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挨揍

王校長擦着汗，接連道歉：“實在對不住，也是我疏忽了，沒有提前和老師們打好招呼，讓賀太太受了委屈……”

因為賀铮這個老板時常冷着臉，所以大部分時候杜助理都是溫和而圓滑的，可這件事太過打臉，不提周沖誣陷姜路野偷手表這事，他們來時路上已經讓秘書去學校打聽過了，還有剛剛在門外，聽見班主任和周沖親口承認，賀铮的太太，竟然在學校裏遭受了長達一個多月的校園暴力……

杜助理的三月春風，剎那間變成了臘月雪。

“不怪您，都是我們在擇校的時候光考慮教學質量，忽略了老師們的師德考察，以前只聽聞二中的學習成績如何優秀，沒想到校風竟然是這樣，也算是前車之鑒，我們以後一定多多考察校風和師德建設這塊。”杜助理說完還似笑非笑地刮了劉老師一眼。

跟來的派出所長徑自和兩個民警嘀咕兩句，匆匆辦理結案手續。

賀铮這邊輕輕拍了拍姜路野的肩膀：“起來吧，咱回家。”

坤叔跟在後面給姜路野拿書包，姜路野推着賀铮往外走。

周沖家長一看傻眼了，不等他們攔，校長轉過頭面無表情地對他們說：“周沖同學的手表在衛生間被清潔工撿到，交到了後勤，我來時路上，後勤老師給我打了電話，他們又确認了錄像，周沖同學下樓錄像時去了一趟廁所，進門時手上戴着表，出來時就沒有了，興許是洗手時怕進水摘了放在洗手臺，我們學校規定，上學期間嚴禁佩戴貴重飾品，周沖同學自此算是嚴重違紀，周一升旗時當着全校檢讨，不能少于一千個字。”

周沖：……

校長還沒說完：“還有劉老師，我們青年優秀教師，你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一想到賀總捐的樓飛了，校長氣不打一處來，“賀總是信任咱們二中，信任你才把自己的太太放到你們班上，瞧瞧你辦的那叫什麽事兒？學生基礎差，你不說多幫他補習提高，還帶頭搞歧視，你這樣瞎搞下去，有哪個家長還放心把學生教給你？連賀總的太太你們都敢欺負，那普通家庭的學生，你們還不得欺負死？！”

王校長別的不行，甩鍋是一把好手，把劉老師一通罵得擡不起頭，倒是周沖的父親，靈光一閃……

“我想起來了，那人是賀總！”

周沖媽白了他一眼：“你這不是廢話麽，校長剛不是說了嗎。”

“你不知道，那是賀總，賀家的那個賀總！！”

周沖媽看他跟失心瘋一樣：“廢話，賀總不是賀家的還是周家的……”

周沖爸：“我是說他是那個賀總，之前我們公司想和賀氏集團合作，我老板讓我買了一支十幾萬的鋼筆做見面禮，拿回家我還給你們倆看呢，你當時說什麽破玩意兒也值十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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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麽一說周沖媽也想起來了，是有這麽一回事，當時他們公司老板非常重視，全公司一年的業績就靠這個大單了，周沖爸跟着加班了一個多月，慶功宴直接去日本開的，回來念叨了好久……

周沖媽心裏也涼了：“你是說……”

周沖爸臉都白了：“不行，我得趕緊去道歉，要是讓我老板知道了，我別想在公司幹了。”

賀铮見杜宇年遲遲未上車，降下車窗：“還有什麽事？”

杜宇年走過來，指了指周沖父親，說道：“對方同學家長似乎是咱們一個供應商的管理層，認出您來了，想當面和您賠禮道歉。”

姜路野低着頭：“切。”

賀铮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然後對杜宇年說：“叫過來吧。”

周沖父親擦着冷汗，低頭哈腰湊到車窗旁邊，不停賠禮道歉：“……實在對不住賀總，都怪我眼拙，看太太穿的樸素，就先入為主了，真是太對不起了，讓太太受驚了。”

“法國新銳設計師的當季新款，你們欣賞不來也是可以理解的。”賀铮睜眼說瞎話，拽了一堆名詞，姜路野在旁邊聽着，抿着嘴忍着笑，肩膀一抽一抽的，賀铮不動聲色地白了他一眼。

打發走了周沖父親，杜宇年自覺去後面那輛車和坤叔擠，把空間留給賀總和太太。

沒了外人，賀铮皺着眉頭抖了抖姜路野卷了邊的袖子：“這什麽破爛玩意兒，趕緊給我扔了。”

姜路野捂着嘴笑：“……哦。”

賀铮又說：“在學校挨了欺負回家怎麽不說？要不是這次事情鬧大了，你打算忍到什麽時候？”

姜路野閉嘴領罵，聽到這句忍不住小聲嘟嘟：“我又不知道可以跟家裏說……”

