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咬你

包廂裏開了空調, 一下子把幾個大小夥子的熱氣全部吹散了。

楚樂沒光顧着吹空調,他在想要坐哪, 要麽門口要麽角落。

紀昀在後面推了他一下, 笑眯眯的問:“你打算坐在哪?我跟你。”

沒想到虞白斂突然開口:“那裏對着風口,容易感冒,坐在這。”

他敲了一個角落的位置。

羅思星他們三個人都不敢說話, 紀昀其實……也不是很敢, 只有楚樂嘴角微抽,不知道該不該給個臺階下。

因為虞總的氣場,行為舉止都跟他們幾個毛頭小子不在一個層次上, 甚至有種跟班主任吃飯的錯覺, 大家沒有平時聚餐時那麽的靈活自由。

楚樂硬着頭皮緩解冷場:“好, 我坐在那。”

那個角落的位置, 真的是相當旮旯。

因為空間有限, 圓桌幾乎都是貼牆的, 但是楚樂的左側放了個小煤氣罐, 火鍋需要的,所以完全沒辦法坐人。

右側就是某位總裁大人了。

這完全就把楚樂隔離出去了。

虞白斂下意識要幫他拆筷子, 楚樂及時捂住, 阻止了他的動作,嘴角要笑不笑的:“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虞白斂也不勉強。

大門被推開了,外面空氣黏糊,一股熱流湧了進來。

虞總在這, 黃老板親自上菜,還問要不要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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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總拒絕了, 大白天的喝酒沒什麽意思。

本來就熱, 冷風混着熱流, 楚樂渾身都汗津津,坐立不安。

菜上齊了,虞白斂動筷,他們才敢動,這場反畢竟是羅思星帶頭名義請客的,所以他不能冷場。

左一句右一句。

楚樂不敢說完全了解小羅,但聽他說的這些敬佩端莊,還有點拍馬屁嫌疑的話,大概是這三年來的總和了。

最後一句,羅思星以茶代酒,鄭重的說了句謝謝虞總的幫忙,沒有他,可能他們白天在走廊,晚上睡在臨時病床裏過日子了。

虞白斂沒把這些攬在自己身上,他眼睛望向楚樂,笑道:“是樂樂開口的我才知道的。”

言下之意便是,我跟你素不相識,主要還是中間人。

羅思星看向楚樂,楚樂尴尬一笑,趕緊把“鍋”送回去:“還得是虞總大方,不然我說什麽都沒用。”

虞白斂四兩撥千斤:“你開口我一定幫。”

楚樂咬着後槽牙,笑道:“那也不是誰開口,你也會幫。”

“因為是你。”

楚樂無語了:“借錢的又不是我。”

虞白斂看着他。

兩人之間水火交融般的架勢,仿佛要打起來一樣,羅思星:“……我都謝謝你們,你們都是我的貴人。”

楚樂重重嘆氣:“小羅客氣什麽,吃飯吧。”

紀昀&沈時&梁正軒:根本不敢說話。

楚樂完全不知道虞白斂到底在想什麽,他以為上次在辦公室裏他們算是斷了,沒曾想他突然就出現,還在跟他同臺吃飯。

這是什麽意思?

難道是寂寞空虛冷,想打/炮了!

可這架勢也不像是啊……

之前楚樂惴惴不安,有那麽幾天一直在想着他跟虞白斂的破事,他承認自己還是挺喜歡他的。

也就是挺……而已,沒有非常,很,太喜歡他了。

況且,他們半個月沒見面,今天第一次碰面,竟然覺得無比的正常,就連現在同臺吃飯,也不覺得很意外,好像他們之間沒發生過什麽。

都怪以前他們也是經常一兩周不見面,都習慣了。

楚樂無比懊惱。

吃飯中途,楚樂要去一趟洗手間。

當然這就是個借口,他去洗了個手,便繞去走廊欄杆邊上,看雞鴨鵝魚。

【紀昀:虞總看起來想求複合。】

【樂:你發什麽神經。】

【紀昀:那不然還跟你同臺吃飯?我覺得他也沒你說的那麽恐怖,你真的砸了他的辦公室,罵了他?】

【樂:是啊,我扔了手表,他叫我扔的。】

【紀昀:那他今天戴的是什麽。】

楚樂噎住:“……”

他怎麽知道。

他看到手表的那瞬間,就慌了。

接着又在他後頸處輕飄飄的說了句,工作順利嗎?

