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穿成陰鸷大佬的金絲雀23 (1)
不等紀喬真開口, 宋硯從另一輛車上下來,率先走到郁斯年跟前。他沒來得及撐傘,熨帖西裝被雨水打濕, 氣場卻沒有被削弱半分:“紀喬真是我宴請的對象,不勞郁總挂心。”
衆人感受到空氣中彌漫的戰火, 震驚地繃緊了神經。宋硯和郁斯年如今這情形, 怎麽看都像情敵相見分外眼紅, 本是一出商界傳奇,卻因氣壓過低,讓他們全無圍觀八卦的興奮,只剩汗流浃背的緊張。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戰争一觸即發的時候,郁斯年冷沉沉的目光越過宋硯,重新和紀喬真四目相對, 周身氣場也詭異地緩和下來。
他只是喊了聲名字就讓開道來, 靜默地跟在他們身後,剛剛那聲“紀喬真”像是普通地打招呼, 又好像不是。
但郁斯年就這麽跟着他們,也足夠毛骨悚然, 大家一路無言地走進包廂,生怕發出什麽不該有的動靜,觸怒這位他們下輩子也惹不起的大佬。
眼看慶功宴輕松愉悅的氛圍變得僵滞, 紀喬真在走進包廂前,對郁斯年道:“郁總請回吧, 你的腿需要休息。”
郁斯年眸中的情緒晦暗難明,頓了一會,嗓音低低啞啞道:“紀喬真,我向你道歉。”
紀喬真眼皮微微一動:“你知道你過去都做錯了什麽?”
“知道。”郁斯年瞳色略深, 重傷的右腿無時不刻給他帶去鑽心的疼痛,讓他低啞的嗓音中混着輕微的喘息,“我會改。”
紀喬真心底掠過幾分詫異,語氣放緩地提醒:“好,現在是《旅行》節目組的慶功宴,你不适合出現在這裏。”
郁斯年卻紋絲不動,本就冷白的膚色因右腿的傷痛更慘白了幾分。他就這樣在包廂門口站着,挺拔修颀的身量十分惹人矚目。
面對他不解的目光,郁斯年道:“晚宴不安全,等你平安到家,我會離開。”
紀喬真淡淡看了他一眼:“随你。”
唐順從隔壁包廂出來透氣,意外撞見這一幕,忙把腳步收了回去。不可思議地同經紀人道:“這是什麽情況?郁斯年在
紀喬真包廂門口一直站着,就是為了等晚宴結束,确認紀喬真平安回家?聚個餐能聚出什麽問題,他是太閑了還是瘋了?之前就覺得他們有一腿,現在來看,這一腿還不淺啊。”
經紀人:“我也想不明白,為什麽紀喬真對郁斯年永遠這副态度,郁斯年還能喜歡他。你說他到底喜歡紀喬真什麽,難不成是喜歡他的畫?”
唐順張了張嘴:“不可能吧,哪有因為畫喜歡上人的。全國上下那麽多畫家,也沒見着誰嫁入豪門。如果這樣,我轉行當畫家算了。”
經紀人沉吟:“之前網友能把你和紀喬真認錯,說明你們長相有相似之處,現在你瘦下來了,我看和紀喬真更像了。你要不去試試?如果能得到郁斯年的青睐,以後不得要什麽有什麽?”
反正唐順爛泥扶不上牆,路人緣幾乎沒有,不如冒險一試,反倒有幾分希望。
唐順恰恰也這樣想,飯也沒心情吃了,找了個借口離場,讓造型師加急給他化了個紀喬真仿妝。乍一眼看去和紀喬真像了個六七分,就算是低配版,也足夠郁斯年多看他一眼了。
唐順鼓起勇氣走到郁斯年跟前,男人的高大身形卻帶來與生俱來的強大壓迫,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這讓他忽然感到後悔,但來都來了,也沒有臨場退縮的道理。
唐順仔細回憶着紀喬真說話的語調,同郁斯年道:“郁總,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唐……”
郁斯年聞言側過身,眯了眯眼,居高臨下地打量他,目光有如出鞘利刃,一寸一寸地剜着他。
唐順一句話沒說完整,被郁斯年這樣盯着,身體已經開始控制不住地顫抖。
郁斯年的恐怖程度,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想。
他拔腿想逃,雙腳卻仿佛被灌了鉛,半步都挪不動,下一秒,郁斯年讓人脊背生寒的嗓音響起:“去卸幹淨,誰給你的勇氣在我面前侮辱他?”
