朕做什麽。”
身形高大的男人低下頭,薄唇若有似無擦過她的臉頰,忽又含咬住她的耳垂,濕熱氣息湧入耳廓,他嗓音喑啞:“當然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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