媽的,吓都吓死了。

最後,楚樂得出結論:他就是個變态。

很有可能是因為他甩了他,虞二爺面子過不去,現在是懷柔政策。

楚樂傻是傻了點,但不至于這麽好騙吧。

反正他就是想不通,他身上有哪點值得虞白斂想“複合”了。

如果說價值的話,那楚錄琛不比他好多了。

說曹操曹操就來,楚樂手機響了,是楚錄琛打過來了。

這是什麽東西。青天白日的,鬼找來了。

楚樂剛摁下接聽鍵,就看見回廊的盡頭一道颀長的身影走了過來,楚樂瞪圓了眼睛,一時間沒有開口說話。

微風習習,待人走在自己面前,楚樂微微擡眼,虞白斂讓他聊,随即将眼神移開。

楚錄琛那邊只能聽見模糊的聲音,便問道:“你身邊有人?”

楚樂低眉:“嗯。”

“你找個地方,有些話,不方便外人聽。”

楚樂克制的翻個白眼,他大概是走不開的:“你說吧,他不會說出去的。”

“你總是那麽的不聽話……”楚錄琛無奈,聲音很輕,“我下周打算過來南城。”

“哦,然後呢?”

“順便來看看你,錢夠花嗎?”

“夠。”

“你現在住學校?”

“對。”

“媽媽在南城有房子,你要是有空也可以跟我一塊住。”

楚樂嘲諷他:“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大方了,你願意嗎,別到時候又把我的東西扔出去了。”

這事楚錄琛小時候經常幹,楚樂永久銘記于心。

虞白斂微掀起眼皮,視線停留在楚樂的耳邊,掠過電話上。

楚錄琛笑笑:“小時候不懂事。”

楚樂越發覺得這個電話不該接起來,他的手指攥緊欄杆處,像是要硬生生扭斷一樣。

下一秒,有人在掰開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拿下來。

楚樂愣了一下。

那只手很大很幹燥,也很熱,他無端的松懈下來。

虞白斂用手指撩着他的五指,相扣,硬如鋼筋水泥。

楚樂心裏一跳,想抽出來,沒成功。

“樂樂生氣了?”楚錄琛嘆一口,“以前是不懂事,但是是你先不乖的,現在家裏出了事,你也不理,你還是不乖。”

楚樂不想聽他講這些話。

音量開大了,電話有點外放的感覺,他确信虞白斂都聽見了。

他不想在虞白斂面前把家裏的醜事顯露出來,感覺低人一等,前段時間在他面前硬氣,現在……算什麽啊。

“電話拿來。”虞白斂開口了。

楚樂:“?”

他看着虞白斂的手,很修長很好看,但是不理解:“做什麽?”

楚錄琛在那邊皺眉,語氣十分不耐:“誰在講話,我都跟你說了,讓你走遠點,楚樂,你是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嗎?”

楚樂完全沒聽見楚錄琛在說什麽,他的眼睛耳朵的注意力都在面前的人。

楚樂很警惕,兔子急了會咬人,貓急了想跑,虞白斂放軟了語氣:“拿過來,我來解決,如果橫亘在我們之間的問題,是家庭,我可以幫你解決,我這個人向來耐心不多。”

楚樂:“……”

他知道現在這個情況有點不對勁,還是不合時宜的問:“你為了什麽?要是想……繼續找個人陪你,也不一定是我。”

“如果我說我現在就要你,如何?”

