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章節
是爸爸他……爸爸他不在了,要是有人欺負我……嗚……”蟲
哭聲驟然又起,原哲頭疼地抱住她,安撫道;“別擔心,要是有人欺負你,有我呢!”
浴缸裏的水滿了,不斷溢出,他探出手去關了噴頭,尋思着今晚嚴厲的懲罰是被她逃過了,現在只求她安靜點聽話點,早點上床睡覺才好。
桑柔聽到了他的話,眼淚又簌簌落下,與滿臉的水珠融在一起。嘴角一動,她嘗到了鹹鹹的味道,又是一聲抽噎:“如果……是你欺負我呢?”
“……”原哲嘆了口氣,朝她浮腫的眼皮上一親,“我不會。”
“你保證?”對爸爸思念的疼痛仿佛逐漸遠離,她仍然閉着眼,口中的話語卻奇異地清醒起來。
“我保證。”他甩甩頭,開始往她身上抹玫瑰香型的沐浴露,滑膩的肌膚自掌下一一撫過,她的身子越來越軟,窩進他的懷中。
“你親口保證的,可要記住了……如果以後你再欺負我……就是大黃牛!”疲倦與無力席卷了她,桑柔伏在他寬闊的胸前,沉沉閉上眼,“爸爸……你聽到了嗎?可是……小柔對不起你和媽媽……”
聲音漸低,她就這樣睡去。
×
柔軟的大床上,原哲小心地将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側過身,靜靜凝望着她的睡顏。
紅腫的眼皮微微退了些許,兩排烏黑的睫毛下,淚痕猶濕。他也見識過了不少女人,惟獨她仍是最特別的那個。她有什麽傷心事?是因為自己嗎?這樁契約婚姻對她而言真是那麽難堪嗎?
“女人,你是怎麽想的……”雙唇印上她光潔的額頭,他輕輕低語。
桑柔自然聽不到,只是嘴角微微動了動,幾不可聞地吐出一聲:“爸爸……媽媽……”随即,兩道秀眉又緊皺了起來。
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眉心,輕揉了幾下。
他在抑郁中自嘲地撇起唇,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親自幫一個醉到全無知覺的女人洗澡,極力排斥着怒火與誘惑為她擦幹了身子,吹幹頭發,還得抱她上床,偏偏她完全無所知覺,就此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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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上了一個人,就會不由自主地做出許多違背理智的事,也會不可思議地放棄原本所堅持的原則。碰到桑柔,注定原哲無法再理性地堅持自己,但是,望着臂彎中沉睡的女人,他再也容不得一絲忍耐——明日,他便要向美帝發出申請,要求調幾位設計師過來高氏一起研習,這個女人,她只有留在自己視線所及的範圍內,他才安心。
×
次日。
可言的電話成為桑柔起床的鬧鈴。她迷糊地自被窩裏鑽出來,發現原哲上班去了,牆上時針已指向九點,她心中一驚:糟糕,上班要遲到了……可惡的家夥,竟然沒有叫她!
電話還在沒命地催促,她甩甩頭,沙啞的聲音傳出:“喂?”
“小柔,是我啊,可言。昨天晚上你沒事吧?”可言關心的話語傳入耳朵。
桑柔立刻清醒了不少:“沒事……真不好意思可言,昨天晚上我好象喝多了。”
“沒事,原哲對你挺關心的。”可言頓了一下,語氣變得有些小心,“小柔,你與原哲結婚的事……叔叔和阿姨沒意見吧?”
可言聽哥哥說完後,也按捺不住打電話向媽媽求證了,原來桑柔結婚的事都瞞着大家,老家的親戚朋友沒一個知道。
桑柔手指兀地緊了緊,咬咬唇;“他們說尊重我的決定,只要我覺得幸福就好。”
“喔,是啊,幸福快樂就好,呵呵。”可言在那頭笑了起來。桑柔皺起眉頭,心口隐隐作疼,昨天晚上不知道跟原哲說了什麽,好象有提到爸爸媽媽了……她揉揉發痛的額心,再次看向牆上的時鐘,看來今天上午只能請假了。
可言又與她聊了幾句,約好有時間要到家裏來坐坐,然後收了線。
桑柔站在洗漱臺前,對着寬大的鏡子拍拍蒼白的臉頰,吐出一口氣:“振作,桑柔!勇敢面對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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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 理想
下午到公司,桑柔碰見了韓陌言,又或者他是在刻意等她。韓陌言的表情有些奇怪,笑容裏有抹別樣的溫柔,又帶了種說不出的思索意味,看得桑柔心裏只疙瘩。
兩人見面也只是随意地打了幾句招呼,但她直到下班還在為那幾句話心神不寧。懶
“昨天晚上還好吧?”他眼眸深幽若有所思。
“恩,真是不好意思,有些失态了。”
“在我面前還那麽拘謹做什麽?”他微微勾唇,聲音低沉,“結婚後有沒有想過……接叔叔阿姨過來玩?”