賀铮：……心裏又罵了姜潮兩遍順氣。

“以後什麽事情都可以和我說，不開心了，挨欺負了，以前你爸不管你，現在有我了，我管你。”賀铮看着姜路野的眼睛，“你做錯了我會罵你，興許忍不住還會揍你，但是不會睜眼看着你受欺負，記住了嗎？”

賀铮聲音不高，但非常認真，姜路野心跳不自覺漏了一拍，心裏的老猴狂薅腦袋上的毛，這人為了讓他聽話還錢可真下本兒啊，還總說這種話讓他胡思亂想，啊啊啊他快瘋了！瘋了！

“行了，這兩天先在家裏好好緩緩，我再給你聯系別的學校。”

姜路野一聽垮下來臉：“還要上學啊。”

賀铮忍不住掐了一下他的臉：“不上學你打算怎麽辦，出去打工？送快遞還是送外賣？風吹日曬的铮那倆辛苦錢？”

賀铮：“這次我一定給你找個好學校，明天記得去體檢，後天……後天我把時間騰出來，有個朋友新開了馬場，帶你去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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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天姜路野體檢之後又補打了抑制劑，回家昏昏沉沉，早早便睡了，早睡的結果就是他不到6點就醒了。

在床上左翻右轉怎麽也睡不着，蹑手蹑腳跑到院子裏晨練，跑了兩圈，看時間快到賀铮起床複健的時候，心眼裏咕嘟咕嘟冒了點壞水兒。

他偷偷繞到房子後面，找到賀铮的窗子，蹲下輕輕撓了兩下玻璃，然後閃到一邊，聽裏面的動靜。

如此往複了幾回，突然那扇玻璃連帶後面的窗簾，卡拉拉滑向兩邊，露出裏面穿着睡衣躺在床上，手裏拿着遙控器的賀總。

姜路野：00!

賀铮從夢中被吵醒，臉上猶帶倦意：“姜路野，一天不挨罵你就皮癢是不是？”

姜路野：……

賀铮：“滾進來。”

姜路野小媳婦樣地蹭進來，賀铮原本住的主卧在二樓，車禍之後行動不便，就在一樓又收拾出一間，屋裏擺設沒有太大更改，只是多了許多複健用的器械。

姜路野熟門熟路地從床底下拉出一個小板凳，每次賀铮複健後，他都坐在這個板凳上給他揉腿。

姜路野坐着板凳，趴在床邊：“起床吧，你不是說開車過去得兩個多小時嗎，再不出發馬就睡午覺了。”姜路野說着話，伸出手拽賀铮衣服，手指尖擦過手腕……

賀铮正張嘴打哈欠呢，讓他的冰爪子一摸，一個激靈……

“你手怎麽這麽涼，在外面瘋半天了吧？”

姜路野：“沒事兒，不冷。”

賀铮想了想，掀起一角被子：“上來，給你暖一暖，省得感冒。”

賀铮的動作自然極了，姜路野警鈴大作：“我才不，孤A寡O的，像什麽樣子！”

賀铮氣得閉了閉眼：“姜路野，大清早的你又想喝鹽水了嗎？”

姜路野嘟嘟：“本來就是，雖說你腿動不了吧，可我這麽美，你什麽事兒幹不出來啊……哎呦，你幹什麽！”

賀铮沒等他說完，身上的毯子一掀，把姜路野兜頭蒙了個嚴實，然後往床上一拉……啪啪啪照屁股招呼了幾下。

姜路野像條上岸的魚，就剩兩條腿在外面撲騰。

賀總想了許久的事，今天終于完成了，興奮之餘還忍不住搓搓手指，小崽子看着瘦，合着肉都長那去了……

也不知道賀總和太太在屋裏搗鼓什麽，今天起床比往常遲了不少，等倆人終于從屋裏出來，就見賀先生自己搖着輪子，賀太太慢吞吞跟在後面走，還誇張地在椅子上堆了兩個墊子。

坤叔疑惑不解：“太太這是怎麽了？”

姜路野扯着嗓子：“我屁股疼！”

坤叔看看他，又看看一臉滿足的賀铮，再聯想倆人今天是從一個屋子裏出來……就覺得自己發現了不得的真相了！

賀總……賀總還站不起來吧，這樣都能……

坤叔只有崇拜的。

姜路野眨巴着眼睛，好奇地看着管家在跟前玩變臉：“叔，你咋臉紅了？”

賀铮：“咳，閉嘴，吃你的飯。”

姜路野縮了縮脖子：“不問就不問，兇什麽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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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貓貓電視臺街頭采訪：請問您平時在家都有什麽休閑活動？

姜路野：吃飯睡覺喝鹽水

賀铮：吃飯睡覺罵姜潮

賀從蘭：想年年看年年睡年年

杜宇年：加班熬夜改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