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章節
所謂的借口,他只知道她說了謊,只為了與他分手!
桑柔一對細致的秀眉皺得更緊,幾乎擰了起來,痛苦之色顯而易見。她用力地握緊被子,盡量保持平靜地問:“原哲,你若真的明白,就該知道我都是為了你好,我……”
“為了我好?”這句話讓他瞬間咬起了牙根,額頭一條青筋急促地跳動,像是突然被蠍子咬了一口。
桑柔眼眸瞪得越來越大,看着他霍然起身,一個大步踏過來在自己身旁坐下。柔軟的沙發陷下一角,自他身上傳來炙烈的狂猛的氣息。
“你……我……”
“你什麽?我什麽?你這個該死的騙子!”他低聲怒吼着,黑眸閃過深幽的亮光。
“我想……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是不是真的弄明白了……”直到此刻,桑柔的心跳得越來越快,清晰地感覺到他不同尋常的怒氣,疑惑在心頭也越擴越大。她知道他對自己并非全然無情,那麽既然明白自己是因為愛他才口是心非,又為何生這麽大的氣?氣她犧牲了愛情嗎?
原哲伸出一手,迅速地捏住她的下巴,灼熱的氣息直接噴在她的臉上。他的眼神是許久不見的陰鸷,臉色也是許久不見的鐵青,仿佛……仿佛她那些善意的謊言像是利刃一樣,曾經刺進他的心窩。那種壓抑的、仇恨的、憤怒的神情讓他剎那間又變成了另一個人,斯文優雅都不見。
“好,你說!”他眼角抽畜,一字一字擠出來。
天知道,他該死的一點都不想聽!
桑柔咬住唇堅持了幾秒鐘,突然松開棉被用力地撇過頭,大聲道:“原哲!是誰說過要真誠冷靜地談一談,現在你又是什麽樣子?”
原哲一愣,頓時被火燒了一般收回了手。
該死!他失控了!被她幾句話不但揭開了舊傷,還添了新傷,所以他失控了……
桑柔是真的生氣了,索性一腳将被子踢開,赤着腳奔下沙發,站在距離他五步之遙處瞪着他:“原哲,今晚我是真心誠意要跟你談心,但是在我們順利交談之前,我需要的是尊重和信任!否則我們的談話又有什麽意義?”她深深地吸着氣,胸口一起一伏,極度壓抑。
原哲狠狠吸了口煙,用力将它摁滅在煙灰缸裏,蹙着眉頭:“是我失态……好,你繼續說。”即使是再難聽再讓人痛苦的話,他都會聽下去。
客廳裏,陡然變得安靜,通向陽臺的玻璃門沒有關緊,冷冷的風吹了進來。桑柔仿如一尊雕塑,一動不動,冷風吹進她的衣擺,她的領口。她打了個寒顫,寒到心底,然後慢慢地、慢慢地握緊手指,拳頭緊貼在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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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熱氣不期然沖上了眼窩,雙眼被熱氣所彌漫。
她不想哭,可是該死的,她想得到“尊重和信任”!
他沒有看她,視線只落在她光裸的腳背上。地板很涼,他記起了不久前握着的那對冰冷的小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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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寫文有點慢熱,真不好意思!關于幾位主角,都是充滿自身的性格缺陷的,我想這跟他們的成長與教育密不可分。他們的愛情觀與他們的初戀經歷也密不可分。
這個故事中,我只是比較真實地展現他們的優點與不足,但是,經歷過掙紮苦痛、迷茫與幸福後,他們都會真正地兌變與成熟。這是條從青春時代一路走過來的漫長的道路,請大家一路陪到他們最後。呵呵。)
096 失落的恐懼
客廳裏仍是安靜,格外的安靜。
冷薄的唇角緊抿,修長的眉頭就要打上死結,他死死地盯着那雙白玉小腳,似乎在進行着什麽劇烈而痛苦的隐忍。
他……在心疼,有些控制不住想要沖上前去将她抱進被窩裏。不過,他什麽都沒做,與她一樣一動不動,因為他在等她開口,說她解釋編造殘酷謊言的理由。懶
“原哲……”桑柔用力眨回淚水,“你信任過我嗎?”
原哲挺直了腰杆,身軀僵硬。
“好,無論你信或不信……我都要告訴你,從一開始到現在,我一直是那樣深愛着你!”桑柔再也不想将話藏在心底,即使這句愛語已經說過好多次,但只有今夜說得最深沉最堅決,“我愛你!你聽到了嗎?七年前,大學時代……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不知不覺中我對你竟然愛得那麽深!”