楚樂蹙眉。

這話聽起來怪怪的,他不覺得甜。

虞白斂不耐煩的說:“拿過來。”

楚樂不給,虞白斂看了他一會兒,手機裏楚錄琛的聲音還在源源不斷的傳出來,那股煩勁兒簡直湧上心頭。

虞白斂不喜歡廢話與忤逆,簡單粗暴的抓着他的手腕折向背後,另一只手搶過手機。

沒錯,是搶的。

楚樂太驚訝了,以至于沒有做出任何反抗的行為。

等他反應過來想要拿回來的時候,虞白斂順便把他另一只手也折向後背,抵在身後的大柱子上。

身體貼合,渾濁的熱氣源源不斷在兩人之間産生,摩擦,甚至是暧昧。

楚樂屏住呼吸,不敢動作。

楚錄琛:“我不跟你開玩笑,我這次來南城除了監督你,還有一件事,我要見虞二爺,我有話要跟他說你到時候也一起見見長輩。”

“那你說。”虞白斂氣不喘,語氣平靜。

楚錄琛:“……?”

楚樂閉眼:無力回天。

虞白斂看着楚樂那生無可戀的臉,眼珠子都委屈了一樣,松開了鉗制,用手指撩了一下他長而卷的眼睫毛:“不是找我有事嗎,說吧。”

楚錄琛在那頭磕磕絆絆,從震驚中緩過神:“虞二爺……我,你怎麽跟樂樂在一塊。”

楚樂睜開眼,一把揮開他的手,氣鼓鼓的瞪着他。

虞白斂看着他的表情就很想笑:“不許瞪我。”

楚錄琛:“???!!!”

楚樂已經不管楚錄琛那邊的情況了:“把手機還給我。”

虞白斂不願意對着一個啞巴白癡講電話,挂斷後遞回去,放在楚樂的手心裏。

“這種人,也值得你跟我分開,樂樂,你要學的還多着。”

拿到手機後,楚樂推開他,怒氣十足被迫壓着:“是,我不夠你虞二爺厲害,行了吧。”

虞白斂皺眉,忽略他的陰陽怪氣:“明明只要跟我說一聲的事,非要攬在身上。”

“你他媽姓虞的,這是楚家的事,哪輪到你管。”楚樂大吼,眼圈開始發熱,他就不擅長跟自己喜歡的人吵架。

以前在家裏就是,誰小時候不喜歡父母,所以楚樂跟父母一吵架就想哭,就想掉眼淚。

控制不住。

每次事後想起都會很後悔。

“我根本不想摻和你們的事,非要拖我下水,幹什麽,我都不懂,我就想安靜點過日子不可以嗎?!你們都是神經病,除了錢還是錢,我不想要都不行,非要抓着我不放,我上輩子殺豬,這輩子姓楚,還要跟你們姓虞的搞在一起!”

楚樂從小到大都累死了,他一點都不優秀,他就是中庸無能,為了那點小提琴考級,他不擅長還要拼命學,熬夜通宵的學,結果還沒有二哥學了一周的效果好。

還以為畢業就能好,好個屁。

遇上了個騙他感情身體的老東西。

楚樂氣喘籲籲,這段憋得他都失眠了,睡都睡不好,每天都跟下刀子似的,又擔心他跟老狐貍的事情傳到楚錄琛那裏,他們肯定就……對自己更加不好了。

他很不想承認,每天上班的那段時間反而挺開心的,同事領導,氛圍都特別好,但是一想到都是老狐貍打的招呼,他又很掙紮。

楚樂惡氣吐盡,覺得心中壓着的大石頭仿佛碎掉了。

“還有嗎?”

楚樂愣着不動,不知道該做什麽。

虞白斂上前一步,将人護在懷中,聲音是從來沒有過的溫柔:“沒事的,都沒關系,這些一切都跟你無關,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清香冷冽混着煙草味的懷抱,讓楚樂差點沒忍住,但多少還是掉了幾顆眼淚的。

楚樂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都擦拭在虞總昂貴高級的西服上,接着張大嘴,緊緊的咬着他,狠狠地出口惡氣。

這小家夥的口齒伶俐,牙齒兩邊長了兩顆尖牙,跟撕咬一般的力度,說不疼是假的。

虞白斂手指一動,面不改色。

咬完就放開,楚樂頭也不回的走。

虞白斂拎着他後頸的衣服,一扯,勒脖子,剛好卡在喉結處,楚樂嗆了幾下,轉過頭,惡狠狠的說:“你想報複啊?”