她如遭電擊,分不清他是有意還是無意問起,只得匆匆揚起一笑:“等有時間再說吧。我先忙去了。”
韓陌言知道了嗎?突然提起爸爸媽媽……喔,他為什麽用那種眼神看她?盡管自己一直将車禍的事瞞着,上次回老家也沒透露,可是……說不定他們都已經知道了。
桑柔邁出大廈,站在階梯前,神思恍惚。
傍晚,斜陽的光芒映在身後的旋轉玻璃門上,天空染上了淡淡橘紅,但是冷風陣陣,她理了理脖子上的薄圍巾,心中亂糟糟的。
一想到媽媽,連呼吸都變得沉重,這幾天忙,也沒有天天打電話去詢問媽媽的病情,護士長說媽媽情況還算穩定。蟲
有時候,桑柔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活得這麽累?她很渴望有個人幫幫自己,可是每次再想到無奈的婚姻,便覺得人生太多時候,只能是自己一個人背負着枷鎖。原哲是個好男人,她從不懷疑這點,正因為他太好,她在鼓勵自己勇敢前進的時候,又一次次将自己的心小心地守護起來。
他很忙,上次想帶他去一起探望媽媽,卻不巧媽媽病發,下次機會不知道又是什麽時候了?
對原哲,她可以毫無保留地付出,可是她不能遺失,遺失了一顆心,誰來幫她照顧媽媽?
看看手表,知道原哲沒那麽快回家,她嘆了口氣。
可言拎着包,一走出電梯門口,遠遠看到桑柔消瘦的背影站在外面。背影有些單薄,在風中顯得蕭瑟,曾幾何時,開朗自信的小柔會給人這樣一種滄桑無奈感?
想到昨夜哥哥的話,可言鼻頭發酸。她也已經打過電話給媽媽,原來桑家的事……是真的,可憐的小柔……
一直那麽快樂無憂的小柔,遇到困難總是無謂一笑,大嚷着“明天會更好”。好強的小柔,愛面子的小柔,自尊心強的小柔,在面對突如其來的慘禍時,定是頂着巨大的哀痛一個人默默熬過。
身為多年形影不離的好姐妹,可言怎能不了解她?可是,這麽大的事,她怎能一個人扛着?又能瞞多久?
吸吸鼻子,重新揚起笑,可言堅定地朝那抹纖細的身影走去。
“喂,桑柔,在等我哪?”可言自後面拍了她一下。
桑柔猛然回神,飛快地掩飾住眼中的憂思,笑道:“咦?你不是還沒正式上班嗎?怎麽也來公司啦?”
可言将她眼裏的憂傷看得清楚,心中感嘆:小柔啊小柔,什麽時候起,你連我對我也要隔着一道心防?
“我勤奮敬業啊,呵呵。”可言挽住她的手,步下臺階,“走,我們找個地方喝一杯去。”
桑柔縮了縮手:“不能喝了,昨晚喝得頭痛現在還沒好呢。”
可言眨眨眼:“哎呀,我說喝果汁呢!你那點破酒量,我才不想到時候麻煩自己扶你,還得遭你家老公氣憤的大白眼。”
桑柔笑了笑,淡淡的苦澀蕩在嘴邊。和可言在一起,有時候會覺得輕松,但更多的時候,看到可言明豔的笑容,她突然感覺自己的心似乎已變得很蒼老、很沉重了……
×
她們各買了一大杯檸檬汁,冰的,喝得肚子裏也涼飕飕的,但是心卻沒有因此鎮靜下來。
公園裏,深秋的風卷起樹上的黃葉,小草也慢慢枯了。
桑柔和可言坐在人們鍛煉的雙杠上,支着雙腿,一邊喝果汁一邊慢慢聊天。已經不記得多久沒這種心情了,像是回到了大學校園,她們經常在周末的黃昏,買着愛喝的果汁坐在操場的一角,然後看着夕陽慢慢沉下,屬于女孩們的約會就開始了。
但是今天,她們有些沉默,風掀得發絲飛舞。
“可言,還記得我們的理想嗎?”桑柔說得近乎嘆息。
可言看她一眼,也隐約感染上她今天的沉重。大學剛入學時,她們曾揚言要成為有名的服裝設計師,雖然風格不同,但是理想卻是一樣。
桑柔的嘴角彎出一個小小的弧度,側頭看她:“一直沒正式地恭喜你,韓大設計師。你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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