原哲的思緒再抑郁混亂,也清晰地聽出了她話裏的嚴肅認真,不禁目光上移,剎時與她烏黑的眼眸對上。
“原哲,我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你變得不信任我……但是我不會拿自己的愛情開玩笑,也不會為自己的謊言找借口。那時的你,我愛不起也不能愛……我不能拖累你,不能用愛來束縛你,我……”她突然有些哽咽,吸了吸鼻子繼續擡着下巴注視他,“今夜,我放下驕傲,放下倔強,放下我的自尊,我只想坦城地告訴你——當年天橋上說的不是真心話,我——桑柔,因為愛你才甘願放開你……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這都是我最後一次說這句話!蟲
”
她愛他?一直愛他?真的愛他?
為了成全他的理想才甘願放開他?
這是什麽狗P理論……可是,她說這是最後一次說這句話?什麽意思?
原哲對着她的眼,心髒來不及狂喜地跳動,就在驟然間忘記了節拍。這瞬間,他驚恐地感覺到某種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在她的眼睛裏慢慢地流逝了。
桑柔說完,客廳內重新變得安靜,她的表情漸漸變淡,越來越淡,淡得幾不可聞,最後連眼神也變得平靜無波。她直直地看着他,小巧的唇角上噙着一朵若有若無的笑意,看起來像冰天雪地裏的一朵霧蓮,讓人不敢碰觸。
原哲沙啞地低喊一聲:“柔……”
他習慣了叫她“笨蛋柔”“笨女人”“小柔”,卻是極為難得地這樣單叫她一個“柔”字,尤其還如此飽含感情,那種聲音裏的柔情與無以名狀的驚恐足以讓鐵石心腸都瞬間融化。
但是,桑柔沒有動,只是微微地扯了下唇角,烏黑的眼珠裏看不出異樣的神采,好似在她說完那段剖白後,整個人被冰封了起來。
沒錯,她把自己冰封了起來,快速地、刻意地、不假思索地将一顆心藏了起來。她累了,身體累,心更累。所以,她需要休息,在這個男人沒有對她有足夠的“信任與尊重”之前,她不打算将心門打開。
适才的愛語只是一種坦城的表白,并非要索取什麽回報,說完了,她輕松了,也可以做到無動于衷了。
原哲緊繃的俊容由青轉白,見她沒有反應,有些遲疑地再次輕喚:“柔……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其實,在她站得筆直一句一句清晰說話的時候,那話裏的每個字,他都已經無條件相信了。選擇再問只是他太過驚喜,太患得患失,害怕剛剛聽到的只是夢裏才有的幻覺……
然而,很顯然,敏感的女人立刻誤會了。
一句“你這個騙子”,再一句“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深深将她打入了地獄,好冷好黑的地獄,她想閉上眼睛躺下,什麽都不解釋了……
但,桑柔并沒有倒下,嬌小的身軀只是輕輕一晃,便立刻挺得更直。前一刻,驕傲、個性與尊嚴都暫時抛下,并不代表她将它們抛棄,現在她牢牢地将這三樣東西握在手中,所以她再痛再累,也只是靜靜地注視着他,用聽起來較為平靜的語調問道:“不要再問我真假,我說過那是我最後一次說那句話。你……還有什麽要問的?問吧。”
原哲被她堅定決然的表情驚住了,心髒縮成一團,剎時間有些喘不過氣來。
“不是那樣的,我相信你。”他急促地說,像要抓住些什麽,“你剛剛說的,我都信,我信你。”
“等有一天,你能夠完全坦然地相信我,再跟我說這些吧。還有,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選擇,比如說調動工作的事情,這是我的事,你應該事先征詢我的意見。”桑柔冷靜地問他,沒讓他瞧見自己長長的睡袍袖口中,緊握的十指正死死地掐進掌心中。“好了,我說完了,你還有什麽話想說?”
“暫時沒有。”調動工作的事情,與公與私,他都一點都也不後悔。
原哲緩緩走近她,她條件反射似的別開了眼。居高臨下地俯視她,只見那烏黑的發絲輕覆住光潔的額角,潔白的頸子呈現出優美的線條,微敞的睡衣領口隐約露出白皙的肌膚……他不自覺動了動喉結,強迫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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