侮、侮辱?
他的長相,對紀喬真而言是侮辱?
唐順愣怔片刻,才感到什麽是奇恥大辱,臉頰燒紅起來,一路蔓延到耳根,還好妝化
得厚,才不至于太過明顯。
偏偏這時,他的手機提醒響了起來。
唐順不敢再看郁斯年,慌亂之下垂了眸,手指不知怎地,順勢一劃就解了屏幕的鎖。
他來不及反應,手機就被郁斯年抽走了。
剛剛的提醒全部來自微博消息,郁斯年逐條點開,卻看見唐順的個人主頁上,滿屏都是黑紀喬真的內容。
“你叫什麽名字?唐順?”郁斯年眸底蔓延着無邊戾色,眼神嘲弄地盯着他,聲音卻有一種詭異的平靜,像是暴風雨的前夕。
唐順呆滞地點了點頭,不知道郁斯年看到了什麽,事情會往哪個方向發展,只敢看着自己的腳尖。
郁斯年冷聲命令:“擡頭。”
唐順不敢不從,顫顫巍巍地擡頭。
“哪只手打的字?”
唐順顫顫巍巍地伸出雙手。
緊接着“咔嚓”兩聲,他來不及反應,兩陣鑽心劇痛從先後從左右手腕傳來,唐順慘痛地尖叫:“啊啊啊啊啊——”
“從我眼前消失。”郁斯年看向他的目光中卻沒有任何同情之色,薄唇冷冷掀起,“滾。”
唐順兩眼發黑。
從郁斯年的陰鸷神情他就知道,不出今晚,他在背地裏黑紀喬真的所有舉動都會被公之于衆。
他是一個明星,如何能從郁斯年眼前徹底消失?
除非在娛樂圈徹底失去姓名。
他的人生,全都完了。
紀喬真聽到動靜走出包廂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唐順倉皇落魄的背影。
他魂不守舍地小跑離開,路上跌跌撞撞撞到個人,确切地說是兩個人,連對不起都無心再說。
紀喬真目光一凝,發現其中一人的身影有些眼熟。
他和記憶中的人影比對,迅速獲知答案,暗道不妙,立刻追了上去。
“你去哪?”郁斯年見紀喬真剛出來,就往唐順的方向跑去,下意識攥住了他的手腕。
紀喬真卻在情急之下掙開了他,快步跑向電梯。
掙離的過程中,他的腕表順勢脫落下來,落在郁斯年的掌心。
郁斯年眉
眼深沉,指腹在溫熱的腕表上摩挲了一瞬,邁開長腿跟了過去。
牽動肌肉的瞬間,右腿傳來尖銳的刺痛,他微微一頓,沒有停下步伐。
紀喬真心咚咚跳着,那一男一女中,女生的身影正是溫瑤。
紀子瑜被送去精神病院,他們都以為鏟除了後患,卻忘了收錢辦事,不一定是辦當天的事。
今天恰好是溫瑤的生日,在她生日這天送這樣一份大禮,很有可能是紀子瑜提前打點好的。
紀喬真在電梯上升的過程中,指尖飛快地給宋浔發了條短信。
宋浔也在這家酒店,不是來見溫瑤的,是來看他的。他住在宋宅時他們無話不談,他去錄節目,宋浔有點想他,正好今天有空,見他和宋硯都在這裏,就跟着來了。
宋浔已經割舍下溫瑤,無意于讓他重新接受,卻冥冥中覺得這件事,應該被他知道為好。
與此同時,他也聯系了酒店的安保人員。
電梯停在十五層高樓,電梯門開的時候,視線所及之處,一個陌生男子把溫瑤往房間裏帶。
萬幸一切都很及時,對方沒來得及打開房間門,就被就近趕到的安保人員截住了。
紀喬真松下一口氣,倘若來晚一步,後果不堪設想。
宋浔接到消息趕上來的時候,就看見溫瑤一臉醉态,意識全無地靠在保潔阿姨身上,她穿得很清涼,吊帶抹胸禮裙,腰細腿長,身段窈窕。
紀喬真知道宋浔的品性,也知道溫瑤信任他,和宋浔道:“這裏就交給你了。”
宋浔應聲:“好。”