那副少年的青春又炸毛的模樣回來了,虞白斂笑而不語。

楚樂現在不怕他,是因為心底裏隐秘的藏着一個快感,這老狐貍不會對他怎麽樣……他瞧不起自己這個樣子,但是又沒辦法解釋。

之前害怕,主要是紀昀說他怎麽怎麽,又聽說虞子霖那邊又怎麽怎麽,加上方晴他們對他也很尊敬。

怎麽看這傳說中的虞二爺很可怕的樣子啊。

楚樂一時被驚慌蒙住了雙眼,現在看來,怕個鳥。

不過他還是收斂了些:“你這報複手段會不會太幼稚了。”

虞白斂不理解他的思維,但還是耐心的解釋:“我對欺負小孩沒興趣。”

楚樂:“……”

那你扯着我幹什麽?!

虞白斂松開手:“回去洗洗你的眼睛,腫了,我讓老黃給你準備冰勺。”

冰敷的時候,黃老板開了個包廂,裏面就他們兩個人。

楚樂坐在木質椅子上,脖子剛好卡在背椅頂端,雖然有些硬。

剛才哭了,鼻子紅彤彤的,軟白的臉頰也因為激動而泛紅了,現在因為冰鎮消掉了點,變成了粉白,像落了朵櫻花。

虞白斂認真的看了幾秒後,問道:“不跟我鬧了?”

“我現在煩着呢,你別問我這事。”楚樂仰頭,兩只眼睛被勺子遮住,活像鹹蛋超人現世,那張嘴叭叭個不停,說的都是虞總不愛聽的話。

楚樂:“現在捅婁子捅到二哥 ,死的又不是你,是我啊。”

虞白斂靜了一下,問道:“他們會對你做什麽?”

楚樂不說話了。

虞白斂換種問法:“以前成績不好,他們會怎麽樣?”

“體罰,關小黑屋。”

“長大呢?”

長大光體罰就不夠用了。

楚樂咬唇,心裏湧着酸澀的沸騰:“不理我……”

全家人都不理他,然後他會偷偷抹眼淚。

精神比體罰沖擊更大,也更能給楚樂留下陰影。

心裏那句話他不想說,說了在虞白斂印象裏,他豈不是個哭包形象。

一袋冰袋啪叽一下扔在楚樂眉眼間,虞白斂摁住,冰的他深抽一口氣:“冷死了,你幹嘛?!”

“不夠冷。”楚樂看不見的是,虞白斂眉眼陰沉下來,像是酣睡的猛獸即将蘇醒的模樣。

冰敷了大概十五分鐘左右,楚樂對着鏡子看了眼自己的眼睛,大了一圈,之前因為失眠的三眼皮,變成了四眼皮。

像悲傷蛙的眼睛。

難看死了。

重新回到包廂裏,推開門,裏面本來有人在說話,一下子就靜下來了,楚樂也知道他們不自在,便低下頭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現在他倒是覺得虞白斂給他選的這個位置,真好……

但瞞不過坐在對面的紀昀,他撩起筷子,看見楚樂紅腫的雙眼,接着又瞥了眼姍姍來遲的虞總。

紀昀見不得有人當着他的面欺負楚樂,沒把住嘴:“被欺負了?”

跟他出去的只有虞總,這影射的太明顯了。

楚樂有些尴尬,只敢緩緩的擡眼:“沒,摔得。”

紀昀:“……”

沈時一向是不明事理不會開口的,不過這要是真欺負了人,他們也不是好惹的。

“要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可以開口。”

楚樂不想破壞羅思星這頓飯,随意一揮手:“被大鵝追了,虞總幫忙解圍的。”

楚樂怕家禽大家都知道的,沈時只能半信半疑。

只有紀昀還是不太相信,但楚樂不想解釋了,他用指腹搓撚光滑的筷子,夾了一塊肉放進嘴裏。

他餓死了。

一頓簡單輕松又緊張謹慎的飯局結束了,羅思星他們三特別懂事的自己回去就可以了,畢竟不眼瞎。

舍友們只知道這位虞總是之前楚樂提過的暧昧對象,他們當然不能留下來做電燈泡。

楚樂壓根不想跟虞白斂再呆一塊,跟他沒好事發生的,于是全程都貼緊紀昀,那動作小表情看着就很謹慎。

虞白斂長得高,楚樂也不矮,但是虞白斂看人就有種居高臨下的感覺,比如現在,壓迫感極大。

紀昀雖然比楚樂要成熟那麽一點,社會經驗豐富那麽一點,但在虞總眼皮子底下,依舊跟小孩子無異,他有點承受不住,覺得被虞總多看幾眼都有破産的嫌疑。

羅思星他們走在前頭,跟他們差了一段距離。

午後太陽很毒辣,但此時的氣氛卻很冷。

虞白斂忽然松了口:“那就到這。”

