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穿成陰鸷大佬的金絲雀03
別墅裏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比窗外的響雷還有氣勢,傭人們皆是一驚,紛紛擱置下手裏的活跑下樓。
“紀先生, 紀先生您沒事吧?”
紀喬真把廚房炸得很有分寸,在可能造成危害的第一時間撲滅了明火, 但該碎的碎該裂的裂, 該變成炭黑色的地方一點兒也沒白着。
确認了紀喬真人是平安的,廚房裏也沒有郁斯年珍愛的古董,傭人們提起的心稍稍落下,忙着去收拾眼前的狼藉。
忙忙碌碌的時候, 郁斯年忽然出現在廚房門口, 修長挺拔的身形在地面上投下一道冷肅的影子。
傭人們瞥見那颀長的影,仿佛比秋天的雨水還要寒涼, 倒抽一口涼氣。
繼續收拾也不是, 不收拾也不是,最後不約而同地停下手裏的動作, 等候郁斯年的發落。
紀喬真也轉過身去, 想到什麽似的把雙手背在身後, 仰頭看着郁斯年道:“對不起,我本來想給你做晚餐, 但可能少了些經驗。”
郁斯年迅速打量過他, 又打量過廚房,眯了眯眸:“既然不會, 為什麽要做?”
“……”紀喬真好像被問住了, 微微撇開視線。
郁斯年不滿他這個舉動, 語氣嚴厲道:“看着我。”
冷沉話音未落, 強烈的壓迫感席卷而來, 身後的傭人們置身在這樣危險的氣場中,身形俱是一僵,面色中流露出深深的懼意。
就在這連空氣都忘記流動的氣氛裏,紀喬真擡起頭來,眼中帶着溫度,溫柔又清晰地說:“因為我喜歡你。”
郁斯年:“……”
随着郁斯年耳根浮起淡淡的紅色,系統探測到的好感度上竄了好幾點。
郁斯年性情冷戾無人敢近身,連真心實意的誇贊都聽得少,越是直白的表達越能産生預料不到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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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喬真雙目灼灼望着他,那點讓郁斯年糾結了半天的純粹愛意鮮明地在眼睛裏積蓄,浮湧而出。
郁斯年撞上紀喬真那雙深情到仿佛他就是全世界的眼眸,心髒中了蠱似地加速跳動,連窗外的雨聲都有些聽不真切。
就在這時,一名傭人眼尖注意到了紀喬真手上的殷紅,呼了一聲:“紀先生您的手!……”
說罷機器貓似的從口袋裏變出碘伏和繃帶,走上前去,動作娴熟地幫紀喬真包紮。
這名傭人叫江昭,平時便是負責這一塊兒的,管家傭人當中有誰受了傷,都是他幫忙處理。郁斯年沒有帶過誰回家,所以沒人覺得此舉有什麽不妥。
只有紀喬真想到了操蛋的劇情走向,原主就是在問路的時候被人碰了手,從此被剝奪了一切自由。哪怕傭人是在為他處理傷口,但因為清洗廚具摘了手套,難保郁斯年不會心有芥蒂。
紀喬真迅速阻攔:“沒事我自己來——”
可惜來不及了,郁斯年尚停留在紀喬真給他做飯把手弄傷的震動情緒中,江昭殷切地握着他手的這幕就完完整整地落入他的眼底。
郁斯年迅速扣着紀喬真手腕,把他拉到自己身邊,冷冷掀起眼皮,望向江昭,聲線一片冰寒:“誰允許你碰的?”
江昭被訓得一個瑟縮,身體抖如篩糠,手中拿着的繃帶應聲落地。
随着一道悶雷在天際炸開,郁斯年啓唇,一字一句都帶着淩厲的氣勢:“收拾東西,滾出去。”
——這意味着自明天往後,江昭都不會出現在這棟別墅裏。
哪怕做好了心理準備,親眼目睹一件簡單的小事産生這般嚴重的後果,紀喬真心中仍是一驚:“郁先生!”
郁斯年聽到這三個字,胸腔微顫,看出紀喬真面容中的憂切,不等他說完,把他扯到跟前,修長的指尖捏起他尖巧的下巴。
力道很重,迫使他雙唇微張,露出一點若隐若現的舌尖。
這次不再是長久的打量,郁斯年盯了三秒不到,喉結動了動,鬼使神差地吻了下去。
郁斯年從來沒有親過誰,陌生柔軟的觸感讓他大腦一片空白,脊髓都在發麻。
他有些生澀卻強硬地撞開少年的唇齒,狹長的眼尾泛起難耐的紅。
紀喬真千算萬算都沒算到這樣的發展,只知道廚房炸了晚餐可能沒那麽快準備好,以防自己餓着所以先喝了湯面,随後又及時用漱口水漱了口。
如今唇齒間是一片玫瑰味道的淡香,讓人沉溺。
偏偏他眉眼漂亮含情,纖長睫毛輕顫,潋滟的眸光中仿佛藏了鈎子,勾得郁斯年心髒狂跳,停住思緒,另一只手按着他後腦,加深了這個吻。
一衆傭人面面相觑,無所适從,即使知道紀喬真是以怎樣的身份入住郁宅,也難以相信從頭到尾都寫着禁欲二字的少爺會這麽“随便”地吻他。
在過去,郁斯年從來不與任何人身體接觸,讓人以為他們晚上行事前會洗上十遍澡,做上充足的準備。
眼前這幕讓人心髒咚咚直跳,胳膊和腿都不知道往哪兒放,怎麽放都覺得別扭,最後全都垂下了頭。
之後,郁斯年把紀喬真拉到衛生間,用力洗着他的手:“關心他?”