他全程沒碰溫瑤,交代工作人員:“開個房間,給她送碗醒酒湯。”
随後聯系了宋氏醫生。
紀喬真回到電梯裏,沉默跟在他身後的郁斯年終于出了聲,把剛剛不慎掉落的腕表還給他:“你的表。”
郁斯年全程沒有幹擾他的行徑,紀喬真把手表戴在左手腕,上面還殘留着男人掌心的餘溫,認真道:“謝謝。”
這天夜裏,宋浔做了個夢,夢裏走馬燈似的過了一遍他的人生,又好像不是他的人生。
全世界沒有第二人知道,他對宋硯的感情其實很複雜。
宋硯顏值比他高,身高比他高,人更比他優秀。宋氏父母不像紀家父母,處處偏心,只要他想要的東西不過分,都會給他購置。他自小在豐衣足食長大,什麽都不缺。但宋硯身為長子,也是家裏天賦最高的,從小就被當做繼承人培養。
小時候宋浔不覺得這有什麽,宋硯天資卓越,嚴以律己,方方面面都出類拔萃,連他都敬佩景仰,得到父母的重視更是情理之中。直到十八歲生日前夕,他和溫瑤告白,兩人吵了起來,溫瑤決定疏遠他。溫瑤不來,他的成年禮也失去意義,宋浔再次開口問她:“要怎樣你才會和我在一起?”
當時溫瑤被他煩得不行,為了切斷他的念頭口不擇言:“除非你長得和你哥一樣。”
宋浔張了張嘴,胸口仿佛被捅了一刀。
溫瑤皺着眉道:“我沒和你開玩笑,如果你和你哥一樣,我早就和你在一起了。”
宋浔反複念着這句話,魂不守舍很多天,一心想取消成年禮,宋硯卻執意拉他去。
成年禮置辦得豪華矚目,宋浔卻因為溫瑤不來,沒心思收拾自己,精神狀态蔫蔫巴巴。反觀宋硯一身西裝革履,個高腿長,站在晚宴現場如同光源,仿佛他才是今晚的主角。往來賓客無論男女,全都殷勤地往宋硯身上撲,宋浔站在角落裏,看着心裏又酸又澀。
宋浔更沒想到,再一次見到溫瑤是在宋硯的生日宴上,溫瑤悉心打扮而來,亭亭玉立,全程卻沒看他一眼。他心心念念得不到的,宋硯總是唾手可得。
那時他就對宋硯起了嫉妒之心,他和宋硯同是一對父母所生,顏值水平卻大相徑庭。如果他長得和宋硯一樣,溫瑤可能早就和他在一起了。
之後又發生了幾次意外,比如某場家族聚會,真心話大冒險,溫瑤被問對宋家的誰最抱有好感,毫不猶豫地答了宋硯。溫瑤和宋硯并無關系,次次這麽說無非是想讓宋浔死心,但一而再再而三地,宋浔疑慮漸重。
後來溫瑤被人下
藥,宋硯身處同家酒店,力所能及地救了她。宋浔趕到酒店房間,看見的就是宋硯淩亂不堪的襯衫和赤身裸體的溫瑤。
宋硯看見了溫瑤的模樣,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宋浔查不出幕後兇手,逐漸懷疑到宋硯身上,兄長的背叛讓他忍無可忍,所行之事愈發極端。最後受到身邊有心之人的挑撥,爆發出所以負面情感,設計事故弄瞎了宋硯的眼睛。
宋硯失去了繼承人的位置,他如願頂替而上,卻因為能力有限,面對郁氏的施壓和後起之秀的追擊,沒多久宋氏就垮了一半,他的威信受到集團上下嚴重質疑。
再之後宋氏被外人奪了權,那個外人不偏不倚,就是唆使他去奪權,弄瞎宋硯眼睛的人。
他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可惜為時已晚。
……
宋浔在深重的悔恨中夢醒,淚水糊了一臉,枕巾也濕透了。他的身體抖得很厲害,心跳快得仿佛撞破胸膛。