紀昀松了一口氣,楚樂不看他。

臨走時,虞總對楚樂說,下次再找你。

楚樂微微蹙眉,側臉冷漠無情的樣子,在別人看來,虞白斂就像是在追求他,但他非常的無情。

紀昀其實也不太看得懂。

等虞總徹底離開,車子遠去之後,紀昀才提着楚樂的胳膊,問他:“你們沒談好?”

楚樂被曬的頭暈目眩,反問一句:“你覺得他作為虞二爺,我跟他還有什麽好談的?”

說句老實話,他還不如跟虞子鋅談談呢。

至少還是在一個平等的關系。

楚樂甚至還想過,如果方晴非要逼他嫁過去的話,就跟虞子鋅談條件,婚前簽合同,想離婚就離婚。

畢竟方晴跟楚家麟就是這麽做的,越有錢的人越謹慎,婚前協議必不可少,就是為了離婚避免分家産做準備的。

楚家麟不希望以後離婚了,方晴還要分掉一半的家産,而方晴也不想嫁進來幫楚氏打拼半輩子,一分錢都拿不到,于是協議成立。

這還是楚樂前幾年才知道的。

但是對象換成虞白斂的話,楚樂內褲都搶不到一條呢,被吃得死死的。

這點楚樂還是很懂的。

紀昀完全就是吃瓜路人的狀态,半懂不懂:“我看他好像真的在追你,虞總大駕光臨陪咱們吃了一頓飯,這要是說出去,都很有面子吧。”

“并不是。”楚樂咬字略輕,“他就是沒艹夠。”

紀昀:“……”

沒必要這麽的直白,他聽了有點不自然。

“你不願意就算了。”紀昀輕撫他的肩膀,知道楚樂最讨厭別人強迫他做事。

楚樂輕輕的嗯了一聲。

到了地鐵口,紀昀看着羅思星他們三向他們招手,像是不經意提起:“工作的事情,問他了嗎?”

楚樂噎了一下,另一件糟心事浮現心頭:“沒有。”

“那你還留嗎?”

楚樂飛快又輕聲:“我明天看看情況。”

黃昏日落,羅思星在醫院不方便出來了,所以他們四個去了趟小吃攤,吃炒粉,吃串串,吃各種亂七八糟的小吃。

九點多他們就散了,明天是周一,上班的上班,兼職的兼職,不複學生時光,盡管他們都沒畢業,可現在跟畢業的差距就是,還沒拿畢業證。

沈時的公司包吃包住,一周回一次宿舍,至于梁正軒,他更牛,直接在網吧裏過夜,也不怕猝死。

但是梁正軒樂得自在,能免費看直播,他開心。

宿舍裏冷冷清清,就只剩下楚樂一個人,他洗了澡出來,随便吹了一下頭發後,頂着半幹半濕的發尾爬上了床。

上床不一定睡覺,而是大腿夾着薄被,頭枕在軟乎乎的枕頭上,掏出手機,還沒等楚樂點開各大娛樂app。

微信消息率先彈了出來。

是許洛。

【許洛發來了一張照片。】

楚樂猶豫的點開了,照片很普通,是一只肌肉微微鼓起的手臂上面,最顯眼的還是那線條流暢的肌肉上面,有一道十分明顯,還滲着血的牙印,乍一看觸目驚心的。

楚樂有點懊惱,怪自己下口太嚴重了。

他想了想,切到虞白斂的微信上,指尖懸空在鍵盤上,打完又删,也不知道自己要發什麽,總覺得自己主動開口,就輸人一步了。

沒等他放下手機,虞白斂的頭像跳了出來。

【老狐貍:不疼,睡覺,晚安。】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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