是在指那名傭人。
紀喬真搖了搖頭:“不是。”
郁斯年臉色十分不好看:“那是什麽。”
紀喬真“實話實說”:“我怕他記恨你。”
郁斯年低嗤了聲:“随便他恨。”
以郁斯年現在的地位,暫時不會明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道理,紀喬真識趣地點到即止。
紀喬真手上有傷,郁斯年卻擦得不管不顧,就像在擦拭一片意外打碎沾上污漬的瓷器。
但紀喬真不是瓷器,對疼痛的感知還挺敏銳,不多時眼睛泛裏起了淚花,忍了忍,最後“沒忍住”啊了一聲。
這聲輕吟撞進郁斯年的耳膜,帶起一陣微妙的情緒。
郁斯年頓了一下,随後又報複性地重重擦過他的傷口,低而危險道:“以後別讓別人碰你。”
紀喬真心裏mmp,把郁斯年的一言一行在小本本上記下,面上點點頭,看向他的目光是一如既往的熱切。
郁斯年被他真摯深情的眸光看得胸腔震顫,盯着他道:“還敢喜歡我?”
“是我沒注意,讓別人碰了我。”紀喬真聲線中帶着淡淡鼻音,他清了清嗓子,不讓郁斯年聽出來,唇角微彎,“以後注意,你就不會這……”
郁斯年惡劣地打破他的幻想:“誰說的?”
紀喬真抿了抿唇,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
但紀喬真真正沉默下來,郁斯年反而變得煩躁,停下手裏動作,直勾勾地看着他。目光如利刃,仿佛要把他望穿。
心頭的煩躁卻并沒有被撫平,還蔓延出更多更盛的癢意。郁斯年緊接着把紀喬真抱到洗手臺上,弓着身靠近。
“郁先生。”紀喬真意識到什麽,及時出聲。
他發現了這三個字之于郁斯年的特殊性,念得溫柔又好聽,怎麽撩動人心怎麽來。
随後彎了彎唇,雙眸亮晶晶的,重新漾出溫柔笑意,還有不經掩飾的期待:“你吻我,是不是因為喜歡我?”
郁斯年狠狠地瞪他。
紀喬真飛快地親了下郁斯年的耳垂,把那點淺淺的薄紅吻得鮮紅欲滴。
在他耳邊輕聲道:“至少我是這樣的。”
郁斯年呼吸陡然一滞。
郁宅唯一的廚房發生了災難性事故,晚餐時間理所當然地推遲了。
郁斯年喊了米其林餐廳的外送,說是外送也不恰當,因為這等星級的餐廳并不提供外送服務。
但郁斯年是他們的貴賓,呼之即到,不久後擺了滿桌的菜品,每一小件兒的單價都上了千。
任何一個在貧困家境中長大的人,面對這麽一桌,都會感到不小的局促。
原主就是這樣,生日的時候吃上大餐,對郁斯年的愛意井噴式爆發,卻為了隐藏貧寒家境帶來的窘迫,一直低着頭。
紀喬真則平靜得多,擡眸時目光一直落在郁斯年身上,亮澄澄的眼眸裏盡是感激和欣喜。仿佛美食本身帶來的愉悅,比不及郁斯年同他分享這些的萬分之一。
郁斯年對上紀喬真的目光,又看了看紀喬真被自己包紮得鼓鼓囊囊的手,一聲命下,把餐廳的廚師聘請了過來,往後會由他負責郁宅的一日三餐。
晚上,紀喬真在房間翻着手機。這手機是郁斯年給他的,功能比老人機還簡陋,所有涉及通訊功能的軟件和網站都不能登錄,通訊錄也被清空。
而原主的記憶中,只存有外婆的電話號碼。這意味着他除了外婆誰都聯系不上,發布作品都得借助郁斯年的手。這種情況下,郁斯年還會定期查崗。
雖說現在沒有限制出行,但出門必須和郁斯年報備,因為郁斯年不在,誰都應付不了門口那倆家夥。而一旦報備,郁斯年多半會和他一同出行。
紀喬真思考琢磨到夜深,忽然聽見外面窸窸窣窣的聲響。
江昭明天就會從別墅搬走,這會兒正收拾東西,本來輕手輕腳,郁斯年的薩摩耶忽然跑出來尾随他,發出了不小的聲響。
明明是溫馴和善的犬類,卻因為年齡小,主人又是郁斯年,對誰都很不友好,脾氣大得不行。
江昭不理解它突如其來的熱情,當是通了人性,知曉他要離開,任由它跟着。
紀喬真聞聲下樓,江昭擡頭見他,驚喜道:“紀先生。”
紀喬真問他:“你叫什麽名字?”
江昭對上紀喬真在夜色中漂亮得過了分的眼睛,臉當即一紅,說話也磕磕巴巴:“江,江昭。”
紀喬真試探說:“以後如果有機會,需要幫忙可以來找我。”
機會?只要紀喬真在郁宅,便沒有這樣的機會。江昭愣了一下,忙道:“紀先生別說這個,被少爺聽去就不好了。我還可以找其他工作,家人病了需要照顧,本來也想找機會離開。總之沒事兒,沒關系,您快回去吧,等少爺出來就麻煩了。”
明天郁斯年要去z市出席一場宴席,清早就要起來,所以很早就睡下了,這個點應該睡得更沉。
紀喬真揚眉:“你電話多少?”
江昭報了一串數字。
紀喬真:“你等我一下。”
紀喬真回房間給江昭拿了一些零錢,同時寫了一張留有自己聯系方式的字條。
江昭房間門開了一條縫,紀喬真遞給他的時候,江昭的手卻開始抖,而且抖得越來越厲害。
紀喬真轉頭,看到樓梯轉角處,郁斯年一雙黑眸正凝視着他。
男人膚色冷白,身高又高,展現出了幾分出演恐怖片的潛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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