這場夢境給他以過分真實的感覺,就好像在某個看不見的時空真切發生過一樣。
宋浔顫抖着手撈了件衣服,随手往身上一披,鞋子都來不及穿,就趔趔趄趄地往宋硯的房間裏沖。
宋硯起得早,這個時間已經不在房間了,床單被褥收拾得整整齊齊。
宋浔失落地斂了斂眸,就在這時,宋硯穩沉的聲線在身後響起:“找我有事?”
“哥!哥!”宋浔轉頭,看見宋硯安然無恙地站在那,一把撲到他的懷中,像兒時一樣在兄長懷中宣洩委屈。
宋硯溫熱的體溫給他不真實的感覺,讓他眼角鼻尖都發酸,悲傷和悔恨再也收不住,化成淚水源源不斷地滑落。
宋硯安撫性地拍了拍他的背,語氣不由自主柔緩下來:“你這是幹什麽?”
宋浔哭到哽咽,不斷重複着:“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宋硯溫聲問:“你又幹什麽壞事了?”
宋硯溫柔的語氣讓宋浔鼻尖更是酸楚,一顆心髒澀澀麻麻。宋硯明明這麽好,這麽好,他過去是被鬼迷心竅了嗎?
宋浔也不在意矜持與否,把過去從不曾說出口的話一股腦說了出來:“哥!我愛你,我愛你!”
宋硯:“……”
宋硯等宋浔的身體抖得沒那麽厲害了,無奈道:“走吧。”
宋浔擦幹了淚:“去哪裏?”
宋硯:“夢游了,就回去接着睡。”
宋浔:“……”
溫瑤也做了個夢。
她夢見今世的一切都沒有發生,紀子瑜沒有變得暴戾,也沒有劈腿,家境不僅不貧窮,還很富有,手裏的卡仿佛能無限度地刷。他們的感情和諧而穩定,很快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
紀子瑜帶她去見家長,馮萍沒有住在簡陋狹窄的老破小,而住在市中心一棟嶄新的別墅。操着一口不标準的普通話,衣着卻是奢侈品牌的新款,并非山寨的西貝貨。
聽說紀子瑜的繼兄,也就是紀喬真精神出了問題,放火把他們原來的房子燒了,這才搬了新家。這是紀家放出來的一家之言,紀喬真被送去了精神病院,真實性無法考證。
夢裏的她沒有太在意紀子瑜父母的文化問題,紀子瑜有顏有錢,她很滿意。即使在宋浔面前,也忍不住炫耀自己找到了一個完美的男朋友。
她很快和紀子瑜結婚了,婚禮上賓客盡歡,她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新娘。
然而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他們結婚後感情發生了質的變化,紀子瑜愛財如命,好吃軟飯,很快攀上更富貴的人,沒多久就婚內出軌。
更讓她想不到的是,紀子瑜為了掩人耳目,把離婚的責任推到她的身上,竟不惜毀掉她的聲譽,設計給她下藥,讓她和其他男人上床。
最後他們離婚了,紀子瑜如願和新歡在一起,她卻聲名狼藉,千夫所指,并在一場晚宴上,被人侮辱侵犯。
原本光鮮驕傲的她,再也擡不起頭來。
……
溫瑤醒後重重地撫了撫胸口,仍心有餘悸。
她不知道為什麽會做這樣的夢,紀子瑜為什麽會變得富有,紀喬真又為什麽會被送去精神病院。
一切荒誕得令人
發指,卻詭異地帶給她真實感,讓她神思恍惚。
之後溫瑤回到學校,一連幾天都起得很早。
偶爾早起的室友投以驚詫的眼神:“瑤瑤,你起這麽早是要去做什麽?這是愛心早餐嗎?是要給哪個帥哥送去?”
溫瑤淡淡答道:“宋浔。”
“宋……”室友嘴巴張成o型,平心而論,這可稱不上哪位帥哥。
溫瑤卻只是笑笑,沒再說話,紀喬真那段外貌的偏見,深深地烙在她腦海。
她以為憑借宋浔對她多年的癡情,勾勾手指頭宋浔就會回來,沒想到這次他斷得如此決絕。
不過沒關系,宋浔追了她這麽長時間,她不介意給予他更多的耐心,就算最後的結果可能不一定是好的,她也不想再留有任何遺憾。
這次,她要好好追他了。
這些信息也随着紀喬真的夢境導入到他的腦海,不出他所料,這就是這個世界最原始的發展了。
酒店的意外是核心劇情,這個節點一過,背後的真相也浮出水面。
1551:“所以宿主早就猜到害宋硯失明的人其實是宋浔,所以才主動找他說話,和他成為至交好友?宿主是從什麽時候發現的?”
紀喬真回想着說:“從住進宋宅那晚開始。”
仔細想起來,好像是很久遠的回憶了。
“我聽見宋浔在宋硯面前屢屢提起宋枞。宋枞雖有不凡的金融天賦,選擇的專業卻是文學,潛心學術在海外深造,從不過問集團管理。宋浔平時不敢和宋硯多說幾句話,卻在宋枞身上花費這麽多筆墨,本身就很可疑了。”
“如果宋硯的失明不是意外,去害一個人的原因無非是奪權,複仇,愛恨糾葛,貪嗔癡念。宋浔當時一門心思撲在溫瑤身上,面對所愛之人,總會表現出一些不同尋常的勇氣。”
“所以那天早上我去試探了宋浔,和他說宋硯對他也很好的時候,宋浔表現出明顯的遲疑,初步印證了猜想。”
“想打開宋浔的心扉,只能從溫瑤身上入
手,宋浔不是會主動袒露心扉的人,主動說起自身過往,是為了獲取他的信任。讓江昭給宋浔發騷擾短信,是為了亮起他的屏幕。宋浔的屏保和壁紙都是溫瑤,借此打開話題會比較容易。”
“好在宋浔本性不壞,只是想法上一時走偏。宋浔知道宋硯喜歡我後,對宋硯的态度發生了很大改觀,想來應該是解除了某種憂患。”
“宋硯其實和溫瑤不熟,但在宋浔眼中未必如此,當戴上了有色眼鏡,看什麽都會覺得蹊跷。”
“我不清楚其中瓜葛,只有一個模糊的推測,不能百分百肯定是宋浔所為。郁斯年也是一大變數,他性格極端,手腕狠辣,也是我一直在提防的。”
“我走到全國觀衆面前,郁斯年若真有看我一眼就弄瞎一人的想法,也不能把全國觀衆都弄瞎;如果是因為原劇情中宋硯的告白,網友對我的告白也鋪天蓋地,無形中削弱了宋硯對我的關注,提高了他心理承受阈值,也就減少了下手的可能性。”
“現在看來,宋硯失明和郁斯年關系不大,郁斯年的所作所為也超出我的預想。我沒想到他會道歉,也會去改正。”
“如果他決心改變的話,原來安排的宋氏間諜劇本,我想舍棄了。雖然不舍棄會獲得更高的評級,但是……”
紀喬真喃喃道:“其實郁斯年變成這樣和成長環境息息相關,不能完全說是咎由自取。如果他能變好,就不必再去刺激他了。”
宋浔回憶着昨天夢境的細節,愈發覺得前期發展和現實不謀而合。他之所以一步步對宋硯抱上敵意,除了自身經歷,還有一個重要角色在其中發揮作用——蔣齊。
蔣齊是全國top高校的高材生,被宋氏以人才計劃挖來任職。他去宋氏找宋硯的時候意外和蔣齊相識,覺得他才思敏捷,能力卓越,三言兩語便能解答困惑他許久的問題,自此經常會去找他指點迷津。他對蔣齊更多的是一種景仰,沒有到無話不談的地步,卻會把他的話牢記在心裏。
但蔣齊一直在暗中挑撥他和宋硯的關系,煽動他只有擁有更多的權勢,才能俘獲所愛之人的心,他在日複一日中受到影響,着手把心思的異常往宋枞身上推這麽做是為了掩人耳目,當宋氏出了內鬼,宋硯把目光聚集在宋枞身上,他是第一可疑人物,就不會過于關注自己了。
但就在他将鑄下不可挽回的錯誤之時,紀喬真出現了。他有着最幹淨的外在和最純澈的內心,如同一束陽光,又宛如一面明鏡,給他帶去溫度,也把他的陰暗面照得清清楚楚。
紀喬真不時地提醒宋硯待他的好,化解他心中的隔閡。得知宋硯喜歡的人是紀喬真而不是溫瑤,他更是大大松了口氣,敵意慢慢煙消雲散。
宋浔無法探究他為什麽會做這個夢,但是蔣齊心思不正,必須得到處理。
江昭敲開宋硯辦公室的門,恰好聽到宋硯在和宋浔談論蔣齊。他聽不清他們交談的具體內容,但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臉色變得如紙煞白,手裏的文件夾随之跌落,白花花的文件散落一地。
宋浔聽到動靜向門邊看了過來,見着江昭明顯失态,神色微變“什麽情況?江昭你認識蔣齊?你和他是一起的?”
江昭連忙把文件收拾好,面色蒼白地搖了搖頭“不是。”
他只說了兩個字,眼眶裏就盈上眼淚,用手去擦,眼淚卻越流越多。
宋浔臉色很不好看,宋硯卻很信任江昭“江昭不是這樣的人。”
又道“江昭,慢慢說。”
江昭深吸幾口氣,知道哪怕這是纏繞他一生的夢魇,也不宜在這種場合失态。他收斂好情緒,認真地和他們講述,當初陷害他退學的同級同學,也叫蔣齊。
蔣齊本來咬死不承認,在宋浔的逼問下,終于供認不諱“我可以說出讓我做這些事的人,希望宋總可以網開一面,從輕發落。”
宋浔和宋硯對望一眼,空氣陷入靜默。
蔣齊權衡利弊,咬了咬牙“是陸辰逸,他讓我挑撥你們之間的關系。當年和江昭的事,也是他說萬一出事了,可以利用人脈資源為我善後。”
宋浔顯然沒預料到這個答案,詫然道“你和陸辰逸是什麽關系?”
蔣齊面色沉了一沉“他是我男朋友。”
宋浔皺眉“你是陸辰逸男朋友,陸辰逸大庭廣衆之下騷擾我朋友你知不知道?”
蔣齊“他的作風一直這樣,我家境不好……”
宋浔“所以你就圖他的錢,一直忍讓?”
蔣齊“還有長相。”
宋浔輕嗤一聲“那你可能瞎了。”
宋硯“不管是否有人在背後教唆你,鼓動你,最後做出選擇的人是你自己。你一路晉升,中間又動過多少手腳從最開始,就不應該讓別人成為你的墊腳石。走吧,離開宋氏,以後同行也不會再容得下你。”
如此發落一點都沒有從輕,不在這個行業待了,他又能去做什麽?蔣齊死死咬住牙根,卻什麽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宋硯起身,眉目和藹地給了江昭一個擁抱。
“恭喜你正式轉正了,以後宋氏如果有進修機會,會優先考慮你。”
這是曾經被他踩在腳下的,為自己所鄙夷的,性格膽怯的江昭。
陸辰逸恨宋硯,參加宋氏綜藝,在宋氏安插了眼線只是原因之一,更因為意識到宋硯喜歡紀喬真,想把他心愛之人搶奪過來。
他卻沒想到郁斯年也喜歡紀喬真,這個從來沒有任何緋聞傍身,聽着名字都要敬畏三分的傳奇人物。更沒想到自己會徹徹底底地栽在紀喬真身上,面對他的時候,會産生失控的欲望。
陸辰逸對蔣齊确實有過感情,但更多的是利用。蔣齊在宋氏任職,憑借才華和野心飛速晉升,很快成為核心項目組人物,享受着很多宋氏前輩都沒有的殊榮。他讓蔣齊去潛移默化地影響宋浔,再利用宋浔來對付宋硯。宋浔實力和宋硯相距甚遠,而蔣齊天資卓絕,有他作為靠山,很有希望奪權。
陸辰逸從蔣齊那邊得知事情敗露的消息,知道宋氏的人要找來了。但他沒想到,第一個進門的人會是紀喬真。
陸辰逸打量着這張朝思暮想的臉,眼神又變得缱绻起來“我好恨你啊紀喬真,可是見到你,我好像又恨不起來了。怎麽,後悔當初拒絕了我,這麽快就回來投懷送抱了?”
“把話放尊重點。”紀喬真眉眼冷淡道,“宋氏和你什麽仇什麽怨,值得你這樣做?”
“什麽怨?”陸辰逸嗤笑,“害我家破人亡算不算宋氏害死了我的父母,卻連一筆撫恤金都不肯給,這就是原因。”
宋硯從紀喬真身後走上前來“是你父母為了晉升,不擇手段強行提高業績,這才導致了車間事故。給你們撫恤金,對得起那些受到牽連遇難的冤魂嗎?當時你年紀小不懂事,蒙蔽雙眼不肯認清真相,現在該清醒了。”
陸辰逸表情變得猙獰“他們是不是在宋氏出的事?是不是?你說怎樣就怎樣?誰知道你們有沒有扭曲事實?”
宋硯“就算再過十年,二十年,你想要證據,我随時都可以給你。”
陸辰逸咬牙切齒“證據也可以造假。”
紀喬真“你這是不準備講道理了?”
陸辰逸“講道理恨了就是恨了,非得問出個理由嗎”
紀喬真“如果要問,怕是不止你父母吧”
陸辰逸“什麽?”
紀喬真“白紙黑字寫明的你不信,是因為你和父母情深意切?恐怕是因為你心中早已有了偏向。我這裏看到,你中學時代留了幾級,和宋硯是同校同學……”
不等他說完,陸辰逸的臉色變了幾變“是又如何,他是天子驕子,活該被所有人喜歡,我讨厭他,有什麽錯?”
他和宋硯顏值兩騎絕塵,萬衆矚目。但宋硯是年級第一,他留了好幾級,從來都是全校師生評頭論足的對象。他受夠了全世界都拿着宋硯來和他做對比,告訴他宋硯是個好學生,而他除了皮囊一無是處。更受夠了第一個情窦初開的對象對宋硯愛得死心塌地,在他表白之時,還用宋硯的優秀來羞辱他。
自此他變得輕浮,迫不及待功成名就,游戲人間,想告訴他們,人生百态,不是只有學習成績好一條路可走。
宋浔十八歲生日宴上,他曾意外在走廊裏撞見宋浔看宋硯的眼神,這位宋家的三少爺,竟和他對宋硯抱有相似的情緒。他選擇從宋浔入手,恰是因為他們有這樣的共鳴。
想到這裏,陸辰逸涼飕飕道“紀喬真,你難道不會和我有同感嗎?你走了一路,一路以來,身邊人看你的目光不好受吧。”
“抱歉,沒有。”紀喬真迅速否認了他,“你不過是把中學時代的嫉火以父母離世之名發洩到宋硯身上罷了,這是你自己的問題,無需迫切地在別人身上找到共鳴。無論前者還是後者,都說明你的人格不甚健全。陸辰逸,是時候為你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了。”
有了紀喬真揭露陸辰逸品行在先,沒有粉絲群的困擾,宋氏對他名下公司展開全方位圍追堵截。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不久後,陸辰逸連私人醫院的醫藥費都付不起了,這日,他将要從私立醫院搬離。
“怎麽,你又想來對付我?”
陸辰逸話音未落,腹部又吃了郁斯年一拳。
第一次在醫院被揍的時候,他以為郁斯年是看到新聞故意尋上門的,後來才知道他的腿受傷了,也住在這家醫院。
被一個腿傷嚴重的人輕易撂倒在地,陸辰逸覺得顏面有損。但一而再再而三地,他發現郁斯年能被所有人稱為狠角色,自有其道理。就算重傷在身,只要他願意,沒有人可以看出他與常人有異,自己更不是他的對手。
不過陸辰逸擅長的不是拳腳功夫,是挑撥離間。就如蔣齊帶給宋浔潛移默化的影響,他也在潛移默化中影響郁斯年,他總能發現自身和這些可憐角色的共通點。
這段時間裏,陸辰逸挨一頓揍,就要挑撥一次,一次兩次不行,日積月累,總能把他骨子裏的暴戾重新喚醒。
郁斯年原先是想收斂起偏執的爪牙,但也在他的不懈努力下,情緒逐漸失控,這給他帶來深深的快意。
即使被揍得視線模糊,陸辰逸态度依舊嘲弄“你這些花拳繡腿算什麽?怎麽還不去對付宋氏?”
郁斯年目光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我答應過他,不會這麽做。”
陸辰逸“為什麽答應他?我是該說你癡情,還是該笑你愚蠢郁氏根基龐大,超越宋氏不是指日可待,還是說郁總覺得自己的個人能力比不上宋總,根本不可能超過他?”
郁斯年聲線冰寒道“想借我的手替你報仇做夢。”
陸辰逸笑道“那需要我再提醒一遍嗎?郁總我說過的,憑你做過的那些,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說得更明白一些,就是無論你為他付出多少,為他忍讓多少,他也遲早會是別人的,會被別人吻,也會被別人操。”
陸辰逸有意地把末尾的字咬得很重,眸中閃過一絲邪性“你甘心讓這麽漂亮的美人,臣服在別人身下哭?我以為他的眼淚只為你而流……”
陸辰逸尚沒有說完,臉頰又被一拳重重砸下,痛得幾乎失去知覺。喉頭泛起腥意,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了。
漸漸模糊的視線中,他看見郁斯年青筋暴起,深邃的眉眼間聚集着前所未有的陰沉暴戾……
也不枉他在臨行之前,挨這麽一拳了。
郁斯年胸腔劇烈起伏,陸辰逸的話像一根刺紮在他心底。
紀喬真情動時最脆弱的模樣只有他才能看見,也只屬于他一個人。這是他一直以來的底氣,也是永遠的底線。莫說犧牲一個郁氏,就算付出生命的代價,他也不會讓任何人逾越這根底線。
他的所有退步、忍讓,都是以他們最後會恩愛地生活在一起為前提,但如果這不能做到……
他想到那種可能性,就想毀天滅地。
他的手機上監控着紀喬真的行蹤,那天晚宴他拿到紀喬真的腕表,在上面裝上了定位裝置,這是他那次行程的目的。有了它,紀喬真便脫離不了他的視線。
此刻,顯示紀喬真正去往宋氏。
種種疑團再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